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5)
男子見狀怒目而視,叫囂道:我可是皇子,看你們誰敢! 傅南平微微皺眉,剛想伸手阻攔,就被陸九躲了過去,緊接著便聽到啪啪兩聲,再看男子的臉,臉上十個指印清晰可辨,瞬間便腫了起來。 陸九,你敢打我!傅南漳目眥欲裂,咬牙切齒地喝道:來人,陸九以下犯上,給本皇子拿下! 傅南漳身后的人相互對視,卻無一人上前。 傅南漳見狀惱羞成怒,揚起手中的馬鞭,朝著身后的人便抽了過去,罵道:一群沒用的廢物,廢物! 那些侍衛仆從被打得哀嚎出聲,一個勁兒的求饒,原本寧靜的園子變得嘈雜,好好的美景生生被破壞殆盡。 夠了!傅南平臉色難看的出聲阻止,道:南漳,你鬧夠了沒有? 傅南漳被嚇得一激靈,委屈地說道:皇兄,分明是傅南陵欺負我,你不幫我也就罷了,居然還罵我? 傅南平看了季翎嵐一眼,道:是你出言不遜在先,三皇弟身為你的兄長,教訓于你也是應該,你有何委屈可言?快跟三皇弟道歉。 傅南漳看看傅南平,又看看傅南漳,道:讓我道歉可以,他必須也要挨上兩巴掌! 第74章 傅南漳, 我便是讓你打,你敢嗎? 看著傅南陵眼底的輕蔑,傅南漳腦子一熱, 道:有何不敢? 傅南陵上前一步, 道:好,我就站在這里不動, 你有本事就過來打我。 季翎嵐不贊同地皺起了眉,卻忍住沒有出聲。 傅南平眉頭緊皺, 提醒道:南漳,莫要胡鬧, 三皇弟身子孱弱, 怎能受得住你的巴掌? 一經傅南平提醒,傅南漳似乎明白了什么,憤恨地看著傅南陵,道:傅南陵,你真是陰險狡詐!若我此時打了你, 你便可帶著傷去找父皇告狀, 那時我便是有理也變成沒理,幸好二皇兄提醒我,才沒中了你的詭計。哼,傅南陵你等著, 我這就進宮見父皇。 傅南陵輕蔑地笑了笑, 道:給你打, 都不敢打, 真是個慫貨! 傅南陵,你說誰是慫貨?傅南漳擼袖子就想上前,剛剛還說不會中計的人, 轉眼間就將剛才的話忘到腦后。 自然是說你。怎么,你不僅慫,腦袋還不好使? 傅南陵毫不掩飾地輕視的模樣,讓傅南漳的怒氣直達腦門,顧不得其他,握緊拳頭就想上前,卻被傅南平一把拉住了手臂。 傅南平眉頭緊皺,道:南漳,你這沖動的性子何時能改改? 傅南漳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甩了甩傅南平的鉗制,怒吼道:二皇兄,你別攔我,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訓他不可! 一把拽過傅南漳,揚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傅南平面色陰沉地說道:傅南漳,你給我清醒點! 傅南漳被打得一愣,怔怔地看著傅南平,道:二哥,你打我? 傅南平的臉色異常難看,道:若你今日敢動三皇弟一根手指頭,就不是這一巴掌能了結的。 憑什么?二哥,他就是個隨時會死的廢物,憑什么從小到大,父皇只寵他一個人?所有好東西都給他,我們兄弟便只能看著;明明是他做錯了事,受罰的卻是我們。我不服,不服! 傅南漳憤恨地瞪了一眼傅南陵,甩開傅南平的手臂,轉身離開了。 傅南陵見狀撇撇嘴,道:還真是無趣。 傅南平看向傅南陵,淡淡地說道:三皇弟,南漳性子急了點,說的話有些不中聽,你別放在心上。 呵,二皇兄,你也應該了解我的脾性,何時吃過虧,今日這兩巴掌是他應得的。若是到此為止,那便也沒什么,若是他不識抬舉,那便不是兩巴掌能解決的事了。 三皇弟,好歹我們也是親兄弟,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傅南平說話的時候看了季翎嵐一眼。 親兄弟?傅南陵嘲諷地笑了笑,道:二皇兄,你這話說的自己信么? 不給傅南平說話的機會,傅南陵轉頭看向季翎嵐,道:阿嵐,走吧,這園子來了臟東西,這百花的香氣都遮不住,簡直臭不可聞,我們還是改日再來吧。 季翎嵐眼底閃過笑意,躬身應道:是,王爺。 傅南平的臉色更加陰沉,眼看著季翎嵐跟在傅南陵身后離開,他忍不住開口道:三皇弟,聽說你今日約了平南王喝茶,不知此舉有何深意? 傅南陵頓住腳步,轉頭看向傅南平,道:二皇兄的消息還真是靈通,我這前腳剛和平南王分開,這后腳消息便傳了出去,看來我身邊不乏二皇兄的人啊。 傅南平一怔,隨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眼神閃了閃,隨即說道:三皇弟自幼便受父皇寵愛,應該清楚父皇最是痛恨結黨營私,若此事傳到父皇的耳朵里,那三皇弟即便再受寵,恐怕也難逃責罰吧。 結黨營私?此話從何說起?平南王是長輩,且已賦閑在家,出于禮節,我請他老人家喝茶,有何不可?傅南陵頓了頓,笑著說道:倒是二皇兄,近日與國公府走的很近,似乎有納側妃的想法,不知這算不算結黨營私? 傅南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季翎嵐,見他眉頭微皺,連忙說道:李國公是傅國肱股之臣,前幾日偶感風寒,我代父皇到府慰問,又有何不可? 李國公偶感風寒,二皇兄過府慰問并無不可,那為何會傳出二皇兄與國公府的二小姐相談甚歡?平王妃剛剛小產,二皇兄便想著納側妃,難怪平王妃會整日以淚洗面。 傅南陵是抓住機會,就在季翎嵐面前給傅南平上眼藥,讓傅南平渣男的形象深入人心,對情敵就該心狠手黑,往死里整。 果然,季翎嵐看向傅南平的眼神更加厭惡,傅南陵嘴角揚起得意的笑。 傅南平再難維持平靜,憤怒地說道:傅南陵,你空口白牙,毀我清譽,無外乎是想混淆別人的視聽,我相信智者該有自己的判斷,你那副狠毒心腸,早晚會暴露人前。 傅南陵冷笑了一聲,道:論狠毒,我還真比不過二皇兄。不過若有人敢窺視我的人,我便會化身魔鬼,狠毒千倍萬倍! 傅南陵說完,拉著季翎嵐轉身便走。 傅南平揚聲說道:阿嵐,莫要信他,他一直在利用你,終有一日,你會被他棄之如敝履,他對你的好都是在演戲!他真正要的,始終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傅南陵腳步未停,拉著季翎嵐繼續往前走。 季翎嵐看向自己被緊握的手腕,傅南陵的力度越來越大,大到他擔心下一刻骨頭便會被捏碎。 季翎嵐疑惑地看著傅南陵的背影,掙了掙道:王爺,松手。 傅南陵非但沒有松手,反而加快了腳步,直到兩人來到馬車前,傅南陵依舊沒有松手的打算,拽著季翎嵐一起上了馬車。車簾放下,傅南陵緊張地看著季翎嵐,道:阿嵐,你信他? 傅南陵反常的情緒,讓季翎嵐十分不解,道:王爺,你為何這么說?你可知你現在這副模樣,很像做了虧心事的表現。 傅南陵不自覺地錯開目光,道:我我只是怕,怕你會被他蠱惑。 傅南陵的躲避,讓季翎嵐心里更多了幾分疑惑,卻沒再多問,只是傅南平的話不停的在耳邊回響,成功的在他的心里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馬車里安靜下來,氣氛有些僵硬,傅南陵不安地看向沉默地季翎嵐,卻不知該如何解釋,他還沒有勇氣向季翎嵐坦白一切。 阿嵐,傅南平的目的不純,明顯是在挑撥離間,你別信他。 嗯。季翎嵐輕輕應了一聲,卻沒有開口的打算。 待傅南陵還想再說時,季翎嵐已經側過身去,閉上眼睛假寐。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但季翎嵐可以肯定,傅南陵一定有事瞞著他,不被信任的感覺悄然而生,讓季翎嵐心里十分不舒服。 馬車突然停下,車外傳來小李子的聲音,主子,我們到了。 季翎嵐睜開眼睛,站起身就要下車。 傅南陵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仰頭看著他,焦急地說道:阿嵐,你可是在生我的氣? 季翎嵐平靜地回視他,道:我為何要生氣? 阿嵐,我錯了,你想怎么罰我都成,就是別不理我。 那你錯在何處? 傅南陵垂下目光想了想,道:我我錯在不該不信任你,你是絕對不會被傅南平蠱惑的。對不起,阿嵐,我錯了,原諒我,可好? 季翎嵐心里有些失望,道:好,我原諒你,現在可以下車了嗎? 傅南陵松了松手,卻再度抓緊,不安地說道:阿嵐,你還在生氣,我不能松手,不然便再也解釋不清。 那好,我給你機會。季翎嵐坐了回去,道:說吧,到底有何事瞞我?為何你那般緊張我與平王相處? 傅南陵的心一緊,下意識地移開目光。 季翎嵐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道:看著我說話。你發誓,若你撒謊,那便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傅南陵臉色一變,眼底的情緒復雜難辨,道:阿嵐,你 季翎嵐審視他半晌,見他始終不曾開口,松開對他的鉗制,道:既然不想說,那不說也罷。我能容忍你之前的欺瞞,不代表我能容忍你一再的欺瞞,待你想說了再來找我。 季翎嵐甩開傅南陵的手,起身下了車。 這般強勢的季翎嵐,傅南陵只見過一次,那眉宇間流露出的氣勢,讓人心驚,與之前的溫和簡直判若兩人。 阿嵐 眼看著季翎嵐下了馬車,傅南陵卻沒有勇氣再去阻攔。 季翎嵐硬起心腸,頭也不回地回了梧桐園,吩咐小林子收拾東西,挑了個偏遠的院子住了進去。 小林子看看桌上的東西,猶豫了一瞬,道:公子,這些東西都要送去給王爺么? 季翎嵐淡淡地看向小李子,道:這些本就是王爺的東西,我只是送還而已。怎么,你不想去? 這樣的季翎嵐,小林子不曾見過,仿佛坐在面前的不是向來溫和待人的季翎嵐,而是性格乖張的傅南陵,他不禁有些心驚rou跳,連忙說道: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送。 小林子抱起桌上的盒子,躬身退了出去,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房門的方向,小聲地嘟囔道:這才剛和好,怎么出趟門,又變成這樣? 季翎嵐有些煩躁地放下手里的書,心不靜,做什么事都是浪費時間。他起身來到門前,將房門上鎖,又關好窗子,直接進入解剖室。 剛進解剖室,季翎嵐便看到一具尸體躺在解剖臺上,尸體已經呈現白骨化,只有少數的皮rou還黏連在骨骼上,顱骨平滑完整,沒有受創的痕跡。季翎嵐的視線下移,正當他打算仔細看時,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他抬頭看了看監控探頭,隨即離開了解剖室。 尸體的骨盆較大,骨盆出口的直徑也較大,僅一眼,季翎嵐便可判斷,那是一具女性的骸骨。她身高大約在165公分,骨骼上粘連著土壤,應該是被人埋尸在某處,因為沒有信息參照,他無法判斷尸體的具體死亡時間。 尸體的出現讓季翎嵐轉移了注意力,心情平靜下來,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打算睡一會兒,待晚上的時候,再去解剖室,問一問唐棠尸體的具體情況。 阿嵐。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季翎嵐皺著眉頭看過去,剛想說話,只見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正站在傅南陵的旁邊。 阿嵐在,王爺有何吩咐? 少年開口,季翎嵐一聽便知那是自己的聲音,他自言自語道:難道這是在夢里? 傅南陵抬頭看向身邊的少年,笑著說道:阿嵐,你現下已經展露頭角,不再是藉藉無名之輩,為何還要跟在我這個聲名狼藉的王爺身邊? 傅南陵的臉色依舊蒼白,只是那雙狹長的鳳眸雖然笑著,季翎嵐卻未從其中看到絲毫笑意。 少年抬眸看向傅南陵,清澈的眼底是復雜的情緒,隨即錯開目光,道:王爺與阿嵐有救命之恩,且阿嵐清楚,王爺品性并非外人所傳,那些都是圖謀不軌之人的刻意中傷。 阿嵐,世人皆厭棄我,唯你對我真心誠意,我真慶幸當年救下了你。只是眼下的形式,你跟著我不會有好下場,還是另謀出路吧。傅南陵鳳眼微垂,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少年的眼底閃過心疼,神色堅定地說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阿嵐雖然出身貧賤,卻也知事明理,絕不能在王爺危難之時,棄之不顧。 阿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你現在離去,我不怪你。若你選擇留下,那便再也沒有反悔的余地。 少年單膝跪地,鏗鏘有力地說道:阿嵐誓死追隨王爺! 傅南陵伸手扶起少年,修長的手指輕撫少年的臉,溫柔地笑了笑,道:阿嵐長大了,長得越發好看了。 少年臉上浮現紅暈,不敢與傅南陵對視,有些無措地向后退了一步,道:王爺,若無事,阿嵐便先退下了。 阿嵐,若我有事讓你去做,你可愿意? 王爺盡管吩咐,阿嵐定全力以赴。 現今父皇重病,朝中大臣皆舉薦傅南平為太子,以我與傅南平的關系,一旦他上位,第一個對付的便是我。我想你幫我對付他。 王爺想要阿嵐如何做? 我想讓你假意背叛我,投靠平王,做我的內應。 可平王會信么?且不說平王知曉阿嵐與王爺的關系,就是平王府人才濟濟,又如何瞧得上我? 阿嵐太過自謙。這幾年,你為刑部破了那么多大案要案,你的才華有目共睹,若是你肯投奔,沒幾人會拒絕。只是為了取信平王,還需阿嵐受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