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書迷正在閱讀:不小心用仙君修煉了怎么辦、公主真的可以為所欲為、豪門霸婿、職業病暗衛的寵妃生存指南(穿越)、萬人迷NPC他只想干飯(穿越)、駙馬爺的掌心寵、耿直法醫撞上戲精皇子(穿越)、再靠近一點、大唐偵察兵、浮光深處終遇你
第25章 我很慶幸。 一個星期后,林白晝總算是聯系他了,電話一接通,對方直接了斷地問:還能怎么證明。 第二天,蔣云書來到了林白晝的母校華川大學,同時也是他要考的學校。 你還要考研?考來這? 林白晝欲言又止。 蔣云書淡定道:嗯。 經過一系列消毒與cao作,兩人推開解剖室的門,在相對濕度較高的環境中,一具尸體靜靜地躺在實驗臺上。 不過,醫學生們不會稱之為尸體,因為在他們眼中,這些尸體都是沉默的導師,俗稱大體老師。 大體老師大多數來自于捐獻,在生前,他們來自于不同的地方,有著不同的工作,擁有著不同的生活,但最后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這樣一種為醫學獻身的偉大方式。 這是一位捐獻者嗎? 蔣云書問。 對, 林白晝說,生前是一名護士。 蔣云書點了點頭,退后幾步,朝這名護士深深鞠了一個躬,接著才冷靜地帶上手套。 林白晝一臉復雜,拳頭不自覺地握緊,從頭到尾,他都在觀察蔣云書的反應,從一開始消毒環節的熟練,到看見大體老師沒有任何害怕恐懼的表情,只有肅穆與敬意,最后再到鞠躬,他特意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提醒,只為了考驗蔣云書。 只要是醫學生,他們都會有著一個約定俗成、銘記于心的規矩,那便是在進行解剖或者是實驗之前,對大體老師表示感謝,雙手合十行閉目禮,又或者是鞠躬。 未等林白晝回過神來,就瞥見蔣云書手上的手術刀泛著一絲冷光,他急忙說道:這是學生們的大體老師,我們只被允許解剖一個器官。 這話,已經是默認蔣云書會解剖了。 沒關系,足夠了, 蔣云書輕輕摁了摁大體老師的肺部,上面有一條很大的疤痕,那我開始了,林醫生。 林白晝還要嘴硬一下:喂你不會就現在說出來,不要傷害大體老師??! 回應他的是蔣云書果斷沒入大體老師肺部位置的手術刀。 林白晝戴著口罩站在一旁,隨著時間的流逝,表情是越發地震驚,瞳孔倒映出蔣云書高度集中的神情,干凈利落的刀口,準確的下刀位置,恰當的力度,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后者穩得不行的手,這絕對是短時間內無法練出的平穩,是需要通過日積月累、日復一日的練習與訓練的。 可他也明確托人查過蔣云蘇的信息了,這家伙明明在出事之前一直都在做設計的工作??! 蔣云書面色不變地觀察已經被解剖開的肺部,開口:肺部位置有很大的三級切口,目測肺器官的年齡與患者年齡不符,與肺泡、氣管連接的毛細支氣管沒有完全恢復,我猜測這位大體老師在去世不久前做過肺移植,且肺部周圍有組織纖維化 蔣云書皺著眉,但我的專業并不是呼吸科,關于病因,不敢妄下定論。 cao。 林白晝的專業也不在此,但蔣云書的大部分描述完全正確! 實驗室里安靜得像是被抽離了空氣,大體老師的皮膚呈暗灰色,靜靜地昭告著存在,蔣云書手上還拿著手術刀,正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在當前環境下,林 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白 從來不怕鬼 晝突然覺得,這實在是太詭異了點。 他后背發毛,臉色大變,連忙退后,指著蔣云書: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啊日! 蔣云書放下手術刀,金屬碰撞發出一聲輕響,他無奈道:虧你還是醫生,竟然是個有神論者 說到一半,他默默地閉了嘴,自己目前的狀況好像沒有資格吐槽林白晝。 蔣云書改了口:我曾經也是個無神論者。 cao, 林白晝總覺得背后一陣陰風,他搓了搓手臂,出、出去說! 大體老師還沒有 林白晝吼:待會會有老師來!快走! 太大聲, 蔣云書說,吵到大體老師了。 來到有學生來往的路上,林白晝才松了一口氣,他看了好幾次左手邊那個挺拔的身影,才悶悶地、不情愿地開了口: 你的專業是什么? 腫瘤外科, 蔣云書說,你要是還不相信的話,可以找一下學校的腫瘤科教授,讓教授當面提問。 其實林白晝的潛意識里已經相信了,但他還是忍不住懟道:我又不認識腫瘤科的老師! 蔣云書這么說也有私心,作為一個成年人,他早就深知人際關系的重要性,剛好想通過這個機會認識一下這個大學的腫瘤專家,這樣對未來的求學和求職之路都有幫助,他說:你可以聯系一下你的老師,讓你的老師 閉嘴! 林白晝忍無可忍,誰會像你一樣隨便麻煩別人??! 我可沒有麻煩你, 蔣云書淡定回擊,你忘了都是你主動問我怎么證明的嗎?我只是在回應你的需求。 林白晝深吸幾口氣,走快了幾步,怕自己不離遠一點,會忍不住又把人揍一頓,想到這,他頓了頓,回頭,所以,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打的不是原來那個蔣云蘇? 嗯, 蔣云書站定,伸出手,重新介紹下,我叫蔣云書,書生意氣的書。 林白晝一臉便秘的表情。 蔣云書的手依舊停在那,沒有收回來。 當久到連經過的學生們都停留駐足投來探究的目光時,林白晝總算是嘆了一口氣,握了上去,林白晝,上次打你,很抱歉。 兩人并排走去停車場,蔣云書拉開車門,客氣道:不知林醫生能否賞臉吃個飯,我還有事相求。 你他媽正常點說話。 林白晝拉開副駕駛坐了進去。 林白晝的腮幫子還塞著沒吞下去的雞rou,聽完蔣云書所說的兩個世界后,臉上是一副被玩壞了的崩潰。 先把東西咽下去。 蔣云書語氣淡漠。 林白晝總覺得有嫌棄的意味,但此刻的他來不及計較,所以你之所以和我說是因為我的臉嗎?! 蔣云書搖搖頭,不,是想利用 拜托你一件事。 喂, 林白晝說,突然才想起要討好我已經沒用了。 蔣云書把筷子放下,看著林白晝認真說道:我想麻煩你和我的omega說,我已經永久失憶了。 你這是要我撒謊? 林白晝聞言也嚴肅起來,但是,為什么不直接告訴你的omega事實? 我沒法直接和他說, 蔣云書道,他對原主有很嚴重的創傷后應激障礙,就算和他說了,他也只會覺得我在惡作劇,在用新的方式折磨他。雖然現在情況看起來好了點,但我更不能說了,就怕毀于一旦,給他造成更嚴重的傷害。 林白晝若有所思,贊同道:有道理。 蔣云書說:總之,等他情況穩定之后,我會和他坦白的。 cao, 林白晝狠狠地嚼了嚼雞胸rou,這么一想,你也是蠻倒霉的,小可憐兒。 蔣云書一愣,半晌搖搖頭笑了一聲,不,相反,我覺得我很幸運。 ??? 從側面看,蔣云書鋒利的下頜線條柔和下來,眉眼微微彎著,我很慶幸,與其去到一個幸福的環境還不如來到這里,因為能拯救白糖。同理,如果有兩個世界供我選擇,第一個世界我能救 10 人,第二個世界我能救 1 人,哪怕條件和處境苛刻十倍,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第26章 他其實很怕痛的。 白糖很開心地攪拌著雞蛋液,因為今天的他可以久違地吃一次蛋糕。 昨天蔣云書見完林白晝后,去超市大購物了一番,幾乎是把家里所有缺的少的都買了一遍,路過熟食區時,依稀記得廚房里好像有個烤箱,想著白糖有空的時候或許可以做些甜點,便上網搜了下做蛋糕面包慕斯需要的材料,全部扔進購物車里。 晚上 8:49,白糖正一件件地把東西往外拿,見到一沓的杯裝蛋糕紙時,愣了下,問:先生是想吃蛋糕了嗎? 蔣云蘇的口味很重,喜歡吃很咸的飯菜,喜歡吃很甜的點心,曾經在凌晨 2 點踢醒睡在地上的白糖,只因突然醒了之后想吃甜的。 于是白糖被勒令去做甜食,跟著沾了光,被允許吃一點。 嗯? 蔣云書也站在一旁,把調料分門別類地放進柜子里,也可以。 第二天下午,白糖吸著鼻子擦完了家里的所有柜子,可能是體質太差,發燒雖然很快就好了,但感冒怎么都沒能好完全,斷斷續續地擤了一個多星期的鼻涕,鼻翼都破了皮,紅紅的一片。 黑糖 汪汪汪 地在家里跑酷,從這頭飛到那頭,那頭飛回這頭,經過時還偶爾調皮地咬一下主人的腳踝。 白糖笑著捏了捏黑糖軟趴趴的耳朵,對著黑糖拍了好幾張照片發給了周朝雨后,便挽起袖子開始興致勃勃地準備做蛋糕需要的材料,他圍上天藍色的圍裙,跟著料理書上的步驟,先把蛋清蛋黃分離,牛奶、玉米油和蛋黃攪拌均勻,過篩低筋面粉,倒入拌成細膩的狀態后,糖加入蛋清中打發成奶油狀,每次取一小部分蛋白霜加入蛋黃糊里混合均勻,直到完全融合,最后把液體倒進紙杯里,放入烤箱,調到 175 度 20 分鐘。 搞定!白糖順手把料理臺上的一根狗毛拈走,蹲下來高興地揉了黑糖的頭。 整個屋子逐漸被蛋糕的香味填滿,白糖湊得很近,一動不動地看著烤箱里蛋糕蓬起來的變化,20 分鐘過去,清脆的一聲 叮,白糖雙手合十,右手戴上手套,拉開烤箱,一股熱氣撲來。 突然 咔噠 一聲。 正專心致志給小蛋糕翻面的白糖被嚇了一跳,托著烤盤的右手猛地一抖,手腕一歪,整個烤盤傾斜 哐當! 十二個小蛋糕相繼跌落在地上,白糖躲閃不及,裸露的左手指尖直接觸碰上了 175 度高溫的烤盤。 唔! 白糖反射性地縮回手指悶哼,轉頭一看,才發現那根本不是蔣云蘇打開門的聲音,而是黑糖在咬外套拉鏈,他撐著料理臺穩住自己有些發軟的身體,后知后覺地背后出了一層冷汗,他打開水龍頭,抿著嘴唇用冷水沖洗自己的指尖。 黑糖毫無知覺犯了錯,用狗鼻子去拱香噴噴的蛋糕,嗷嗚一口咬下去,又被燙得狂吐舌頭。 白糖靜靜地看著地上散亂的、未完成的紙杯蛋糕,甚至有一個滾到了廚房的角落,半晌,他不顧火辣辣發著刺痛的指尖,從黑糖嘴里搶下那個被吃了一半的蛋糕,說道:不可以再吃了,還沒有熟透,會拉肚子的。 他彎下腰,把沾了灰的蛋糕一個又一個地從地上撿起來,扔進垃圾桶里,屋子很安靜,他看著被小蛋糕塞滿的垃圾桶,隨即無力地蹲下來,抱住自己的膝蓋。 手機傳來幾聲 叮咚,應該是周朝雨回他了,但現在的他沒有什么心情去看。 上次生病時的照顧,對白糖來說,并沒有給他什么安全感,畢竟在結婚之前,蔣云蘇也是這么照顧著失去至親的自己,同時自己天真地以為,他們兩個是經過考驗的愛情,是天生一對。 事實證明,他錯得很離譜。 在新家生活已經有兩個星期了,可每天晚上都還是會做噩夢,由在原來的家里受折磨的零碎片段,變成在新家背景里被虐待的片段。 白糖抱著膝蓋的手收得越發的緊,他原本以為,蔣云蘇失憶后,他或許會過得輕松一些,可并沒有,一天天過去,心理上的不安一點一點地堆積,他反而變得更加焦慮,更加膽戰心驚了,任何一點突兀的小聲音都會嚇得他渾身一顫。 他無時無刻都在想,蔣云蘇什么時候會恢復記憶,他什么時候會重回那種暗無天日的處境,他什么時候把黑糖送走最合適。 他已經形成了每天早中晚餐之前都會自問的習慣,內容便是這三個問題。 有時候,他還會想,與其提心吊膽地等著alpha哪天變回原來的樣子,還不如一直過著以前的生活,最起碼腳能碰到實地,最起碼能夠安心。 甚至更加極端的,干脆破罐破摔,爽過這一段緩刑期,等到alpha恢復記憶那天,等到他把黑糖安頓好那天,他就選擇去死。 他會在門口上吊,聽說上吊死亡的人樣子都不太好看,正好可以嚇到剛進門的蔣云蘇,來個臉貼臉;或者躺在客廳割腕,血流得很多很多,浸紅了地毯,一直延伸到門縫,讓蔣云蘇的皮鞋沾上黏膩的血。 他還不要閉眼,要直勾勾地盯著門口的方向,因為這樣說不準會讓蔣云蘇留下陰影。 他也曾搜索過,到底是一刀割脖子流得血多還是捅哪里的血管流得血多。 可是,往往這個念頭一出,白糖的眼淚就會開始止不住地往下掉,可是憑什么,憑什么死的是他,憑什么。 而且,而且 他其實很怕痛的啊。 蹲到腿都麻了、黑糖都擔心地跑過來拱拱的時候,白糖才深吸幾口氣,抬起有些紅的眼睛來,他撓了撓黑糖的下巴,露出一個輕輕的笑:抱歉黑糖,讓你擔心啦,小蛋糕是不是很好吃?我們重新開始吧。 蔣云書剛進花園的鐵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他感覺味道都飄到隔壁鄰居那邊去了,估計饞哭了一大波人。 打開門,白糖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只低頭盯著自己的雙腳看,先生 您回來了。 嗯, 蔣云書自己換了鞋,表揚了一句,好香。 先生, 白糖蜷了蜷腳趾,小聲說,小蛋糕做好了,剛剛出爐的,還熱著 辛苦白糖了, 蔣云書說,我洗個手就來吃。 先生覺得怎、怎么樣? 白糖緊張地問,他怕不合alpha的口味,但這個明顯白擔心了。 畢竟明明所有的數據,糖要放幾克,牛奶要放幾盒,雞蛋要放幾個,完全是按照蔣云蘇的要求來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