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嫁給權臣后 第250節
而這血書的下頭,是有文候的私印的。 就算沒有,在他們心里,也不認為,這話會是華夫人說的。 送信的人,是侯府的死士,交給顧父后,便自盡而亡。 這若是出自侯府,那便是文候出事的時候,讓人送來的。 若是,有人冒充文候,送這東西便是沖著顧家去的。 只是,只要顧父將這帕子燒了,便死無對證,若真是針對顧家,是否又太簡單了些。 “若父親信得過小婿,這帕子交給小婿處理?!比~卓華思量再三,還是覺得將東西放在他手里更合適。 顧父微微擰眉,到底還是將帕子給了葉卓華。 原本,顧父跟前就顧夭夭一個孩子,葉卓華作為女婿,該是他身邊最信任的人。 只不過,之前葉卓華對顧父耍心思的事,到底在顧父心里留了不好的印象,不若何至于到現在才登門商議朝堂的事。 葉卓華將帕子收了起來,抬頭望著顧父,“父親覺得,太子殿下是否能成為明君?” 這話問的,自是大膽。 顧父微微擰眉,若是尋常時候自該訓斥葉卓華,只是現在,回給葉卓華的,不過是一陣沉默,而后一聲嘆息,“這事,老天爺自會安排?!?/br> 得了顧父這句話,葉卓華便都明白了,一切自在不言中。 顧夭夭換了衣裳出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收斂的情緒,面色如常仿佛真的只是在閑坐罷了。 顧夭夭也沒多問,顧父難得過來一趟,自然得留下來吃頓飯。 顧父是武將出生,雖沒有文臣那般細膩,可也能瞧出一二來。 與顧夭夭說話,她想起什么便說什么,交代事不見有片刻猶豫,可見,在府里是做慣了主的。 而且,用膳的時候,葉卓華的視線總是不住的往顧夭夭身上看。 若是顧夭夭遇著什么困難,或者不喜歡吃的菜,葉卓華只要瞧見顧夭夭的臉色不對,總能及時的出現,不著痕跡的將她跟前的菜換走。 顧夭夭連眼皮都沒抬,似乎沒有什么別扭的情緒,想來平日里兩人間便這般相處。 今日葉家溫的酒,好似都比別的府上的,勁要小,顧父一口口的抿著,也不覺得有不舒服的地方。 腦子全都是每日碰著下頭的人,他們都在夸自己這個女婿厲害,前途不可限量。 其實,現在想想確實也是不錯。 文候去世三日,朝臣都要去吊唁,顧夭夭挑了一身花青色小襖,穿著素淡,正適合這般場合。 今日,太子又著令朝臣休沐一日,可見對文候去世的哀傷之情。 “等等?!背鲩T的時候,葉卓華將人喚住。 顧夭夭停下腳步回頭,卻瞧著葉卓華的視線放在自己的頭上。 而后,從袖子里取出來了一根,赤金的簪子,將顧夭夭束發用的白玉簪子換掉。 “又與他家沒有親戚,穿的這般素淡,與穿孝有什么區別?”一邊將簪子換下來,一邊還在那嘀咕了句。 顧夭夭無奈的斜了葉卓華一眼,“你瞧瞧我這渾身上下,可見一點白了?” 怎就成了穿孝了?至于這白玉簪子,平日里她便喜歡,與今日這場合有什么關系? 而且,這簪子與衣服正好相配。 “你與他侯府有什么關系?你還想著穿白?”葉卓華冷哼一聲,不滿的繼續嘟囔。 顧夭夭這覺得葉卓華這胡攪蠻纏的功力又長了,懶得與葉卓華在說話,招了夏柳過來,讓她給自己瞧瞧,這發絲可亂了? 就葉卓華那笨手笨腳的樣,莫要將自己好不容易梳好的發鬢給折騰亂了。 待收拾妥當,顧夭夭抬頭瞧著葉卓華還一臉的不悅,不由的哼了一聲,“再端著,可就不像話了,不過是想送個簪子,難為你尋這般借口?!?/br> 被顧夭夭這般一說,葉卓華的臉色就更差了,“看破不說破,我不要面子了?” 兩人都成親大半年了,自己送個東西,還得思量再三,尋了千萬種理由。 可確實,他是怕顧夭夭不喜歡,之前送她的東西,一件是送到當鋪,一件經過好幾人的手,現在總才消停了。 葉卓華是怕顧夭夭再折騰,可雖知曉顧夭夭不缺這東西,還是忍不住給顧夭夭做些,好像,顧夭夭戴著自己送的格外的好看。 “既然要面子,不會不送?我求你了嗎?”顧夭夭順嘴便來了句。 只是手,忍不住放在簪子上,她從銅鏡里瞧了,這簪子也配自己今日穿的衣服。 而且,她與侯府也不是什么親戚,只要不穿紅戴綠的便可,這頭飾也沒那么多講究。 “成,是我一廂情愿?!比~卓華雖說抱怨著,可上馬車的時候,很自然的伸出了自己胳膊,扶著顧夭夭的上馬車。 顧夭夭的手搭在葉卓華手上,在離著葉卓華最近的時候,小聲的說了句,“我挺喜歡的?!?/br> “你說什么?”葉卓華眼睛一亮,趕緊追著顧夭夭上了馬車。 顧夭夭側頭看著葉卓華,好似不明白他為何這般興奮,“我說,這簪子不錯,我挺喜歡啊?!?/br> “說的簪子???”葉卓華拉長了音,將失落直接掛在了臉上。 葉卓華的樣子自都收在顧夭夭的眼底,顧夭夭卻什么都沒說,轉頭看向一邊,只是那面上的笑意,是怎么也隱藏不了。 良久,聽得葉卓華一聲嘆息,“罷了,你若喜歡簪子,我常送你?!?/br> 總歸,愿意收自己的東西也是好的。 而后,抬起胳膊將顧夭夭攬在懷里,“左右,不管你歡喜不歡喜,總是跑不了,一輩子還很長,我總能讓你,喜歡上除了簪子以外的東西?!?/br> 顧夭夭順勢靠在葉卓華的肩上,撥弄著自己的手指,“你說的沒錯,我覺得,廚娘,步搖,鋪子,銀子,我都會喜歡?!?/br> “顧夭夭!”葉卓華咬著牙低低的喚了句,瞧著顧夭夭的面色如常,忍不住,直接咬上了顧夭夭的耳垂。 顧夭夭的身子猛的一僵,“葉卓華,你再胡鬧你信不信我將你踹下去!” 葉卓華沒有答話,不過好歹不說總是不再有其他的動作了。 馬車停在侯府門口,葉卓華將顧夭夭扶下來,抬頭瞧著侯府大門,那入眼的白色,總讓人無端的升起一絲悲傷。 今日過來的人很多,大門敞開,下頭的人只說著請,也不必特意領著,直接一直走,便能到正廳。 來這般場合,自然不好再拉著手,顯示自己多么恩愛一般。 葉卓華一身灰色,先顧夭夭一步走,顧夭夭雙手抬起,立于他的身側。 兩人皆一臉肅穆,與馬車上,判若兩人。 “葉大人,葉夫人?!甭飞嫌鲋?,對方低聲打招呼。 今日雖來的人多,可是卻聽不得一絲吵雜,大家都自覺的放輕了聲音,便是連腳步,都邁的比尋常要緩。 走了片刻,便到了靈前。 文候的棺木,鑲了金邊,四個角落還放著夜明珠,說是能為亡靈指向通往光明的大道。 寓意是好的,只是,有沒有作用誰也不知曉。 華夫人被下頭的人扶著,立在一旁,白色的衣裙將整個人襯的臉色更加難看。 而如韻郡主跪在靈前,不停的往盆里添著紙錢,只是雙目無神,便是連與她過去說節哀的人,也都當沒有瞧見。 不過大家卻也理解如韻郡主的心情,父親突然間去了,而今日,原該是她入住東宮的日子。 可是出了這般事,太子不可能不顧她的孝期,而與她成親,是以,這親事,也讓人糟心。 顧夭夭與葉卓華為文候上了四炷香,而后讓下頭人領著,先到華夫人跟前,說了句節哀。 華夫人慢慢的抬起眼來,看著顧夭夭也不吱聲,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點了點頭,重新垂下眼去,渾身上下,了無生機。 早就聽聞,華夫人近來身子不好,文候的事想也對她是一個打擊,如此頹廢的,便是上輩子顧夭夭都沒瞧見過。 而后,顧夭夭被人領在如韻郡主跟前。 如韻郡主到底還未成親,葉卓華便跟在顧夭夭身后,與她保持距離。 “郡主,節哀?!鳖欂藏驳吐?,說了句。 如韻郡主聽著顧夭夭的聲音,手下突然用力,那燒紙的盆被她摁的翻了過去,盆里的紙錢全數的倒了出來,火苗就落在她的跟前。 “郡主?!弊笥业娜梭@呼出聲,趕緊將如韻郡主給扶了起來。 而后,一杯茶水灑在火苗上,看著火苗慢慢的熄滅,最后剩下許多個,燒了一半的紙錢。 曾聽人說,若是紙錢燒的不完整,便沒有法子,去陰間,沒有法子,讓去世的人在那邊用。 趁著下頭人忙活的時候,如韻郡主低聲與顧夭夭的說道,“你們是不是很得意,馮知微是不是在看我的笑話?” 顧夭夭聽見聲音,側頭看著如韻郡主,剛才因為如韻郡主跪著瞧的沒那般清楚,現在看著,許是如韻郡主哭的太多了,雙眼腫的厲害,連帶著,好像整個臉也跟著腫了起來。 顧夭夭輕輕的搖頭,“并沒有,我們只覺得,可憐?!?/br> 文候去世后,顧夭夭又沒見著馮知微,或許在如韻郡主心里,她落的這般下場,她們一定會聚在一起,嘲笑她。 可現實便是,如韻郡主太看重自己了。 沒人會,這般在意如韻郡主。 如今,父親去世,她念念不忘的竟是旁人的看法,真真是可憐。 如韻郡主聽了顧夭夭的話,當下便變了臉色,“你們是什么東西,如何配可憐我?” 她將來,一定還是會做太子妃的,她生來高貴,注定永遠,在她人之上。 顧夭夭比不上自己,馮知微也一定比不上自己。 對于如韻郡主的話,顧夭夭不置一詞,甚至可以說,她開心便好。 說話的功夫,下頭的人已經收拾妥當,到底是在文候靈前,如韻郡主也知道個輕重,并未再多言,而是重新跪在靈前,燒著紙錢。 也不知道這屋里是不是丫頭忘了,也不見燒個火爐,顧夭夭站了這么一會兒,便覺得有些冷。 葉卓華側頭看著顧夭夭,微微擰眉,示意顧夭夭準備離開。 原本他們出來的時候,自然是要披著袍子的,只是來人家靈前祭拜,在進門的時候,便交給了夏柳。 顧夭夭輕輕搖頭,示意自己還可以堅持,來這一下露個臉便走,自是太過于敷衍了。 顧夭夭他們能堅持的住,可不代表旁人也能堅持。 有一對年輕的夫妻,有些受不住,低頭退在人后,準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