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重生] 第19節
書迷正在閱讀:一拳修仙、天降萌寶請接招、拆二代他不干了(娛樂圈)、想結個婚可真難、全世界都知道她愛我(GL)、穆少夫人又掉馬了、日拋金手指使我暴富[穿書]、含情待放(GL)、姐夫,太粗了【高H】、為什么這種A也能有O(穿越)
“歷年賬目都在此了?!?/br> 殷承玉接過,大致翻看之后,心里就有了底。 畢竟提前了五年,這些賬目并沒有上一世齊全,但也足夠用了。 他將賬冊交給薛恕收起來,看向衛西河:“你有何條件?” “一切塵埃落定后,請太子將柯守信交由草民處置?!毙l西河跪趴在地,垂下的眼中閃過怨毒。 殷承玉到底惜才,不愿看他走上絕路:“你自己呢?” 衛西河直起身來,眼中有片刻遲疑,但又很快堅定下來。他沒有像上一世那樣拒絕殷承玉的招攬,而是道:“若可以,草民想入宮為內侍?!?/br> “你心性堅韌,學識過人。便是身體有缺,但孤并不是那等狹隘之人,若你愿意,可入東宮為幕僚?!?/br> 這是殷承玉能給他最大的許諾。 但衛西河卻仍是搖頭,他以額觸地:“謝殿下厚愛,但草民是殘缺之人,不敢污了太子名聲?!?/br> 見他執意如此,殷承玉便不再勸,起身道:“孤允了。入宮之事,叫薛監官替你安排。你腿部有疾,不便在宮中行走伺候,只能入東西廠?!?/br> 衛西河謝過恩,起身送他至偏門。 在薛恕經過他身側時,他又出言叫住了薛?。骸把ΡO官請留步?!?/br> 作者有話要說: 狗勾:殿下替我出氣,殿下對我真好。 殿下:。 第18章 薛恕腳步一頓,回身看衛西河。 他的目光并不友善,甚至可以說帶著冷冰冰的敵意。他一向對殷承玉的情緒十分敏感,從殷承玉邀衛西河為東宮幕僚時,他就知道衛西河是特別的。 東宮有許多幕僚臣屬,他們為太子出謀劃策,講解天下大事,太子也待他們禮遇有加,但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 可衛西河不一樣,他總覺得殷承玉看著對方的眼神,透著一種他無法理解的熟稔。 在他看來,殷承玉其實是個多疑的人,他真正信任的人只有那么寥寥幾個。但這個衛西河,明明從未見過,殷承玉卻似對他并無戒心。 就好似當初帶他回東宮時一樣。 東宮里有了鄭多寶、趙霖不夠,還要多一個衛西河嗎? 薛恕心中念頭翻騰,面上卻還維持了平靜,只眼神卻騙不了人。若不是怕殷承玉生氣,他面對威脅的第一反應是殺了對方。 “何事?” 衛西河沒有錯過他眼中翻騰的殺意,雖不知是從何而來,但他還是垂下頭,極力讓自己看起來并沒有任何威脅:“薛監官的胡子剃得不夠干凈,普通人或許看不出端倪,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瞧出來……” “……去勢之人,是沒有胡茬的?!毙l西河在自己光潔的下巴上輕劃了一下。 他十五歲時被匪徒所劫,逃走時不慎被發現,追趕他的匪徒馭馬踩斷了他的雙腿,同時也傷了他的下體。救治之時為了保命,他被一并去了勢。 雖然那時他年歲已大,沒有同那些自小凈身的宦官一般變得嗓音尖細,但卻是逐漸不再長胡茬了。 而薛恕如今的年紀與他當初就差了兩三歲,雖然仔細剃過,下巴上還是可見淡青色的胡茬印。 固然可以凈身時年歲已大為由搪塞,但難保不會被有心之人拿來做文章。 薛恕下意識摸了一下下巴,確實有些扎手。 他是有認真了解過宮里那些內侍的,就連鄭多寶他都仔細觀察過。年幼去勢的太監,大多皮膚光滑細膩,嗓音尖細、下頜無須,舉止陰柔如女子;年長些去勢的,變化沒有那么大,但確實也少有長胡須的。 聲音他還能掐著嗓子說話,可這胡須卻無法控制。雖然每天都仔細刮過,但難免留下胡茬印。 “你有辦法遮掩?” 他這么說,便是承認了衛西河的猜測。 “草民看過不少雜書,曾偶然看到過一個游醫寫的油膏方子。將這油膏敷在下頜半刻,再以刀刮凈,便能去根不留印記?!?/br> 其實這油膏方子原本是女子閨房之物,是一些體毛旺盛的女子用來祛除體毛之用。據記載,數次之后,體毛便不復生。 今日他觀薛恕舉止,心中有所猜測,才冒險賭了一把。 “方子我要了,你想要什么?” 衛西河并不掩飾自己的目的:“草民入宮為內侍,既無根基也無依仗,日后還望薛監官多多提攜?!?/br> 薛恕皺起眉,雖然他不樂意衛西河跟著殿下,但此時還是對衛西河一心入宮當宦官感到不解:“殿下并不介意你的身份,你追隨殿下豈不是更有前途?” 他可不信衛西河那一番冠冕堂皇的說辭。 “草民想要權勢,這天底下,還有哪里比皇宮離權勢更近呢?”衛西河輕輕笑了笑:“況且太子殿下光風霽月,而草民早見識了人心丑惡,若不使些手段,恐怕難以活下去。殿下惜我才能,卻未必能忍我卑劣?!?/br> 早在太子一行抵達天津衛時,他就輾轉打聽了太子的性情和行事。 素聞太子植cao端方,稟氣莊重,沒想到其本尊比傳言更令人敬佩。只是這樣端方如玉的君子,恐怕是無法與他這樣的卑劣之人共存的。 與其日后遭受主上猜疑不滿,不如索性借著這點功勞,走另一條路。 事到如今,他本也不能再奢望走一條陽關大道。 薛恕明白了他的意思,再看著衛西河的眼神也變了些,沒再那么充滿敵意。 衛西河倒是個明白人,也有自知之明。 要想知道一人品行如何,只看他身邊之人便知。殷承玉身邊伺候的鄭多寶、趙霖等人,都是一心為主、心思純善之人。 相比起來,反倒是他顯得格格不入。 偶爾這個認知會叫薛恕感到不快,但更多的時候,又會覺得愉悅。 殿下身邊明明都是些純直之人,可卻偏偏留下了他。是不是意味著,他于殿下來說,是尤為不同的? 現在衛西河的選擇,更叫他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算你還有點眼力?!毖λ咚谎?,道:“回京之后,我會替你安排?!?/br> 話罷,便轉身走向了等候的馬車。 殷承玉在馬車上等了片刻,才見薛恕上來。他略有些不滿地蹙起眉:“你與衛西河說了些什么?” 薛恕自然不會瞞他,將自己和衛西河的對話復述了一遍,又問:“衛西河說得對么?” 殷承玉垂眸未答。 衛西河說得當然對,只不過那已經是上一世的他了。 他自小研習四書五經,矢志做一個端方有禮、禮賢下士的儲君。他為大燕江山鞠躬盡瘁,不結黨不營私,上孝父母,下悌兄弟。朝堂市井都對他稱贊有加,可結果呢? 在母后難產而死的當天,他遭人下藥陷害,被人發現和后宮妃嬪躺在一張床上。 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是構陷。 可皇帝當朝叱他失德無狀,滿朝文武眼見虞家倒下、皇后崩逝,無人敢為他申冤;二皇子黨和三皇子黨趁機落井下石,四處散布謠言,他聲名狼藉遭人唾罵,自高臺跌落泥潭,自此幽禁皇陵五年。 后來他賭上一切,不惜以色侍人,才換得了翻身的機會。 他重返朝堂不久,終于尋到證據為自己洗清污名,卻并不覺得有多痛快。 那一日他喝得酩酊大醉,質問薛恕為何世道如此不公,棟梁蒙冤受屈,jian佞卻逍遙自在? 薛恕沉默地看著他,許久才說:“世道本是如此不公,若想要公正,唯有將權勢握在自己手中?!彼p佻地抬起他的下巴:“若無權勢,以太子之尊,如何會與咱家一個閹人廝混?殿下若是不甘心,便自己去爭?!?/br> 他的話扎耳,卻是實話。 朝堂深宮,勾心斗角、爭權奪利的角斗場。你若不爭不搶,自恃光明磊落,總有一日會被人踩到泥里去。 自那以后,他便摒棄了從前愚蠢的堅守。 殷承玉眼中劃過暗色,有些怏怏地垂了眼:“孤若是喜歡純直之人,怎會留你在身邊?” “我不一樣?!毖λQ眉反駁。 “你有何不一樣?”殷承玉抬眼,傾身過去捏著他的下巴,冷笑道:“顏色比旁人好幾分?” 薛恕不語,屏住呼吸直勾勾看著他貼過來的臉。 殷承玉對上他的目光,才意識到兩人離得太近。大約是前世在這人身上受過的挫折太多。到了今生,便總忍不住想將那些招數原樣奉還。 他撒手將人推開,又靠了回去,懶洋洋睨他一眼:“坐遠些,別礙著孤的眼?!?/br> 作者有話要說: 狗勾:大狗干的壞事,與我狗勾無瓜。 第19章 見過衛西河的次日上午,殷承玉便帶人前往大沽口巡視海防。 萬有良和關海山一道隨行。 顛簸了小半日抵達大沽口,殷承玉走過場似的各處巡視了一番后,便提出要去海邊看看。 此話正中萬有良二人下懷,他們裝模作樣地勸說一番后,便陪著殷承玉出了城門,往海防線方向去。 大燕歷來有海禁政策,加上如今大運河暢通,海上又有??懿?,貨運船只多走內河運輸,海上就漸漸蕭條下來。海防線一帶更是荒蕪得很,遍地嶙峋怪石。 殷承玉裝模作樣地逛了一會兒,實則在等萬有良下一步動作。 吹了大約兩刻鐘的海風之后,就聽鼓樓方向響起了鼓聲,有報信的兵士騎著馬急急忙忙出城報信,隔著老遠就大喊道:“報!有??軄硪u!” 關海山神色一肅:“怎么回事?!” “西南海域有??艿前?,有、有兩艘五百料的戰船!” 那報信的小兵氣喘吁吁,臉上神色驚慌不似作假。 “命人準備迎敵!我立即就回!”關海山讓小兵先回去報信,接著才轉身對殷承玉道:“??芎鋈粊硪u,臣等先護送太子殿下撤回城內?!?/br> 殷承玉搖頭道:“??軓奈髂虾S虻前?,離這邊遠的很,戰事緊急,關總兵先去御敵?!?/br> 關海山猶豫了一下,便不再推辭,立即策馬回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