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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桔捧著木盒匆匆而歸,裴景瑤將珍珠耳墜帶上,待推開門才發覺,天色已然日暮,京中竟又下了場小雪。 云肆身著月牙白衫靠在門口,見裴景瑤出現,嘴角掛上一絲淺笑。 “走吧?!?/br> 云肆瞇眼看向裴景瑤耳垂,指尖輕輕一碰,那小巧的珍珠便開始晃,男人的耳垂也跟著變紅。 裴景瑤忍住羞意看向她,“妻主喜歡嗎?” “喜歡的緊?!?/br> 云肆笑瞇瞇看向男人逐漸羞紅的小臉,貼到他耳側又呢喃一句。 “不是這耳墜,是你?!?/br> 宴會雖說是宴請北疆貴客,但裴景瑤與裴曉映也在受邀范圍內,崖安牽著裴曉映的手一同坐上馬車,水魚與飛鷹則坐在車前負責趕路。 一行人被宮人引至宮內,宴會上的眾人立即轉頭看向云肆一行人,坐于主位的余舜嵐見云肆等人來到,便開口介紹道。 “諸位愛卿,這便是北疆少主云肆,還有裴府的兩位遺孤,裴景瑤與裴曉映?!?/br> 說是諸位愛卿,實際上底下也未坐幾個人,余生泉掌權時的朝臣們,已被她殺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要不是膽小不敢站隊的,要不是墻頭草兩邊晃的。 這場晚宴的主角,僅僅是云肆她們。 云肆與裴景瑤落座在余舜嵐的左手方,她孤身一人坐于主位,身側并沒有洛禾的身影。 見裴景瑤目光看過來,余舜嵐笑著解釋道:“君后身子有恙,需靜養?!?/br> 她們對面便是衡玉郡主,裴景瑤抬眸看向對面的男人,衡玉也徑直看向他。 衡玉知曉這個裴景瑤,皇帝jiejie說她只愿娶這個男人,就連自己這個郡主都比不上他,衡玉暗自打量著云肆身側的裴景瑤。他不懂自己比他差在何處,若論樣貌來說,他自認長得并不比裴景瑤差,倫身份來說,他更是遠遠超過裴景瑤。 他不過是比自己早一步遇見云肆而已,衡玉心中不甘,拿著酒杯的手勁也愈發大,若今夜事成,他便能名正言順嫁給她。 裴景瑤早收回目光,垂眸安靜坐于云肆身旁。 “朕代我大梁的忠臣們,敬北疆少主與北疆其他勇士一杯,若無少主出手,我大梁的江山怕是要在朕手上斷送?!?/br> 余舜嵐說罷抬手飲下,云肆等人也端起酒杯對飲,待崖安放下酒杯,便看見余舜嵐的目光從自己身上掃過。 他今日穿的頗為正式,平日大大咧咧慣了,這束身的衣裳裹在身上難受的緊。 余舜嵐看著崖安微微一笑,舉杯道:“朕還要敬崖安公子一杯,崖安公子醫術高超,妙手回春,朕與君后皆受其恩惠?!?/br> 余舜嵐的目光盯得崖安渾身別扭,他飲下酒后便道:“陛下客氣了,醫者仁心,救人是我天生職責?!?/br> “不知崖安公子可有婚配?” 此話一出,不光是崖安臉色一變,云肆與裴景瑤皆抬眸看向余舜嵐,唯她一人仍唇角帶笑,目不轉睛的看著崖安。 崖安的語氣亦然冷下幾分,“不勞陛下掛心,我此生并未有嫁人的打算,更不打算留在大梁?!?/br> 余舜嵐端著酒杯哦了一聲,語氣間滿是可惜之意。 余舜嵐若有納他為后妃的打算,崖安敢保證會讓她往后看見男人便不行。 衡玉就在這時端著酒杯緩步走到云肆面前,眉眼帶笑矮身行禮,“衡玉也替我大梁百姓敬少主一杯?!?/br> 衡玉面上柔柔一笑,抬首飲下杯中清酒,位于身側的小廝見狀立刻將手中之盤呈上,盤中還有兩杯清酒,一杯是敬云肆,另一杯則是敬裴景瑤。 “還望少主給個薄面?!?/br> 云肆頷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在放下之際卻見那小廝的手微微一顫,她抬眸看向面前衡玉郡主,少年眉眼含羞,似極為不好意思看向她。 她飲下之酒沒有問題,衡玉到底懷揣著是什么心思,云肆不動聲色打量著衡玉的動作。 白玉酒盅被放下,衡玉見此心中一喜,他安耐住面上欣喜,只側身又向裴景瑤盈盈行禮。 他還不知曉,方才面前的兩杯酒被小廝端反,含藥的酒自然也掉了個。 “衡玉也敬裴公子一杯,早聽聞裴哥哥才華橫溢,其中書法更是京內一絕,不知玉兒今天能否見識一番,也好為宴會助興?!?/br> 衡玉這話綿中帶針,知情之人都知曉他的意思,裴景瑤學的字帖都是衡玉當年流傳出去的,如今說他書法好,這便是這當眾暗諷他。 裴景瑤端著酒杯的手未動,他唇角緊抿,看向衡玉的眸中冷清一片,這位尊貴異常的小郡主從來不識人間疾苦,他瞧著什么好看,便要什么。 裴景瑤的妻主對他好,衡玉便想要她也成為自己的妻主。 衡玉眸子無辜一眨,佯裝驚訝道:“裴哥哥這是何意,莫非傳聞是假的?” 云肆面色一沉,她剛要開口,裴景瑤的聲音比她先響一步。 “傳言是真是假,想必郡主比我清楚,景瑤身子不適,怕是沒法附賀郡主雅興,只得以酒請罪,還望郡主見諒?!?/br> 云肆挑眉一笑,她竟不知自己的小夫郎也有這么伶牙俐齒的時候。 衡玉被他冷漠的話語怔住,傳言中極為軟弱好拿捏的裴景瑤,怎敢對自己的提議拒絕,若安原計劃來,裴景瑤應是接受他的提議。 若他敢當眾展示,那他便在眾人前坐實了贗品的稱號,北疆少主娶他便會成了個笑話。若是云肆替他護下,那便是軟弱不敢,衡玉怎么也沒想到裴景瑤竟會以身子不適為由推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