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書迷正在閱讀:萬人迷NPC他只想干飯(穿越)、駙馬爺的掌心寵、耿直法醫撞上戲精皇子(穿越)、再靠近一點、大唐偵察兵、浮光深處終遇你、[末世1v1sc]被擄后她只能被cao、我的夫君是絕色、心悅君兮、若愛以星光為牢
傅秋鋒真誠說:您容貌天下無雙,誰看了都要臉紅,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容璲吼道:那你就是對朕有非分之想! 傅秋鋒同樣提高聲音:這是兩回事,就算喜歡臣也是喜歡您的臉。 你容璲氣的手抖,膚淺,荒謬,粗俗! 傅秋鋒趕緊舉手解釋:是欣賞,臣真的絕無半點污穢之意??! 那你是說朕的想法污穢? 臣絕無此意,您的任何想法都是合理的! 容璲扭過頭,深吸幾口氣,惱羞成怒連耳根都通紅一片,又說不出的失落不平,他不禁感覺這些天來他的糾結都成了笑話,都是他一個人的可悲妄想。 傅秋鋒也被迫開始冷靜,山洞的氣氛陷入僵持,激動的情緒逐漸平復時,如同回光返照只是抽干最后的精力似的,他撐著地面劇烈的咳嗽起來,嗆咳間嘔出一灘鮮紅的血。 容璲心頭一抽,濺在他衣擺上的血仿佛灼痛了他缺乏溫度的皮膚,他登時心軟下來,又無比委屈,一把抱住傅秋鋒,惡狠狠道:朕的臉當然是朕的,朕不管,你就是喜歡朕,敢再否認,朕就朕 他說了半天,連一句象征性的狠話都沒想好。 傅秋鋒把頭抵在容璲胸前,這次是再也使不出一點氣力,衰弱的rou眼可見。 陛下。傅秋鋒良久才吐出這兩個完整的字,把箭剜出來。 朕的匕首丟了。容璲道。 臣還有。傅秋鋒提醒他。 容璲愣了愣:朕賞給你的匕首,沒開刃。 那就看陛下的手法了。傅秋鋒幾乎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容璲是何種表情,他直冒冷汗,頭腦也昏昏沉沉,還是順著容璲的腿趴了下來,盡量輕松地寬慰道,您也可以當做臣口無遮攔害您誤解的懲罰。 朕豈是如此小肚雞腸的人!你不喜歡,倒省了朕絞盡腦汁拒絕一個救朕性命的有功之臣!容璲斥道,他攥了攥手指,從傅秋鋒腰上摸出那柄雕花匕首,拔刀出鞘的一刻,第一次這般猶豫不決。 他沒由來的煩悶怨懟,但所有感情都被傅秋鋒的血沖淡,容璲強迫自己冷靜,鎮定,漠然,就像登基以來一直告誡自己的那樣,他俯身把刀湊道火焰上,隨著他的手而一起顫動的匕首慢慢穩定。 傅秋鋒察覺容璲慢慢掀開了他的衣衫,那雙手在火焰邊烘烤過,暖和又靈巧,一點點伸到胸前拉開衣襟,再舒緩地從后頸向下掀起,他沉默著咬住了自己的衣袖,期望能在中途昏過去最好。 容璲突然嗤笑了一聲:既然你不喜歡朕,那換朕來喜歡你好了。 傅秋鋒口中的布一松,一剎那的驚訝和波瀾讓他愣住,但背上驟然一疼,燒熱的鈍刀順著箭桿的方向刺入皮rou,每一寸經脈骨髓都在抗拒的同時又將刀尖深深吞入,痛楚順著脊椎流向四肢百骸,連指尖都不受控制的戰栗,在巖石地面上抓出道道血痕,傅秋鋒的呼吸猛地梗在嗓子里,噎成一聲變了調的嗚咽。 容璲在精準cao縱內力上已經經驗十足,就算達不到飛花摘葉皆可傷人,但驅使一柄匕首在血rou之軀上橫沖直撞也綽綽有余。 附著真氣的刀尖劈開肌理,和箭頭蹭出一聲瘆人的噪音,傅秋鋒肩胛像停在花瓣上的蝴蝶一樣向上聳立合攏,細密的汗珠混合著血跡在雪白的背上暈成一幅水墨,容璲咬緊牙關,嘗到一口腥甜,他用力剜出帶著倒鉤的箭頭,將它們甩遠,撕下一片里衣按住血rou模糊的傷口。 一回生兩回熟,剩下的箭頭容璲已經熟練麻木,傅秋鋒始終沒有開口,他的眸光有些渙散,死死咬著衣袖,在斷續的破碎喘息中逐漸松下了掙扎。 容璲快要撕完了自己的衣擺,把傅秋鋒裹的嚴嚴實實,點xue包扎所有能做的都做完了,拿開傅秋鋒咬在口中的衣袖時看見了唇上幾道細碎的傷口。 他鬼使神差地用拇指抹了一下,淺淡的血痕在指腹擴散,觸感柔軟溫熱,容璲怔怔地蹭了蹭手指,沖出洞去撿了樹枝枯葉把火燒的更旺。 傅秋風!傅公子,醒醒!容璲卷了個葉子,到河邊盛了些水,托起傅秋鋒的后腦慢慢喂給他。 咳傅秋鋒躺在容璲懷里,回過一點神,等他抿完了那點水,才急于求證似的問道,之前,是開玩笑吧,為了讓臣分散注意。 容璲嘴角一顫,笑容慢了一拍才跟上:是啊,是玩笑,你好好躺著休息,已經沒事了。 那您呢?傅秋鋒反問,您也平靜了嗎? 容璲的笑越發變得苦澀,他抿嘴盡量板起臉,用傅秋鋒熟悉的語氣道:朕已經很平靜了,你知道朕為什么用幻毒欺騙嬪妃嗎?朕朕只要碰到她們,就會想起朕的母親,想起她身上密密麻麻的箭,她只剩一口氣時用那雙瘦弱的手去擦朕的眼淚,血在朕臉上擦的一塌糊涂有時朕也會噩夢連連,夢到那血變成褐色的,深綠的,渾濁的粘液。 傅秋鋒眨了眨眼,只能看清容璲的輪廓,容璲在耳邊忽遠忽近的聲音催人困倦,但他還是堅持陪他說話,努力保持清醒:那一定是個好母親。 是啊,但凡朕早到一步,就可以帶她走,但朕來晚了,可笑的是,即便如此朕也沒自責多久,朕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容瑜。容璲此時的笑稱得上涼薄,他不客氣地譏諷自己,朕和公子瑜不一樣,朕是自私的,朕永遠不會責怪自己,朕只會做對自己有利的事。 傅秋鋒努力地皺起眉,反駁他:您沒有錯,如果您真的自私,臣已經葬身河底流沙了。 容璲伸手替傅秋鋒理了理頭發,用袖口擦去他額上的汗:那是因為你還有用處。 臣若沒有用處,也不會出現在陛下面前。傅秋鋒輕輕吐了氣,就算您有目的也實屬正常。 容璲沉默了一會兒,有些黯然地垂下頭。 朕當時正在翻冷宮的墻,另一條路上的叛軍追殺容瑜而來,他為了甩掉叛軍,就走冷宮的小巷,小巷狹窄,追殺他的人帶著弓箭,其中一人放了箭,然后就是一片箭雨。容璲繼續說道,照看冷宮的宮女內侍早就逃命去了,朕的母親當時就在附近徘徊,容瑜把她推到巷口,她中了箭,就堵在那里,一個活生生的人,頃刻間就成了冷冰冰的尸體。 傅秋鋒枕著容璲的大腿,豎起手腕,隨意拍了下他,也不知道拍在了哪里,權當做安慰。 都嚴詞澄清了,就別亂動手動腳調戲朕,否則朕可讓你負責。容璲抓住他的手,語調低啞的揶揄,沈將軍當時負責斷后,只剩下他所帶的一支人馬還在皇城,他知道朕的打算,趕來接應時與叛軍交手,朕這才得以帶走母親。 朕當時已經昏了頭,不敢相信她就這樣死了,那朕的存在還有什么意義?韋淵讓朕快走,沈將軍只能分出三個人保護朕和追來的韋淵撤離,朕偏要背上她不肯放下,逃出皇城,到了京師也是一片混亂,連皇帝都逃難去了,百姓哪里還能安全? 傅秋鋒鮮少聽過容璲談及百姓,如今聽容璲的語氣,并非是他不在意,約莫是提了也只能徒增悲哀。 那三個士卒在京城就被大肆策馬劫掠的叛軍所殺,朕和韋淵逃進一戶人家,躲進了院中廢棄的地窖里,想等巡邏的叛軍離開后再出城,但他們見這戶人家還算富裕,又是臨街視野開闊的地方,就拿它當做了崗哨。容璲越說語速越慢,有種慘烈的悲愴,好像每提一句都是從緊緊壓在腦海深處的記憶里現淘出來,朕一直背著她,她變得那么輕,好像正在離朕遠去,也變得那么重,仿佛被這個待她不公的人世拉扯墜落。 傅秋鋒也不禁泛起遺憾,他親手給父母下葬立碑,搬動逐漸僵硬的尸體時,也是同樣恍惚。 躲在地窖里的第一天,那時還好,窖中存了些青菜,朕餓極了,就啃一片白菜,現在想想,韋淵那時比朕都懂事。容璲發出一聲短促的笑,手指緊緊握著,可朕的母親朕一直帶著她,把她也帶進了地窖。 傅秋鋒這時才感覺事情不對,他舔了下干燥開裂的唇,疲憊不堪,就稍稍閉了會眼:只是城中的富戶,不可能咳咳,一直用作崗哨吧。 當然沒有一直,叛軍在那里待了十天,頓頓酒rou,沒人在意一個破菜窖。容璲艱澀地說,那是朕的母親,天下間最堅強,最美麗的女子,可這十天里,朕透過地窖蓋子射下來的光,看著她四肢抽搐著僵硬,又無力的癱軟,看著她的尸體膨脹潰爛,腐臭的氣味從令人作嘔到渾噩適應,朕終于接受了她已經死了,那么可怖,那么惡心 傅秋鋒瞠目結舌,與其說是受到震撼,更多的是感慨容璲居然好好活下來了。 朕不想再看到她的臉,朕把她拖起來,臉朝下擺在了墻角,她的胳膊和衣衫黏在一起,朕搬她的時候,凝固的血rou和衣服滯塞的分離,好似扯開了一灘破舊的棉絮,是那種經年碾壓的,不再輕柔,骯臟沉重的合成一片的舊棉絮。容璲抬手捏了捏太陽xue,深深呼吸,等院中的守衛終于離開時,已經是第十天,朕去挪那具尸體,然后,她的臉和地面 容璲終于說不下去,右手掩住了眼睛和前額,傅秋鋒看他沒有哭,但痛苦分毫不少。 朕慌忙逃走了,帶著韋淵,頭也不回的狂奔,把她丟棄在了地窖里,等朕再回京城,派人打聽過,先帝收復京師之后,有好心人發現了她,收埋了她的尸體,朕為她在故居重修了陵墓,可朕總覺得,朕什么都沒做到。 三皇五帝,圣人君子,販夫走卒,娼妓奴仆沒有誰是特別的,如果朕死了,朕也會腐爛生蛆,化成一具白骨。 傅秋鋒突然很想抱一下容璲,如果能讓他溫暖一點,好受一點,就像容璲喊醒他時那樣,告訴容璲世上還有需要你醒來的人。 可他抬不起手,身體越來越沉,像是要落入一片無底的沼澤。 朕現在什么都告訴你了。容璲滿眼悲悼,看向傅秋鋒時,又有些說不清的柔和難過。 陛下。傅秋鋒硬是擠出嘶啞難聽的一聲,臣的名字,秋水寒鋒。 什么?容璲喜憂參半,一面去試傅秋鋒的脈搏,一面傾身去聽,傅秋鋒說出的幾個字音有些模糊,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傅秋鋒要告訴他自己的本名。 劍橫秋水,出鞘寒鋒?所以是傅秋鋒?容璲一點點攥緊傅秋鋒的手,嘶聲喊道,朕知道了,但這還不夠,別想拿一個字就敷衍朕!傅秋鋒! 耳畔明明是同樣的字音,但傅秋鋒偏生就是松了口氣,慢慢闔上了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 ※是睡著了※ 第67章 雨魄云魂01 承受傷痛的人短暫的獲得了平靜,剩下難以平靜的人承受內心翻滾的隱痛。 容璲用盡力氣驅使著自己的手摸上傅秋鋒的手腕,在探得微弱的跳動尚在時,長長地舒了口氣,把自己的衣衫脫得只剩里衣,都給傅秋鋒蓋上,又出門去撿了一抱樹枝枯木,把火燒旺。 他坐在洞口,一面警戒周圍可能的叛軍,一面讓自己在四面透風的環境里擺脫那些不斷侵擾的回憶,不停的告訴自己,傅秋鋒只是昏迷,這周圍很安全,他們隨時可以走,夜幕在山間壯觀遼闊,不再是破舊木板間的一線天光。 容璲重復著試探脈搏和加柴,不知過了多久,才在樹林間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瞬間聚起精神,伏在地上側耳細聽,約莫有五六個人。 容璲拍出一掌,掌風熄滅篝火,離開洞xue躍上離洞口最近的一棵樹,握住了匕首。 這匕首的重量不輕,容璲一手扶著樹干,忍不住翻來覆去看了幾眼,這是他賞給傅秋鋒的,單是上面鑲嵌的寶石就沉的讓人想要發飆,他暗罵當時心存捉弄的自己,手指默默往中段挪了挪,待為首一人黑衣人靠近樹下時,無聲無息跳了下去。 主上?韋淵背靠著樹干,驚訝又憂心忡忡,您沒事吧? 容璲在半空就已經認出韋淵,墨斗正在韋淵肩上,等他穩穩落地時嗖地竄了過來,用腦袋蹭蹭他的側臉。 來的正好,傅公子受傷了。容璲直接帶路往回走,你帶傷藥了嗎? 帶了。韋淵聽容璲凝重的聲音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揚手放出一個信號彈,快步追上容璲,傅公子莫非找來此地了?他怎會受傷? 是為了救朕。容璲總算有了些把握,他武功比朕好的多,朕和他潛入公子瑜的大本營,朕挾持公子瑜本想脫身,但在吊橋上公子瑜令人放箭妄圖與朕同歸于盡,傅公子現身救了朕,公子瑜斬斷吊橋,朕和傅公子摔落河中,傅公子中了箭,情況不妙。 韋淵目瞪口呆:這這也太危險了。 韋淵后知后覺:傅公子會武功?好像也不意外了,屬下也時不時有種這樣的直覺,那公子瑜呢? 他也摔下了河,還中了毒。容璲聲音一狠,派人沿岸搜查,朕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韋淵點頭,屬下是被傅公子的線人指了方向,往這邊搜查的,本以為您會在山中,沒想到這么快就找到了您。 誰?容璲不解。 一個故作鎮定的舞姬。韋淵說。 容璲了然,兩人進了山洞,其余暗衛留在洞外警戒,韋淵看了看傅秋鋒身上蓋的好幾層衣服,又悄悄瞅了兩眼容璲,蹲下檢查傷勢之余問道:主上,傅公子對自己的底細百般隱瞞,您不怪罪他嗎? 他再隱瞞,不還是為了救朕而暴露。容璲動作輕柔地扶起傅秋鋒的肩膀,讓他趴在自己腿上,眼里哪有一絲責怪。 韋淵拿出隨身的金瘡藥,拽了下傅秋鋒的里衣,昏迷中的傅秋鋒無意識地顫了顫,喉間溢出一聲喑啞的低吟,韋淵還沒覺得怎樣,容璲已經擋開了他的手。 小心點。容璲不滿地皺起眉頭,自己輕輕撩起傅秋鋒的衣裳。 韋淵微妙地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容璲給傅秋鋒包扎時系的精美活結:傅公子既然武藝高強,您大可放心,習武之人哪有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