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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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安靜站著,向導跪在地上,將整張臉都埋在了雪狼毛乎乎的白毛里面。 他肩膀顫抖起來,出口的聲音是哽咽的:謝謝你。 向導沒有抱太久,松開了雪狼的身體,雪狼揚起頭,幽深銳利的眼睛注視向導,好像有點不解,時間有很多,向導可以再抱它一會。 向導揉了揉雪狼的脖子,他的手指忍不住地哆嗦。 哨兵的精神體,一點都不冷血和暴躁,主動地靠近他。 這是否意味著某個事,可是,真的可以嗎? 他還可以嗎? 向導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已經是滿臉的淚水。 雪狼不懂人類淚水的含義,但看到人類在哭,突然張開了嘴巴,叼了一下向導的衣角。 向導哭笑著,問雪狼怎么了。 雪狼轉過身,往前走了幾步,看向導沒有跟上,扭頭盯著向導。 要去哪里嗎?向導是迷茫的。 雪狼走在前面,向導跟在它身后,一人一狼往前走去,沒走多遠,向導整個身體就猛地一震。 雪狼站在一團火焰旁邊,小小的火焰,并不猛烈,但是出現的剎那,甚至還沒有靠近,向導就覺得渾身感受到了那股熱度。 哨兵的雪國世界里,有一團火。 向導視線模糊起來,他抬起手抹掉臉上的眼淚,但是越抹越多。 后面向導幾乎是跌跌跌撞撞地跑過去,跑到了那團火焰前面。 他顫抖著手,把手放在了火焰旁邊。 火焰不是燙的,向導抱著一點疑惑,把手掌給放進了火焰里。 溫暖,極度的溫熱和柔軟,那觸感,向導從來沒有接觸過。 可是就在感知到的那一剎,向導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在觸碰火焰,而是在觸碰哨兵的靈魂。 哨兵的靈魂寧靜又溫暖,向導靠近火焰,不只是手,他的整個身體都走到了火焰里。 火焰燒著他的身體,不燙,一點都不燙。 那團火焰,像是可以將向導靈魂里的痛苦和傷害都給焚燒殆盡一樣。 向導蹲了下去,他將自己身體一點點給抱緊,不想離開了,他不想離開這里,不想回到外面,不想再去忍受那些痛苦。 原本過去的幾年了,一千多個日夜里,他都忍受過來了。 可就在此時,他忽然就無法忍受。 一點都無法忍受了。 向導無聲痛哭了起來。 雪狼站在火焰外面,看著里面的向導,向導的精神體也進了這個雪國世界,一只灰色的兔子,兔子耳朵是爛的,兩只耳朵都殘缺的。 小灰兔一轉頭就看到身旁站了個龐然大物,立刻駭得倒在了地上,渾身抽搐起來。 恐懼萬分。 雪狼趴了下去,四肢著地,連腦袋都貼著地面,輕輕伸出了爪子,去異常溫柔地碰觸小灰兔的身體。 小灰兔被推地身體轉動了一點,龐然大物沒有吞掉它,也沒有折磨它,小灰兔抽搐的身體緩慢恢復一點,它扭過頭朝雪狼看過去。 它好漂亮,應該是殘忍冷酷的野獸,卻過分漂亮了。 漂亮到小灰兔覺得自己要是真的被它給呑了,它也覺得是愿意的。 被這樣美麗的野獸吞噬,比其他那些怪物好太多。 小灰兔翻過身,把肚子露了出來。 吃掉我,你可以吃掉我。 雪狼可從來沒這種感受,一個小東西讓它隨便傷害它。 雪狼側過身,毛茸茸的大尾巴去掃小灰兔的身體。 小灰兔突然跳了起來,肯定是假的,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所以自己可以不用那么害怕。 因為都是假的,所以不用在意。 小灰兔往雪狼的背上跳躍,結果雪狼太高了,小灰兔一跳,居然沒跳上去。 眼看著小小的身軀要砸地上,小灰兔身體一彈,彈回了雪狼毛發白皙蓬松的背上,剛剛接過小灰兔的尾巴收了回去,但是隨后就去碰小灰兔的身體,和小灰兔玩了起來。 火焰里,向導還蹲著,不過情緒顯然已經平靜了很多。 他轉過頭,看到不遠處雪狼在和小灰兔玩耍。 小灰兔主動出來,而不是被逼著出來,它玩的很開心,在雪狼身上跳著。 向導笑了起來,通紅的眼眶,這個時候的笑容完全發自內心,是真正的開心。 第40章 獨占 漆鐸休息了一會,時間不久,醒來睜開眼,向導就在他身旁,不是坐在他身旁,而是躺在了他身旁,對方卷縮著身體,所在漆鐸的左手邊,兩人之間沒有貼著,有一點距離,漆鐸盯著向導算是清俊的臉,整個房間里都是向導的信息素。 信息素炸開一樣,彌漫在每個角落里。 呼吸間都是信息素的味道。 這種信息素,比起結合熱時,好像味道還要濃烈,但是向導卻睡著了,身體上也沒有多少異常。 就是眉頭深深地擰著,似乎就算是睡著了,依舊無法安穩。 漆鐸緩慢起身,盡量把動作弧度給放小,向導好像睡得很熟,整個身體卷縮起來,那姿勢如同沒有安全感的孩童一樣。 漆鐸將軍服外套扣子給解開,脫了外套輕輕披在了向導的身上。 一披上后,向導身體就打了個哆嗦,房間里床上沒有被子,就只有一張床。 從床上離開,漆鐸站到了一旁。 屋里連張椅子都沒有,漆鐸瞇了瞇眼,雪狼走了過來,它先前椅子在床尾躺著,隨著它的走動,雪狼蓬松的背脊毛發里有什么小東西在跳動。 漆鐸好奇看過去,那個灰撲撲的小動物發現漆鐸醒來,立刻就猛地一跳。 看著小小的一團,結果跳躍力好像很好,直接就跳到了漆鐸的身上。 漆鐸瞬間就知道小動物是什么了,是向導的精神體。 伸手把小灰兔給接住,小灰兔落在了漆鐸的手里,成年的向導,他的精神體一般而言也應該是成年體,但這里的小灰兔卻像是剛出生不久。 突然漆鐸盯著一個地方不錯眼,手指輕輕地伸過去,還沒有碰到灰兔缺陷的耳朵,灰兔渾身就哆嗦了起來。 漆鐸從精神體身上感知到了對方的極度恐懼。 抱歉。漆鐸立刻和灰兔道歉。 和一個精神體道歉,大概會這樣做的人就只有他了。 漆鐸舉起了小灰兔,灰兔有著一種紅紅的眼睛,眼睛這會好奇地看著漆鐸,一人一兔對視了起來。 漆鐸緩緩笑了:你真可愛。 小灰兔聽不懂人類的話,可是異常敏銳,靠近這個人類,這名哨兵,對方的掌心是溫熱的,和過去接觸過的那些人類截然不同。 小灰兔突然又跳了起來,漆鐸以為它要跳走,想要去抓住他,突然間臉頰上一個柔軟的觸感。 帶著細微的沖擊力,小灰兔重新落回到漆鐸的掌心。 漆鐸愣了連兩秒鐘,驚愕的眼瞳緩緩落下,落在了小灰兔身上。 剛才這只小兔子好像,不對,不是好像,小兔子確實親了他一樣。 這可一點沒讓他預料到。 你很喜歡我?漆鐸看著小灰兔問。 小灰兔低下了小小的腦袋,往漆鐸的掌心里面拱。 漆鐸盯著兔子灰撲撲瘦弱的身體,幾乎是馬上就知道小灰兔這樣做的意思,它想要尋求他的幫助。 需要我做什么?漆鐸直接問。 小灰兔抬起頭,一個精神體,眼眶里突然有了淚水。 小灰兔跳出了漆鐸的掌心,跳到了床鋪上。 它瘸著腿走向了向導,轉過身,小灰兔通紅著眼眶,無論是向導還是他的精神體,兩者這一刻流露出來的是極端的無助和脆弱。 向導還在睡,緊緊地蜷縮著身體,他的手臂是抱著自己的,漆鐸盯著向導,雪狼踱步過來,尾巴在漆鐸的手背上來回地掃。 漆鐸低頭看自己的雪狼。 顯而易見,精神體雪狼是喜歡那只小灰兔的。 一見鐘情了? 漆鐸搖頭,他的精神體不會有那種一般精神體的情感,一如他本人一樣,不會想要去和哪個向導匹配。 只是剛好是這只小灰兔,雪狼喜歡這只小灰兔,因為它柔軟又可愛。 漆鐸也挺喜歡的。 第一次見到這樣脆弱到,一只手指都能挵傷的精神體,那種過分的脆弱,反倒是讓漆鐸有一種心理,覺得這樣的精神體,還有向導,更適合待的地方,也許不是塔里,該是其他的地方。 這邊塔里,顯然對向導們不怎么好。 這么能力不足的向導都被帶了進來,漆鐸盯著向導那張蒼白病弱的臉龐,手下落,摸了摸自己精神體的后頸。 漆鐸走到了窗戶邊,窗戶可以推開,輕輕推開窗戶,撲面而來的冷風,漆鐸安靜站著,一站就站了很久,直到向導從睡夢中醒來。 向導緩緩睜眼,發現自己在床上躺著,有一瞬間他的表情像是徹底地絕望了一樣,眼底死寂,沒有一絲光亮。 當余光出現一抹異樣的雪白,向導立刻坐了起來。 往右邊看,那里一名哨兵身體鋼骨挺拔,哨兵的精神體雪狼微微抬起頭,和向導四目相對,過了一會,向導這才抬眸,同哨兵棕色的眼瞳對視上。 向導嘴唇開合,似乎要說什么,可是嘴唇顫抖著,卻什么都沒有說。 向導猛地垂眸,再次抬起來時,入睡前出現的微笑,虛假的微笑再次出現。 這樣笑不好看,以后別這樣笑了。這里就他們兩個,房間里沒有任何監視裝置,漆鐸讓雪狼檢查過,只有他們,所以說話不用太多顧慮。 虛偽的假笑,到不是真的不好看,而是漆鐸知道,這樣笑著的向導,他的內心里是有多痛苦。 我就不說其他的了,只要你點頭,我可以和邳邁說,讓你跟我一起離開。 你的回答是?漆鐸單刀直入,不問向導痛苦的緣由,也不說其他什么多余的話,就直接問。 向導先是愣住,好半天后他笑出了聲,嘶啞難聽的笑聲,赫赫赫的,從喉嚨聲處理發出來,如同困獸的掙扎低吼一樣。 我想跟你離開。向導點頭了。 漆鐸卻只是看著向導。 但是好像不行向導低頭看自己手指旁邊的精神體,灰撲撲的精神體,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他的精神體比現在完整和大多了。 也比現在更強大,沒有這樣弱小,他自己伸手,都可以將精神體給掐死。 能告訴我原因嗎?漆鐸還是追問了。 不能。 向導搖頭。 那我能為你做點什么? 雪狼有點焦躁,感知到向導的低落情緒,想要過去安撫那名人類,但是向導渾身出現了一種無形的屏障,雪狼可以感知地出來。 那種屏障,是一面牢籠,把向導自己給關在了里面。 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向導抬起頭,一滴眼淚從左邊眼眶掉了出來。 眼淚滴到他的手別上,他異常驚訝一般,抬起手忙把臉上的淚痕給擦拭干凈了。 那就幫我保密好了。這是向導讓漆鐸幫忙做的事。 漆鐸死過一次,對于死亡的感知,是異常敏銳的,在他的視線里,眼前的向導,已經死去了大半了,這里的就是一個軀殼,加一點靈魂。 這個人更多的靈魂,似乎已經不在這里了。 有什么需要和幫忙的,你隨時告訴我,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漆鐸有這個能力,所以在見到一個可能需要幫助的向導面前,直接提出是否要他的幫助。 不是一種傲慢,是一種真誠的幫助。 你真好。向導笑了起來,不是之前虛偽的假笑,這抹笑就真實太多了。 漆鐸把自己電話號碼給了向導,向導卻突然說,他沒有電話。 漆鐸拿著電話的手,滯了一下。 沒有???漆鐸笑。 隨后他走到了窗戶邊,撥了個電話過去,先前在邳邁那里,互相留了電話,電話很快被接通,漆鐸問邳邁能不能給他一部新的電話。 那邊什么都沒有多問,表示馬上給漆鐸準備。 這個電話給你。漆鐸把自己的電話給了向導。 卡他取了下來,卡沒有讓邳邁準備,他不是很信任那個人。 晚一點我另外給你找張卡,以后用它來聯系我。 向導握緊了手,兩只手握著掌心里的一個手機,手機上有著哨兵手指的熱度,那種熱度讓向導是激動和顫抖的。 既是知道這個電話很快就會被人給發現然后搶走,但是哨兵的心意他收到了,他喜歡自己,哪怕那種喜歡,不是向導瘋狂想要的那種,但是足夠了。 向導忽然間覺得自己活著,在地獄深淵里痛苦茍延殘喘地活著,似乎就是為了現在的這一刻。 他很滿足了。 已經非常滿足了。 向導再次笑起來,這一次兩只眼睛同時墜落下淚水。 沒有拿手抹掉淚痕,向導微笑望著漆鐸,如果這個世界有神的話,那么眼前這個青年就是他的神。 向導情緒有所穩定后,和漆鐸離開了白噪音房間,塔里占地范圍遼闊,還有很多其他地方沒有去過,向導帶著漆鐸到那些地方去,一路上他臉上的沉暗和陰霾好像徹底就沒有過一樣,呈現了充滿了活力的樣子。 漆鐸走在向導身后,注視向導的眼神,始終都隱隱帶著深暗。 來到了一個人工湖旁邊,塔里修建了一個巨大的人工湖,灰撲撲的小兔子從房間里出來后,就一直待在了漆鐸的肩膀上,拿軟乎乎的臉貼著漆鐸的頸子,像是已經黏上了漆鐸一樣。 站在人工湖邊,小兔子好像突然看到什么恐懼的東西一樣,掉頭就往漆鐸的后衣領里面鉆,鉆得只剩一個屁股在外面。 漆鐸抬手,到后頸捏著小兔子的皮,把小兔子提了出來。 雪狼從虛空中浮出身影,它一直都在,只是沒有現出身影。 小灰兔落了下去,落在了雪狼的身上,雪狼雪白的毛絨的尾巴往自己背上蓋,將小灰兔小小的身軀給蓋住了。 人工湖旁邊有座椅,兩人坐在了椅子上。 向導看著清澈的湖面,嘴角的笑容是清淺的,他緩緩呼出了一口長氣。 哨兵坐了過來,兩人身體挨得痕跡,哨兵的手就在他的余光中,如果自己這個時候伸手的話,是可以碰到哨兵的手的。 向導感受到了自己的內心有多么的不平靜,只是很快,那種不平靜,又慢慢地沉寂了下去。 向導嘴角的笑容收了一點。 我們到那邊去看看吧??梢岳^續坐下去,當然可以,因為這是他的任務,但是太溫柔了,哨兵太溫柔了,明明是個戰斗兵器,卻在他面前表現得這樣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