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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裴景瑤真的坐在輪椅上,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身子確實不適,若衡玉強求,確實是有些刁難人。 “既然哥哥身子有恙,那弟弟也不強求?!?/br> 就在裴景瑤抬手將酒盅送到唇角的前夕,衡玉含情脈脈的看向云肆,云肆則看著他身側小廝那愈發慌亂的神色。 這酒有問題。 沒想到衡玉不是奔著她來的,而是奔著裴景瑤,在意識到這點后,云肆面色瞬間沉下。 “別喝?!?/br> 云肆眉頭緊蹙,轉身奪下裴景瑤手中酒盅,可惜那酒已然入口半杯,盡數被裴景瑤吞下。 白瓷酒盅碎落在地,酒水濺落在衡玉衣角,云肆起身冷眼看向衡玉,下一瞬竟一把掐住衡玉脖頸,而他身側的小廝早已跪在地上止不住的顫抖。 “酒中下了何物?” 周遭之人皆被這變動驚起一陣嘶聲,崖安在云肆把酒打落的瞬間便起身,走到裴景瑤身側觀察他可有不適。 余舜嵐盯著云肆的動作瞪大雙眸,這場變故是她也未曾料到的,余舜嵐拍桌而起,嘴中怒斥道:“放肆!這是在干什么!” 云肆手中微微發力,衡玉面上便痛苦一片。 男人原本白嫩的小臉憋到一片通紅,裴景瑤在被崖安詢問過后便看見掙扎的衡玉,他心中一驚,連忙喊道:“妻主!” 聽見裴景瑤的聲音,云肆手一松,衡玉便跌落在地雙手捂住脖頸止不住的咳嗽,云肆方才并未使力,衡玉如今的模樣也是被嚇得居多。 崖安蹲身撿起碎片放到鼻下一嗅,原本有些嚴肅的神色立即松下,最后在這肅靜的場景中,很不適時宜輕笑出聲。 崖安一笑,眾人的目光皆看向他,碎片被扔在衡玉腳下,他看著這沒有腦子的郡主,語氣厭惡至極。 “郡主好手段呀,竟把助情散下到裴景瑤身上來了?!?/br> ‘助情散’三字一出,不光是云肆等人,就連余舜嵐的面容也沉下,她緊攥著手看著自己不長腦子的弟弟。 “衡玉!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使得出來,你還把我大梁的臉面放在心里嗎!” 坐于地上的衡玉瑟瑟發抖,他看著震怒的余舜嵐連忙跪地搖頭,“臣弟沒有,陛下明鑒,臣弟并沒有將助情散下給裴景瑤??!” 崖安冷笑一聲,“你是沒打算給他,我看你是打算給云肆飲下,再和她春風一度好正大光明嫁去北疆,若是云肆不娶,便背上一個玷污郡主的名頭。你這算盤打的不錯,可你當大家都是傻子不成?!?/br> 衡玉沒想到自己的計劃被當眾戳破,他看著臉色愈發冰冷的余舜嵐,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妙,他求饒道:“陛下,臣弟知錯了!求陛下饒臣弟一次,臣弟只是一時糊涂?!?/br> 余舜嵐冷眼看著衡玉,本想將他送去北疆的,可他竟如此愚笨,現在也沒了利用的必要,她抬手換來侍衛。 “來人,衡玉郡主瘋病發作,竟妄圖當眾毒殺裴公子,帶下去關在郡主府,什么時候好了再放出來?!?/br> 衡玉不可置信的看著余舜嵐,她眸中冰冷一片,看向他的目光也再無笑意。衡玉對她來說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如今這棋子太蠢,她也不打算再裝姐弟情深。 “我沒有!放開我!都放開我!” 衡玉掙扎著被侍衛架走,那咒罵聲仍遠遠傳來。 “余舜嵐!你殺了那么多人!總會有報應的!” 宴會上的朝臣皆低頭沉默不語,唯有丞相蹙眉看著余舜嵐,當年她不愿讓陳洛禾嫁于余舜嵐,便是因為自己知曉,余舜嵐此人看起來極好相處,同誰都是一副笑瞇瞇的儒生模樣??蓛壤飬s是個陰鷙的瘋子,行事全憑內心喜好,為了達到她想要目的,才不管這蒼生如何。 陳冉尚來不及將此事告訴陳洛禾,他便將自己送上了三皇女的床榻之上。 先帝所剩之女被余生泉殺盡,她也披上一副偽善的模樣繼續當這皇帝,陳洛禾想讓她做賢君,她也只好完成他的心愿。 “衡玉確實胡鬧,令裴公子受驚,朕替衡玉向裴公子賠個不是?!?/br> 云肆側身站于裴景瑤身前,攔住余舜嵐的視線,后者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見這幅混亂場景,倒是令她頗為頭疼。 “嘴上說說確實無益,朕為裴公子備了一份大禮,不知裴公子可要看看?!?/br> 云肆冷臉看向余舜嵐,眸中之意很是明顯,余舜嵐無奈笑道:“上次少主與我商議一事,朕已有定論?!?/br> 余舜嵐一揮手,身后宮人立刻從盒子中捧出一份早擬好的圣旨,沉聲誦讀。 “詔曰,裴氏長子裴景瑤,今十八歲,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念其品行有德,特賜封宣和郡主之位。今大梁與北疆修好,為結秦晉之好,愿與其永為交好,特派宣和郡主嫁于北疆,望琴瑟和鳴,永傳佳話?!?/br> 裴景瑤因這一份和親詔書愣在原地,只到那宮人再次笑瞇瞇站在他身前。 “宣和郡主,接旨吧?!?/br> 裴景瑤顫著指尖接過圣旨,再看向云肆的眼眸中都散發光亮,云肆亦對著他一笑。 “景瑤謝陛下成全?!?/br> 余舜嵐唇角勾起抹笑意,隨后轉身看向云肆。 “朕的誠意已擺在這里,還望少主莫要讓朕失望?!?/br> “陛下放心便好,我北疆從不食言?!?/br> 這場晚宴已誰都沒想到的結果結束,直到裴景瑤再次回到房中時,心間都飄忽不定,他時不時便要看一遍這圣旨,確保自己真的能光明正大嫁到北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