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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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帝又想起早上聽到的傳言,原本還不信,現在卻開始懷疑。他摩挲著茶杯,目光驟冷,“皇后和許業,都要查。與他們無關最好,如果真是他們做的……” 接下來的話,不言而喻。 衛良得令離開。 離開乾清宮時,恰好北風掠過,吹落房檐的積雪。他冷淡地注視著白雪融于塵泥,知道自己這步棋走對了。 皇帝已經起疑,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將一切矛盾指向許業;甚至關鍵時刻,他還要以退為進,避免申帝懷疑他。 只要申帝信任他,只要查案的人是他,許業必定有錯。 至于證據……事情是人做的,人哪有不犯錯的呢? 衛良輕輕拂過手背上的白布,眼底冰寒有一瞬間消散,他垂眸低喃,“許業之后,下一個,輪到誰了?” * 九盛城,流言比風吹得更快。 越長溪剛吃過早飯,半枝便擠眉弄眼進來,輕咳一聲,“宮里傳聞,四公主不滿陛下禁足,半夜偷跑出來了!”越依依沒有封號,只按照排行,稱其四公主。 永和宮沒什么規矩,聽見八卦,打掃的宮女也探過腦袋,“奴婢也聽說此事,據說四公主逃跑時,不慎摔倒,被銀簪劃傷臉,昨夜來了很多太醫,皇后好一頓發火呢?!?/br> “哎呀呀,怎么會這樣?”越長溪掐著手指,陰陽怪氣開口,“四meimei這樣不小心,本宮也跟著擔心?!薄獡陌胍箷低敌Τ雎?。 她沾一點紅色蔻丹,涂在指甲上,滿意地欣賞。嗯,真好看! 宮女還在碎碎念,“四公主為何偷跑?坤寧宮不好么?” 越長溪笑而不語,隔著半空,與半枝交換一個只有她們才懂的眼神。 越依依當然不會跑,之所以有這樣的流言,是她讓半枝傳出去的。越依依敢動手,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真當自己容嬤嬤呢,想扎誰扎誰? 她移開鳳仙花汁,看著自己殷紅的十指,覺得今日份美貌也是一百分,漫不經心開口,“現在就看申帝了?!彼龥]指望申帝一下子厭棄皇后母女,但多來幾次,積怨成疾,稻草也能壓倒駱駝。 提起申帝,半枝表情微凝,低聲道,“還有一件事,御史林楚城被人毆打?;噬洗笈?,命大理寺徹查此事?!?/br> “林楚城?參劾皇后的御史?”宮女接道。 發現公主臉色微變,半枝佯怒,趕走宮女,“就你嘴碎,主殿掃完了?快去干活?!?/br> 宮女也不害怕,吐下舌頭,笑著跑開。等人都離開,越長溪終于忍不住,狂拍桌子,大笑出聲,“哈哈哈,雖然御史很慘,但我還想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降正義?” 不管皇后是否派人毆打林楚城,這個節骨眼出事,申帝肯定有所懷疑。申帝懷疑,皇后禁足的時間就會拉長。一想到皇后過得不好,她就放心了。 越長溪笑夠了,囑咐半枝,“讓咱們的人避開坤寧宮,免得惹火燒身?;屎蟋F在肯定氣死了,誰知道會不會突然想不開,要跟咱們同歸于盡?!?/br> “是,奴婢這就告訴底下的人?!卑胫ο崎_簾子,匆匆離開。 前朝后宮都出事,不難想象,皇后有多生氣。越長溪小心護著新染的指甲,默默盤算,她也要離皇后遠點,以免傳染晦氣。 正想著,門吱嘎一聲,半枝又回來了,表情有些奇怪。她身后跟著御前太監,御前太監手里捧著漆盤,上面是明黃綢布。 越長溪神情一凜。 御前太監行禮,笑呵呵把漆盤舉到她眼前,恭敬道,“寶寧公主,這是金印?;屎蠼?,皇上命您暫時主掌后宮,整頓后宮驕奢yin逸之風?!?/br> 越依依:“……”人在家中坐,權力天上來。世上還有這種好事??? 第11章 . 10變化 預言家竟是我自己 宮里的氣氛變了。 臘月中旬,馬上過年,本應該是一年最熱鬧的時候,然而,九盛城各宮宮門緊閉,十二監掌事各個面色嚴峻,路上的宮女太監都大大減少,哪怕有人在,也都步履匆匆、神情凝重。 九盛城仿佛籠罩著一層厚重的烏云,人人自危。 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大家最意想不到的人——剛回宮半月、溫柔良善的寶寧公主。 申帝命寶寧公主主掌后宮時,大家并沒在意,一些宮女們私下討論此事,還會替公主擔心。 “寶寧公主性子軟,又沒有母族撐腰,肯定壓不住那些妃子和掌事?!?/br> “是??!皇上要整治奢靡之風,可掌事們習慣私吞銀子,難道還會吐出來?這事到最后,肯定不了了之?!?/br> “別忘記還有皇后,雖然被禁足,但有許大都督,皇后肯定沒事。有皇后撐腰,掌事們害怕什么?” 兩個宮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無奈。掌事們經營多年,最擅長偷梁換柱。寶寧公主又剛回宮,強龍不壓地頭蛇,她能做什么? 宮里大多數人抱著同樣的想法,他們都認為,寶寧公主只是名義上主掌后宮,并不能真正掌權。至于徹查奢靡之風,妃子們做做樣子,掌事們收斂幾天,也就結束了。 然而,所有人都沒想到,寶寧公主完全沒有縱容姑息的意思,而是嚴查此事。 拿到金印第二天,她就揭露內宮監十幾項罪狀,包括私吞公餉、苛待宮人、辦事不力等。 掌事太監張保全擅作威福,杖責一百、下刑部□□待決;少監、監丞等人流放充軍;數十人削職治罪。據說執行那天,內宮監哀嚎不斷、鮮血橫流。 內宮監門口的血跡,足足沖刷三天才清洗干凈。 后宮眾人: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他們很快發現,這一切只是開始。張保全之后,越長溪又處置了四位管事姑姑,懲罰近百宮人,甚至,還有幾個位份低的宮嬪。 與此同時,大理寺調查毆打朝廷命官一事。據說此事牽扯甚廣,好幾個朝廷官員入獄。京城街道上,經??匆妵烂C的東廠下屬,腰間佩刀,行色匆匆。 一時,九盛城風聲鶴唳,前朝后宮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擔心,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 而風暴中心的越長溪,則格外平靜。她歪坐在窗邊,偷聽宮女太監們八卦。 他們正談論近日最火的話題,內宮監的事。越長溪也感興趣,偷偷打開一道窗縫。 似乎有個太監目睹了張保全被帶走的情形,他揮舞著雙手,比劃道,“那天,我去內宮監取東西,東廠的人忽然進來。他們二話不說,舉刀走進屋子,好像要殺人似的,特別可怕?!?/br> “不到一會兒,張保全被兩人拖出來。真的是拖出來的,鞋子都沒穿。張保全不停喊著‘你們干什么?誰讓你們來的,我要見皇上,你們不能這樣?!Y果,你們猜怎么著?” 太監忽然停下,賣足關子,等周圍人催促,他才不緊不慢道,“督主從院子外走進來,一腳踩碎張保全的膝蓋。張公公還沒來得及喊,就被卸掉下巴。督主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再吵,割下他的舌頭?!?/br> “哇!”眾人驚呼,語氣中有驚訝,還有隱藏不住的恐懼。 越長溪歪歪頭,試圖想象這個畫面,隨即發現,她完全想不出來。 似乎,衛良在她面前,只是冷淡疏離,不會露出可怕的一面。雖然她早就聽過謠言,衛良是沒感情的刀、是骯臟的劊子手,但她從沒親眼看過。 可能因為她是公主吧,她想,畢竟她爹給衛良發工資,衛良面對她,等于面對自己銀行余額,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吱——”門被推開,半枝從外邊進來。越長溪這才回神,關上窗問,“晚上拜訪賢妃,東西都準備好了么?” “準備好了。一對藍寶石祥云紋飾手鐲、一匹瑞草云鶴散花錦、戴春林的香粉、馮重山的字畫,”半枝捧著漆盤,一一清點賀禮,最后問,“這些夠不夠?還要填什么?” 越長溪:“……”還不夠?!這些加起來足有六、七百兩,你當錢是大風刮來的?雖然的確是申帝賞賜的,但……既然刮到她家,誰都別想拿走! 她一臉恨鐵不成鋼,“只是晚輩拜訪長輩,我又沒吃她家糧食,送這么多東西干嘛?只留下字畫,再拿兩個白云寺的平安符,就夠了?!?/br> 半枝嘴角抽了抽,陷入沉默。 所謂的平安符,是公主在白云寺買的,足足買了一匣子。她以為公主只是買來玩玩,沒想到真要送人。在不要臉方面,是她輸了。 假裝沒看見半枝嫌棄的目光,越長溪挑起藍寶石手鐲,輕笑,“拿太多東西,反而顯得本宮心虛?!彼拇_想試探賢妃,看對方是不是送紙條的人,但不能顯得過于急迫,她可不想把主動權交給對方。 畢竟,上一次欠人情,她又送銀杯又送藥,心臟差點承受不住。這樣的事,絕不能有第二次,太傷錢了。 * 傍晚,越長溪帶半枝去長春宮,出門的時候,順手扔掉窗臺的鮮花。今天烏草送來的是紫玉蘭,大片花瓣婀娜艷美,仿佛翅膀顫動的蝴蝶,十分好看。 越長溪湊近嗅了一下,嗯,真香!然后毫不留情扔到窗外。 窗外恰好有人,花枝掉在他鞋上,越長溪剛要說對不起,抬頭一看,是烏草。 越長溪:…… 小太監正在掃院子,他一改往日精神滿滿的樣子,耷拉著腦袋,神情懨懨。 當著他的面,扔他送來的花,是不是不太好?越長溪莫名心虛,她輕咳一聲,問怎么了。 烏草沉默地掃走花枝,聽見問話,他遲疑一瞬,輕聲道,“公主是不是……不喜歡這些花?”他送的花,公主從來不看,就寢前還會特意扔出去。有時候,他在窗外撿起枯萎的花枝,覺得自己和這些花一樣,都是被厭棄的。 小少年紅唇墨發,低頭時,有點憂郁美少年的感覺,越長溪看著他,心里止不住想——沒文化真可怕! 植物白天進行光合作用,吸收二氧化碳呼出氧氣;夜晚進行呼吸作用,吸收氧氣呼出二氧化碳,當然不能放在房間!現代初中生都知道的事,她該怎么告訴烏草? 越長溪哭笑不得,挑個對方能接受的理由,“本宮的確不喜歡嬌貴的花,脆弱還難養,路邊常見的花花草草就很好,比如五行草之類的?!蔽逍胁?,北方常見的野花野菜,最慘的那幾年,她靠吃它們才沒餓死。 烏草眼神一亮,露出如有所思的表情。 果然,人無聊就容易胡思亂想,歸根結底,還是工作太少。越·資本家·長溪冷酷想著。隨手安排個任務,“你去司禮監請衛廠公,就說,本宮有要事相商?!?/br> 話說,東廠的效率是不是變慢了?張保全已經被帶走十天,至今沒有任何消息。雖然沒指望因此扳倒皇后,但一點消息都沒有,是不是有點怪? 難道張保全是鐵血硬漢,寧死不屈那種? 越長溪正琢磨著,忽然看見慶吉從外邊跑來,他面色灰白,跪地道,“啟稟公主,張保全自盡了!” 越長溪:預言家竟是我自己??? 第12章 . 11變天 衛廠公,你的手怎么又受傷了…… 張保全死時,衛良就在宗人府。 低矮的牢房里,陰冷昏暗,四周彌漫著nongnong的血腥味。腳下是一層稻草,上面滿是血跡污痕,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張保全被吊在墻上,腿骨手骨全都折斷,手指少了兩根,眼睛也只剩一個。短短十天,他已經不成人形,像一具披著人皮的骷髏,沒有半點生機。 衛良坐在椅子上,看著賬本,冷冷道,“潑醒他?!?/br> “是,”太監領命,挑起冰水,毫不留情揚在囚犯身上。帶著冰碴的冷水順臉淌下,刺激到傷口,張保全那半截手指動了動,從昏迷中醒來,他渾渾噩噩抬頭,看見眼前的衛良,突然瘋狂大笑,“哈哈哈哈哈?!?/br> “閉嘴!”太監大怒,頓時舉起鞭子,重重抽在對方身上。殘破不堪的衣服徹底碎了,傷痕累累的上身又增加一道血痕,沒想到,張保全反而笑得更大聲,笑夠了,他顫巍巍開口,“衛良,你終于來了?!?/br> 短短七個字,張保全說了很久。因為長時間沒喝水,聲音沙啞干裂,像一口破舊的鑼鼓。 發生這一切時,衛良始終低頭看著賬本,冷淡從容。無論張保全怎樣喊叫,他都沒有搭理對方的意思。 張保全忽然感到一陣怒火。 他可以忍受衛良嘲諷、辱罵、甚至是毆打,但他不允許衛良無視自己。張保全眼中全是恨意,他咽下一口血沫,忽然咧嘴笑道,“衛良,你是來審問我的?我告訴你,你什么都問不出來,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哈哈哈?!?/br> 他瘋狂大笑,仿佛這樣做,就是他勝過衛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