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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北R景航打了一圈電話,最后把電話又打給了唐冰。 “喲,航,什么事兒???”唐冰的聲音總是那么活力滿滿的,“怎么樣,你家鄰居小哥原諒你了嗎?” 盧景航盯著手里快燃到盡頭的煙,開口聲音疲憊又沙?。骸八峒伊??!?/br> “搬家了?”唐冰頓了幾秒才把話接上,“他搬哪兒了?” “你知道他搬哪兒了嗎?”盧景航問唐冰。 “我?大哥,我怎么可能知道?!碧票急凰麊栥读?,“我活了二十幾年,和鄰居小哥的交集不到十分鐘?!?/br> “也是?!?/br> 盧景航也知道自己問得沒道理,可是能問的人都問過了,能打的電話都打了,他實在不知道該去問誰了。 “怎么,他沒告訴你他去哪兒了么?” “嗯?!睙熁衣湓谘澴由?,盧景航也不想去撣,送到嘴邊又吸了一口,將煙按在煙灰缸里捻滅。 “他把我電話拉黑了,微信也刪了?!彼钗跉?,聲音顯得越發的啞,“他要跟我斷了?!?/br> “那……那你有沒有去找找,問問他的朋友?” “找了。他平時沒有常來往的朋友,有聯系的也都是手機聯系,沒人知道他搬去了哪兒?!?/br> 盧景航跟唐冰說著,心里突然就怨恨起手機時代的便利。人和人聯系起來這么容易,切斷聯系也這么容易,文樂想躲他,只消將他從手機里屏蔽掉,他就連找都不知道該去哪兒找這個人。 “哎……你的小鄰居也是做得絕?!碧票斎灰矝]什么辦法,“要不要出來喝喝酒?安慰安慰你?!?/br> “不喝了?!北R景航沒心情喝酒,喝再多的酒,也不能讓他找到文樂。 “冰,你……你幫我留意著點兒,萬一像上次一樣在那邊……碰見他,你千萬幫我攔住他,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br> 掛了跟唐冰的電話,盧景航又愣了半天的神,好歹將爛成一灘的心情收拾了一下,才晃晃鼠標喚醒休眠的電腦,打開郵件收件箱。 哪怕滿心都是文樂的事,工作也不能不做。 物流到不了貨,回款到不了賬,銷售拿不下單,貸款批不下來。 兩天不處理,工作就堆了一堆,但天天處理,這些事情仍是沒完沒了地往收件箱里塞。 盧景航一封一封地回復著,全憑以往工作的慣性cao作著,一字一句,回得機械又麻木。 終于點開最后一封未讀,盧景航看著郵件里的說的事情,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方田這又整什么幺蛾子。 他仔細把郵件又讀了一遍,提了提精神,拿出手機給合伙人打了電話。 “喂?景航?今天你怎么了,電話不接微信不回的?!焙匣锶嗽陔娫捓飭?。 “哦……今天那個……有點事,沒來得及看手機?!北R景航含混回答著,回想了一下,手機里似乎是有幾個合伙人的未接來電。 “方田怎么了?我看小周給我發郵件說那幾百臺風機的訂單簽不下來?”盧景航問道。 “嗯。本來都談好的,不知道那邊為什么又有反悔的意思。你回北京了吧,這幾天你去方田那邊聊聊,看他們什么情況?!?/br> “行。我明天跟他們約一下,看能不能周一過去見一見。是什么問題,摸著譜了再跟你聯系?!?/br> 放下手機,盧景航那一本正經的工作模式立刻散了架。 他仰頭望著天花板,又摸了一根煙點上。 煙慢慢燃著,盧景航叼著煙不吸,就這么安靜看著那灰白的煙氣慢慢升起,又漸漸飄散。 一地雞毛,一團糟。 太失敗了。 昏天黑地地在家悶了一個周末,周一,盧景航草草把胡子刮了刮,套上襯衫皮鞋,出門去拜訪方田。 嗓子啞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有點發炎。盧景航在車里對著空氣發了幾聲,實在聽不下去自己這破鑼嗓音,停車到路邊藥店買了盒喉片。 去見客戶,說話少不了,今天這嗓子估計得廢。 盧景航想著,正要開動汽車,這才發現前邊有一輛大貨擋了路。 他按了下喇叭,大貨上的人對他抬了抬手,示意馬上就走。 盧景航沒轍,只能按了P檔,拆開一顆喉片含著,百無聊賴地等。 六城搬家公司。 大貨的車廂上印著所屬公司的名字。盧景航目光落在那幾個字上,看著看著,突然腦袋里電光一閃。 那天文樂搬來時,用的好像就是這家搬家公司! 就算沒人知道他搬去了哪兒,搬家公司一定知道! 這道電光讓盧景航一下子振奮起來,他立刻拿起手機,按照大貨車廂上的電話點了一串數字,又努力鎮定了下心情,略略思考了一番,按下了撥出鍵。 “您好,六城搬家公司?!?/br> “您好,上禮拜我搬家的時候,您家工人有東西落在我這了?!?/br> 有之前跑房產中介的經驗,盧景航這回撒了個小謊,并沒有直接讓搬家公司幫他查信息。 “您能幫我查一下那天搬家工人的電話嗎?我把東西還給他?!?/br> “好,您提供一下姓名電話還有搬家時間?!敝e話有用,對方果然沒有起疑。 “姓名文樂,電話136xxxx,搬家時間……上周二吧?!?/br> 盧景航也不知道文樂是哪天,就隨便挑了一個比較可能的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