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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離岸?!?/br> “無水,何為岸?” “夫人仔細聽,小亭那里便有水聲?!?/br> 衡霜又往兩柱之間走了走,似乎對侍女口中的小亭水聲很是感興趣,也不知道是不是聲由心生,衡霜好似真的聽到了水聲。 “對,便是那樣,夫人可再往里面走一走,水聲會更加清晰?!?/br> 侍女的聲音仿佛生了蠱,衡霜就那樣聽著侍女的指令,移步往兩柱之間走去,她越走越近,幾乎與兩柱持平。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那侍女,只見那侍女眼神有些閃躲,可在看到衡霜迷茫的神情時,閃躲的眼神忽然間就定了下來,她對著衡霜又道,“君上在等著夫人,夫人可莫要再耽擱了?!?/br> 衡霜聞言慢慢轉過頭去,她迷茫的目光鎖定在小亭上,移步一走,跨入了兩柱之間。 柱內的景色立即轉換,模糊小亭變作了蒼天大樹,它還在快速的生長中,從遠處支棱起的枝葉漸漸的覆蓋到了衡霜的頭頂,隨風搖動,似留住了一片清冷。 飽滿翠綠的枝葉停在衡霜的頭頂,枝葉驀然生出了綠色的細絲,它們打著圈向著衡霜落了下去,幾縷細絲相互糾纏,拉拉扯扯的很快聚合成了食指般的大小,似那聚石陣里的綠藤,柔韌而堅硬,它們貼著衡霜的頭發緩緩的靠近她的脖頸,繞著她的脖頸開始打起了圈,一圈又一圈,直到覺得結實了才停止了動作。 細絲驀然收緊,淺綠顏色逐漸變得深沉了起來,是捕食到獵物的興奮,讓它露出了自己的張牙舞爪。 衡霜迷茫的神情即刻清明了起來,她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那細絲在她脖頸上繞成的圈就像毛線斷裂般的被一層層的剝離,極有韻味。 她抬頭看向枝葉,手中幻出了折扇,她將折扇扔向那枝葉,折扇所過之地枝葉皆被劃得支離破碎,它瑟縮著收回了它殘缺的枝干,又變作了她初見它時的那般大小。 “幻境?!?/br> 衡霜言,隨即便開始逼近那蒼天大樹。 只是她還未往前走幾步,那蒼天大樹忽然之間變得全身綠光竄動,往外瑩瑩流失,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綠到發光?。?! “宿主,你正經點,前面危險著哪?!?/br> “主要是活久見,啊哈哈哈?!?/br> 衡霜就那么站在原地欣賞著,畢竟是自綠般的盛世之景,值得她駐足欣賞到底。 只見那瑩瑩綠光流失之后很快變作了漫天綠點,等到蒼天大樹全然流失到沒了形狀之后,綠點開始慢慢聚合收縮。 瞧這光景,似乎變成了一個動物。 果然,當瑩瑩綠光沉淀之后,一只可愛至極的麋鹿歪著腦袋正盯著衡霜在看。 這是改走可愛路線了??? 衡霜有些無言以對,前一刻還殺氣騰騰,后一刻就變得惹人憐愛。 到底是樹成了精還是麋鹿成了精,竟然變到了她的心坎上。 麋鹿水溫溫的大眼睛都是迷惑衡霜去摸一摸它,來吧來吧,它可是可愛的緊了。 吸它! 吸它! 吸它! 哦,NO,這該死的可愛?。?! 衡霜的意志力幾乎在瞬間瓦解,她都有點看不起自己對著毛絨絨就沒有抵抗力的心態,雖然危險,但是擼一擼還是可以的吧。 她朝著麋鹿走了過去。 而麋鹿乖巧的站在原地,就等著衡霜過去。 她小心翼翼的探出手想要摸一摸麋鹿的大角,可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麋鹿瞬間化作了大蛇,張著血盆大口,就要往衡霜的手掌上咬去。 衡霜摸鹿角的手勢一換,折扇已經出現在她手中,她用力一扇,那張著血盆大口的毒蛇瞬間散作了瑩瑩綠光,在她面前飛了滿天。 衡霜看著這光景似乎有些眼熟,既能以植物示人,又能以動物示人,還兇狠狠的喜食命數和氣息,這不就是上次在書里看到的移魂白芷嗎? 她大概知道那靈寶是如何制成的了。 眼前的一切的確是幻境,只不過不是普通的幻境,而是由移魂白芷花心散發出來的粉末迷惑人心而制造的幻境,這種幻境往往最難纏,它總能窺探你的內心,挖掘你的秘密。 而它之所以沒能挖掘到衡霜心里最深的秘密,那是因為衡霜從一開始踏入這幻境的時候就沒有被迷惑住,它能探到的地方只有衡霜想讓它探到的地方罷了。 比如毛茸茸,比如心歡喜。 衡霜心里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這被風情陷害了一道,卻輕易的找到了風無殤提取命數和氣息的地方,一下就明了了不少,可謂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可要出這幻境就必須要找到移魂白芷生長的地方。 瞧這幻境滿天的樣子,得花些時間才行。 可衡霜現在有急事,經不起在這里耗著。 若不想耗著那便只能強勢一擊,可若她強勢一擊,必然會擊碎這里的幻境,這幻境一碎,風無殤必定馬上知曉。 那她現在所做的一切便是打了水漂。 衡霜覺得自己好難,原來修為太高竟也是一種煩惱?。?! 哎,衡霜唉聲嘆氣的站在原地,她得想想,可不能魯莽行事。 而滿天的瑩瑩綠光此刻也沒了動作,它靜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被膠水黏著住了,它在等著時機。 移魂白芷的厲害之處,莫過于迷惑獵物,伺機殺戮,比如化作蒼天大樹,用細絲想取衡霜的性命,又或者一計不成二計繼續,比如化作可愛麋鹿,誘惑衡霜上前,乘其不備化作攻擊性動物想要衡霜的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