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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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同齡的孩子拿木棍抵著他的胸口,將他推倒,罵他說:就是因為你這個晦氣鬼,我們家才不得不搬家。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孩子們圍著他轉,一遍一遍地喊他晦氣鬼,倒霉星。 他看見母親將那些欺負他的孩子們趕走,憤怒地向那些孩子們潑水,讓他們滾,然后默默地去清理被扔滿泥巴的大門。 他看見病床上的母親哭著撲到父親懷里,渾身顫抖著說:我們不要他了吧,我受不了了,我太痛苦了,我要瘋了 他看見母親轉過頭發現了他,面容忽然變得驚慌失措:秋平,秋平,你不要聽mama胡說,mama腦子不清醒了,mama不會丟下你的,mama對不起你對不起對不起 他看見自己說:mama,你們把我扔了吧。 他看見自己的母親忽然捂住臉,歇斯底里地痛哭了起來。 . 睡吧。一個柔軟的聲音忽然傳來,聲音溫柔地像水,也像云,好好睡下去就不會難過了。 他渾身都被水包圍著,可這冰冷入骨的水也在頃刻間變得溫暖了起來,像是一張柔軟的床鋪,溫溫柔柔地托舉著他的身體。 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他的眼睛也慢慢闔上了。 確實是一個美夢。 阮秋平記不清是什么內容,但總覺得是湛藍的天,干凈的云,云層環繞著他,像是一個溫暖的擁抱。 夜晚并不漫長,太陽升了起來,似乎有一道陽光透過藍纏藤的縫隙灑在了湖里,將阮秋平睡夢里微微彎起的唇角也映照得明亮了起來。 柔軟的夢仍在繼續著,像是永遠都不會停歇一樣。 擁抱著他的云朵,變成了擁抱著他的家人。 咚咚抱住他的腿,甜甜地喊他哥哥。 父親爽朗地笑著攬住他的肩,說要手把手教他法術。 母親一步一步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輕聲喊他的名字,并將他牢牢抱在懷里。 云朵里,他所有的家人都是笑著的。 陽光明媚,野花絢爛。 阮秋平沉浸在母親溫暖的懷抱里,抬起頭,卻發現角落里還有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沒有擁抱他,也沒有笑。 男人穿著一身深灰色的西裝,手中拄著一根黑色的拐杖,他個子很高,站得也很挺拔,背影卻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落寞與孤寂。 那人手中的拐杖動了一下,緩緩轉過身子來。 他盯著阮秋平的眼睛,問: 阮阮,我等了你好久,你怎么還不來? 郁桓! 阮秋平猛地睜開了眼。 陽光被藍纏藤分割成碎片,灑落在湖水里,幾乎要刺痛他的眼睛。 阮秋平忽然發現他原來怎么都打不開的思苦蚌此刻正大開著嘴,一顆幽藍色的珠子躺在蚌中柔柔地閃著光。 思苦珠?! 阮秋平忽然就明白了過來,原來之前他做的夢全都是這個珠子和蚌搞的鬼! 這蚌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險,當即就準備合上自己,阮秋平眼疾手快地將著珠子扣了下來,牢牢地握住。 這思苦珠質地冰涼,攥在手心里,竟平白讓人產生了一種悲悸之感,一些不好的記憶全部竄到了腦海。 阮秋平慌忙把乾坤袋打開,將這個珠子扔了進去,這才覺得稍好了一些。 . 可是 阮秋平透過藍纏藤的縫隙看向外面的天空,不禁皺緊了眉。 其實他若在這里等到下午,藍纏藤自然會散開。 可他等不起。 阮秋平平日里上學的時間都是早上八點,有時遇到浮華門日常維修,老師便會提前告知他們,稍微推遲一下上課的時間。 而且司命會時不時地在下凡前對他們講話,有時話講得長一點,他們九點多才能下去,可當司命不講話時,他們八點半就能依次進入浮華門。 可看外面的天色,現在似乎已經八點多了。 阮秋平頓時便慌了起來,若是錯過了下凡怎么辦? 郁桓豈不是要白等一年? 可這藍纏藤難開,昨日他也用法術試過,根本無濟于事。 阮秋平趁著光線好,一處一處地察看這片藍纏藤,看有沒有什么地方有較大的縫隙。 縫隙沒找到,卻找到一處焦黑。 阮秋平皺了皺眉,低頭看了眼自己受傷的手。 他昨天晚上就是碰到了這處,受了些傷,鮮血落在湖里,才引出了那些思苦蚌。 可沒想到這么無堅不摧的藍纏藤,也會被他鮮血所腐蝕。 阮秋平想了一下,然后直接握上了面前的藍纏藤。 藍纏藤上的荊棘刺入他的手心里,鮮血很快就漫了出來。 疼痛讓他的手心都有些發顫,可阮秋平卻像什么也感受不住似的,他握住布滿荊棘的藤蔓,狠狠地咬了咬牙,迅速地將這根藤蔓從前到后捋了一下! 手心火辣辣地疼,鮮血如泉水般冒了出來,被鮮血劃過的那一處藍纏藤也變得一片焦黑。 很快,便斷開了。 阮秋平松了一口氣,他如法炮制地接連弄斷了幾根藤蔓,才整出來了一個缺口,然后趕緊跳到了水面上。 阮秋平看了一眼被燒焦的藤蔓,心中想的卻是: 若他那日在凡間也有百分之百的霉運,那他定能用鮮血燒開禁錮他力量的手環,那樣的話,郁桓的腿就不會斷了。 失血過多讓阮秋平的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但他沒時間,也沒精力治療自己,只是他害怕自己的鮮血誤傷到別人,便草草用法術止了血,然后用僅剩的法力做了一次瞬間移動。 . 轉瞬之間,他便出現在浮華門前。 同學們正有說有笑地從浮華門往外走。 阮秋平,你今天怎么沒來???等等你怎么受傷了?!景陽一臉擔憂地問道。 阮秋平面色蒼白:結束了嗎? 結束了,所有同學都已經回來了,觀塵門都關 景陽話沒說完,就見阮秋平匆匆跑進浮華門。 觀塵門的工作人員正準備關門,看見阮秋平,愣了一下,然后說:出去吧,要關門了。 我是我是這里的學生,我遲到了,還能讓我再下去嗎? 不能了,到關門的時間了。 阮秋平往前走了兩步,卻嚇得那工作人員往后逃了十步:你你你你想干什么,你是霉神你還敢離我這么近,你是不是準備報復我??? 阮秋平腳步頓?。何抑皇窍胂氯?。 可是到規定時間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看見來人,阮秋平愣了一下,竟然是辰海。 只見辰海說:你也知道這個討人厭的人是霉神了,你怎么還敢這么對他。 工作人員有些不解地問道:這又是什么說法? 辰海湊近工作人員,用一種看似是悄悄話實則每一個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這可是霉神啊,你為難他,他要是想報復你,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而且,你不讓他下去,他就一直在這賴著你,他在這待得時間越久,你就越倒霉,還不如趕緊打發他下去得了。 工作人員嚇得又后退了一步,他面色糾結地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拿出一個手環,對阮秋平說:要不要不你下去吧,我晚下班幾分鐘也行。 阮秋平狐疑地看了眼辰海,實在不明白辰海為什么忽然轉了性子幫他。 辰海撓了撓頭,語氣有些不情愿:你趕緊下去吧,早下去早回來,你回來后我有點兒事情想問你。 阮秋平點了點頭,戴著手環走進了觀塵門。 . 連著下水下了八天終于找到了思苦珠,被傳說中最難纏的藍纏藤困住了卻只受了點兒小傷就出來了,明明遲到了卻還是在辰海的幫助下如愿下了凡。 今天看似曲折不斷,可是件件都峰回路轉。 阮秋平覺得今天會是絕好的一天。 雖然他此刻身上灰撲撲地宛如一個流浪漢,可他的心情卻是無比地歡快。 阮秋平一邊悄悄地在心里哼著歌,一邊四處張望,尋找著郁桓的蹤跡。 他現在出現的地方可不太好,竟然直接出現在了郁桓的公司。 阮秋平從那日落潭里出來,也沒來得及收拾,身上濕漉漉的,若是直接現身,難免會惹人注目,于是阮秋平還是暫且先隱身了。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忽然打開了。 看著人群中最中間的那個男人。 阮秋平的眼睛立刻就彎了起來。 找到了。 一堆穿著西裝的男人從會議室里走了出來,有年輕的也有年邁的,有個子高的,也有個子矮的??扇钋锲絽s覺得,唯獨郁桓最好看。 郁桓今年已經四十二歲了,他面色有些許的蒼白,可卻依舊十分英俊,歲月十分優待于他,并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滄桑的痕跡,反而將他身上那股成熟的氣質沉淀地更加穩重優雅。 他走起路來有些緩慢,可拐杖一聲一聲的敲擊在地上,卻給人一種難言的壓迫感來。 活潑的新進職員路過這個走廊,本想開心地向他問好,卻被他沉靜威嚴的氣質嚇退了些,臉上的笑容也不由自主地斂了起來,低下頭小聲地說了聲郁總好,就轉身跑開了。 阮秋平走向郁桓的步子都變得輕快了些。 可走到郁桓面前時,他又跟著郁桓的步伐一步步后退,郁桓走一步,他退一步,像是感覺這樣的游戲十分有趣似的。 可有兩步他后退地不太及時,腳尖磕上了郁桓的腳尖,郁桓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腳步頓了一下。 他身后的下屬也紛紛停了步子,不知道郁總要做什么。 阮秋平悄悄伸出手,牽上了郁桓。 下一刻,郁桓便低下頭笑了。 不少人看著他突然出現的笑容,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郁桓緩緩地握緊了阮秋平的手,轉頭看向身旁的助理,語氣都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些溫柔來:這兩天的行程全部取消。 助理幾乎都要被他的笑容和語氣驚到了,愣了好久才慌慌張張點了點頭:好好的郁總,我知道了。 郁桓拉著眾人都看不見的阮秋平,步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連拐杖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他就這樣快速地走到走廊盡頭的辦公室,然后啪地一下關上了門。 到了郁桓辦公室,阮秋平按下手環上的按鈕,取消隱身模式:郁 可他的話還沒說的出口,便全都消失在一個溫柔而強勢的吻里。 第36章 阮秋平被親得暈暈呼呼的,腦子也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他忽然發現郁桓的親吻與前幾年相比起來溫柔和緩了許多,沒那般激烈到令人窒息。 可阮秋平卻覺得,這樣的親吻最可怕了,像是前調香甜的酒,最是容易引人發醉。 心里是這么想的,阮秋平的雙手還是不由自主地環上了郁桓的脖頸。 郁桓動作頓了一下,親吻隨即卻又變得熱切起來,夾雜著一些終于得到回應的欣喜。 綿長而又深情的親吻結束以后,郁桓摸了摸阮秋平濕噠噠的頭發,問道:阮阮,怎么濕了,天上是下雨了嗎? 阮秋平本想告訴郁桓,說他是在潭里弄濕的衣服,可他若是說了實話,便又要解釋他為何要跳進潭里,于是阮秋平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借用了下雨被淋濕這個說法。 那身上這些泥點子 不小心摔的,不過沒事兒,我一點都沒傷著。阮秋平伸手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說。 郁桓目光忽然又移到他的手上,神色暗沉了下來:你手上的傷也是摔的? 阮秋平才想起自己的手心還有幾道猙獰的傷口,他慌忙把手背到身后,說:啊,這個傷也是摔倒的時候傷的,我我摔倒是想拉住什么東西,卻不小心拉到了一條帶刺的藤蔓 這個理由著實是有些牽強,郁桓沉黑色的眸子看得阮秋平心臟突突直跳,所幸郁桓很快移開了目光,沒有再問下去。 郁桓走到辦公桌前,按響了呼叫鍵:拿一個急救箱過來。 急救箱有點兒過分了吧。阮秋平低頭看手上的傷,又不是什么大傷。 郁桓掰開他的手,看著他手心的傷痕,說:人類若是受了這種傷,至少是要縫針的。 叩叩叩敲門聲忽然傳來。 應該是送急救箱的秘書。 阮秋平看了眼門,朝郁桓問道:我用躲一下嗎? 不需要。郁桓按著阮秋平的肩,讓他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開口說,你不需要躲任何人。 敲門聲仍在繼續,只是節奏變得快了些,似乎敲門之人很是焦急。 郁桓抬頭看了眼辦公室的門,微微皺了下眉,說:進來。 郁桓話音剛落,一個抱著急救箱的女孩就慌慌張張地推門進來了:郁總,聽說您要急救箱,你是哪里受傷了嗎?嚴重嗎?要不我讓林醫生過來 女孩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坐在辦公桌前的阮秋平,她聲音頓時就停住了一瞬。 這個二十歲出頭,渾身濕漉漉的男人是誰? 竟然坐在郁總的辦公椅上把玩桌上的擺件,卻讓郁總站在一旁。 你的離職手續還沒辦完嗎?郁桓聲音有些冷淡。 女孩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說:郁總,我不明白您為什么要辭退我,我覺得我什么也沒有做錯,我只是向您是表達了我最真實的情感 阮秋平忽然就覺得自己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當即就放下了手中的雜物,興致勃勃地看向郁桓和秘書。 女孩頓了一下,幾乎是有些顫抖地大聲說:如果如果您非要辭退我,那能告訴我為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