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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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鋒若有所感,忽然探問道:您能cao縱眾多毒蛇,還有您用匕首的手法,臣猜測您內力深厚,也并非完全不懂武功,那為何在霜刃臺接孫立輝一拳還很勉強? 柳侍郎也意志堅定,在朝中對抗強權毫不畏懼,那他能接孫立輝一拳嗎?容璲邊用帕子擦手邊不悅地說。 呃,這個類比稍顯牽強。傅秋鋒訕笑。 總之就是這個道理。容璲蠻橫地說,醴國最初是在充斥毒物瘴氣的深山密林建國,雖至今日王室已不再研究蠱毒禁術,依靠與周邊各國通商立足,但流傳下來的禁術依然適合在山野施展,可讓人隱匿林中,以蠱毒蛇蟲無聲無息除掉敵人,但離了山林,沒有毒物巢xue,朕又不煉蠱毒,空有內力也無處招來cao縱之物。 傅秋鋒聽他說的如此詳細,不禁有些別扭不安:陛下您將弱點暴露于臣,真的好嗎? 不是你先好奇嗎?容璲反問,總不能讓愛卿以為朕故意不救你。 傅秋鋒略有感懷,低頭保證道:臣定當守口如瓶。 有些事情,一旦開頭,就一發而不可收拾。容璲放輕了聲音幽幽道,話尾融在噼啪炸響的篝火中,感情也是同樣,筑起的防御唯獨為某個人敞開一條缺口,那泄出的是涓涓細流,還是摧枯拉朽的決堤洪流,恐怕當下的你與朕,都不能肯定,對嗎? 傅秋鋒悄悄端詳他,容璲的語氣像是平淡的剖白,也像帶著濃厚的威脅意味,他聽出容璲的弦外之音,拱手鄭重道:臣不會讓陛下失望。 這種武功,本就不適用在萬眾矚目之位。容璲有些遺憾地嘆息,隨即又輕佻起來,就算韋淵或容翊那檔高手,他們要殺朕,朕或許難以招架,但朕若要殺他們,易如反掌。 傅秋鋒很快明白容璲的意思,驚覺自己幾次都沒能發現容璲就在身邊,連容璲跟蹤他都未能察覺,若是被這種鬼魅般無影無形的刺客盯上,恐怕死都不明原因。 你知道嗎?朕曾與上官交換條件,做她的幕僚,也做她的殺手,隱沒在夜色里,悄無聲息取走目標的性命,那是一個與皇宮截然不同的世界。容璲眼中沉重一閃而逝,仿佛丟棄了自我,變成一件嗜血的兵器,朕厭倦的同時,僥幸也在瘋狂滋生,它試圖讓朕迷失在這種簡單又永無盡頭的循環中 只要揮動匕首,什么都不去思考,就能得到解脫。傅秋鋒怔怔地接了一句,聲音顯得曠遠而縹緲,他之所以成為暗衛,就是在追求這種虛假的解脫。 容璲唇角動了動,稍感愕然,想不到傅秋鋒能如此精準的戳中他的心思:看來你頗有心得。 臣說過,做錯了很多事。傅秋鋒突然也涌起些傾訴的沖動,在溫暖的篝火邊,微風吹動樹葉的沙沙響聲,一切都靜謐安然,足以侵蝕他冷硬的警惕,臣沒有再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的勇氣,所以臣逃避了無處不在的選擇。 相信朕,你現在的選擇正確無疑。容璲意味深長地說,朕永遠不會逃避,朕在醴國眺望北方時,那高高在上的龍椅便是朕心頭尖刺,朕必須拔掉它,讓它成為朕的掌中之物,再不能威脅朕分毫。 臣確實欽佩陛下。傅秋鋒坦率地說。 只有欽佩?你也可以試試欽慕,甚至愛慕。容璲又戲謔起來。 好的,那臣試試愛慕陛下。傅秋鋒一本正經地說。 容璲: 容璲抿著嘴嘖了一聲:這倒也不必。 傅秋鋒垂頭用食指蹭了蹭嘴角,笑得有些僵硬,他心底五味雜陳的翻滾著,他多久沒真心與人開過玩笑了?曾經那些行尸走rou般的同僚不能,高貴冷漠的皇帝不能,虛與委蛇的朝臣也不能。 愛卿,朕實在忍不住,你不覺得,對一個待在千峰鄉的庶子來說,你隱晦表達的經歷太過不符實際了嗎?容璲笑吟吟地打量他,毫不吝嗇地投去審度的視線。 傅秋鋒有點心虛:可能是千峰鄉地險路滑,人心復雜吧。 哼,何其敷衍。容璲斥他一聲,站起來撣撣衣擺,朕想要實力,便能練成禁術,朕想要皇位,也能君臨天下 傅秋鋒抬起頭,容璲那不加掩飾的神采和占有欲讓他喉嚨發緊。 朕想要你,你一定逃不了。容璲不容置疑地說,朕現在可以容忍你搪塞朕,不過朕早晚會讓你說實話。 傅秋鋒有種自己的偽裝在容璲眼里逐漸透明的感覺,他咳嗽兩聲,用沙土滅火,把沒吃完的兔rou打包,然后想起一樣東西,試探問道:陛下,您那種追蹤香粉,能給臣一些嗎? 你要來做什么?容璲問。 臣畢竟手無縛雞之力,若是哪天遇到敵人,不便出手,也可以留下記號以備追蹤。傅秋鋒考慮周全地說。 容璲覺得也有道理,干脆地從腰間摸出一個精致的小香包扔給傅秋鋒。 韋淵在附近繞了一圈才找到容璲,先是開口道:恭喜主上得勝。 朕會贏難道不在你的意料之中嗎?有什么好恭喜的。容璲說的平淡,容翊有何說法? 殿下要屬下向您轉達一句話。韋淵有些忐忑,他說您的猜測是對的。 哈,朕的什么猜測?容璲一愣,隨即笑了一聲。 韋淵小心地抬眸:他說您若猜不出,就是沒這個命。 還真放肆。容璲哼道,他是在提醒朕小心北幽和朝中通敵的內jian這個內jian,能為北幽和醴國牽線,會是誰呢。 韋淵一臉茫然,并不知道這是從哪得出的結論。 下山吧,時候也不早了。容璲從韋淵身邊走過,拍拍他的肩膀,術業有專攻,猜不到也情有可原,朕這次就不批評你了。 我一開始也沒想到,韋統領,你不是一個人。傅秋鋒也跟著拍了一下,隨后小聲道,陛下說只罰你一個月俸祿,放心吧,此事畢竟因我而起,韋統領若是缺錢,也可以管我借。 韋淵莫名被寬慰了一番,還沒想通,甩掉傅秋鋒的手皺眉道:我家有錢,不勞關心,你還是想想主上的扳指吧。 傅秋鋒終于又想起這枚讓他十分尷尬的扳指,三人回了營地暫做修整洗漱更衣,容璲徑自去找容翊,屏退了周圍守衛談話,傅秋鋒則趁機折騰那枚扳指。 他試了冷水,不太有效,只能盡量自然地去找營地灶房弄點油,心說如果油也不行,那只能對不起容璲把扳指砸碎了。 離傅秋鋒最近的灶房正在準備晚膳,他一路想了幾個借口都覺得有點怪異,著實丟臉,最終決定還是秘密潛入,靠在營帳門外準備等那個婢女出去,但另一邊陳庭芳卻拎著個食盒快步靠近。 他不想和陳庭芳撞上,便向后躲了躲,然后聽見婢女向陳庭芳行禮。 娘娘,您有何吩咐?奴婢幫您拿著。 不必了,你替本宮取一桶涼水來,本宮要親手為陛下熬湯。 婢女領了命出去,傅秋鋒在營帳旁站了一會兒,他習慣使然,慢慢湊近了些,倚在門邊探頭看去,只見陳庭芳站在爐灶前,把幾樣切好的食材倒進鍋里,用力攪了攪。 傅秋鋒直覺不對,倒不是他多懂廚藝,而是陳庭芳神色憤懣,眉頭緊緊蹙成一團,捏著湯勺就像握緊匕首一般,甚至隱帶恨意,好像攪拌的不是湯而是仇人的腦漿。 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一直端莊柔弱的賢妃臉上分外陌生,連他都為之一驚,婢女很快拎著水桶回來,傅秋鋒無聲地退后幾步,陳庭芳的聲音嫻靜溫和,仿佛剛才看到的一面只是錯覺。 陳庭芳走后,傅秋鋒想了想,還是直接走了進去。 傅公子,您需要什么?婢女連忙問道。 親手為陛下燒點熱水,泡茶。傅秋鋒說,幫我拿罐茶葉來吧,有勞。 婢女多看了傅秋鋒一眼,暗忖現在親手為陛下做東西是越來越應付,還是去找后勤要茶。 傅秋鋒往手上澆了點油,總算把扳指弄下來,他仔細清洗干凈扳指,認真等水燒好,泡了茶去找容璲。 薄暮冥冥,晚風清涼,容璲的營帳已經點起了燈,韋淵仍負手守在門口。 陛下還在與陵陽王密談嗎?傅秋鋒端著托盤向韋淵打聽。 是。韋淵道,你若有事,暫時等待吧。 傅秋鋒索性把托盤放下,也在旁邊端正地站崗:你有試毒的針嗎? 有。韋淵不解,問這做什么? 給我兩根。傅秋鋒伸手,我看見一點奇怪的畫面,真的很在意。 有多奇怪?主上有危險嗎?韋淵側目,從懷里拿出一個針卷,抽了兩根遞給他,一支驗迷藥,一支驗毒藥,不過煉制特殊的毒可能也試不出來。 我也不能確定,賢妃是自愿入宮嗎?傅秋鋒把針別進袖口,又打聽道。 她自愿與否我怎會知道。韋淵莫名其妙。 那我先去試試,一會兒再來。傅秋鋒轉身欲走。 韋淵發現傅秋鋒真的很自我,自顧自說完還不負責答疑解惑,他想追問傅秋鋒要去試什么,營帳的簾子就被人掀開。 容翊大搖大擺地走出營帳,似乎并沒有因為賭輸的懲罰有什么不爽,他叫住傅秋鋒笑道:公子不用走了,本王這就把陛下還你。 傅秋鋒眼角一抽,暗忖這王爺說話什么毛病,他回去端起托盤,對容翊點點頭:殿下慢走。 容翊左右看看,單手擋在臉側,傾身靠近韋淵,墨綠的眼眸在炭盆的火焰下有些神秘和侵略感,韋淵后撤一步,皺眉道:殿下,有話直說。 小點聲,陛下不是要罰你來著?容翊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可好一番替你說話,欠了陛下幾個人情,他才勉強答應只扣你一個月俸祿。 韋淵: 韋淵終于明白容璲之前故意在容翊面前說那番話的用意,他面無表情道:多謝殿下,臣感激不盡。 謝就免了,有空來王府作客。容翊渾然不覺自己已經中了套,離開的背影氣勢瀟灑,韋淵嘴角抽了抽,然后越發佩服容璲。 傅秋鋒端著茶進屋,容璲支著一條腿靠在榻上,軍帳的軟榻后方是一幅地形圖,前方擺著個沙盤,旗子集中在南北兩方。 陛下,您的扳指。傅秋鋒放下托盤,把扳指還給容璲,意外地發現他那身寬松艷麗的紅衣居然穿的板板正正。 還什么,朕就當送你了。容璲笑道。 傅秋鋒一想到自己還有點發熱的拇指,趕緊拒絕道:還是不用了,這太過貴重,讓臣射箭壓力很大。 容璲白他一眼,拿回扳指:不好奇朕與陵陽王說了什么? 這個臣倒真不好奇。傅秋鋒直說道,軍政之事,不是臣擅長的領域。 那朕也不勉強你。容璲大方地說,朕軍有沈將軍,政有柳侍郎,你也自有朕需要之處。 陛下身邊人才濟濟。傅秋鋒稱贊,那臣先回去了。 急什么。容璲讓他坐下,雖然你不感興趣,但朕與陵陽王談及的重中之重,乃是這個與北幽通信的人,此人掌握有一定的朝廷機密,熟悉文武百官動向,更能接觸商賈農夫三教九流,策劃讓北幽使團進入醴國的路線,這樣的人,在朝中必有極高的地位,你會想到何人? 傅秋鋒沉思一番:臣首要懷疑,肯定是陳峻德。 朕也難免想到他。容璲撇嘴。 其次中書令許道業。傅秋鋒說道,陛下提拔柳侍郎入中書省,人人皆知柳侍郎是陛下心腹,相當于漸漸架空了中書令,他若心懷不滿,也可能投敵,不過柳侍郎進中書省的時間尚短,動機尚嫌薄弱。 嗯,還有呢?容璲追問。 禮部中人。傅秋鋒猜測。禮部接觸各方來使,最有機會與北幽和醴國相熟。 情理之中。容璲贊同道。 兩人聊了半晌,傅秋鋒忽然有疑,問容璲道:您既然與陵陽王關系一般,他為何冒險給您情報,萬一被您誤會,豈不是為自己招惹禍患? 朕也不太能理解他。容璲在榻上翻了個身,抱著胳膊看向棚頂,語氣一瞬間有些悵然,也許你與朕,永遠不能理解兄弟之間是何種感覺吧。 他不久前也問過容翊,一個有著北幽血脈的王爺,向多疑的當今圣上提及北幽,天下局勢,難道不怕惹來殺身之禍? 容翊把令旗擲在沙盤里,神采飛揚侃侃而談時更像一個胸懷文韜武略的年輕帝王,容璲歪在榻上,思緒紛擾,撐著腦袋靜聽,不時插上幾句,他當然能跟上容翊的思路,聽容翊說起北幽王室主戰主和的不同派系時,他的情報也不曾落后多少,但他總是免不了生出一種厭煩的嫉恨。 他的兄長已經如此優秀,為何先帝仍不滿意?如果先帝不曾看上母親,不曾生下他 北幽傳出議和的消息,應當并非虛話,三王子一派主和,已經籌劃后撤軍隊表示誠意,派遣使臣來我大奕議和,但真正可疑的是暫時沒有動作的大王子,他與國師皆是主戰派,不可能偃旗息鼓,臣推測,頻繁經過臣封地進入醴國的使團,應當就是主戰派的暗招。容翊拍拍指尖的沙子,舒了口氣,總之臣的推測就是這樣,陛下,你聽進去了嗎? 哼,朕看起來像把皇兄的話當成耳旁風嗎?容璲意味不明地輕聲哼笑,他微微側身,撐著額角看向容翊,衣領又落下一些。 臣怎么會知道,畢竟臣與陛下不熟。容翊直白地說,上次見面,還是去年太后的壽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