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穿土著回來了[七零] 第40節
《續新齊諧·帝流漿》中曾說:庚申夜月華,其中有帝流漿,其形如無數橄欖,萬道金絲,纍纍貫串,垂下人間,草木受其精氣,即能成妖。1 意思是,每甲子一度的七月十五的月光中含有“帝流漿”。 草木吃了它能當場化形成精,而妖魔鬼怪們吃了它,一夜的修煉相當于吸取日月精華數千年。 帝流漿對真一自然也是好東西。 真一三言兩語就將今夜遇到那三兄妹的事說了,等著盛景玚幫她收尾。 隨后便前往火葬場。 過去后,迎接她的是邵兵的怒目相向:“別以為你是地府特批就能隨心所欲,虧熊叔還夸你工作用心,你的用心便是工作時間四處亂跑,讓我代替你值班嗎?” 真一眨眨眼,一臉無辜。 “你也是火葬場的正式員工啊,值個班又不會少塊rou,至于這么生氣嗎?” “再說了,是你自己說的,你是我表哥啊,做表哥的幫幫忙有什么大不了的?!?/br> “小氣!” 邵兵噎住。 差點犯心肌梗塞。 他實在很想問問祈真一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前腳還跟他吵得不可開交,后腳就能裝傻充愣喊他表哥,蜀中絕技也不帶這樣的。 “假的,祈真一,你好自為之?!?/br> 真一聳肩:“……當然是假的,不過用得著強調一遍嗎?” 邵兵寧愿祈真一跟她互罵,也好過耍無賴。 讓他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值班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下不為例!” “知道了,表哥~~~” 真一笑瞇瞇地點頭,小嘴跟抹了蜜似的連聲應了,至于會不會有下一次,那可不好說。 真一以為這是個尋常的夜晚。 但開始吸收月華后,她很快就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 準確的說,她身體里突然出現了一股多余陌生的能量。 ——功德金光。 細碎耀眼的功德金光在周身游走運轉。 她渾身暖暖的,那些光點仿佛有意識般一點點淬煉她的身體,真一沒有抗拒它們的存在,而是主動引導它們。 如此反復淬煉了一整夜,真一終于得出一個結論。 柳樹爺爺當真沒騙她! 她真的能夠通過積攢功德重塑rou身。 并且—— 這個過程并沒有她想象中的漫長。 作者有話要說: 注1:清代袁枚 抱歉,寶子們。 這幾天在看房子,有點忙。 更得少了點。等1號開始就正常日六,周末日萬~~ 第26章 · 真一之前也沒懷疑過老柳樹的話。 她有她的小心思。 就是覺得功德這玩意兒實在難以量化,無法確切得出結論。 很難算清楚到底要攢多久才能讓這具木偶身體發生改變。 是以才將“折騰祁珍”放在第一位。 但昨晚的事告訴她,比起逼祁珍離開,明顯攢功德更省力省事,最重要的是,整個進程完全由她自己把控。 唯一的疑慮在于祁珍的系統究竟對付“人”容易,還是對付“鬼”更容易。 真一盤腿托腮想了半天,總覺得自己思考了個寂寞。 因為系統本身就有一個致命的絕招——奪舍。 擺在她面前的兩個選項其實殊途同歸: 一,努力攢功德,直接借著木偶身體變成真正的人。 但變成人后,她的魂魄無法隨意離體,身體也不能靠著修煉修復,一切對付人的手段都能讓她元氣大傷,當她的身體是柳木時,斷了燒了只要打坐修煉一個禮拜就恢復了。 但變成人后輕則殘廢,重則殞命。 如果祁珍重新勾她魂魄,再次奪舍她的新身體,她將束手無策。 二,繼續給祁珍找麻煩,逼她主動離開。 眼下她暫且摸不清楚系統奪舍有沒有附加條件,是必須八字相合還是逮誰奪誰,萬一祁珍在生活已經一地雞毛的情況下仍然找不到更好的呢? 難道為了逼她走,自己還得給她物色新的? ——那自己也忒不是東西了。 這死貧道不如死道友的事,真一做不出來。 算來算去,就算她不打算要原本的身體,也必須在新身體徹底重塑好之前就把祁珍和系統解決干凈,否則就要嚴格把控身體轉換的進程。 委實讓人泄氣。 死祁珍,臭祁珍! 真是個禍害。 “哎,小祁,你先別走呀,到辦公室等一會兒,今天該發工資了?!贝笸娝⒅樛鉀_,趕忙把人叫?。骸澳阏@個表情,不會是做噩夢了吧?” 真一扯了扯嘴角,順勢說:“嗯,做噩夢了。夢到一個女人欺負我?!?/br> “夢是反的。不過呢,就算有人欺負你也不要怕,還有我們嘛。大家有緣在一個場子工作,那就是兄弟姐妹,有事我們給你扎起(撐腰)!” 大旺哈哈大笑,猛地在她后背拍了一記。 他下手沒輕沒重,換個真正的小姑娘故意被這巴掌拍得趔趄幾步了。 真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無奈地看著他:“大旺哥,你故意下黑手啊?!?/br> 大旺撓撓頭,嘿嘿直笑。 這哪能怪他,不是呆久了知道小祁是大力士,這才敢隨便拍嗎? 要真是個嬌滴滴需要隨時哄的小姑娘,別說拍她了,就連多說幾句話他都不敢呢。 真一就是隨口抱怨。 火葬場攏共就這么幾個人,加上工作環境特殊,大伙兒都非常好相處。 蔡叔瞧著沉默寡言偶爾還讓人覺得古里古怪,帶徒弟(大旺)特別認真;杜嘎子長得五大三粗,非常怕鬼,每次出去搬尸都得念好幾遍阿彌陀佛;大旺呢,憨厚老實,成天嘻嘻哈哈,時不時交班時給真一帶點小零嘴,真一察覺得出他其實沒別的想法,就是把自己當妹子看…… 同事好相處,事少還錢多。 比起那些體面的單位,她就是很俗氣,就喜歡在這里上班。 “小祁,哥跟你商量個事行不?” “……大旺哥你直說了吧,這樣扭扭捏捏的,怪惡心?!?/br> 真一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驚奇地看著靦腆害羞的大旺。 大旺抬眼看了她一眼,迅速別開臉,聲音吞吞吐吐道:“就是吧……你那個布票能先挪給我不?我,我,嗐,就是家里@*……*!” 后半句真一沒聽懂。 但她還是爽快答應了。 “沒問題,要記得還嗷?!?/br> 大旺笑得花枝亂顫,嘴角快咧嘴耳后根了。 又是一記友誼的巴掌:“還,必須還。這事如果成了的話,哥還你兩倍,不,三倍?!?/br> 真一:…… 不至于,不至于。 她又不是放高利貸的。 “至于,咋不至于,這可是攸關哥的人生大事?!?/br> 差不多將近七點半,熊叔來了。 他從上鎖的抽屜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記錄冊子。 真一瞄了一眼,上面標注著每個人按多少級工資發,票證貼補領多少。大旺這個月雖然沒值夜班,但跟著跑了好多趟鄉下宣傳火葬事宜,能拿七塊補貼,到手小八十塊。 而她自己呢,按照邵兵的標準發,比大旺還多一點。 真一想想自己上班的內容,除了偶爾跟著跑兇案現場當辟邪吉祥物,給嘎子搭把手,值夜班時都躲在停尸房修煉。 其實真沒多少工作量。 頓時,那小眼神心虛得不得了。 “熊叔,我的工資是不是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