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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別哭了,趕快走吧!這里太危險,你們留在這里也是我的負擔?!敝煲髋闹钔蹂募?,柔聲安慰她。 “祺兒啊——!我的祺兒——!”祁王妃自然是不肯撒手的,抱著朱耀祺哭得更大聲了。 耳畔廝殺聲依舊,朱耀祺急了,一把拽開祁王妃的手,搶過馬車夫手上的馬鞭,朝那馬屁股上狠狠地一抽。馬兒嘶鳴著,朝來路奔跑。 馬車開動,祁王妃崩潰了。她猛的朝朱耀祺的方向撲去,要不是朱弦眼疾手快拽住了她,祁王妃就真的撲出馬車去了。 “祺兒——!祺兒——!”祁王妃的哭喊聲撕心裂肺。 朱耀祺的身影落在了馬車后,越變越小,他那并不魁梧的背后便是沸騰廝殺的戰場。 朱弦也忍不住流淚了,她站起身,朝朱耀祺極目看去。 “八世子!你要回來!”朱弦朝朱耀祺大喊。 “我們等你回來!”朱弦泣不成聲。 遠遠地,朱耀祺聽見了朱弦的呼喊,他朝馬車的方向揮了揮手。 馬車很快轉進了岔路,將菜市口大街遠遠地拋在身后,再也看不見正在殺人的田義會。 也看不見朱耀祺。 朱弦頹然倒地,哭成了淚人。 …… 短暫的告別后,朱弦便再也看不到朱耀祺,也等不到他回來了—— 因為就在不遠處的那座小橋旁,朱弦看見了戴楨。 戴楨黑衣黑帽騎著大黑馬,一馬一人立在小橋邊,看見祁王府的馬車到了,便閑庭信步一般,挎著刀自那橋邊踱步而來。 他身上的那股殺氣如此分明,這回連妮兒也感覺到了,都沒有再沖出去大叫戴楨的名字,再跟他“介紹”馬車里都是自己的家人。 郭老九嘶喊一聲,舉著刀朝戴楨沖去…… 輕而易舉就做了戴楨的刀下鬼。 戴楨前進的腳步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來到祁王府的馬車旁,一刀劃開了馬車門簾。 車內響起一陣尖叫,女人們毫無遮攔地暴露在戴楨的面前。 戴楨靜靜地看著眼前自己的“獵物”們,嘴角泛起一絲詭異的笑。 他選定了一個目標,舉起手中的刀。 不等祁王妃發出一聲尖叫,戴楨的刀已經刺進了她的胸膛。 “她是一個壞女人?!贝鳂E語帶嘲弄地對車里的妮兒說話: “是她害得我們兩個不能結婚,真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 戴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臉上露出受害者才有的那種悲憤的表情,似乎他是迫不得已才殺了祁王妃的。 朱弦的頭“嗡”一聲響,情緒瞬間爆發到崩潰的邊緣,她瘋了一般嘶吼著,張大嘴朝戴楨猛撲過去。 楊嬿如看見了,伸手拉了她一下,卻沒能拉得住。 戴楨輕而易舉地就把朱弦推到了地上,正好躺在粘滿祁王妃鮮血的草地上。 朱弦躺在血地里,渾身發抖,她的眼神遲鈍卻又堅定地粘在戴楨的身上,口中發出像小狗那樣“嗚嗚嗚”的聲音。 戴楨有點厭惡這樣的朱弦,就像厭惡被一只野狗撲臟了衣服一樣,戴楨用相當嫌棄的眼神看著朱弦,朝地上的朱弦舉起了刀…… 楊嬿如慘叫一聲朝戴楨跪下了。 “戴將軍!求戴將軍看在妮兒的份上饒芃兒一命!”楊嬿如哭泣著,朝戴楨磕頭。 而此時楊嬿如的另一名女兒,妮兒,則一直坐在馬車里,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腦袋似乎還不能夠反應過來,不說話,也不幫著母親一起替朱弦求情。 “她已經不是你的女兒了,她是那個壞女人的女兒?!贝鳂E這樣對楊嬿如說。 “不!她是我懷胎十月才生下來的,不論她變成了什么樣,都是我的女兒……”楊嬿如哀求著,眼淚鼻涕橫流。 戴楨聽了楊嬿如的話,舉刀的手倒真的遲疑了一下,他歪著頭思索了片刻,對楊嬿如的話表示了部分肯定: “你說得對,她的確是你生的,雖然她已經叛變了,但是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 戴楨收刀入鞘,彎腰朝地上的朱弦看去,笑嘻嘻地說: “更重要的是,她是仇輝的妻子?!?/br> 第112章 戰禍 窮人的孩子也一樣會死,會受傷?!?/br> 同仇家莊守門的家丁同朱弦說的那樣, 仇輝的確是與仇尚志和仇香香一起出城了,不過并不是送仇尚志父女回岳陽城,而是仇輝自己也需要出城。 他們去了一個叫隱月谷的地方, 在京畿三鎮之外的一座大山里。 臨戰之時仇輝跟著仇尚志和仇香香一起去那種地方, 是因為他必須要去見一個人——百里刀。 見過百里刀之后,仇輝再馬不停蹄地往京城里趕。此時京畿三鎮暴。亂已起, 一路上都是集結并往京師追趕的軍隊。 仇輝高舉手中一塊兵部頒發的魚符,順利穿過重重關卡。才走到輔京,就聽得京城已失守, 而自己曾經負責職守的薊門關因為戰前調整過主將, 是京畿三鎮失守的最后個關卡。 聽到這個消息,仇輝有點心煩。恨不得叫胯。下的馬兒多長兩條腿,手里的馬鞭揮舞得愈發兇狠了。 仇輝一路向北趕,趕到京城附近的時候, 戰亂過后導致的荒蕪凄涼之色已初現端倪。盡管早已做好一定的心理建設,但是當仇輝親眼看見遍野橫尸的時候,他的臉上依然出現了一絲震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