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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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若是脆弱起來,一眨眼的工夫就回不來了。容璲悵然長嘆,朕后怕啊。 看傷口,箭矢已近力竭,傅公子只是失血過多,沒有傷及臟腑。韋淵將藥粉抖在傅秋鋒背上,余光里容璲正給傅秋鋒擦汗,他又是一陣怪異,建議道,主上,您如此擔憂傅公子,以后是否讓他留在霜刃臺繼續擔任錄事,不再涉險?或者讓他留在蘭心閣? 容璲不禁想起傅秋鋒從人群中高高躍起的一瞬間,那樣恣意而自信的身影,想必傅秋鋒卸下偽裝站出來的一刻,內心也得到了破釜沉舟般的自由。 他既然明知如此,又怎能再忍心忽視他的意愿? 朕聽見弓弦一點點繃緊的聲音,利箭劃破空氣的尖嘯。容璲盯著虛空陷入回憶,語氣悠長,又帶上些許笑意,他比獵豹更矯健敏捷,比雄鷹更威風凜冽,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不是家貓雀鳥,他舍命救朕,朕怎能拔掉他的利爪,折斷他的翅膀?朕不但要讓他留在霜刃臺,還要給他更廣闊的天地,百年之后的史書之上,勢必有他一筆。 韋淵心想容璲大概沒發現他的語氣有多rou麻,處理好了傅秋鋒的傷勢之后,對面的山林間火把也逐漸亮起,驚走一片飛鳥。 暗一行走在兵荒馬亂的地下據點之內,他穿著一身叛軍的盔甲,混進這里時已經沒人檢查令牌暗號,地下不時只能見到哭泣的婢女和形色匆匆的兵將。 兄弟,我剛收到消息,公子和狗皇帝同歸于盡了!一個男人語氣復雜,咱們怎么辦?去河邊搜他們的尸體嗎? 將軍和隊長已經帶人在搜了。同伴招呼他快走,咱們再去也沒用,反正他們都活不了,依我看,狗皇帝的兵馬肯定很快就到,還是積蓄力量以備下次起事逃吧,換身行商的衣服,把咱們這的香料帶上點,出城時就說是倒賣香料的。 兩人經過一個走廊轉角,剛一邁步,就看見面色冷沉的暗一靠在墻上,同伴一愣,然后呵斥道:你小子待在這偷懶嗎?還不快去尋找公子,公子福大命大,一定沒事! 上面命我回來,銷毀重要文書。暗一冷聲道。 重要文書都在中層,你在外圍磨蹭什么?同伴不耐煩,打量了一下暗一,你是哪個營的,令牌呢? 暗一伸手到腰間,裝作要拿令牌,實則握住了匕首,眼光一寒踏步閃身,剎那從兩人中間穿過,帶起兩蓬噴濺的血花,他不多停留,匕首歸入鞘中,那兩個驚愕不已的叛軍才捂著脖子雙雙倒地。 秘密營地內部空虛,給了暗一很大的方便,他憑感覺往中心走,后來干脆威脅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地位的中年人,拷問之下這人竟然是朝廷的監察御史。 兩人來到存放重要卷宗的中層,但老遠暗一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走近一看,那幾間石室已經被火藥炸毀。 暗一心道來晚一步,瞥了眼中年人,覺得帶著他麻煩,匕首在指尖轉了轉,琢磨到底是打暈好還是解決好。 中年人見狀忙跪下哀求:大人!公子瑜肯定還有重要的東西不能毀壞,一定有人帶著逃跑了,老夫給您指路,只求大人饒了老夫一命! 暗一想了想,問道:我來此時,聽聞眾人都是追隨先太子的義士,寧死不屈。 那只是一部分。中年人趕緊解釋,如今公子瑜都死了,我們這些只想跟著分一杯羹的人當然要識時務,我們連公子瑜的其他秘密基地都不知道。 帶路。暗一揮手,看你表現。 中年人帶著暗一輕車熟路的在地下穿行,到了一個鮮少有人的出口,暗一揪著中年人的領子縱身躍出密道,仔細看了看周圍,一點火光若隱若現。 暗一當即往那個方向追去,只見一個文人模樣的人背著個書箱打著火把小跑,他踢起一塊石子打中了那人的腿彎,追上去用刀柄砸在他后頸上把人打昏,書箱蓋子開了,賬本書冊和信封散落一地。 暗一松開中年人的領子,中年人喘著粗氣,殷勤地給暗一撿起幾本賬目,暗一看了兩眼,這上面和官員富商的來往記錄條理清晰,確是一大收獲。 這這真是膽大包天!中年人又撿起半本書,書沒有封面,像是撕下來的一半重新縫了一下,他簡單翻開幾頁,就看見上面有容璲的名字。 暗一斜睨一眼,中年人乖乖把書交出去,他一目十行地掃了幾眼,發現這更像話本,但他越看越不對勁,書中是戰亂時的大奕,醴國和容璲北幽兩面夾攻,內部更有自稱太子正統光復大鄢的起義軍,內憂外患,而此時容璲竟得到一塊進獻而來的牡丹玉佩,原來此玉是寶藏的路線圖,容璲因此找到了傳聞中前朝留下的寶藏。 呃,大人,叛軍有可能搜查此地,您要不待會兒再看,先 中年人話還沒說完,暗一匕首一橫,直接割斷了他的咽喉,把賬本之類都放回書箱,唯獨半本書塞進了自己懷里。 另一邊,一名暗衛背上傅秋鋒,正和容璲連夜下山,傅秋鋒的傷勢撐不住在馬背上顛簸,只能讓暗衛先去備了馬車,然后再加急趕回宮中,讓林錚帶上藥箱同時出發,能早匯合一點,傅秋鋒就少一分危險。 他們上車時已經是朝陽初升。容璲坐在車廂里,讓傅秋鋒靠著他,單手虛扶著傅秋鋒的背,他只不過才熬了一宿,此時卻感覺無比疲憊,怎么都睡不著。 他好奇傅秋鋒到底有什么奇遇,更有些不愿承認的酸澀,擔心他以后要用什么態度對傅秋鋒。 朋友?這應該是讓傅秋鋒最期待的關系了吧,但容璲在逼仄的車廂里回想起他抱住傅秋鋒的那一刻,劇烈的心跳幾乎迷惑了他的判斷。 馬車一路飛馳,正午時終于在驛站遇到了快馬趕來的林錚,林錚還在喝茶潤喉,看見馬車就忍不住上前準備抱怨,但容璲抱著傅秋鋒用最快的速度沖下了馬車,不給林錚開口的時間,急迫道:林前輩,快救人! 林錚打量著容璲的臉色,跟上樓夸張道:老夫要一次救倆嗎?雙倍的受傷,雙倍的甜蜜,真是同甘共苦啊。 朕無礙。容璲顧不上林錚的調侃,傅秋鋒一路上都未曾醒過,心跳微弱的幾乎感受不到,他把傅秋鋒放到床上,咬著牙握拳砸上了床柱。 治不好老夫可不給他陪葬。林錚說話不耽誤看診,先是號了脈,隨即抽出銀針甩出幾根,扎在傅秋鋒身上,經過我都聽說了,老夫就說上次給他解毒感覺奇怪,果然是有內力傍身。 你那時就發覺了?容璲霎時不滿,為何不告訴朕。 老夫又不確定,為什么要告訴你。林錚理所當然地說,在床邊打開藥箱,手指劃了一圈,停在一個藥瓶上,猶豫道,嗯麻煩,很麻煩,雖說他內力精深,更善于隱匿,連老夫都沒能察覺,但就是如此老夫才不知深淺,不敢下猛藥。 您是神醫,您一定會有辦法!容璲激動道。 這句神醫倒是痛快。林錚愉悅地哼笑兩聲,確實有個辦法,就怕你不答應,聽說過忘情丹嗎? 話本里?容璲眼角一抽。 這種藥能迅速療愈內外傷,但代價就是忘記心中最在意的人。林錚高高翹起嘴角,拿出一個小瓶拋了拋,老夫從前也救治過幾對年輕男女,結果嘛有情人終成陌路,還是很有趣的。 容璲愣了愣,隨即百味陳雜地看向傅秋鋒,他在傅秋鋒心中真是這么重要嗎?傅秋鋒會忘記他嗎?如果傅秋鋒忘了他,還會留在霜刃臺嗎? 他沉默良久,直到林錚開始催促他:快點做決定,當然,你也可以帶他回宮,讓太醫會診,不過那群吃公家飯的飯桶可不一定有老夫十分之一的本事。 救吧容璲閉目長嘆一聲,就算他忘記朕,朕可以將朕與他相識的經過,一樁樁一件件說給他聽,就算他要走,朕可以三顧茅廬,再請他出山,只要他活著,朕怎樣都有機會。 林錚咬著嘴角,刻薄地抽了口氣:哎呦,這忘情丹可是專治情人的,你對號入座個什么勁兒啊。 容璲: 林錚拔出塞子,給傅秋鋒喂了粒藥,瞥著他不忍再看,又痛心又遺憾又不甘又哀怨的花花表情,終于忍不住了,大笑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 林錚:騙小情侶真開心 第68章 雨魄云魂02 容璲在林錚放肆的大笑中懵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傅秋鋒不必忘記他也能好起來。 但很快他就清醒了,懊惱地搶占先機責怪林錚:林前輩,朕信任你,連為朕擋箭身受重傷,對朕有救命之恩的重臣都托付給你,朕什么代價都可以承受,朕所做作為已經超出為君者甚多,你的所作所為能否也符合一半的醫者仁心呢? 當然不能,老夫只有黑心。林錚不為所動地聳肩,像忘情丹這種傳說中的神藥,老夫肯定不會帶在身上,是你自己關心則亂。 朕朕關心他不正常嗎?容璲揚聲道。 噓。林錚壓低聲音,別吵到病人。 容璲馬上閉了嘴,抱著胳膊走到一邊。 林錚拆下給傅秋鋒包扎的布料,擰了個毛巾,又回頭道:非禮勿視,老夫要不把眼睛蒙上? 容璲不耐煩地暗自翻了個白眼:朕與傅公子并無私情,你不要誤會。 哦,原來如此,是老夫亂點鴛鴦譜了,唉,你也知道,上年歲的人就是喜歡瞎給小孩催婚。林錚裝模作樣地反省,摸了摸下巴,搖頭道,忘情丹是假的,那立刻痊愈的藥效當然也是假的,他這種情況,很容易留下氣血兩虛病根兒,胸悶氣短神疲乏力頭暈目眩心悸失眠都是常事 林錚用眼角往緊張起來的容璲臉上一瞟,話鋒一轉:但是嘛,有老夫在,這些后遺癥都不是問題。 你有什么要求,別兜圈子了,直說吧。容璲心累地轉身扶額。 反你的那小子,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毒藥,陳庭芳徹底沒救了,如果你抓到煉毒的人,老夫要見見他。林錚提條件道。 可以,人交給你都沒問題。容璲一口答應。 那就準備回宮吧。林錚拍拍手,放寬心,他醒來保證還認得你。 容璲深深嘆氣,現在終于不用再擔心傅秋鋒的傷,馬車也盡量平穩的放慢了速度,容璲在車上睡了一覺,等傍晚把傅秋鋒送回蘭心閣時,平峽鎮的捷報已經提早傳了回來。 藏在地下的叛軍除了部分忠心追隨公子瑜負隅頑抗,其他皆是人心渙散,或逃或降,俘虜的叛軍共計八百余人,但根據山中開墾的田地菜園和俘虜供詞來看,平時躲在此處的叛軍有不少已經先被公子瑜聞風轉移,陸續去了北方。 更值得高興的是暗一帶回了一箱重要證據,其中涉及各地跟公子瑜有來往的富商和京內外官員,公子瑜的名號儼然在江湖黑道都有相當分量。 容璲在書房翻看積壓的折子和匯報,看見送回的軍情要務就難免想起傅秋鋒,但又怕真把奏折搬去蘭心閣處理,來往的人聲嘈雜,耽誤傅秋鋒休息。 陛下,霜刃臺來人求見。馮吉站在門外通稟,讓容璲頓時回過神來。 進來吧。容璲捏了捏眉心,換壺新茶。 馮吉應聲進來端茶,暗一隨后進門,規規矩矩地跪下行禮,道:微臣參見陛下,微臣甫從平峽鎮回來,自作主張擅自出宮,微臣有罪。 容璲看著他隨身帶來的書箱,若有所思:是傅公子囑咐你的? 傅公子托柳河大人轉達他的去向,柳河大人準許臣前往保護。暗一說。 那也算不上自作主張。容璲現在心情不錯,傅秋鋒沒有危險,只需要靜養,暗一又是為了保護傅秋鋒才追去,他就寬容了不少。 微臣并非柳河大人的部屬。暗一低頭解釋。 那是唐邈的?唐邈好像才起來吧。容璲說。 暗一還是搖頭:微臣并無直屬上級。 容璲一愣,仔細回想了一下,霜刃臺有四名小隊長,但是自從他把暗一塞進霜刃臺,暗一一年不回幾次京城,也就沒編進誰麾下。 那以后你就跟著傅公子吧。容璲直接敲定了,帶著點掩飾不住的驕傲,哼笑道,等他傷好了,你們有空切磋一下。 暗一謹慎地慢慢點了點頭,容璲又問:為何不在霜刃臺整理統計? 微臣追到一個攜帶秘密文書逃走的逆黨,人已經扣在霜刃臺,招供箱中皆為重要文書,但韋統領不在霜刃臺。暗一將那一箱賬冊書信等推到容璲身前,微臣不敢交由旁人,只好先將報告傳回,再親自面見陛下請您定奪。 容璲起身,走到箱邊抽出兩本看了看,然后盤膝坐下一本本親自過目,暗一還跪在原地,他招了招手,道:坐下,拿筆,把所有涉及京官的賬目書信契約文書等等都找出來,記下,放到桌上。 暗一站起來,猶豫道:微臣沒有資格翻閱這等機密文件。 朕讓你做,你就有。容璲一挑眉,難道你找到這箱證據時一個字沒看過嗎? 暗一又跪了下去,垂著頭:臣為了確定內中證據是否有價值,的確看過幾本,臣自知僭越 那就少廢話。容璲不耐地打斷他,從書箱里撈出本賬冊,瞟了幾眼,嗤笑道,樂州的富戶趙員外還送過公子瑜價值千金的琉璃杯,據說是從二殿下府中流出的,換取公子瑜派人幫他爭奪漕運碼頭地盤,這趙員外可是賣糧的大戶,抄了家正好救濟巖州的災民,朕還能賺點。 暗一一言不發地翻看書冊,容璲抬眸打量他,若有所指地試探道:這二殿下的琉璃杯也就罷了,如果是五殿下的,你想要嗎? 微臣不敢。暗一始終低著頭,毛筆從手里跌落,他連忙撿起來,用袖口擦了擦染上墨跡的地板。 哼,都是死物罷了,你帶回這些證據,算是大功一件,如果真搜出有五皇兄府上的東西,朕就賞賜給你。容璲輕描淡寫地說,你可以記著五殿下,但你還活著的主子只有朕,你只能按朕的規矩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