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第5節
書迷正在閱讀:豪門霸婿、職業病暗衛的寵妃生存指南(穿越)、萬人迷NPC他只想干飯(穿越)、駙馬爺的掌心寵、耿直法醫撞上戲精皇子(穿越)、再靠近一點、大唐偵察兵、浮光深處終遇你、[末世1v1sc]被擄后她只能被cao、我的夫君是絕色
越長溪恍惚一瞬,覺得這樣子有些陌生,因為她已經很久沒有期待過什么了。 她摸摸自己的臉,神情復雜,“原來如此?!?/br> 整理完這片地,烏草重新拿起鋤頭,繼續翻土,伸手摸鋤頭的時候,沒有摸到木頭把手,反而摸到一片柔軟的布料。他困惑回頭,正好對上公主清越絕艷的面孔。 烏草眼睛噌一下亮了,很快又被慌張取代,他急急忙忙跪下,“公主恕罪!” 又來了,又是這句話。越長溪回過神,無語扶額。是宮人們詞匯量太貧乏,還是她看起來像惡霸,隨時隨地都要懲罰宮人。 她無奈道,“放松,永和宮沒那么多規矩,只要本本分分做事,本宮不會責罰你們?!毕肫饘Ψ絼倎磉@邊,又隨口問一句,“在永和宮還適應吧?” 這句話像炮仗,瞬間點燃烏草,他激動地語無倫次,“適應!永和宮很好,特別好!” 好到他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跟著周美人,烏草以為自己死定了。然而公主并沒責罰他,只讓他回十二監,重新換個差事。 烏草那時就決定,他想伺候公主、想報答對方的不殺之恩。然而來到永和宮,他才發現能做的事太少了,宮人們又都很和善,和周美人那里非打即罵的日子完全不同,讓他感激之余,又有些慌亂。 他垂下頭,指尖不安地蜷縮著,“只是奴才沒什么本事,一無所長,不能更好侍奉公主?!?/br> 看著小太監垂頭喪氣,越長溪感覺臉有點疼。 烏草才十六、七,什么都會,竟然還認為他一無所長?,F在的宮人,自我要求這么嚴格嘛? 她試圖安慰對方,但烏草很快自己打起精神,抬頭認真地看著她,揮舞拳頭保證,“但奴才會努力的!沒本事可以學,變得和公主一樣,溫柔善良、寬和大度!” 越長溪:“……”怎么回事,臉更疼了?這小太監粉絲濾鏡太厚,孝靜皇后聽見這些話,都得掀開棺材板,高呼這不是她。 她溫聲道了句“加油”,拍拍烏草的肩膀,一臉心累走了?;氐綄嫷顣r,半枝正四處找她,發現她只穿外袍出門,當場表情一怒。 眼看要挨罵,越長溪搶先開口,“我看見烏草了,確實是個單純認真的孩子,他還說我善良?!?/br> 半枝幽幽開口,“他是孩子?烏草比您大一歲,而且,他也不會臘月只穿單衣出門?!?/br> 越長溪:“……”這樣都能拐彎罵她,是她輸了。 她脫下散著寒氣的外袍,又接過半枝遞來的手爐,看著熏香裊裊,思緒逐漸飄遠。烏草口中的人,不是真正的她,也不是她想成為的人,只是她在九盛城偽裝的假象——溫柔寬和,以德報怨。 俗稱,野生圣母。 越長溪:笑死!竟然真有人信。如果她一味的善良,早就被皇后弄死,變成幽靈圣母了。 說起皇后……越長溪捻了捻指尖,吩咐下令,“準備一下,晚些時候去坤寧宮,我要見皇后?!?/br> 以德報怨做不到,以怨報怨,今晚可以試試。 第7章 . 06原因 真女人從不回頭 “您要去坤寧宮?” 半枝疊衣服的動作一頓,眼前不由自主閃過一幅畫面——坤寧宮里,她被罰跪,皇后高高坐在主位,厚重的鳳袍宛如烏云,沉甸甸壓在她身上,喘不過氣。 十二歲的她強忍淚水,還是有幾滴落在地上?;屎笠姞钗⑽⑿α?,身體前傾,冰涼的指尖按住她的眼睛,像鋒利的刀片,仿佛下一刻就要扎進來。她忍不住發抖,卻引來皇后嗤笑,“弄臟本宮的宮毯,該怎么罰你?要不要剜掉這對兒不聽話的玩意?!?/br> ……半枝猛地捂住眼睛,仿佛要揮去記憶中冰冷滑膩的觸感,她勉強笑道,“奴婢這就準備?!?/br> “別怕?!?/br> 越長溪一直看著窗外,背后卻像長了眼睛,知道屋子里發生了什么。她起身握住半枝微微顫抖的手,一字一頓道,“別害怕,現在,誰也不能欺負我們?!?/br> 握著公主暖暖的手,勇氣似乎隨著溫度一同傳來。半枝慢慢把頭靠在公主肩上,像過去她們經常做的那樣,輕聲應道,“好?!?/br> * 戊正一刻,宮里落鎖,偌大的九盛城寂靜無聲,越長溪獨自走在宮道上,宛如午夜游蕩的一抹游魂。 經過一個白天,青石板路已經清掃干凈,看不見半片雪花。迤邐長裙拖在地上,稀稀疏疏響個不停,就像七年前那個夜晚。 七年前,貞嬪離世,她像個足球一樣,又被踢到皇后身邊。一個類似的冬日夜晚,她抱著自己的小包裹、和半枝跟隨太監前往坤寧宮。 從那以后,半枝就對坤寧宮和皇后產生巨大的恐懼。之后數年,哪怕是打壓皇后、搬到白云寺,這種恐懼都沒能徹底消失。 童年陰影真可怕,越長溪略微出神,有點疑惑:為什么九盛城沒有心理醫生?明明這里精神病挺多的。 一刻鐘后,天上飄起小雪時,越長溪正好走到坤寧宮。暗紅宮殿在夜晚愈發猙獰,像一只吞噬人命的駭人野獸。門口搖晃的燈籠下,站著兩名太監。他們把守坤寧宮,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看見她過來,太監主動迎上前,滿臉堆笑,“公主您來啦?半枝姑姑已經打過招呼,您進去就行。里頭那位性子不好,您千萬小心,別傷著自己?!?/br> 態度殷勤,語氣熱烈,仿佛她不是要偷偷違抗皇命,而是給兩人送錢。越長溪詫異一瞬,很快反應過來——半枝果然是最棒的,這么快就打點好了。 她拿出兩塊金子,盈盈如水的雙眸專注看著二人,語帶歉意,“麻煩二位了?!?/br> “不麻煩不麻煩,能為公主辦事,是奴才們的榮幸?!?/br> 長禮和長義惶恐躬身,拼命擺手,不敢接受。直到越長溪把金子放進他們掌心,二人才猶猶豫豫接過。 “……” 越長溪迷惑了,沒錯啊,她給的是金子,又不是炸.彈,怎么兩人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 現在的太監,有人自我提升,有人不收禮。不禁讓她懷疑,這是九盛城,還是社會主義新皇宮? 遠處似乎有響動,以免被發現,越長溪和兩人點點頭,提起裙擺,很快進入坤寧宮。 她走后,長禮捧著金子,像捧著一塊燙手山芋,滿臉苦惱,“這可怎么辦?督主有令,必須聽從公主。咱們卻收了錢,督主會不會怪罪?” 這塊金子,頂尋常人家一年收入,兩人卻高興不起來,只擔心因此受罰。 長義嘆氣,“明日匯報時說清楚,既然是公主給的,督主應該不會怪罪?!?/br> 他的語氣充滿不確定,兩人苦笑著對視一眼,收起金子,繼續守門。 * 坤寧宮里,越長溪穿過空蕩的院子,踏上白玉階,走進主殿。 因為禁足,坤寧宮里沒有宮人,她一路暢通無阻,走向唯一亮著燈的房間。 “吱——”暖閣門推開,皇后貼身侍女露容轉頭,看見是她,表情大怒,“放肆,擅闖坤寧宮,該當何罪!” 越長溪聳聳肩,旁若無人穿過暖閣,在椅子上坐下。悠閑自若的樣子,宛如郊游,就差沒拿著瓜子磕。她很清楚,今天犯的錯太多,無所謂再加上擅闖坤寧宮一條。 露容見狀,愈發惱怒,沉著臉來抓她的胳膊?;屎笳诳磿?,慢悠悠翻過一頁,頭也不抬道,“露容,下去吧?!?/br> “……是?!?/br> 露容狠狠瞪著越長溪,不情不愿離開,出門時,還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越長溪回以遺憾的目光。 倒茶的人怎么走了?她還渴著呢。 惋惜片刻,她收回視線,看向皇后?;屎笪词┓埙?,只著寢衣坐在塌上,頭發散在背后,比起昨夜的端莊華貴,顯出幾分憔悴。桌上立著蠟燭,將她讀書的影子映在窗上,張牙舞爪宛如怪物。 越長溪定定看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娘娘如此鎮定,早知道我要來?” “你既然回宮,早晚會有這一天,本宮何須驚訝?!?/br> 皇后又翻過一頁書,語氣不咸不淡,像是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 “沒想到皇后如此了解我?!痹介L溪自己倒杯茶,沒有喝,只是捧在手里,笑意盈盈道,“想必是日思夜想,寢食難安吧?!?/br> “本宮為何寢食難安?!被屎筻托?,蔻丹甲抵著書頁,紅得像血染,“花無百日紅,九盛城的花最不長久,本宮從不擔心?!?/br> 文化人就是不一樣,連咒她早死都說的清新脫俗,越長溪差點給皇后豎個大拇指,但她毫不畏懼,畢竟她可是讀過《魯迅全集》的人。 她施施然起身,笑容愈發真誠,“娘娘說的太對了,花無百日紅。像我這種,剛剛開花的人,確實該向您請教。畢竟,您已經開了九十九天?!?/br> 看見皇后瞬間變了臉色,越長溪挑眉,隨手把茶杯扔到桌上,“花開荼蘼,皇后娘娘想必不容易。都這么晚了,不打擾您保養,我就先走了?!?/br> 茶杯落進瓷盤,叮叮咚咚撞個不停,但房間內的另一道聲音更加明顯,“咔——”。 皇后的兩根指甲,因為過于用力,崩斷了。 執掌后宮多年,皇后從未被如此輕慢對待,頓時怒從中來。一直假意鎮定的表情終于破裂,她驟然轉頭,一雙陰冷的眼睛鎖緊越長溪,厲聲斥問,“你是來嘲諷本宮的?越長溪,你三年前既然離宮,為什么還要回來?” 這話說的,好像她是那種落井下石、故意看別人笑話的人。好吧,她的確是,但今晚不是這個目的。 越長溪已經走到門口,聽到這句話頓了頓,皇后終于問出這個問題了…… “您說呢?” 下意識摸向腰間荷包,她似笑非笑看著皇后,仿佛要把對方此時的表情刻在腦海里。隨后,便掀開簾子,頭也不回離開。 露容聽見皇后的聲音,匆匆推門進來,與越長溪擦肩而過。越長溪始終沒回頭,她面無表情穿過梅林小徑,直到轉彎處,才微微側身。 皇后的身影依舊映在窗戶上,姿態與她離開時一模一樣。此時此刻,對方也一定看著她,并思考她剛剛的回答是什么意思。 越長溪:皇后怕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她只想裝個逼而已。 “皇后今晚怕是氣炸了,”她小聲嘀咕著,伸手擋住眼前的雪花。不知何時,雪又下大了,飄飄灑灑,阻礙視線。她抬手時,不自覺又捏了下荷包。 隨著她的動作,荷包里的東西發出疏疏的聲音,越長溪探進一根手指,摸到了紙張柔軟的邊緣。 即便沒看,她也知道荷包里裝著什么。是一張梅花玉箋,上面寫了一句詩——今年花落顏色改,明年花開復誰在?落款是建宗十二年冬月。 這詩由孝靜皇后親手所寫,日期是她過世的前一天。 這就是越長溪回宮的理由。 她在宮外時,有人將這張紙送到白云寺。此前,她一直以為孝靜皇后死于難產,但從這首詩看,孝靜皇后似乎早就知道她將死的結局。 難道有人加害孝靜皇后?以及,又是誰把這紙送給她的?越長溪站在十字路口,任由寒風吹在身上,清醒頭腦。從剛才的情形看,皇后不知道她為什么回宮,不可能是送信之人,排除皇后之后…… 就只剩下十幾個妃子有嫌疑呢。 越長溪:工程浩大堪比南水北調。國家不分配個狄仁杰,很難完成任務。 她正想著,下一次該試探誰。突然,遠處一道淺黃色身影,像炮彈一樣急速沖過來。 越長溪一怔,臥槽,魯迅顯靈了,這有只猹?。?! 隔著很遠,那“猹”便氣勢洶洶開口,“越長溪,你給我站??!” 九盛城最講究表面功夫,不論多大仇怨,見面必定笑呵呵,但越長溪不是那種人。她根本沒理對方,看了眼天色,裹緊衣服向宮門走。時間還早,如果快點回去,半枝枝會給她做姜撞奶,若是再晚一點,就只有姜湯了。 她恨姜湯。 預想很美好,無奈步速太慢,越長溪走到宮門時,對方恰好跑來。淺黃色衣裙在月光下起起伏伏,亮得像熒光燈,想忽視都難。 對方上來就說,“越長溪,你去求父皇解除禁足,他那么疼你,肯定會答應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