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比任何人都狠心
到底還會有多么痛苦呢? 在搖搖晃晃的擔架上,歐若斯的心里不斷的思考著這個問題,難道人的生命從一開始,就是痛苦的嗎? 無論是誰都逃不掉死亡的折磨。 要是自己真的這么死了呢?那么她的人生究竟有什么意義?幫項承殺人?打天下?可是這對自己來說毫無意義,將近一個月生死線上的折磨,已經讓她明白,沒有人愿意承受死亡這種痛苦,她更沒有權利把死亡帶給別人。 如果有機會,她想要逃離這種掌控,去追尋人生的意義和自由。 兵荒馬亂的,歐若斯被送到了急救室,明亮的燈光照耀著她的眼睛,那些沒有溫度的機器,逐漸向他靠攏,冰冷的管子再一次插入她的身體中。 “先給她輸血,提高血壓!” 有一個醫生這么喊道,接著,冰冷的,但卻新鮮的血液沿著她的手臂注入了全身,可以說這么久以來,她完全是憑著輸血而活下來的,因為自身出血過多,她身上的血液早就被換了好幾輪。 終于,在醫生們的搶救之下,長途飛行后的歐若斯的各種體征終于穩定,她被推進了病房,接下來就由項博文用藥就可以了。 站在走廊里,項博文久違的呼吸著京城的空氣,五年了,他第一次回國,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出激動的情緒,雖然項承就在身邊,但他依舊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 “還不快給夫人用藥?”項茗催促道。 “不慌,我要先去采些草藥,在止域村那邊才有的草藥?!?/br> 頓時,項承再也無法克制心中的怒火,歐若斯已經在生死線的邊緣徘徊了,他居然還不慌不忙的說要去采草藥,就算是威脅別人,也有個底線!他又豈能是受人威脅的人? “你先用藥,再去采草藥!” “那恐怕效果會大打折扣?!表棽┪牡溃骸昂涞纳眢w應該還可以,再挺一陣子,但我拿到草藥回來,應該不成問題!” 突然,項承那巨大的手一把就捏起了項博文的脖子按在了墻上:“先用藥,再去采草藥!我可沒有時間等下去了,歐若斯更沒有!” “你再敢動我信不信藥方誰都拿不到?” 項博文的脖子被掐起來,但是卻依舊有恃無恐,項承看了看他,臉上突然出現一抹極為恐怖的冷笑:“看來你是忘了你在我這里還有個最大的把柄呢,你的meimei…” 項博文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項清清,他已經整整五年都沒有見到的meimei,可是沒有一天,他的心不是在牽掛著的,但是現在即使是meimei站在身邊,他也必須要堅持下去,去止域村,找到自己的朋友與同事尋求幫助,他就有機會逃離項承的手掌心。 “無所謂,你怎么對待她都無所謂,反正我死了,眼睛一閉也沒什么好牽掛的了!” 好一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項承的緊緊的咬著腮幫子,太陽xue上青筋暴突,他威脅竟然不起效果,便一把將項博文扔在地上,轉身就往歐若斯的病房里走去。 “看來你是什么都不在乎了,無所謂,那就比比咱們誰的心更狠!” 項博文的心里出現一種不好的預感,項承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決然,他慌忙的跟上去。 病房里,歐若斯正昏昏沉沉的,躺在那些機器的中間,各種各樣滴滴嗒嗒的響聲,顯示著她的生命還在進行中。聽到有人進來,她睜開眼睛。 令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就連項茗吃驚無比,項承居然關掉了所有的機器,頓時,歐若斯便感到缺氧和窒息,再加上她看到維系著她生命的機器被關掉,從心里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她還不想死,她經歷了這么多痛苦,只要有一線活的生機,她都會堅持下去??墒菫槭裁错棾幸趺醋瞿?? 難道他是不想我活下去了嗎?歐若斯拼命的掙扎著,眼睛里滿是恐懼的神情,而且隨著各種連接在身體中的管子被拔出的那一瞬間,讓她本就千瘡百孔的身體痛不欲生。 “項承!你瘋了,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放開她!”項博文拼命的去阻止,但是,卻被身體極為強壯的項承一把推開。 “你難道是想要寒卿死么?” 寒卿,混亂之中,歐若斯又聽到了這個名字,讓她感到奇怪的是,不僅僅是一個人喊錯,好幾個人都喊錯了… “這是你逼我的,既然你不把藥方拿出來,那么歐若斯也是必死無疑,照你說的,我也沒有必要在這里拖延時間,讓她更痛苦!” 所有的機器都被切斷了電源,沒有了氧氣源源不斷的供給,歐若斯出于本能的求生欲,只得大口大口的喘息,像是剛剛被打撈上來的魚,睜著圓圓的眼睛,口中發出不甘的聲音。 她無比的怕死,可是項承的眼中卻沒有一絲聯系,雖然在此之前,他曾經無比心痛的告訴她,他會治好她。 最終能夠威脅項博文的也只有這一個人了,即使她失憶了,也依舊占領著他心間最寶貴的那一塊地方,他看到歐若斯不甘而痛苦的呻吟著,自己的心臟也發出一陣絞痛,他死死地捏緊了拳頭。 “論狠心,這世上還沒有人能比得過我!” 項承回過頭來,目光里透出死神一般的光芒,令人毛骨悚然。 沉默了半分鐘,歐若斯因為掙扎而不斷的在床上翻滾著的聲音被這種沉默無限放大,項博文皺緊了眉頭。 而在病床上的歐若斯聽到了這句話,只能絕望的看著項承,她不能相信這個世界上她唯一依靠的人竟然能如此輕易的結束自己的性命,或許是因為激動與憎恨,她的一時竟漸漸開始模糊,眼前的人的對話,再也聽不清楚,她覺得自己或許真的要死了。 “不要…” 歐若斯的喉嚨中沙啞的喊出這兩個字。 這一瞬間,他輸了。 他再也無法聽下去這種聲音,那可是寒卿呀!他怎么忍心她受著折磨死去呢? “我馬上就用藥?!?/br> 項博文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藥品他早已帶在身上,說去采草藥,也不過是他想要出逃的借口,但是現在他的希望破滅了。 大風掠過窗戶的聲音響徹在病房里,與歐若斯那低啞的呻吟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加上白晃晃的燈光,令人感到一種別樣的陰森。而歐若斯也因為缺氧而昏迷過去,護士重新將醫療器械全部啟動,而項博文的藥品也配置好了。 這種藥品是采用靜脈注射的方式打入歐若斯的身體里的。 還好時間來得及,就連項承都在剛剛偷偷的捏了把冷汗,他知道若是時間再有一點拖延歐若斯就真的回天無力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歐若斯感到很茫然,身體也僵直得如同木偶,之前她的整個腹腔倒是到,甚至到喉嚨都火辣辣的痛,但是現在那種疼痛似乎消失了,難道是已經死了嗎?她在心里默默的問自己。 “歐若斯!” 已經轉日整夜守在這病床前的項承突然感到,他看到歐若斯的眉頭皺了皺,她終于漸漸蘇醒了過來! 太好了!項承的臉上露出久違的溫柔的,甚至是激動的笑容,他是個很吝嗇情緒表達的人,但是在這一刻,他竟然差一點喜極而泣。 因為在此之前,誰也不知道那種藥物到底能不能夠挽救歐若斯的性命,這就像是一場賭博一般,他夜以繼日的守在這里,觀測著她的生命體征,最怕的就是她這一昏迷,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唔…”歐若斯的氣息很輕,她費力的睜開眼睛,刺眼的光芒讓她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只覺得一只溫熱的手放在她的臉頰上,不斷輕柔的摩挲著。 “歐若斯,你終于醒了,現在怎么樣?感覺還痛不痛了?” 是項承的聲音… 歐若斯下意識的將頭一轉,避開了他的手,因為在記憶消失前的那一刻,這個男人還暴躁的切斷了維持她生命的器械,讓她去死! 他為什么能那么狠心呢?難道是因為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給的,所以他也可以毫無緣由的結束自己的生命嗎? “歐若斯,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痛你了?” 歐若斯這才緩緩的看清了男人的臉,他恢復了面對自己時一貫的溫柔,而且她看起來既憔悴又滄桑,仿佛才幾天的時間過去,便老了很多一般,一向很在意自己形象的她,也忘記了刮胡子,眼睛上也掛著黑眼圈,甚至看起來有些邋遢。 “你知道嗎?我都要急壞了,我就怕你醒不過來!” “你不是想讓我去死嗎?” 項承沒有想到,歐若斯醒來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 “我并沒有那個意思,這中間的事情你不清楚,但我從來都沒有希望你死,因為你是我的愛人?!?/br> 而歐若斯卻仿佛很疲憊一般,她沒有再說什么,她忘不掉項承當時的猙獰面孔,甚至只要一回想起來,她便覺得陰森可怕至極。 下午就安排了體檢。 歐若斯做了一個全身檢查,檢查的結果竟然是消化道黏膜不再脫落并且出現了新生細胞,這無疑是一個令人慶幸的結果,歐若斯曾經一度瀕臨死亡,他都以為歐若斯必死無疑了,驚喜的是她竟然頑強的活了下來。 但是,對于這個結果,項博文并沒有感覺有多意外,有多驚喜,他看著檢查結果對項承道:“先生,我不知道這種藥物能夠維持多久的藥效,她體內多久會出現抗體,我現在需要一個實驗室,繼續研制新的藥物?!?/br> “你的意思是,你的這藥物只能一時有效?難道就沒有一個能夠醫治她的方法嗎?”項承陰沉著臉焦急問道。 “我沒辦法,只能維持得了,一時算一時,她的染色體已經發生了改變,這也是世界性的醫學難題” “那你的意思是,歐若斯到了最后還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