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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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他的瘋狂如同化作了實質。 最可怕的是,在夢的最后,他看見了給他畫符的人的長相。 幾乎像是開了水龍頭的冷汗讓他猝然在夢中醒來,久久不能平靜。 他有一種預感。 那個穿著黃色道服的五十多歲的大叔,很有可能就是他即將要去見的那個大叔。 之前他就一直在找解夢人幫忙解夢,可無一都是非?;\統的解釋,還要花大把大把的錢,于含明縱使有錢也不是冤大頭,一來二去的也歇了找解夢人的心。 不想他之前在一個論壇上發的帖子后來竟有人私聊他,他也是在剛開始暑假時才看見消息的。 他們在線上聊了會兒,越聊,于含明越覺得對方深不可測。 在來破冰行動前,道士就讓他來線下見他,說一些事。 可那時候他知道破冰行動時懷也會去,他不想放棄見到時懷的機會,畢竟暑假他根本沒有一點見到時懷的可能,更何況再過半年,于含明就要打道回府,會A大實踐了,時懷避他不及,他敢肯定,等到他回A大后,他和時懷見面的時間只會越來越少,最終降為0。 現在每見一次都是奢侈。 道士也答應他讓他回來再見面。 可不想這個破冰行動的時間延長了兩天。 本來昨天于含明就該見到道士的,可他沒見到。 而昨天晚上開始,他就頻頻做噩夢,身體不適,難受感如山海倒來。 你的車在這里嗎?于含明抬頭問又開始玩手機的程科奇。 程科奇頭也沒抬,回:對啊,不然你以為我搬得動你這么一頭豬到醫院來嗎? 于含明: 于含明清了清嗓子:車鑰匙給我,我去一個地方。 程科奇這時候終于看他了,好奇又極具興味道:這么急啊,剛剛還難受到昏倒,現在就要去一個地方? 不會是去追妻吧?程科奇說著風涼話,你確定人家不會把你趕出來? 他明知道朋友最近的感情狀況非常不順利,不避開這個敏感話題就算了,偏偏還要主動提,提就算了還要在傷口上撒鹽。 于含明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個家伙說話帶刺的樣子,語氣淡淡:別廢話。 程科奇聳聳肩:ok,但是我要求我當司機,免得某病號出車禍把我的愛車撞壞好吧? 于含明沒戳穿他蹩腳的關心,默認了。 等到程科奇開到于含明說的那個地方停下時,不可思議道:你這家伙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金屋藏嬌呢?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種癖好。 于含明下車,沒理他。 程科奇說這個地方鳥不拉屎也不算冤枉這片區域了,比起繁華的市中心,這里簡直就像是剛剛開發的一座山一樣,周遭都是茂密的高樹,一眼望去,別說人了,連動物都見不到幾只。 然而就在他們面前,有一座漂亮的瓦房,比起市中心隨處可見的高樓別墅顯得確實有些寒磣。 程科奇跟著于含明進去,發現一個面容和藹的中年大叔正坐在客廳,已經倒好了三杯熱茶,笑瞇瞇地歡迎他們。 程科奇瞪大眼:怎么藏的是個大叔??? 有點禮貌。于含明不悅地說他,程科奇才乖乖閉上了嘴。 沒關系沒關系,坐吧。大叔示意道。 程科奇這時才發現竟然有多一杯茶,問:大叔,你這里還有客人要來嗎? 總不會是給他的吧? 大叔笑著說:正是給小友的。 程科奇: 怎么神神鬼鬼的?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喝完這杯茶,小友就去客房里睡一會兒吧。大師這么說,言下之意就是他和于含明有話要說了,程科奇也不是不識趣的人,自覺到了客房。 可納悶的是,他到了客房,還真的就有股股困意涌來。 草程科奇睡著前迷迷糊糊地想,他不會就這么一睡不起吧?他懷疑這個大叔是殺人犯。 程科奇想爬起來,可已經沒了力氣了。 客廳的于含明和道士面對面而坐。 道士先開的口,聲音有種讓人心安的感覺,可他說出來的話卻讓于含明一點都不心安。 他說:想必于施主已經在夢里見過我的樣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設置了定時發布,俺要早睡早起!感覺寫的很順,完結指日可待!我覺得現在大概應該可以從文中猜測反派們的下場了吧? 第七十二章 晉江獨家發表 客廳大開的窗戶外,綠葉簌簌撲動,屋里陷入一片安靜。 良久,于含明才點頭:見過。 他的預感沒有錯,這個中年男子正是夢中的那個道士,對于對方一語道破,他并沒有感覺到太多的驚訝。 在夢中,道士能讓他信的如癡如醉,傳遞給他大腦最強烈的一個信息就是,這個道士是有料的,并非故弄玄虛。 甚至于含明已經隱隱猜出他為什么會自昨天起就渾身不舒服。 也許和他夢中涂的那些東西是有關的。 坐在于含明對面的中年男子似乎沒看出來他心中的疑惑,而是問他: 你還記得夢中發生的事嗎? 于含明頷首,將昨天夢里的事一一說了出來,包括他在夢境中的感受都事無巨細地描述出來,沒有任何遺漏的地方。 誰知男子聽完后,表情上有了一絲波動,這帶動得于含明都有些緊張:怎么了? 是沒有碰過你說的那個人的骨灰嗎? 于含明一愣,搖頭:他的骨灰被別人帶走了,我找不到那個人,他的勢力比我強大,我能找的只有他家管家,拿了些相關物品。 男子這才緩下神來,笑了:那就沒什么太大的問題了,看來是我多慮了。 于含明困惑地問:什么意思? 道士卻含糊著:我以為小友會把人骨灰給刨出來,這樣后遺癥會很強大,嚴重的話小友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于含明似懂非懂:這樣嗎?可若是我刨出來了,那也只是我的夢而已,跟我有什么關系呢? 道士只笑瞇瞇,沒有多做解釋:小友不懂沒關系。 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進了一間房間,片刻后才拿著一袋東西出來,甚至還當著于含明的面解了開來,倒了一點青褐色的條形狀的東西到另一只小紅袋子里。 隨后這個紅袋子遞給了于含明:拿回去洗澡,早晚一次,洗到這個袋子泡不出什么東西來就行。 于含明懵懵地接過來。 道士這時又坐了回去,不知道在拿什么。 于含明以為又是拿東西給他,就靜靜站在那里等。 誰知道士從角落里抽出了一個大黑背包,里面好像裝了什么龐然大物。 于含明睜大眼。 道士看他還杵在那里,就說:小友無聊嗎?可以看看電視,或者吃點零食,等你的朋友醒來就可以離開了。 于含明:你要去哪里? 道士指了指自己手中的包:我去釣魚啊。 于含明:? 道士樂呵呵道:我其實早就不干這一行了,你是最后一單,現在已經解決了我留下來的問題,我當然可以愉快地去釣魚啦。 于含明頗有些語塞,問:可是你還沒有跟我解夢啊,我給你錢的目的是為了解夢的。 道士這才恍然大悟般道:對對,還有一句話忘記交代給你。 找個戀愛談談。 ??? 道士往窗外的天望了望,不知道在想什么:總之就是,小友不要再沉湎往事舊人,踏上新的旅程才能收獲新生。 于含明反應過來了,怔怔著。 就連道士都讓他放棄嗎? 于含明聲澀道:若是我偏要沉湎呢? 那便藥石無醫,唯有自救。道士面容嚴正,這我也無可奈何,我雖非專業解夢,可據小友的描述,若是按照你的夢中那樣進行,只怕日后小友的神志會混沌。 于含明沒再說話,只覺得心中堵得慌。 沒關系的,你不用擔心太多,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道士看著大晴的天,已經躍躍欲試要出去釣魚了,不想繼續跟于含明說太多,擺了擺手就走了。 他給小友的那包護身符,能夠擋掉來自夢中不甘的怨氣。 怨若是散了,執念自然會放下。 輿論愈發的發酵,已經驚動到了上級。 時德明相當配合警方辦事,程序一個都沒有落下,態度良好。 時謙那天和時德明鬧翻后并沒有回去找時懷,而是回到了時家。 他最終還是選擇留下來幫助時德明。 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他除了幫已經沒有任何辦法。 時德明的態度已經很明顯,若是不幫,到時越查越深,就會牽扯出當年牽絲引線的他。 時謙知道自己收到的處罰遠遠不會有時德明的重,可警方那邊相當難纏,任由發展的話他將沒有精力分給時懷。 距離遺囑的時間越來越近,他只能幫時德明這一個選項,別無他選。 上一世血紅的撕心裂肺他不想再經歷。 他要萬無一失。 他要時懷活下來。 做好飯了嗎?時謙回到家,問了還在廚房里的阿姨。 宋姨應聲,很快就提著一個保溫盒出來。 里面都是營養品,大少爺帶去給先生吧。 時謙接過來,嗯了聲,就轉身出去了。 他得去看看時德明。 遙遠的天邊已經暗了下來,鋪滿了深淺交替色的云。 一覺睡醒的青年看著窗外的天,腦袋昏昏沉沉。 他竟然一覺睡到了晚上。 昨天他通宵,知道早上十點才睡,一頓飯沒吃就睡到現在,實在是太困了。 他打開門,發現門口他家貓咪乖巧地趴在那里,圓亮的貓眼在房門打開的一瞬間睜開,看著青年,隨后又有氣無力地趴下。 何康陽這才想起他忘記給小咪吃飯了,有些苦惱地揉了揉眼睛,牙也來不及刷,先去添置貓糧,更換活水了。 抱歉,我睡得太沉了。何康陽摸了摸小咪。 漂亮的美短餓壞了,顛顛跑去吃飯,狼吞虎咽的。 何康陽這才有心思收拾自己。 他擠出牙膏,對著浴室的鏡子開始洗漱。 一面拉下眼尾,一面回憶著昨晚他查到的信息。 實在是太震撼了。 他一直知道時家背后一定有什么秘密,可他沒有想到,真相竟會是如此。 怪不得時德明要找他,整容也在所不惜。 怪不得時謙他們要做戲,原來不僅僅是做給時懷看的,還是做給莫倫看的,卻不想莫倫比他們還早一步看穿了他們拙劣的戲幕。 怪不得莫比會找上他,因為他從見到時德明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身在棋局,脫身不能。 這些信息,通通都在莫比的那個加密文件里。 講道理,他到現在都還是相當恍惚。 就這么輕易地得知了一切真相嗎? 他在知道所有一切時,是茫然的。 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沖突。 殺手。 他以為這是只能在小說電視上看到的字眼,卻不料,竟在自己身邊。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莫比的話術實在是無懈可擊。 他只挑了能引起何康陽怒火的話來說,指出了父母死因,就算從現在看來,莫比說的那些話也沒有摻雜任何的虛假信息。 時德明和時謙才是罪魁禍首。 無論是他還是時懷,都是純純正正的受害者。 該死的是時德明才對。 他得參與莫比的這件事才行,時德明必須永無翻身之地。 一家高級餐廳中,時懷和幾個人坐在包房里。 對面坐著的是很久不見的容安生和付施庭。 容安生眼神打量了下對面坐姿親密的兩人。 時懷被看得不太好意思,主動開口。 嗯,付叔叔,容先生,這次請你們吃飯,其實也是為了跟你們說一件事。 時懷簡單把最近發生的事都跟兩人說了,包括破冰時遇到時謙以及顧經閑做的計劃和套何康陽的話的事。 付施庭和容安生面面相覷,都沒有想到顧家竟然還有這個本事。 最后,付施庭贊許般地點頭:你們那邊的發展看樣子超乎預期的順利,我們這里也按部就班地進行。 甚至因為顧先生的計劃,使我們更順利些。 付施庭對顧經閑都用上了敬稱,表示對他的認同。 顧經閑笑笑,難得露出了屬于年輕人的靦腆:付叔叔叫我經閑就行,我的身份畢竟是懷懷的男朋友,不用叫我顧先生的。 說著,他扭頭又溫和地對容安生也這么說。 付施庭含笑點頭。 旁邊一直一言不發的容安生頗感驚訝地看了顧經閑一眼,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時懷也沒有注意到這個點,而是繼續和付施庭討論接下來怎么辦。 其實按照現在時德明的處境來看,倒臺已經成了必然,可問題是還得防著莫倫那一邊。 莫倫做這件事不僅僅是為了對時懷有機可乘更是因為公司里還有莫倫的人。 時德明倒臺,必定有人頂上,而莫倫的人他們得防備著,不能被背刺。 時懷還是希望如果有條件,就把公司拿回來,讓付施庭管他的興趣不在商場,況且在前幾天的旅游中,顧經閑告訴了他一個秘密。 付施庭已經暗戀他mama很久很久了。 付施庭不管是幫他還是幫他的mama,都勞心費力,能力又強,公司給他接手管理,相信mama也會樂意。 這場晚餐非常愉快地結束,時懷和顧經閑出去買單,包房里只剩下付施庭和容安生。 付施庭喝了杯茶,問:你今天怎么這么安靜?表情還很奇怪,是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