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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霜靜坐在妝臺旁整理著自己的鬢發,眼梢清冷,辨不出神情。 她摸向自己右耳上的紅纓,想起了藍溪莫辭的話:仙尊右耳之物乃少尊所送,名紅纓,是先魔尊在先魔后冊封大典上送與的信物,也是先魔后唯一留給少尊的遺物。 原來紅纓竟是這般珍貴。 只是這般珍貴的心意,她如今能做的只有保全他。 衡霜看著鏡子里的紅纓發呆,耳墜上的晶紅驟然間閃了一下,衡霜被那抹晶紅吸引了過去,隨即晶紅里透出了絲絲魔氣,繞在了衡霜的指尖。 衡霜心下一驚,她眉目微皺,紅纓何時沾染了魔氣,她竟是一點都不知道。 回想從紅纓落與她耳側之后直到她入魔界之前,紅纓的純粹里絲毫沒有魔氣的預兆,若非要說出個事情來,那只能是她來萬魔城時遇到藍溪莫辭后所發生的事情,畢竟之前自己還在為沒有魔氣而無法入得萬魔城煩惱。 若魔氣是從那個時候注入紅纓的,那他豈不是一早便知道自己并非苜銀。 既是一早便知道了,又為何非要與自己演上那么一段。 衡霜有個猜測,可想到了糯糯,又直覺不可能,況且他們的魔氣不一樣,風容的魔息比藍溪莫辭的魔息濃郁到哪里去了,藍溪莫辭的魔息是半點都比不上風容魔息的強大和壓迫。 再說,對于風容的魔息,誰還能比她更熟悉哪。 一定是自己多慮了。 衡霜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浴殿的房門“吱丫”一聲被推開了,侍奉的侍女走到衡霜的身邊跪坐著,拿起一旁的黑晶石梳梳著衡霜如瀑布般的黑發道,“時辰不早了,奴婢伺候夫人梳洗?!?/br> 侍女手巧,不過一會兒便梳好了發髻。 她輕放下黑晶石的梳子,雙手做半捧狀,掌心立即出現了一支黑羽晶石步搖,她將步搖呈至衡霜眼前道,“這是君上特意為夫人選的千羽瑾?!?/br> “什么意思?” “君上言,這千羽瑾若是不得夫人喜愛,那便是毫無價值?!?/br> 這意思,不就是必須得戴上嘛,搞得這么神神叨叨的干啥?。?! “戴上吧?!?/br> “是?!?/br> 侍女將千羽瑾插入了衡霜的發髻里,靈蛇髻本偏的乖佞,再被這千羽瑾落于脖頸處的黑色流蘇一襯托,更顯的衡霜清冷魅惑。 也幸得黑紗覆面,清冷里帶著些神秘。 衡霜很滿意現在的裝扮,她刻意冷淡的聲音響起,“走吧,若是過去的太遲了,總不算好?!?/br> “是?!?/br> 衡霜臨出門的時候,拒絕了一大堆侍女的陪同,畢竟雄赳赳氣昂昂的一群人,知道的是去參加晚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要出去打劫的哪。 雖然剛開始那領頭的侍女很是猶疑,可最后在衡霜的再三要求下,她只能同意只她一人陪同衡霜去主殿赴宴。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來魔界之后唯一做到的爭氣事情,衡霜還頗有一番成就的感覺。 其實此時也不算晚,只是接近酉時,去主殿的路上衡霜順便還記了記路,只不過奇石頗多,布局奇怪,而且還一貫的陰冷,這大概就是魔族的習慣吧。 衡霜不發一語的跟著隨身侍女往前走,此時有另一個侍女從旁邊的小路上走了出來。 那侍女看到了衡霜,施了個禮道,“見過夫人,藍溪大人已從主殿離開,他吩咐奴婢將夫人帶去前面的小亭里小敘?!?/br> 衡霜猶疑,畢竟是一個陌生的侍女。 那侍女見衡霜沒有動作,又道,“夫人請快隨奴婢來,藍溪大人似乎有急事要與夫人講?!?/br> 衡霜聞言已是心里明白,藍溪莫辭能有什么急事與她講,左右不過是這個侍女只是一個餌,想釣的是她這條魚。 她對著隨身侍女道,“你先去主殿等我,我一會兒就來?!?/br> 隨身侍女有些糾結,她的主上可是吩咐過的,讓她不許離她家夫人身邊太遠。 “沒關系的,我一會兒就過去?!?/br> 衡霜安撫著隨身侍女,而那隨身侍女似乎也明白了她是扭不過衡霜的,只能乖乖的道了聲“是”,隨即往主殿的方向走去。 衡霜目送著隨身侍女走遠,心道:這還真是忠于職守啊。 她將目光收回,看向那個剛才催促自己的侍女道,“還不帶路?” 那侍女顯然沒想到衡霜這般好騙,甚至有些愣愣的不敢相信自己已經做成了,她被衡霜的話驚醒,急忙讓開了路。 “夫人請隨奴婢來?!?/br> 衡霜十分鎮定的跟在那侍女身后,眼見著被越帶越偏,她內心是無比的憂傷:為什么壞人在干壞事的時候總喜歡尋個人少僻靜的地方,你說萬一要是被反殺了那得多尷尬。 而且極有可能曝尸荒野、無人問津。 侍女微弓著身子在前領路,頗有一股做賊心虛的感覺,臨近兩塊暗石凸起的地方時她抬額往前看了一眼,隨即停了下來,道,“夫人,君上就在前面?!?/br> 衡霜往侍女所謂的前面看了一眼,兩柱暗石層疊而起的石柱有九丈的高度,分立在兩側,其間后有一座小亭,形影模糊,感覺跟水中的倒影也沒什么區別。 而四周空曠,唯余浮云漫天。 第107章 107 被雷劈后纏人的綠到發光 衡霜看向那侍女,輕聲道,“這里景致不錯,為何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