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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你為什么要辭職離開學校?既然你和林書語是清白的,那為什么不留下來?” “怎么留?”樊黎西抬起頭來,看著陳紹祁。 陳紹祁想了想,是啊,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留。 當初的林書語為了保樊黎西而攬下了所有罪責和罵名,如果樊黎西不走,悶頭留下來繼續執教,那不是意味著承認林書語做了小三嗎? 走,是他最好的反抗。 “當時的我雖然一窮二白,但是我也有我的骨氣。書語為了保我離開,后來甚至遇了難,我怎么忍心再陷她于不仁不義當中。當時的我只有一個念頭,哪怕她真的已經死了,我仍然要為她正名?!?/br> 陳紹祁揚手豎了豎大拇指。這個動作,讓他全身一陣酸痛,但是,他就是想這么做。就像當年,所有人都看衰了樊黎西,大家都讓他不要和這個人有任何瓜葛,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幫一幫他。 他不是個懦夫,他是值得林書語保護的人。 “那幾年,我過得比很多人的一生都要跌宕。我也承認,那個時候,我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憤世嫉俗,覺得上天不公,繼而自己也漸漸冷血無情。為了賺錢,我不顧一切?!狈栉鞯穆曇粲悬c抖,像是在懺悔。 陳紹祁合了合眼。 樊黎西繼續說:“直到今天,我看到王政為了錢枉顧人命的樣子,我才知道,原來沒有良知是一件這么可怕的事情。我也不住的后怕,自己差點就變成了與他一樣的人,不,不是人,是連畜生都不如的敗類?!?/br> “樊老師……”陳紹祁拍了拍他的手背。 樊黎西明白陳紹祁的意思。 他收斂了自己激動的情緒,長久的冷靜了一下。 “以后,我不會再繼續這樣活下去了,知道書語還活著,對我來說,比什么都好。我想,重新遇到她,一定是命運對我的別有安排,它在提醒我,我曾經的抱怨怒罵都沒有意義,上天還是有悲憫之心的,它會眷顧真正善良的人?!?/br> “你能這么想,就好了?!?/br> “你呢?”樊黎西問,“你接下來什么打算?你會帶她離開這里嗎?” 陳紹祁扭頭,看著南姣。 她閉著眼睛,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干凈,美麗,像個天使。 “會?!?/br> “然后呢?” “她想要做大樹,那就讓她做棵大樹?!标惤B祁眼神溫柔如水,“我,會做比她更高的大樹,繼續為她擋風遮雨?!?/br> ☆、第一百零四章 溫柔風帆的飛航4 南姣這場夢做了很久,她不敢醒。 她怕,睜眼就看到天堂。也怕,睜眼還在人間,但他已經去了天堂。這兩種莫名的恐懼在她腦海里撕扯,直到,她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南姣,南姣……” 聲音是熟悉的。 他還在。 那么,不管是天堂還是人間,她都無所畏懼了償。 南姣睜開了眼睛。 太陽已來,云開霧散。 屋子里亮堂堂的,陳紹祁盤腿坐在對面的病床上,頭發凌亂,一身白色的病號服,在陽光下,像是被灑了一層金粉。 “總算醒了?!?/br> 逆著光,也知道他在笑。 南姣恍惚了片刻,清醒過來。 “你沒事吧?” “皮糙rou厚,能有什么事?” 她先是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就濕了眼眶。 眼淚沒有壓抑,流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暢快。 陳紹祁沒作聲,也沒攔著,就原姿勢坐在一旁,平靜地看著她。 人是需要眼淚的,無關悲傷或快樂,偶爾哭一哭沒壞處。尤其,是像她這樣的女人,長年累月的壓抑隱忍,不懂排解不懂發泄。這種面向新生的時候,流點淚比流點血還管用。 病房里被哭聲充斥。 她就像只小貓,蜷在病床上,一邊顫抖一邊發出嗚咽。 “好了好了?!?/br> 陳紹祁跳下床,抽了兩張紙巾,給她擦了擦眼淚。 他原本修長挺拔的手指,現在又紅又腫,都是傷口。 南姣想到,在她沉入海里的最后關頭,他的手卡在綁著她手腕的繩索間,那一瞬,他應該是忍了剝皮撕rou的疼。 她輕輕地握住了陳紹祁的手腕,他躲了一下,收回手,俯身用嘴吻了一下她的眼角。 南姣的眼淚被他吻沒了。 她看著他,說:“謝謝你?!?/br> 陳紹祁哼了聲。 “說謝,這么生分?” “是救命之恩?!?/br> “你又不是我撈上來的?!?/br> “如果沒有你,撈上來也是死的?!?/br> 他笑了一下,“既然如此,你不僅欠我錢,還欠我命了?!?/br> “嗯。日后,怎么還隨你說?!?/br> 他靠過來,長臂一彎,曲在南姣的枕頭上,他們臉對著臉,約莫隔了半個拳頭的距離,連呼吸都是相連的。 “錢,你拍戲賺,命,給我生孩子?!?/br> 這句話的信息量有點大。 南姣眨眨眼:“你同意讓我回去拍戲了?” “不同意能怎樣?你要做大樹,我還能做伐木工人砍了你?” “嗯,你舍不得?!?/br> “別得意?!彼麚苤W角的發,“還有,錢不著急,命比較重要?!?/br>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