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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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是如此。太后緩緩道,皇帝,賢妃任勞任怨為你打理六宮,你不常去看她也就罷了,還要指責于她,今日哀家定是要為賢妃說話的,依哀家看,傅公子就暫留哀家宮里學習禮儀宮規,你陪賢妃回去,聽她講講宮中趣事,切莫冷落了她。 若朕要帶他走呢?容璲不為所動,扶著傅秋鋒的肩蹲了下來,柔聲道,阿秋,還能站起來嗎? 傅秋鋒被這聲極盡寵溺的阿秋折磨得渾身一抖,僵硬道:臣沒 一個事字還沒出口,容璲猛地掐他一把,盯著他狠狠瞪了一眼。 沒力氣。傅秋鋒抽了下涼氣硬生生改了口,好像真是腿疼的十分虛弱一般。 陳庭芳不忍直視暗說狐媚,太后也面現怒意:不過一個男侍,哀家可是你的母后,你連哀家這句善勸都不聽了嗎? 容璲撐著傅秋鋒的背,輕輕扶起他單手撈過膝彎橫抱身前,望著太后淡薄地笑了一聲:母后,您是朕的母后嗎? 太后臉色一變,陳庭芳也出乎意料地睜大了眼睛。 您是太子的母后,朕可從未忘記這點。容璲瞥了兩人一眼,希望您也不要忘記。 陳庭芳當即屈膝跪下,伏地磕頭哭道:陛下!太后年事已高,您不該這般氣她啊,妾身叩請您收回此言! 哼,別逼朕再提太子。容璲話里泄出一絲殺氣,抱著傅秋鋒轉身離開。 他他竟然在哀家面前提瑜兒。太后愣了半晌,沉沉嘆道。 陳庭芳站起來扶著太后,掩去一抹濃重的恨和悲痛:唉,太后娘娘,我扶您回去歇息,陛下先是盛寵醴國妖女,又為一個男子沖動頂撞我們以后還是隨他的意吧,您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傅秋鋒隱約聽著兩人說話,容璲看似沖動惱怒的步伐逐漸慢下,胳膊往上顛了顛,停在了無人的宮墻邊。 阿秋,你打算什么時候下來?容璲咬牙說道。 陛下,這個外號真的很像打噴嚏。傅秋鋒耿直地說,他從容璲懷里蹦下去,想了想,裝作不適地揉揉膝蓋。 容璲微笑:這可是朕一眨眼的功夫想出來的愛稱,不想要就再跪一個時辰。 陛下的愛稱朗朗上口記憶深刻。傅秋鋒飛快地改口,然后拱手行禮正經道,此番多謝陛下為臣解圍。 你不想問什么嗎?容璲輕飄飄地說。 不該知道的事,臣不會多嘴。傅秋鋒理智道。 你倒是謹慎。容璲道,不過你若在京城多待一陣,就會聽見外面的傳言,是朕殺了太子。 傳言真假,臣并不在意。傅秋鋒道。 你不怕朕?你的心里不想批判朕?容璲挑眉。 傅秋鋒搖頭:臣是陛下的人,又非太子的人。 容璲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傅秋鋒頭頂的位置,他清晰的知道太后厭惡他,賢妃也厭惡他,如果傅秋鋒此時內心有一點波動,就一定逃不過他的眼睛。 但直到他看得眼睛發干,傅秋鋒頭頂也沒有泛黑的數字。 你怎么篤定朕會來?容璲不得不換了問題,沒能看到預想的答案,他反而有些空虛。 陛下既然交臣重任,必定不會讓臣半途而廢。傅秋鋒抬眸試探容璲的神情,況且陛下知道賢妃曾來蘭心閣,卻不責備臣在賢妃面前狂妄造次,臣斗膽揣摩圣意,如今局面,全在陛下意料之中。 容璲翹了下嘴角,接著滿意地大笑起來。 那卿再猜猜,朕為何要這么做?容璲饒有興趣地抱起胳膊靠在墻邊。 傅秋鋒微微皺眉,踱步到容璲身側,容璲跟著偏頭,日光穿過柳葉的縫隙,和煦的光點灑落在他的臉和發梢上,他躲了躲,傅秋鋒對上他的眼睛,總算在那雙冰冷又難以捉摸的眸子里找到些許活氣。 原因在朝堂。傅秋鋒斷言道,他記得《金鑾秘史》的劇情除了少量的朝堂派系風云暗涌,就只有賢妃和貴妃的明爭暗斗,容璲寵愛貴妃,若非陳庭芳的父親在朝中位高權重,賢妃也沒有本錢對上貴妃。 憑借傅秋風的記憶和劇情,還有他自己的親身經歷推斷,哪個皇帝喜歡朝中大臣仗著資歷人脈試圖把控朝政?但朝堂勢力盤根錯節,先從后宮下手也是一個方向,容璲故意假做寵他,將給這達到平衡的后宮增添新的變數。 容璲要他做棋子,做誘餌,而這正是他自十五歲開始便追求的人生。 卿確實聰慧,就不怕鋒芒太過,引來殺身之禍嗎?容璲瞇起眼簾威脅。 傅秋鋒單膝跪下沉聲道:良禽擇木而棲,臣在鄉下多年,本以為要蹉跎一世,幸得陛下賞識,臣愿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這可是你說的。容璲笑得興致高昂,馮吉。 馮吉從不遠處走來:陛下有何吩咐? 去太醫院拿盒活血化瘀的藥膏送去蘭心閣。容璲囑咐,記得要高調,朕的愛妃絕不能再受這種委屈。 馮吉心領神會:是,奴婢這就去辦。 那就先陪朕繞道花園散步吧,朕要讓整個前朝后宮都知道,你是朕放在心尖上的愛妃。容璲伸出一條胳膊對傅秋鋒說,挽著。 傅秋鋒挽著容璲的手臂,一路上碰到兩個遛彎的妃嬪,那兩人都震驚愕然,想不到不久前才跪在宮門口被人圍觀的傅公子,這會兒就堂而皇之跟容璲散步。 年輕女子躬身低頭,針似的視線仍停留在背后,傅秋鋒動了動手想抽回去,容璲直接用另一只手按住了他。 別亂動,碰到墨斗,小心它咬你。容璲提醒。 墨斗,究竟是什么蛇?傅秋鋒有些好奇,它竟通曉人語嗎? 沒那么神,不過脾氣不太好。容璲斜睨過去,抬起胳膊,摟住了傅秋鋒的肩。 傅秋鋒矮身彎腰歪歪斜斜地被容璲擄到花園,找了個涼亭坐下時才覺得自己上了賊船。 他被容璲攬著靠在對方懷里,坐在欄桿邊的長椅上,不得不努力低頭裝的小鳥依人,聽容璲撩得耳朵發癢的嗓音給他數池中鯉魚。 傅秋鋒暗忖他還沒瞎,看得清魚,只不過池塘對面剛走過來的某個妃子應該要瞎了。 愛妃,腿還疼嗎?容璲溫柔地問。傅秋鋒道:不 容璲又掐了他一把。 傅秋鋒艱難道:不太妙,陛下,臣若是殘廢了,您會不會嫌棄臣? 容璲曲起食指掃了下傅秋鋒的鼻尖:傻阿秋,朕會與你白頭偕老,別再說這么不吉利的話了,朕的太醫院又不是擺設。 傅秋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兢兢業業地說:有陛下此言,臣就是受再大的傷,心里都是甜的。 他使勁努力了一下,實在沒能擠出兩滴感動的熱淚。 亭子邊的姑娘本來想和容璲來個偶遇,聽到兩人這般膩歪,提著裙子絆了一跤,和婢女逃也似的跑了。 傅秋鋒覺得自己某些看不見的東西也跟著跑了,他從容璲懷里掙扎出來,老臉掛不住,伸手掩面道:臣聽說四景宮竹韻閣還有個林公子,陛下沒試過與他演戲嗎? 愛妃這是吃醋了嗎?容璲還很有戲。 傅秋鋒腹誹我是要吃吐了:陛下,現在周圍沒有人。 你確定?容璲問。 臣非常確定。傅秋鋒堅定。 你能聽多遠?察覺幾丈外的氣息?容璲笑瞇瞇地說。 臣傅秋鋒一噎,臣全憑直覺,雖然確定,也不一定準。 哼。容璲起身,回蘭心閣吧。 傅秋鋒堅持道:那林公子 以后你就知道了。容璲擺擺手。 容璲平日在宮里閑晃,多半不帶宮女內侍,兩人回了蘭心閣,自然也沒有太監通傳。 傅秋鋒才進了正堂就聽見哐當哐當的響聲,小圓子正在修門,扶著門板站在屋里,見傅秋鋒進來了,關門試了試,一邊說道:公子,不久前陛下身邊的吉公公來了,送了不少藥膏,什么跌打損傷活血化瘀,還有什么潤滑嫩膚的。 傅秋鋒頓覺牙疼:哦,這么多啊。 小圓子又抿抿嘴低聲打探:其實奴婢聽張管事說,陛下那方面好像略微有點不太行,趣味又嚇人,奴婢認識一個jiejie宮里有助興的潤滑藥膏,您用了肯定能少受點傷。 傅秋鋒: 傅秋鋒已經聽出門外的容璲在不太行這幾個字出口時陡然的深呼吸,再阻止也晚了。 張管事呢?容璲問。 小圓子說:他一早就出去了,好像是說找人借點鹽。 小圓子: 容璲一腳又把剛修好的門踹了下來。 第11章 職業寵妃02 一扇木門砰然倒塌,背手站在門前的容璲得以現身,小圓子和他對視一瞬,思維這才回爐,冷汗唰地冒出一層。 陛陛下饒命!小圓子面色慘白跪地哀求,是奴婢多嘴,奴婢該打,公子救救奴婢??! 傅秋鋒四處飄散著眼神,背后編排一時爽,現在他也自身難保,還救得了誰。 愛妃怎么不說話,嗯?容璲踏進屋內,怒極發笑,目光如刀扎在傅秋鋒身上。 都是誤會。傅秋鋒在心里努力編織說辭,臣絕對沒說過陛下半句不好。 容璲扯了扯嘴角,翻開桌上一個茶盞,傅秋鋒忙過去倒茶,拉開椅子請容璲落座。 張管事的原話呢?容璲靠著椅子翹起條腿,涼絲絲地問小圓子。 奴婢不敢說小圓子轉頭爬過來囁嚅道。 說!否則朕拔了你的舌頭。容璲猛地摔了茶盞。 張管事說陛下初來蘭心閣臨幸公子片刻就走了必定沒能盡興!小圓子破罐破摔地招了。 那是陛下可憐我身虛體弱難承恩澤,故而放我休息。傅秋鋒嚴肅地解釋道,這正說明陛下體貼。 還有呢?容璲接著問。 張管事說不用去借藥膏公子完全沒感覺。小圓子面如死灰。 是說不出感覺!我與陛下共赴巫山,欲仙欲死欲辨忘言,這等玄妙之境豈能描述的清。傅秋鋒一甩衣袖,你不要再曲解我的意思了! 呵呵。容璲哼笑兩聲,還有呢? 還有,陛下養尊處優,沒多大力氣沒了,真沒有了,陛下饒了奴婢吧。小圓子絕望地磕了個響頭。 是我不忍陛下政務繁忙再添勞累,我自己動明白嗎?傅秋鋒繃著臉義正辭嚴,完美的從另一個角度解說了自己的原話,他退了兩步靠上桌子,很想一劍結果了幾天前圖一時口快的自己,謹言慎行不論在哪都要奉為圭臬。 下去吧,看在愛妃為你求情的份上,朕先饒你不死。容璲冷哼一聲,瞥了眼傅秋鋒。 傅秋鋒立刻站直了,強作鎮定問心無愧。 小圓子撿回一命慌忙下去,屋內漸漸安靜下來,容璲起身翻了翻抽屜,在一陣清脆撞擊中找出一盒藥膏,陰惻惻地笑了兩聲。 傅秋鋒閉了閉眼,在這陣寂靜和嘲諷的笑聲中慢慢尷尬起來。 他在御前對皇帝解釋過很多次自己的判斷和行動,他向來有理有據振振有詞,但這么荒唐和難以啟齒的振振有詞還是第一次。 好像自從和容璲扯上關系,他的臉就一直重疊在丟和撿之間。 護院其實也沒什么不好吧。 愛妃,一本艷書真夠嗎?容璲坐回去,輕描淡寫地問。 臣知錯。傅秋鋒擰著眉心低頭道。 說的朕都要臉紅了。容璲指指另一把椅子,坐下。 臣不敢。傅秋鋒單膝跪地,心跳在容璲溫柔的語調中快了幾拍。 要么坐下,要么坐下自己動。容璲微笑著威脅。 傅秋鋒果斷一提衣擺端正坐下。 褲子卷起來,讓朕看看你的傷。容璲打開瓷盒,藥膏清遠的香氣緩緩飄散,他用指尖蘸了一點,抹在掌心揉開。 傅秋鋒有些別扭,躊躇道:臣無礙,陛下不必擔憂。 照做。容璲不緊不慢地瞇眼。 傅秋鋒只好俯身脫掉靴子,解開襪帶卷起褲腳,這具身體并不習武,露出的小腿勻稱筆直,膝蓋下方一片青色,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目。 這種程度的淤傷放在平時傅秋鋒基本不予理會,他沒覺得多嚴重,但容璲卻面露不快,拉起他的腳踝搭在自己腿上,用沾了藥膏的手覆上去輕輕按揉。 傅秋鋒打了個激靈,緊緊盯著地板,在外人面前撩起褲子讓他渾身不適,僵硬地熬紅了耳根。 疼嗎?容璲問道。 習慣了。傅秋鋒下意識道,說完才覺不妥,又補了一句,只是有些涼。 希望朕再熱情些?容璲半開玩笑。 臣惶恐。傅秋鋒心說我希望你腎虛得治。 嗯,這樣確實有個寵妃的樣子。容璲用冰涼的手揉著傅秋鋒的膝蓋,然后拿他的衣擺擦了擦掌心的藥膏,站起來道,別人留下的傷勉強算解決了,接下來才是朕的懲罰。 傅秋鋒眼皮一跳,趕緊把鞋襪穿回去。 跪下。容璲居高臨下地翹起唇角。 傅秋鋒又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