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的科舉之路 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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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準發現叫囂著要走的人又灰溜溜地回來,心里波瀾不驚:“又不走了?” 沈元徹咬牙:“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用不著你管?!?/br> 顧準不說話了,專心看刑場。 沈元徹心道他這到底是為了誰呀,要不是怕顧準被刺激到,他才懶得陪著呢。 只是沈元徹到底低估顧準了,從行刑到高崇德人頭落地,顧準連眼睛都沒眨,自始至終都平靜的很。 連蘇墨言原本也很擔心,可看顧準的表現卻發現自己多慮了。 沈元徹湊過來問,心中奇怪:“你都不恨嗎?” 顧準終于有所動作,目光從臺下移了回來。 恨嗎?他對高家人如何不恨呢,只是這些惡人如今已經得到了報應,他若執著再過去的仇恨當中,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沒有那個必要。 親眼目睹高崇德人頭落地,顧準心中最后那點怨恨閑散于無形。 “都結束了?!鳖櫆实?。 往后,他也不必再被仇恨驅使了。 高崇德的尸體被拖走之后,集市上圍觀的百姓也漸漸散了。好像這世上多一個人,少一個人,跟著無關緊要似的。 人都散了,顧準他們也沒有再待下去的理由了,沈元徹正打算領著他們倆去邊上的酒樓里面小酌幾杯,便看到他皇伯父跟前的侍衛長不知什么時候冒了出來。 見他直直的朝著這邊走來,沈元徹便覺得是來找自己的,遂先一步站出來,自信一問:“怎么了,皇伯父又讓你來叫我了?” 沈元徹覺得幾個月未見,皇伯父反倒更加黏人了,這是一天見不到他都不行。 沈元徹正臭美著,侍衛忽然看向顧準:“顧公子,圣上有請?!?/br> 沈元徹一臉難以置信,指著顧準:“只叫了他?” 侍衛笑了笑,道:“是?!?/br> 第93章 取字 皇上:顧準是不是還沒取字…… 沈元徹表示自己被傷到了。 然而并沒有在意他怎么想, 因為皇上只叫了顧準,所以蘇墨言也沒準備跟著。沈元徹也同樣被落在了后面,可他越想越不服氣, 索性一道跟上去了。 蘇墨言看著直搖頭, 這人真是什么熱鬧都要摻合。 蘇墨言其實也可以去的, 他雖然對蘇貴妃還有二皇子不怎么喜歡, 可他畢竟是蘇家出身, 去宮中拜見的次數也不少。圣上喜歡品貌出眾之人,是以待他不錯。只是蘇墨言也同樣知道,最近圣上應當不大待見蘇家人, 他還是不要過去惹圣上不開心了。只有沈元徹臉皮厚,哪怕沒有叫他, 他也愣是要跟著。 就是在路上,他那張嘴巴也沒停過:“皇伯父的老毛病肯定又犯了?!?/br> 顧準問他:“老毛病是什么?” “看臉啊?!鄙蛟獜鼗氐酶纱?。實際上,皇家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看臉的。不說別的,就說他的京城的那些狐朋狗友們也從沒有一個長得丑,相貌略次一些根本入不了他世子爺的法眼。 “從前你未出現時,皇伯父最喜歡是二皇子, 平常也時不時叫上蘇墨言進宮說話。無非就是看他們倆生的好, 所以格外疼寵一些?,F在你一出來,蘇墨言便失寵了,沒準他現在正傷心著呢?!?/br> 顧準搖頭:“你以為他跟你一般小氣?” 沈元徹覺得顧準變了。 心都偏到蘇墨言那邊去了,瞧瞧,他才說了幾句話就護上了。要是在任其發展下去,往后這縣衙還有他的立錐之地。 不成,往后可不能放任蘇墨言跟顧準獨處了。好不容易交上的朋友,決不能就這么被別人搶過去了。沈元徹暗暗下定決心。 他們到時, 皇上已經收拾好準備出門了。最難得的是,太子竟然也在,連李況都來了。 見了沈元徹,皇上還有些驚訝:“你怎么也來了?” 好么……他還什么都沒做竟然就被嫌棄了,沈元徹委屈巴巴地來了一句:“我就是想過來看看?!?/br> 皇上很是無情:“這事兒你看不懂?!?/br> “都還不知道要看什么,怎么就說我看不懂?”沈元徹當做沒聽到皇上趕客的意思,反正他就是不走,他倒要看看這些人到底要背著他做些什么,“左右閑著也是閑著,我還不如跟著皇伯父您多學習學習,皇伯父您不是也盼著我有所長進嗎?” 這么多年的相處,皇上也早知道一點,那就是對上這個侄子任何道理都是蒼白的,因為他根本不聽。 皇上也懶得多費口舌了:“隨你吧?!?/br> 沈元徹瞬間轉喜。 不過因為剛才的那些話,他下意識地覺得這回出去是要做些大事的,說不定不是抓人就是抄家。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待會兒可要好生表現了,不說沖鋒在前也勢必不能輸人一籌。 沈元徹是做足了心理準備的,可他沒想到,等他們真出去了之后,竟然什么都沒干! 說沒干也不合適,因為好歹守在碼頭看了半天。雖然他看不懂到底要看什么,但是邊上的幾個人分明看得興致勃勃。因為自己看不懂,所以沈元徹便覺得無聊透頂,他挪到了顧準旁邊,百無聊賴的問了一句: “這些人到底在運什么?” “錢?!鳖櫆驶厮?。 沈元徹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忽然就不覺得無聊了:“這些船上裝的竟然都是錢?誰家這么有錢?咱們是要抄家嗎?” 顧準無奈地看了看他:“想什么呢?這些都是朝廷的糧稅?!?/br> 自從他們改征收實物為征收銅錢后,不過兩三個月的功夫,鹽官縣的糧稅就全都征上來了。今日這些人運的就是錢,準備將這些糧稅通過海運運往京城。 鹽官縣畢竟是頭一批改革稅法的縣城,皇上此番前來,其一是為了制鹽,其二也是為了看看這新稅法到底執行的如何。有李況看著,中間自然是沒有出現什么紕漏?;噬下犂顩r介紹,雖然只報了一個大概的數字,但皇上心里也清楚,今年的稅收并不比往年的少,甚至還有可能更多。以前收上來的糧食雖多,但是從地方到京城,每一層都有官吏盤剝,最后運送到京城的糧食,遠沒有一開始征上來得多。勞民傷財,不過如此。 如今換成了錢,管理又處處嚴格,一切井然有條,事情不僅簡單也高效多了。最重要的是,國庫并沒有什么損失,這便說明此次變法還是大有可為的。 在碼頭站著看了半天后,皇上又去了常平倉。 今年的常平倉難得遇見了一個大豐收,且收出來的都還是新糧。如今秋稅雖然征收完了,但是常平倉還在對外糧。一行人趕過去的時候,便有一農戶拉著一車的糧食說要過來兌錢。 那小吏不敢耽擱,登記造冊之后,便按照市價稱好、給錢,中間并不敢糊弄或者盤剝百姓。 皇上看到這里不住地點頭:“管得不錯?!?/br> 李況也不邀功,只道:“鹽官縣之前落馬的吏員不再少數,有了前車之鑒,他們也不得不守法?!?/br> 這話不假。就連太子也覺得,在某些地方鹽官縣管得確實比京城還要好,未此他還私下同顧準而感慨了兩句。 顧準卻不像他們這樣樂觀,反問道:“殿下覺得他們為何聽話?” 太子未曾多想便道:“自然是因為李大人御下有方?!?/br> 顧準頷首,正是這個道理,不過他又問:“倘若我師父如今不在鹽官縣,殿下覺得這糧稅改革還能推行得下去嗎?” 這……沈元景忽然沒了聲音。 這事兒他還從來沒有思考過,不過粗略一想,似乎是不行的。 顧準也知道不行,如今的局面就是,朝廷所說的變法完全只依賴于一個人或幾個人。如果沒了這些中流砥柱,這變法自然也就無疾而終了。他師父在這場變法中扮演的角色便是一個主導者,一旦他師父落敗,這場變法的結局也注定會失敗??梢粓鲎兎?,若要依賴一個人或者幾個人才能順利進行,那這場變法還能算是個成功的變法么? 顧準表示懷疑。 太子思量許久,卻也不得不正視現實,承認道:“倘若沒有李大人,那這變法只怕維持不了多久?!?/br> 顧準又順勢問道:“那殿下覺,得什么樣的變法才是一個成功的變法呢?” “國富民強?!碧拥?。 顧準心里一笑。其實他師父也是這么想的,所做的這一切也都是為了富國強兵而努力。這也是顧準與他師父相悖離的地方。 從前顧準也覺得所謂變法不過是為了富國強兵,可自從經歷了這些之后,顧準忽然有了別樣的想法。變法的推動者是官吏,施受者卻是百姓,且施受者不計其數,遠遠大于朝廷官吏,倘若不能順應民心,不能給百姓帶來余蔭,那這場變法到最后也只會變成朝廷獲利的工具。一切變法,還得惠及于民。不過若想惠及于民,起碼短期內是看不到什么國富民強的跡象,所以顧準便暗示道:“殿下或許可以再往下看一看?!?/br> “看誰?” “黎民百姓皆可看?!?/br> 往下看,才能真正的順應民心。 沈元景聽完他的話,不知為何又想起了那日打劫他們,只為替家中老母親治病的中年漢子。他們變法到底是為了什么?難道僅僅是為了朝廷、為了更好的治理這些百姓? 興許不是。 一念此,沈元景似有所感,正欲再問,皇上卻忽然開了口,打斷兩人對話: “你們倆在后面嘀嘀咕咕說什么呢?” “就是,一直說個不停?!鄙蛟獜卣驹诨噬仙磉厰D眉弄眼。 方才就是他看不下去告了一狀,所以皇上才注意到這兩個背后說小話的人。沈元徹酸溜溜地來了一句:“咱們都是一塊出來的,偏偏他們倆就愛落在后頭,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一樣?!?/br> 被打斷了,顧準也不想多說了。 面對太子的時候,他一直是引導居多。這種事情一旦說明白了,倘若太子不能接受還以為是他惡意教唆,還是先讓太子自己琢磨去吧。顧準笑著回皇上:“學生與殿下投緣,所以多說了兩句話?!?/br> “你們倆關系倒是挺好的?!被噬系?。 可分明是他把人叫出來的。 顧準聽出了皇上有些不高興,所以接下來他也沒有同太子說話,一直跟在皇上跟前。 皇上這才高興了。 一路走一路聊,皇上越說越覺得跟顧準十分投機。也不知這少年郎腦袋怎么長的,怎么看過的書竟如此多,不論他說什么顧準都能接得上。 詩詞也好,文章也罷,顧準從來不懼。不過皇上還是更喜歡聽他扯些有的沒的,譬如夏秋會不會有露水,鐵棍為何會生銹,面粉放在外頭為何會結塊…… 凡此種種,不勝枚舉。 顧準想到哪說到哪,可是他說的那些對于其他人而言都格外新奇。只有李況,他平日叫教顧準時候偶爾會聽到他說到這些,所以才不覺得驚訝。 至于其他人,都無一例外地開始沉浸在顧準的話中。 原來他們平常見到的事物還有這么多的規律道理嗎? 皇上可真被顧準的這些新奇的解釋給徹底迷住了,要不是怕李況不給,真想把這個學生帶回京城。不過……即便現在帶不走,往后也是要留下京城的。 皇上格外親近顧準,同李況笑道:“他一個人,竟把京城里頭的那些王孫公子全都比下去了?!?/br> 李況引以為豪:“微臣受的徒弟,自然不會差?!?/br> 太子見他父皇對著顧準這個只見過幾面的外人都能如此的和顏悅色,對著他的時候,卻總忍不住百般挑剔,心下苦笑。誠然,太子有些羨慕顧準,可卻嫉妒不來。此子絕非池中之物,假以時日,說不定還能成為父皇的左膀右臂。 不知為何,太子對此深信不疑。 今日回去之后,皇上沒叫李況走,將他留在了身邊。 他本不想多嘴的,無奈顧準實在是有些對他的胃口,皇上就喜歡長得好看有才又乖巧的,偏偏這三樣顧準都占了。 也不怪他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