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酒亂情迷
依舊是那青蔥草地,邊上的小溪潺潺流淌,此刻卻是花開季節,不知名的大樹上密集的生著小小的白花,微風吹過,便會有花瓣和著樹葉簌簌落入溪水之中。 用大人的話來說“皮得很”的歷良還是在樹上,不過這回他是爬在樹上的,他試圖向枝椏尖端靠近,并伸手夠著什么。 站在樹下的唐菲菲興奮而又憂慮的喊著歷良,讓他快從樹上下來,防止出危險。 歷良則一如既往的反駁:“我都爬了這么多年樹了,有哪次掉下來過???你別聽那些大人瞎說!”非但不知悔改,歷良還誘惑著小小年紀的唐菲菲,“菲菲你別擔心,我還差一點兒就能摘到前面的白花給你玩兒了?!?/br> 唐菲菲將信將疑,站在樹底下認真的看著歷良。 “還差一點兒……”歷良努力向前探著身子,但這里的樹枝較細,而且已經明顯的被壓彎了下去。 就在唐菲菲尖著嗓子的一句“小心!”說出口的時候,歷良壓著的樹枝徹底折斷,連人帶樹枝一齊掉了下來! 這一掉將唐菲菲從夢中驚醒。 “怎么啦?做了什么夢?”旁邊的唐菲菲一會兒喊自己名字,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攥緊眉頭,她在夢里看見了什么,早讓歷良好奇壞了。 唐菲菲看見身邊的歷良,沖他笑了笑:“夢見你留疤的那事兒了?!彼噶酥笟v良額角的淺色痕跡。 之后的故事,雖然夢里沒說,唐菲菲同樣記得清清楚楚。 還好當時歷良爬的那根枝杈生的不高,不過枝椏前端的細枝還是在歷良額角那兒劃了道口子。 唐菲菲趕忙上前去扶歷良,嚇得幾乎要哭出來,歷良則呲牙笑著,把手中一束白花送到唐菲菲面前:“哭什么,喏,給你拿來了?!?/br> 唐菲菲怯怯的看著歷良,心中依舊惶惶:“你沒事吧?!?/br> “沒事!”說著,歷良擦了下額頭,這一擦不要緊,原本還遲鈍的在傷口里面不出來的血此刻大量的涌了出來。 結果兩個小家伙一同尖叫著“血!血!”手忙腳亂的不知往哪里跑才好…… 想起這陳年往事,唐菲菲和歷良都覺得相當的有意思。 雨停了之后的天空比之前明亮了許多,不過云層依舊遮天蔽日,將日頭擋得嚴嚴實實,盡管不見太陽,現在已經是日暮時分。 快到晚飯飯點了,唐菲菲已經有了回去的意思,歷良催促著唐菲菲又玩了幾個項目,便一同回去了。 姜文軒仍舊坐在車中,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的話,這大概是“絕望”。他內心絕望,卻又不甘心就此絕望下去。 所以他總是在能看見唐菲菲的地方遠遠的注視著她,并在唐菲菲離開后,悄悄跟著她回去。 姜文軒一直疑惑著自己為何總沒有勇氣現身,是怕自己的突然出現傷害到唐菲菲吧,他如此搪塞著自己,然而他又何嘗不知道,他無法現身,只是因為脆弱的、懦弱的、無能的自己不想去面對現實而已。 然而得到了唐菲菲現在的住址又能怎么樣呢,回想夢中唐菲菲的哭泣和遠去消失,姜文軒甚至無法從車子里站出來。 想要知道唐菲菲現在在哪里,姜文軒大概只是圖個心安。 他看著唐菲菲和歷良進了歷記粉絲湯店,之后菲兒在里面穿上了店里的圍裙,在廚房里忙進忙出,姜文軒踩下油門,驅車在這家店所處的狹窄小巷中穿行而過…… 綠色、紫色、黃色、藍色的光柔和的灑在地面,吧臺上整齊的碼著一排酒杯。 這是一家很別致的酒吧,它的場地不大,柔和的輕音樂撫慰著來客不羈的內心,雙螺旋結構的銀色不銹鋼托起坐墊和圓形玻璃,形成桌椅,就像深度的剖析了人的基因一般,讓人有種會彌散在這整個空間里的錯覺。 姜文軒坐在吧臺前,杯中的龍舌蘭很快被他一飲而盡。旁邊的調酒師優雅而舒緩的調制著彩虹酒,偶爾也會做些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叫人目眩。他抽空給姜文軒又填了一杯。姜文軒喝的并不是刻意的想借酒消愁,他將酒杯湊到嘴邊,一口一口的喝著,然而往往喝不了幾口,他便會將余下的整杯盡數傾倒進嘴里。 心里悶悶的難受,又仿佛有梗在喉嚨,姜文軒只是想借這濃郁的液體把這份苦痛感沖刷走、稀釋開…… 感覺轉眼就已經到了凌晨一點多鐘,酒吧的人依然不少。姜文軒喝著杯中的苦艾酒,酒的名字叫苦艾,味道卻香甜。 姜文軒雙頰泛紅,神色很是迷離。之前濃郁的烈酒沖擊的他味蕾麻木,此時的苦艾酒奇特的味道則提醒著他:他還活著。杯底的冰塊上面,純粹的綠色中混雜進了混濁的乳白,給人一種不暢快的感覺,然而這種特別,又是那么的迷人。 “帥哥,”胃里混雜著諸多高濃度酒水,火辣辣的沖撞著姜文軒的神經,耳邊的聲音明明應該很近,但又好像來自天邊那樣的遙遠。姜文軒晃了晃昏沉的腦袋,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那個方向有一處燈光,光線其實很柔和,但作為光源,它還是刺激的姜文軒睜不開眼,只看見垂瀉而下的黑色長發。 盡管沒有看清對方的臉,她柔軟的臂彎已經搭在了姜文軒脖子上,女人說話遲遲頓頓的,明顯也是喝醉了,“……對不起了!”她濕軟的唇覆上姜文軒的唇,不過這個吻并不過分,女人很快就和姜文軒分開,“不好意思……”女人陷入迷幻般的癡笑,笑得開懷,笑得夸張,“我……和別人打賭……輸了……”解釋完就打算離開。 “菲兒……”姜文軒抓住女人的手腕,“菲兒,別走?!彼麘┣蟮目粗?,滿腦子只想著不能再讓唐菲菲離開自己。 不遠處的一處散臺傳來口哨和起哄聲,他們都是陳霏,也就是這個女人的朋友,想想看散臺邊坐著的幾個女人,她們現在肯定既羨慕又懊悔。 陳霏的心情,可比遠觀二位的“看客”們復雜多了,她喝的很醉,兀得被姜文軒拉住,她像個小孩子一樣郁悶的轉過身:“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br> 姜文軒沒有理會對方的問題,只是拉住她,攀著她站起來,口里喃喃著不要走,然后深深的吻上了對方的唇。 耳邊又是叫鬧聲一片,姜文軒有如沉在海里,對周遭聲音的捕捉很是無力,他顧不上也不想去聽,只是口中的溫潤觸感他好懷念,好不忍割舍。 …… 陌生的手機鈴聲叫囂著把思緒從黑暗的深淵中拉扯出來。還在鈴聲響了不久便得以消停。 緊接著感官上只覺又白日的光線刺痛眼睛,更加促使自己清醒過來。姜文軒手握成拳,砸了砸鈍痛的額頭,他慢慢的睜開眼。 難怪這么刺眼,是床簾沒有拉上。 姜文軒扶著額頭再度合上眼,剛重歸黑暗,他才覺出不對勁,這是哪兒??? 姜文軒手肘撐起自己的上半身,他低頭看向自己躺著的床,這是一張雙人床,自己躺在一側的枕頭上,通過自己旁邊被子掀開的狀態來看,這里之前顯然躺著一個人。方言望去,整個房間充斥著白色和經典的淺棕色。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