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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汐這邊奮筆疾書,頭也沒抬,另外一旁的藍色衣袍的男子卻目光四處躲閃,朝著身后的男子使了一個眼色。 紙條很快塞進了藍色衣袍的男子手里,他緩緩的卷開紙條,一道陰影忽然出現在頭頂。 “你在做什么?” 鄭光尺手中的戒尺抵在藍色衣袍男子的桌上,目光凌厲。 藍色衣袍的男子渾身一抖,想都沒想,手下意識的往左邊一揮,然后正義凌然的指向了裴汐的方向。 “掌教,我要揭發,旁邊這個人不老實,他剛剛打小抄,我看見了!” 一句話如同在油在冷水里炸開了鍋,引起一陣沸騰。 陳嘉言此時已經寫完了,聽到聲音,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在看到男子手指著裴汐的時候,目光一瞬沉了,下意識的便要站起身。 “都看什么?” 鄭光尺聲音陡然拔高,然后撇了眼陳嘉言,“時辰還沒到,坐下!” 這么大的動靜,裴汐也忍不住抬頭,就見眾人都回頭看著她,一時間還有些不解,就見到鄭光尺朝著她這邊過來了。 “站起來!” “掌教,我還在寫策論?!?/br> 裴汐微微皺眉,看了眼刻漏,在看自己還空著大半的宣紙,心中有些著急。 鄭光尺還沒說話,一旁的藍袍男子單手撐著下顎,嗤笑了一聲。 “還寫什么策論吶,你作弊我都瞧見了,趕緊收拾東西滾蛋吧?!?/br> “你說什么?” 裴汐聽完這話,然后抬頭看向鄭光尺,“掌教,我沒有!” “你說沒有就沒有???除非你脫了衣服搜身,自證清白?!?/br> 藍袍男子不嫌熱鬧的起哄,一邊說話,一邊趁著鄭光尺的注意力都在裴汐身上,朝著身后的男子使眼色。 裴汐又不是瞎子,豈能不知道肯定是這人栽贓陷害,但如今百口莫辯,她能怎么辦? 都怪她剛剛注意力一直在題上,根本沒注意這男子竟然陷害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動的手腳。 裴汐此時腦子一片空白,只能看著鄭光尺,“掌教,我真的沒有!” 鄭光尺沒有說話,目光微斂,然后緩緩的蹲下身子,撿起了地上的紙條,然后當著裴汐的面慢慢展開。 “你說沒有,那你來告訴我,這是什么?” “....” 裴汐看著眼前的紙條,臉色有些控制不住的難看,目光落在藍袍男子身上,手緩緩的握緊。 鄭光尺似乎忍得夠久了,戒尺一拍桌子,然后指向了門口。 “不止作弊,證據確鑿還要狡辯,品行不端?!?/br> “你立刻滾出去,麓山書院絕不會選錄你這種學生!” 裴汐深吸一口氣,看著面前的鄭光尺,垂眸看了眼桌面上寫了一半的策論,只覺得呼吸都是刺痛的。 許久之后,裴汐才笑了一聲,“好,我走?!?/br> “有掌教這樣是非不分,不能明辨曲直,只聽一面之言的先生,我也不敢留在麓山書院,怕是這麓山書院還不知道有多少冤案呢?!?/br> “什么四大書院之首,我看都不過是徒有虛名,金玉其外敗絮其中?!?/br> 說完這話,裴汐抓起桌子的考題,當著鄭光尺的面,一下一下的撕碎。 “你....” 鄭光尺何曾見過這種人,怒目圓睜,“狂徒,你簡直狂妄!” 眾人也未曾見過敢跟掌教如此正面剛的人,都瞪大眼睛看戲,手中的筆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下來,考題也不做了,就看熱鬧了。 “告辭?!?/br> 裴汐說著,拿起號牌轉頭就走,端的是瀟灑肆意。 “你給我站住!” 鄭光尺當了十幾年的麓山書院掌教,何曾被人如此當眾駁過面子。 更別提裴汐侮辱麓山書院是四大書院之首是徒有虛名,他更不會放人了,見裴汐真走,立刻喊住了。 “掌教還有事?” 裴汐回頭看著鄭光尺,眸光不避不讓,在眾人的眼里可以說是錚錚傲骨了。 唯獨陳嘉言瞧見了裴汐背在身后的手隱隱發抖,知道裴汐是害怕的。 鄭光尺臉色鐵青,“你剛剛說我不辨是非,是覺得我冤枉你了?” “你還因此質疑麓山書院四大書院之首的地位?” “掌教僅憑一張紙條和一個品行需要質疑的考生的話,便認定我作弊?!?/br> “那我為什么不能因為一個掌教德行有失,認定麓山書院名不副實?!?/br> 裴汐字字珠璣,叫鄭光尺都不由得一噎。 “小小年紀,品行不如何,卻如此伶牙俐齒,出言不敬,簡直狂妄至極!” “《論語》掌教應該讀過吧,君道臣忠,父慈子孝,若君不君,父不父,又何談臣子呢?” 裴汐看著鄭光尺,一雙眼眸亮的如同繁星,“同理,若師長無德,又怎么能叫學生尊敬!” 鄭光尺聞言,怒極反笑,“好,好個君道臣忠,父慈子孝?!?/br> “你這是不服氣了?” 裴汐面色沉穩,“掌教可以拿出讓我服氣的理由,我沒有作弊,便是沒有?!?/br> 鄭光尺問道:“那你要怎么才能服氣?” “他!” 裴汐抬手,指了一下藍袍男子,“既然之前是他揭發我,說瞧見我作弊?!?/br> “掌教不如叫我們兩個比一比,看是他自己作弊被發現了想要栽贓我,還是我自己作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