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遍h其貞站起身，“大家站起身。

    “后面也有一個院子嗎？”

    “不錯，后面是一個院子?！?/br>
    歐陽平一行進了過道，打開門，門原來是虛掩著的。

    后院的面積和前院差不多大，在東北角上，有一個茅廁，在西北角上有一扇小門，小門外面就是巷子。怪不得劉老太說巷子里面有七家人呢？原來189號有兩個門。

    “這里怎么還有一扇門呢？”

    “這個門是為清理茅廁的人留的。這扇門，我們住進來的時候就有了?！?/br>
    在后院有兩堆亂石，亂石中，有幾個碩大的假山石，假山石橫躺在亂石之中，在兩堆亂石之間有一個隆起的土丘。

    “這個土堆是怎么回事情？”

    “下面是一個防空洞?！?/br>
    防空洞，歐陽平再熟悉不過了，歐陽平家的院子里面也有一個防空洞。這也是文化大革命的產物，只要是有院子的人家，都要挖防空洞，萬一美帝國主義侵略中國，或者是放核武器的話，老百姓還可以在防空洞里面抵擋一陣子。挖防空洞，可不是小孩撒尿和泥巴，在當時是被當做一項政治任務來完成的。當時的口號是：有地方出地方，有木料出木料，有席子出席子，有人出人。歷史上有“深挖洞，廣積糧”，文化大革命有“挖地三尺防美帝”。

    “洞口在什么地方？”

    “在這邊——”

    土丘東西北向。土丘上直上直下地插著幾根竹筒，歐陽平知道，這些竹筒是用來通氣的，人躲在防空洞里面，是需要一些氧氣的。

    閔其貞走到土丘的東邊：“這就是洞口?！?/br>
    一捆樹枝和一捆草堵在洞口，洞口長滿了雜草——草早已枯黃。

    榮所長將樹枝和草拽出洞口，洞口的直徑大概在一米左右，里面黑咕隆咚的，歐陽平和郭老蹲在洞口朝里面看了看，洞里面飄出一股濃烈的腐敗氣味。

    “閔其貞，有手電筒嗎？”

    “有，你們等一下，我去拿?！?/br>
    一分鐘以后，閔其貞走進后院，手上拿著一個手電筒。

    “郭老，我進去看看?！睔W陽平接過手電筒，弓著腰慢慢挪進了洞口。

    洞口不大，但里面卻很大，人在防空洞里面可以直立行走，向上看，是十幾根碗口粗的木頭，木頭上面是席子，有草席，也有蘆席，一些地方的席子壞了，露出一些土來，一些木料已經發霉，木料和席子上摽著一些蜘蛛網；向下看，最洼的地方有一灣水——水已經發黑。

    防空洞里面什么都沒有。

    歐陽平鉆出防空洞。

    歐陽平提出到北廂房里面去看看。

    閔其貞走進南廂房，拿出一串鑰匙，打開北廂房的門，然后閃到一邊，把歐陽平等五人讓進了書房。

    西廂房里面，家具的布局是這樣的：靠南窗的地方，放著一張老式書桌，書桌的中間是個抽屜，右手是五個一般大的抽屜，左邊是一個門，桌子下面有一個腳踏，人在伏案的時候，腳放在腳踏上。桌子比一般的書桌要大許多，長約150公分左右，寬約九十公分左右。西北角上放著一個用古藤加工成的盆景架，盆景架上放著一個紫檀盆景——盆景的盤子是一個橢圓形的紫砂盤。北墻邊，對著門的地方放著兩個靠背椅，靠背椅中間放著一個茶幾，東墻邊放著兩個書櫥——書櫥里面放著一些書，南墻邊放著兩個博古架，博古架上沒有一個古董。書房的中間放著一個紅木躺椅。這里應該是書房。

    “閔其貞，這里是書房嗎？”

    “不錯，是書房?！?/br>
    書桌上放著一盞臺燈，兩個筆筒，兩摞書，右左角上放著一盆球狀仙人掌——盆口有多大，仙人掌的直徑就有多大，盆的直徑有四十公分，也是一個紫砂盆，盆上面雕刻著一首詩，是張繼的《楓橋夜泊》。

    書桌的南邊放著一個紅木衣架，衣架上一件衣服都沒有。

    腳下是地板，頭上是天花板。

    “閔其貞，天花板上邊有入口嗎？”

    “不知道?！?/br>
    “我們可以找找嗎？”

    “行??！”

    “有竹竿嗎？”

    “有，你們等一下?！?/br>
    閔其貞走進廚房，不一會，走了出來，手里面拿著一根竹竿——竹竿有一丈多長。

    歐陽平拿著竹竿，在天花板上逐一捅了幾下，天花本紋絲不動。

    郭老在書房里面走了一圈，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地板拖的非常干凈。腳走在上面，留下的腳印非常清晰。

    郭老將注意力聚焦到了書桌下面，他走到桌子的兩頭看了看，目測了一下書桌的長度和寬度——主要是寬度。

    歐陽平走到郭老的身邊：“郭老，您在看什么？”

    “歐陽，你看看這個書桌是不是很特別呢？”

    榮所長和小褚走了過來。

    “確實很特別，這種帶腳踏的書桌，我還是第一次見過。既大又寬，不知道是什么木材，我看有些年頭了?！?/br>
    “我感興趣的不是書桌本身?！?/br>
    “郭老，您是懷疑書桌的下面？”

    郭老蹲下身體，看了看書桌下面的腳踏，腳踏表面的油漆已經被磨掉了，腳踏呈回字形，距離地面有五公分左右。

    歐陽平已經明白郭老的意思。他挪開書桌東邊的衣架，將書桌一頭向外移了移。

    榮所長知道歐陽平想做什么，他端起青檀盆景，輕輕地放在地板上，移開盆景架，然后將書桌的北頭也向外挪了挪。

    歐陽平和榮所長同時用力，將書桌又想外挪了二三十公分。書桌和窗戶之間有五十公分左右的空間。

    郭老用腳在地板上踩了踩，又蹲下身體，用中指在每一塊地板上敲了幾下。

    “郭老，怎么樣？”

    郭老搖了搖頭。

    書桌下面的地板和其它地方的地板沒有什么不用。在目前這種情況下，郭老是不可能將地板撬起來的，閔其貞家有七間房子，大部分都是地板，總不能把所有的地板都撬起來吧！

    榮所長和小褚將書桌抬回原處。

    大家又檢查了南廂房，南廂房的天花板上也沒有入口，也許房子在建造的時候，主人就沒有想到要利用天花板上面的空間。在天花板上面睡覺或者放東西，是現在人才會干的事情，現在，有的人家人口多，幾代人擠在一間屋子里面，沒有辦法，只得在天花板上做文章。

    面朝院門的兩間房子是廚房和吃放的地方，地上鋪著青磚，頭上沒有天花板；門朝東的三件房子里面堆放著一些雜物，上有天花板，下有地板，里面已經很久沒有整理過了，每一件雜物上都覆蓋著一層灰，墻角上掛著很多蜘蛛網。

    閔其貞打開門鎖推開房門的時候，歐陽平用手電筒在地上照了一會，地板上除了灰塵，就是老鼠屎，當然，少不了老鼠的腳印。

    189號的房子，十有八九是用徐在道用賣青花瓷的錢買的，徐在道所說的五六萬塊錢，不可能是五件青花瓷的價錢，按照寧教授的說法，一件青花瓷的價格也不止區區五六萬塊錢。歐陽平和郭老認為，徐在道的手上一定還有青花瓷，這些青花瓷極有可能就藏在189號的某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