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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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必應驚疑不定地起身捋著墻壁檢查,這是一處完全封死的山洞,唯一的花崗巖千斤閘門更不是他能推起,就在他陷入絕望時,崎嶇的山洞盡頭光線越發明亮。 他以為找到了出口,狂奔過去之后才發現,那只是一個石制底座,上面立著一桿威風凜凜的銀槍,槍柄上纏著幾條朱砂黃符,更添幾分煞氣。 你你想告訴我什么?裘必應在一瞬間的失望過后,心底突然詭異的回蕩起一個聲音,他不知道聲音在說什么,甚至有可能根本不是聲音,只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信號,促使他慢慢靠近,伸手碰上了槍柄。 他的身體漸漸不受控制,背后像被無數雙虛空中的眼睛緊盯著一樣,細密地泛起寒冷的癢意和刺痛,危險的警鐘不斷敲響,他壓根打顫,只能看著自己一把撕下那些符紙,山洞內無端卷起一陣清風,他的所有壓力都消散殆盡,但下一刻,他忽然發覺自己飄了起來。 裘必應的身體還站在原處,但魂魄卻從好似從天靈一點點鉆出,向著洞頂飛去,他嚇的大叫,但發不出聲音,要閉眼,但眼皮根本阻攔不了視覺,只能任由自己不斷上升,飄過巖層緊密的山體,水霧松軟的云朵。 隨即,他開始瞠目結舌,恐懼和震撼幾乎要摧毀他的理智,他的周圍如此黑暗,又如此明亮,無數橙紅靛青絳紫的光點旋轉交匯,在這片無垠無聲的孤寂中迸發出足以令人淚流滿面的迷離色彩。 裘必應的意識回到身體時,踉蹌了兩步,跌坐在地,茫然無神,半晌過后直接撲倒在了飛光面前,崩潰重組似的狂笑起來,雙眼通紅地磕頭。 那日所見,我終生難忘。裘必應咳嗽兩聲,朝聞道,夕可死矣,我當時甚至覺得飛光就算要我的命,我也死而無憾了,莫說太常寺,就算放眼天下古今,又有何人能親眼見到宇宙,放眼我們腳下的大地呢? 哦。容璲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 傅秋鋒連眨了幾下眼,強壓驚訝,頻頻轉頭看容璲,但容璲接受的如此理所當然,他也只好板起臉,裝作習以為常的模樣:本官不是來聽博士大人講學的。 裘必應眼里寫滿朽木不可雕也,悵然回憶道:只要觸碰到飛光,就不會感到饑餓和困倦,我嘗試了很多種方法研究它,試驗它的力量,最后發現只要不離開飛光,長生不老也是有可能的,誰能抵擋這種誘惑? 那為何飛光的第一任主人魏休駕崩了?容璲敏銳地問。 他根本不是正常人!裘必應拼命低吼一聲,燒毀神木的瘋子,他只用飛光來打仗,簡直暴殄天物! 所以還是你自己意志薄弱,何必隨便拉別人給自己撐面子。容璲諷刺道。 裘必應啞口無言,垂首頓了片刻,繼續道:我已經不記得自己在山洞待了多久,我曾向飛光許愿離開山洞,但它除了能治愈我的傷,不能直接對我做任何事,既不能將我送回宮中,也不能讓我擁有砸開巖石的本領,最有用的一點,就是我試著讓它預言將來,它真的將一些東西印在了我的腦中,但并不包括我的死活,它不能讓我改變自己的命運。 金鑾秘史?傅秋鋒脫口而出道,那兩本書,是你根據飛光預言所寫? 裘必應正要作答,容璲一愣,覺得耳熟,略一思索之后轉頭皺眉道:好啊,朕想起來了,金鑾秘史,不是你血氣旺盛的民間艷書嗎? 傅秋鋒沒想到容璲在沒用的地方記性這么好,他心虛地干咳一聲:呃這臣該死。 你什么死法下回再說。容璲把鞭梢往手柄上纏了兩圈,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傅秋鋒的后腰,眼神一轉,掃向裘必應時瞬間凌厲。 傅秋鋒打了個激靈,面上不動聲色瞪裘必應:繼續。 最終我沒有將飛光帶出去,我怕一旦被別人發現它,飛光會被搶走,我也必死無疑,所以當時我想到了一種辦法,可以讓我隨時隨地自由cao縱飛光的力量,我要了一小片飛光的木片,雖然力量已經十分微弱,但足夠我冒險通過地下暗河離開山洞。 裘必應對著打情罵俏的兩人心情微妙:當然,我成功了,我回到京城,告訴同僚們我掉進山下受了傷,養好了傷這才回來,飛光一直在我的腦子里對我說,澈月湖,澈月湖從我回京開始,聲音不斷的回蕩,我翻閱了許多古籍,這才明白了飛光到底是何方神圣。 它想回去,想要復蘇,想要重新連通兩界,但代價絕對比當初分離只多不少,如果讓它成功,也許萬物生靈都將毀于災劫不復存在。 你明知后果,可你還是上奏改了名字!容璲蹙眉呵斥道。 是啊,我年輕時如此渴望真理,只想再見一眼浩瀚蒼穹,就算再無生靈又能如何?我有飛光,我不會死,我會永存于世。裘必應喑啞地苦笑,我按照飛光的意思命名澈月湖,第一次打開兩界通道,只有帶著飛光碎片的人才能通過湖水去往大岳,其他人只能在發動飛光時跟隨而入,否則只會掉進湖水溺死。 你是怎么知道的?傅秋鋒眼神一冷。 我一共溺死男女老少共計十二個人。裘必應道,飛光讓我覺得,這是值得的,根本沒有必要在意,你是飛光選中的人,如果你碰了飛光,你也會控制不住自己,一切就無法挽回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早上一插充電器才發現停電,我的電褥子半夜就涼了,我還睡在窗邊吹冷風,結果下午咳的肺疼,直接凍感冒了_(:з」)_而且明天也早七晚五停電,就很難受,萬更更不完了T^T 這章比較無聊,應該和下章放一起的萬更一次無聊完,但是有一點算一點先放了吧,都到傳統結尾標題了,也沒幾章了 最后,本章靈感來自于:遇事不決,量子力學,解釋不通,穿越時空,腦洞不夠,平行宇宙,山海經等古代神話,李賀《苦晝短》(沒什么正經靈感來源啊!!!(Дノ)ノ 第105章 明月何曾是兩鄉02 他和你可不一樣!容璲一陣怒火升騰,對裘必應更添鄙夷,你滔滔不絕這么久,還是沒說清這和傅秋鋒到底有何干系,朕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了。 飛光只會比你更急躁,一切都在按照它的推算發展!裘必應瞳孔直收,神經質的緊迫不安,我打開了澈月湖的通道之后,迫不及待便來到另一個傳聞中的世界,想知道它是不是天下人都夢寐以求的桃源,但我從湖里爬上岸的一刻,仿佛有無常拘魂一般,要強行將三魂七魄撕離身體,我無時無刻不在被整個空間排斥,只堅持了三天,就不得不跳進湖中返回大奕。 傅秋鋒一愣,如果裘必應無法長留大岳,那他在大奕為何不對! 國公府傅秋風的身體。容璲霎時明白裘必應的言下之意,攥著鞭柄的手緊了緊,掌心發涼。 神木扎根于兩界,力量也源于兩界,兩界分離,飛光便不能復蘇重生,只有一個通道汲取力量遠遠不夠,飛光需要更特別的方法。裘必應盯著傅秋鋒,你和國公府那個不幸的孩子本就如此相似,就像是天地也在呼喚神木,你們比那些死物更適合做通道的兩端,如今大岳的魂魄加上大奕的軀殼,就能成為最完美的通道本身,是兩界融合的起點,是無視距離重新連接兩界的門! 傅秋鋒聽得十分不快,就算是朝廷鷹犬皇帝的刀之類的稱呼也比門更好,他嗤之以鼻,譏笑道:被凡人放火燒毀的神木,哪里值得天地呼喚?這世上的柴被砍光了嗎? 容璲的余光時刻落在傅秋鋒臉上,害怕傅秋鋒會猶豫彷徨,但傅秋鋒這次出奇的堅定,他暗中松了口氣,眉梢一挑,戲謔道:愛卿就算是門,也該由他自己決定對誰敞開。 傅秋鋒眨了下眼,微妙地偏頭打量容璲,想判斷容璲是不是在一本正經開腔。 你們真是無知,短見,剛愎自用,不知天高地厚!裘必應憤然罵道,在飛光面前,豈由得他作何想法?飛光它讓我心甘情愿為它效力十余年,它從不說話,就像長在我的腦子里,是我思想的一部分。 那又為何只有十余年?傅秋鋒追問。 最初,我買通了宮中禁衛,得以在夜間來到澈月湖,我不能離開大岳通道入口太遠,只能在京城附近活動,聽飛光的吩咐辦事,飛光也會幫我解讀各種古籍,告知我久遠前的歷史,那段日子我至今難忘,好像讓我凌駕于眾生之上,再也不屑于去正視那些庸碌的凡人。裘必應語氣復雜,直到二十年前,晉王找到了我,我一向低調,但他還是聽說我對古書譯解和天文地理都頗為精通,要我幫他破解一塊玉佩的秘密。 傅秋鋒和容璲對視一眼,沒想到這也能和裘必應扯上關系。 就是這枚玉佩?容璲在袖中摸了摸,把那枚牡丹玉佩拿出來晃了晃。 裘必應眼神一亮,又瞬息黯淡下來,嘆氣道:看來你是沒騙我了,你已經得到了它,宮內人才濟濟,當然能看出其中文章晚了,一切都晚了就是這枚玉佩,我知道那是前朝所留的寶藏線索,卻沒想到竟被晉王所得,飛光也在其中,我當然不能告訴晉王,但又礙于晉王的勢力不敢明面拒絕,只假意說可以研究一下,然后裝作醉酒迷路,跌入澈月湖中,留下了一具與我身量相仿的尸體,就此詐死。 果不其然。傅秋鋒問他,但你說過,不能在大岳久留。 我沒想過一直待在大岳!裘必應激動道,飛光從那時起就準備拋棄我了,我每日都在詢問它下一步要怎樣做,但它根本不給我任何答復,我每在大岳待三天,就要回大奕停留六個時辰,這已經是最低的限度,我想等宮中風波過去再偷偷出宮逃走,可沒過多久,我認識的守衛也換了人,我再也沒機會離開了!它根本沒有感情,它看似是在實現我的心愿,卻只是在利用我達成它自己的心愿! 自作自受。容璲幸災樂禍看他笑話,你怎么不死在大岳,省得污染朕的國土。 但你后來還是出宮了。傅秋鋒說,你又有奇遇? 我失望飛光不回應我,只能在大岳湖邊安頓下來,靜待時機,幸好之前利用澈月湖的買賣攢下一些銀兩,生活不成問題。裘必應用力搖了搖頭,我決定把飛光給我的預言寫成話本,流傳出去,這樣如果大奕有從其他通道過來的人,也許就能找到我,集思廣益,但我完書之后,又怕他們想要獨占飛光,加害于我,矛盾之下只好先將此書藏于屋中,勤加習武,以備萬全,但就在這之后的兩年,飛光再次從我腦中蘇醒。 你不是看透它的本質了嗎?傅秋鋒笑道,還繼續為它賣命? 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在它給我指示時,我是那么欣喜自己仍然與眾不同這就是飛光的可怕之處。裘必應痛苦瞇眼,它在千峰鄉找到了一個嬰兒,在大岳,有一個與那男嬰極其相似的人,它需要讓那個人去到澈月湖邊,它的力量能透過通道,誘使他許下愿望,產生與飛光的聯系,成為它融合兩界的基石。 傅秋鋒慢慢睜大了眼簾:你是從那時開始調查我的? 調查你當然不容易,你可是大岳夜幕下無往不利的尖刀,我卻連長久離開澈月湖都辦不到。裘必應自嘲一聲,飛光給了我一種能力,可以看見別人當下最需要的東西。 呵,這遍地都是的神通當真不值錢。容璲聞言心情不爽,往傅秋鋒頭頂斜睨一眼,然后撇了撇嘴,有些煩躁,如果他和傅秋鋒透過澈月湖偶然的相遇是被安排好的陰謀,他又要作何感想? 傅秋鋒抬手壓了壓自己的頭發,安撫般微微笑了笑,站到了容璲身邊。 我利用這種能力花費數年在京城周邊結交打探,才得到你一點消息,然后我終于定下計劃,買通了大奕皇宮里一個不認得我的禁衛,再回到大岳重金雇傭兇悍的通緝要犯出現在重要城鎮,引你前去,算準時間,穿過澈月湖離開大奕皇宮,前往千峰鄉。裘必應緩緩吐了口氣,臉上再次浮現懊悔和愧疚,我擔憂事跡敗露會連累我,所以暗中收買山匪綁架了傅秋風那個國公的庶子,當時他才四歲,我在那潭能通往飛光密室的泉邊等他,然后給了他們各自一劍。 傅秋鋒一剎那難以置信,隨即怒道:你殺了他?滅絕人性的東西,你連孩子也下得去手! 容璲直接甩了他一鞭子,始作俑者,罪魁禍首!你若真有愧,怎么不以死謝罪?假惺惺悔過,真叫人惡心。 裘必應咬了咬牙,閉上眼睛:我沒有下死手,因為飛光只能治愈某個人,而不能直接殺死某個人,如果我殺了這孩子,大岳的傅秋鋒沒有及時出現,一切都將功虧一簣,我透過飛光賦予的視覺監視大岳的澈月湖,然后如我所料,傅秋鋒,倒在了湖邊 沒有人能在瀕死之際舍棄求生,還是在飛光力量的籠罩之下,只要你許愿,你想要活下去,飛光就可以實現你的愿望,這是飛光的規矩,你的魂魄會重生在這孩子的身體里,然后游過地下暗河,握住飛光,讓復蘇的神木重臨兩界。 傅秋鋒啞然許久,隱約回想起自己昏死過去時許下的愿望,容璲怔愣過后,蹙眉厲聲道:所以朕呢?你們的計劃全是針對傅公子和那孩子,朕又為何會來到大岳? 裘必應一聲長嘆:只有你,是飛光也判斷不及的意外,在飛光的力量透過澈月湖時,通道就被開啟,你是恰好這時掉進了通道,又在通道關閉的最后關頭毅然跳湖回去,也是因為你的攪局,飛光放棄了計劃,治好了他們,但在治療的同時也抹去了這段記憶。 容璲聽見這個答案,反而放松下來,并沒有任何人或神安排他的命運,是他自己走向傅秋鋒,他當著裘必應的面單手扣住傅秋鋒的肩膀一轉,在傅秋鋒還愣神時把他擁向懷里,在傅秋鋒耳邊低低笑道:怪不得我們會在那么奇怪的時候許愿,但你竟然不首先想著活下去,以后可不能這樣了。 傅秋鋒也低頭挑了兩下嘴角,五味雜陳地說:我那時心如死灰,本無意求生,把愿望許給了你,卻陰差陽錯活了下來,甚至還找到了繼續活下去的理由,所以這不是任何人的計劃,是只有你與我打破所有必然得到的偶然,最幸運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