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嫁給權臣后 第251節
男子很自然的,接過袍子,披在妻子的身上。 原本瞇著眼,一臉木然的華夫人,突然變了臉色,抬手指向對面的那對夫妻,“放肆!” 看著華夫人突然發難,顧夭夭微微擰眉,盯著那夫妻看了良久,恍然間才明白過來,怕是因為婦人身上的這件袍子。 這袍子的邊上,該是用的紅狐毛,只是這狐毛顏色黯淡,再加上只細細的一圈,做個裝飾,若非華夫人突然發難,估摸都沒人會注意。 顯然,男子也沒想到好端端的會惹事,趕緊抱著拳頭低頭,“華夫人息怒,內子這兩日大病剛愈,并非不敬侯爺?!?/br> 他以為,華夫人是因為他們,還未走出門便披上袍子的事。 只是,還未說話,華夫人身邊的婢女便上去,生生的將袍子直接從婦人的身上拽下來,“燒了吧?!迸c粗使丫頭交代了句。 也不知曉是因為對方拽袍子的時候,將婦人勒著了,還是這一會兒吹著風,便瞧著她掩嘴咳嗽。 而且聽婦人咳嗽的聲音略有渾濁,怕是誠如對方所言,病了有些時日了。 男子眼眶瞬間紅了,伸手攬過婦人,“孟家門檻太高,我們走?!?/br> 轉身,便連看都沒看華夫人一眼。 在眾人眼里,華夫人便就代表了孟家。 “如果不是真心吊唁,我?!比A夫人一頓繼續說道,“我侯府,不歡迎!” 這話,自然強硬。 在場的人聽的自都覺得有些別扭,可是礙著面子,不好發作罷了。 原本,有人與侯府又沒有深交,過來也只是因為同僚一場,面子上過的去便罷了。難不成,來的人都應該披麻戴孝的,給文候做孫子? 葉卓華轉頭,頻頻的看向顧夭夭,顧夭夭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一絲不耐,仿佛是在思量,什么時候拉顧夭夭離開。 顧夭夭輕輕搖頭,他們著實沒必要,出這個風頭。 正好這個時候,顧明辰與布珍公主過來。 與之前在顧家見的布珍公主不同,這次她又穿回了突厥的服飾,便是身后的婢女,也是突厥打扮。 跟在顧明辰的后頭,不近不遠。 顧明辰坐在輪車上不方便,他上的那四柱香,自不能親自放上去。 布珍公主上完自己的香后,顧夭夭以為她會幫著顧明辰一起,可是沒想到,布珍公主放完自己的后,便站直了身子,任由顧明辰將他的香,交給跟前的下人。 目不斜視,仿佛自己跟前坐著的,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與如韻郡主說完節哀后,顧明辰便到了顧夭夭跟前,葉卓華順勢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四個人一同出去。 到了院子里,便不覺得那般壓抑了。 “公主?!背隽嗽鹤涌梢哉Uf話,顧夭夭這才見禮。 布珍公主微微額首,“許久不見?!?/br> 客氣,卻明顯的梳離。 顧夭夭愣了一下,隨即便釋然了,不管因為什么事,布珍公主能想明白便好,趁著耶齊王子還未走,不定,離開的時候,也還是她們兩人。 “剛才,我怎瞧著張大人,怒氣沖沖的離開了?”兩個男人見面,總不能跟她們女子似的,談著家長里短。 葉卓華朝里頭抬了抬頭,“運氣不好,被人撒了火?!?/br> 顧明辰雖然未目睹全過程,可這一句話,便能猜到一二,忍不住搖頭,“這兩日,禮部難熬?!?/br> 顧大伯如今雖說已經下來了,可因為兒女們都爭氣,下頭的人也有過來拜見顧大伯的。 文候去了之后,華夫人便明著針對禮部,聽說昨日清晨還讓人,往禮部尚書的門前,堆了一車的糞。 這新禮部尚書,一來是剛提上來的,位置不穩,二來,也算是受過孟相提攜的,自不能與華夫人計較,只能將火氣憋著。 尚書能受的住,可下頭的人覺得窩囊,明明,這成親的日子是欽天監算出來的,華夫人不去怪欽天監選的這大喜便是大喪的日子,反而怪在禮部頭上。 這去尋顧大伯抱怨的人多了,自也會傳在顧明辰耳朵里。 甚至有人說,若是顧大伯在位就好了,讓華夫人辦這事試試?就算顧大伯想忍,顧父可能忍?葉卓華,馮澤能忍? 甚至還有人說,曾經,顧父還指著華夫人的鼻子罵過。 這事,顧明辰不知真假,反正,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聽他們說話,顧夭夭便明白了,估摸剛才那位被發難的大人,便是禮部的人。 “太子殿下到?!被鹿偌饧毜穆曇?,打斷了他們的話。 眾人趕緊往后退一步,讓出路來,低頭見禮。 太子殿下會過來,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只是等大家看見太子的時候,全都愣住了,怎么也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穿成這般樣子。 第177章 丟人! 白色的粗布麻衣將里衣全部蓋住不說。 便是腰間都系上了麻繩,頭頂的孝帽也有麻繩擰邊,手上還拎著一根孝棒,上頭纏著白色的布條。 大家都覺得,一口老血堵在嗓子口,上不去下不來。 這一身,若是在民間那是兒子才穿的孝服。 如今,圣上雖然中風了,可至今健在,太子這般穿著,莫不是在詛咒生父? 就算是圣上去了,太子殿下便要登基為帝,也不必著這般重的孝! “文候?!碧涌觳降耐`前走去,還未進屋子,便在外頭顫抖著聲音帶著哭腔喚了一句。 都倒是哭孝哭孝,他倒是拿捏在準。 “殿下?!比A夫人與如韻趕緊迎接。 太子擺了擺手,示意她們不必多禮。而后,徑直與如韻郡主跪在一起,“我們夫妻一體?!?/br> 輕輕的拍了拍如韻郡主的手,便接過她跟前的紙錢,大把大把的往盆里撒,一邊放一邊在那哭喊著,“文候啊,大佑沒了你可怎么辦???” 眼淚,成串的往下掉。 如韻郡主被太子這架勢給嚇了一跳,隨即紅了眼眶,連太子都能這般悲傷,更何況是自己。 垂著頭,也跟著太子往盆里撒紙錢。 遠遠的瞧著,倒也能稱之為一雙璧人。 只是,等著大家都反應過來的時候,先是幾個老臣帶頭跪了下來,“太子殿下不可??!” 他們一帶頭,其他人也跟了起來,所有人齊刷刷的跪了一地。 華夫人看著眾人,隨即自嘲的勾了勾嘴,而后讓人扶著走到太子跟前,“殿下的心意,臣婦都明白。只是,侯爺配不上殿下如此看中?!?/br> 這話說的,卻是一點讓人起來的誠意都沒有。 果真太子只是擺手,“夫人莫要多言,死者為大。今日,本殿只是侯爺的女婿?!?/br> 作為晚輩,似乎拜一拜長輩,也是應該的。 只是,太子話音剛落,身后的朝臣立馬就有人反駁,“殿下莫要忘了,您不止是文候的女婿,還是當場太子,先有國才有家?!?/br> “殿下,便是尋常人家,也沒有讓還未成親的準女婿給披麻戴孝的說法?!?/br> “殿下,您將圣上置于何地?將趙家的列祖列宗置于何地?” 言臣們自越說越激動,話也愈發的凌厲。 華夫人緩緩的閉上眼睛,然后被人扶著終是跪在了太子跟前,“殿下,諸位大人說的是,君君臣臣,禮不可廢?!?/br> “殿下,臣等請您,即刻回宮?!笨粗营q豫不決,言官們自繼續往前一步。 此刻,莫說是言官了,所有人的朝臣,都喊了起來。 回宮的聲音,此起彼伏。 太子的臉色變了變,到底還是站了起來,“本殿,只想拜祭岳父大人,又有何錯?” 因為剛剛哭過,滿眼通紅,尤其這話說的,似格外的無奈,甚至委屈。 “殿下,您是太子!”既然坐在這位置上,就該按照這位置上的規矩行事。 太子頭一次被百官逼迫,似乎有些難受,身子一踉蹌,險些摔倒。 “殿下?!比珥嵖ぶ髭s緊扶住太子。 “你們?!笨粗幽樕儼?,如韻郡主惱怒的瞪著下頭的人。 只是,話還沒有說出完,卻被華夫人生生的打斷,“如韻,不許多言,天家,沒有私事?!?/br> 一舉一動,全都事關整個大佑。 與太子而言,沒有岳父,全都是他腳下臣。 如韻郡主咬著唇,不敢再吱聲,只是眼里總是有些不平。 “請殿下,回宮?!辈还苋珥嵢绾蜗?,朝臣們繼續逼迫。 這靈前,太子到底是呆不下去了,只能側頭有些愧疚的看著如韻,“對不住,我沒想到會鬧到這般地步?!?/br> 如韻郡主趕緊搖頭,“殿下,這不是您的錯?!?/br> 如韻想,大概太子對自己真的用情至深,所以才將自己的父親當成他的父親??墒?,他們到底不是尋常的夫妻。 如韻郡主不怪太子,甚至,滿心里都是感動。 原本,父親去了,親也成不了,心里煩悶的很,可今日太子到來,一掃她前兩日的陰霾,仿佛這心頭,照耀著一片亮光。 太子,到底還是離開了。 只是臨走的時候,太子下令,如韻郡主便是大佑唯一的太子妃。 無論斗轉星移都不會改變,從今往后,眾人皆要稱呼如韻為太子妃,一應用度皆以太子妃的標準來執行,只這成親禮,等著三年后,如韻郡主孝期滿了,再擇吉日,舉行。 如韻的心,到底是安了下來。 她,算是養在侯府的,太子妃了。 當著太子的面,大家也只能說一句,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