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意識共享
韓玥回神,便聽歐陽槿輕柔道:“真相就在那里,你想尋亦或不想尋都沒關系。我只期望,你莫要步母親后塵,莫再被情愛所傷?!?/br> 他又說:“如果不能以卑微的rou身相愛,不能以真實的孤獨交融,不能以脆弱和天真彼此袒露,不能以生命中深刻的喜悅和悲傷交付,你們又將如何相愛?你們并不該相遇,天意雖弄人,但你自該清醒?!?/br> “我和云衍不似你所想那般?!表n玥下意識反駁。 歐陽槿笑:“那你在煩惱什么?” 韓玥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去吧,試著先找到你自己?!睔W陽槿執她的手,望向火海,“往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我亦不知還能陪伴你多久?!?/br> 電光火石間,韓玥腦海里突然出現一個畫面。 她在現代犧牲時,炸藥引爆的瞬間,火光沖天,似有一道白影從天而降,帶著她直飛云霄…… 歐陽槿說,你怎知你不是? 韓玥眼瞳驟然瞪大,醒來。 “醒了醒了!” 頭頂,懸掛著韓沖驚喜的大圓臉。 接著,韓銘也湊上來,溫和道:“感覺可還好?” “我怎么了?”韓玥嗓子啞的厲害,但已是女兒聲。 韓銘道:“急火攻心,加之疲勞過度,身體一時承受不住而已。不是什么大問題,好好休整幾日便可恢復?!?/br> 他又仔細打量韓玥,喟嘆道:“第一眼看到你時,我就覺得不太對勁兒,沒曾想,竟是女扮男裝……這世間竟真有如此高超的易容術,嘆為觀止??!” “勞煩叔叔……”韓玥剛想起身見禮,韓銘伸手虛虛一擋,“雖不是大問題,但也累及氣血,此時想必是難受的,不必多禮,好好養著吧?!?/br> 韓沖也道:“回程之事不急,等你休養好了再走?!?/br> 韓玥眉頭微皺,他忙道:“旁的你不用擔心,晉王宣稱仵作牛軛蔑視天威,已被正法。這老宅地處偏遠,知道的人不多,你現在又是女兒身,安全的很?!?/br> 她下意識想問案子進展如何,一想,韓沖怎會知曉? 再者,她說了不再管,那便不管了吧。 韓玥倦極,身子像是被人暴打過似的,處處生痛。 見她閉眼,韓銘示意韓沖,二人輕手輕腳退出。 不一會兒,韓玥意識又開始浮沉。 無數問題涌上腦?!?/br> 難道她才是百里蕓的女兒? 那這個時空的韓玥又是誰? 如果她犧牲的那日,是歐陽槿救了她,說明歐陽槿可以在不同時空穿梭……若真是如此,那他行蹤不定,神出鬼沒的行為就能得到解釋。 可這一切,太神奇。 這所有的一切,已遠遠超出韓玥的認知范圍。 歐陽槿有一點說的對,她只信自己所得出的結果,既然是不可信的,她暫沒有深思的必要。 于是,思緒便又不由自主地轉到當下的案情上來。 不知現下案情推進如何,云衍已經被逼到不得不和寧相正面對立的份上,他又該如何應對? 韓玥深思間,場景竟突然轉變。 眼前,是一座宮殿式建筑,金黃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著耀眼光輝。 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上面龍飛鳳舞寫了‘永和殿’三個大字。 是皇宮? 韓玥驚的四下張望,兩端武衛立得筆直,石柱一般。 奇怪的是,她這樣突然冒出,他們竟一點反應也沒有。 韓玥萬分疑惑,也不管那么多,抬步就往里走。 途中仍然無人阻擋,進得殿內,只見云頂檀木作梁,范金為柱礎,上端金漆雕龍寶座上,孰帝蕭池高坐,看著,竟不同往日時不時的露出怯弱之色,倒有了幾分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態。 座下,云衍獨站,面色沉郁,往后,黑壓壓的跪滿了人。 韓玥驚宅不已,身側突然多了一道白影。 歐陽槿側顏望她,笑著道:“與所關注之人意識共享,乃古瀾國密術之一。怎么樣,是否覺得神奇?” 韓玥拉長臉,“裝神弄鬼!” 歐陽槿笑,不與她爭,“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自我,你若能找準這個自我,便可直接與之交流,就像我們這樣?!?/br> “無稽之談!”韓玥顯得很固執。 歐陽槿笑意放大,溫和如暖陽,“無妨,認知改變需要時間?,F在,我們還是好好看戲吧?!?/br> “寧相覲見?!遍T外,通報聲響起。 蕭池下意識與云衍對視一眼,威儀頓時略略松跨,在得到云衍肯定示意后,方又直了直背脊。 “將一個國家的命運賭押在一個人身上,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更可怕的是,帝王制竟實行了千年,真是難以想象?!睔W陽槿望著蕭池說。 韓玥瞥他一眼,自然接話:“這源于幾方面,比如神化皇權,認為王者,父天母地,乃天之子也。不然,為何正式取得皇帝名號的,都是奉天承運?!?/br> 歐陽槿點著頭,“所謂天下乃皇天之天下也,陛下上為皇天子,下為黎庶父母,為父牧養之之……真是大言不慚?!?/br> 韓玥又說:“除去給皇權披上神秘的外衣,還有禮法并用,提倡‘禮本刑輔’,律法許多時候,遠不如三綱五常有威信。再者,就是皇位繼承制太根深蒂固,這也是皇權最大的弊端?!?/br> “看得倒是挺透徹……”歐陽槿側首望她,笑得揶揄:“為何還要犯傻?以為一燈一人,便可使萬燈皆明,萬人頓悟?!?/br> 韓玥抿緊唇,氣惱瞪他。 這人,處處與她作對,怎么可能有血緣之親? 歐陽槿目光投向云衍,似笑非笑:“因為信他,對嗎?” 韓玥也看向云衍,心中微震。 “當初,母親也是信錯了人?!睔W陽槿語聲微微苦澀:“她也曾期望天下一家,四海升平。因而,輸得一敗涂地?!?/br> 二人說話間,寧淵已緩步走近,拱雙手拜道:“臣參見陛下,臣因身體抱恙來晚了,請陛下降罪?!?/br> “爹……”跪在靠前的寧羽哭兮兮地喊了聲。 寧淵回頭望她一眼,轉而道:“小女自幼被臣嬌養慣縱,不知是惹了什么禍事,竟驚動了陛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