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賀深見失笑:看到你過來的時候,我也很驚訝。 你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我的?司南饒舌一樣的問。 賀深見點點頭:從你來的那天,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是你。 司南咬了下嘴唇:抱歉,我沒有認出過你。 沒事。賀深見對他溫柔笑笑,你認出我才比較奇怪呢。 那你為什么不說呢?司南問他。 賀深見的眼神躲避了一下,然后他垂眸眨了下眼睛:我后來問過你,喜不喜歡在這里的生活。 拍攝寫真的那天,還有演唱會,賀深見不止一次問過他。 是他自己說的喜歡這里,所以賀深見沒有選擇打擾他以這樣的身份存在。 那你現在為什么又說了?司南問。 賀深見的神情忽然變得悲傷起來,但也只是那么一兩秒,很快他就掩飾住了自己的這種失態,就算是在以前,你也沒有身體虛弱到稍微動幾下就會出汗對吧? 司南想了下,確實沒有,作為并非弱勢的主角,他的身體始終康健的不像話,生的所有病都是和劇情有關系的,平常一口氣上十五樓都不費勁 我猜測或許這是因為你和這副身體融合的副作用。你還記得之前你感冒的時候去見的那個院長嗎? 司南點點頭。 因為他說的那些話讓我有些隱隱不安,后來我私下又去找過他一次,聊了很久后他才和我透露他家族有些玄學的歷史,通俗的說就是類似于陰陽眼吧,他看出來你的身體里躺著的并不是你自己。 這也太玄乎了。。。 但想到自己都能從漫畫里走出來,這世界上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然后呢?司南問。 賀深見說:但后來他就再也不肯說其他的了,只說如果你以后不再出現類似的癥狀就沒什么問題,我也沒有再說其他的信息,怕說太多會對你不好。 然后賀深見蹙眉看著司南:你最近是不是開始嗜睡了? 嗜睡也是偶爾的事,他會間隔幾天的某日忽然感覺抬不起眼皮,然后一睡就是將近半天的時間。 因為這段時間一直奔波于排練室,他也只以為是自己排練太累,所以沒有在意。 現在想來也許是真的有些問題,畢竟從前不管是他自己還是原身都沒有過這樣的情況發生。 司南懵懵地點了下頭,又問賀深見:你也這樣嗎? 賀深見卻搖頭說:我和你不一樣,我沒有穿到誰的身上,我就是我自己。 難怪連疤都一起帶過來了。 司南還在奇怪呢。 那我怎么辦司南低垂著頭。 萬一哪天他一覺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怎么辦。 所以我問你,你想不想回去?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來的,該怎么回去啊 賀深見將手機打開,翻開相冊調出一張的照片,里面坐著一個看起來和他年紀差不多的男孩,穿著一身藍色衛衣,毫不顧忌形象地大口啃著漢堡,另一只手還緊緊抱著一瓶可樂,好像是好久沒吃上東西了一般。 這是畫夏。 畫夏? 他的創作者? 回到別墅后,一推門莫聽白正一臉不悅地盯著門口。 你們干嘛去了?莫聽白狐疑地打量著兩人,這么晚才回來。 司南遲鈍地點了下頭,又搖頭,就是說了點事情。 莫聽白冷哼一聲:你們有什么悄悄話,還能說這么久。 賀深見沒有在意莫聽白的挑釁,只是說:我一會把他的信息發給你,你自己考慮一下。 司南呆呆地點頭。 賀深見進了自己的房間后,莫聽白走到司南身邊:誰的信息? 司南遲緩地轉頭:誰? 莫聽白皺眉。 哦。司南反應過來一樣,一個漫畫家。 你要漫畫家信息干嘛。莫聽白想起他房間桌子上的漫畫,司南還是喜歡看漫畫的,這也正常,不說這個了,我問你,你不是要給我上藥的嗎?怎么說話不算話? 司南哦了一聲,不好意思,我回來晚了,等你換藥的時候我再給你上吧。 莫聽白把背在身后的手往他面前一伸,我沒自己上藥,你給我上。 從樓下小藥柜拿了碘伏和紗布等清潔工具,司南跟著莫聽白上樓,他也沒給人包扎過,只是學著電視里一樣照葫蘆畫瓢,把莫聽白一只漂亮修長的手綁的像只豬蹄子。 你這綁的什么啊,也太丑了。莫聽白抱怨。 那我給你拆了重新綁。司南說。 莫聽白一下子把手抽了回去:我讓你拆了么,我也沒說不喜歡啊。 司南:哦,你喜歡就好。 他把剩余的工具收進小藥箱里,忽然感覺頭頂暗了一片,莫聽白的身體前傾將他包裹著,溫熱的呼吸掃在他的耳畔,聲音曖昧迷離:你不是要和我說什么嘛,現在可以說了。 司南將身體后退,看著莫聽白滿眼的期待,他攥了下自己的掌心。 莫聽白。 我聽著呢。 一起過年吧。 第66章 番外影帝A 我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來, 我甚至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就連我自己是為什么會來,我到現在也沒搞清楚。 但在他出現的第一瞬間,我就認出了他。 雖然他還是像從前一樣, 對我視而不見。 這不怪他, 在之前的世界里, 我是個連名字都沒有的路人a b c。 幸運的是, 作者給了我一個比較好的背景設定, 雖然只有草草一個對話框的描述: 【就連童星出身的某影帝A也對他一見傾心】 這意味著我有從小積累下的才華, 有可以輕松拿獎的演技和感受力。 這意味著, 我從此對他無法抗拒。 我后來翻閱過那本漫畫書, 里面從頭到尾我只出現過這么一次,連一張模糊的臉都沒有。 但實際上,我卻是真實存在的。 我有完整的記憶, 從童年到我的事業鼎盛期,到我每一次和他擦肩而過, 即使大喊也不會被他放進記憶力的每一次遇見。 出生開始,我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與其他人的不同, 又或者我根本和我身邊所有人的一樣, 除了那個一見傾心的設定。 我和所有人一樣正常上學、考試、穿梭于各種無聊的和有趣的事物之間, 直到6歲的時候我在一家甜品店被星探相中, 拍攝了我的第一支廣告, 從此開啟了我童星開始的演藝生涯。 第一次見到他, 是在十年后的一次電影發布會上,我作為主演之一上臺接受采訪, 發布會要快結束時,主辦方邀請電影制作公司管理人上臺,我看到有個少年被推了兩下, 不情不愿地上了臺。 他看起來不太擅長這種場合,但接過話筒時說的每句話都得體非常,像是天生就能擺平所有的事。 而后推他上來的那個人,也就是電影制作公司的老板上臺向所有人介紹了他。 司南,站在世界中心的人。 這個名字像是發魔了一般深深刻在我的腦海里,無論如何也去除不了。 在后來的每一天,我都能想起他出現時身后自帶的那束光,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樣,只要是他出現的地方,沒有人會是主角。 果不其然,當天的頭條全部都是司南的名字,司裕西第一次將他帶入眾人的視線中,他就輕易收獲了所有人的目光。 當時在場的演員除了我還有尉遲翔和其他一些人,尉遲翔是后來的每一屆電影大獎候選人中我的最強勁競爭對手,我們經常作為彼此最大的懸念出現在各大頒獎典禮,所以我理所當然認為我和尉遲翔享受的應當是近似平等的人生設定。 司南亮相的那天,我看到尉遲翔眼里出現了和我一樣的神色,那是種被吸引后無法移開目光的迷戀。 發布會結束后,性情冷淡的尉遲翔十分主動地去要了他的號碼,與他攀談講話,我在身后看著這一切,始終沒有動作。 順風順水一生的我第一次產生了自卑的心理,我感覺這人仿佛是天生月,我不配與之同行。 我同樣認為尉遲翔也配不上這樣的人,后來我會留意尉遲翔的每次行程,因為我知道他的每次刻意安排都是因為司南。 我默默跟在他們身邊,看著尉遲翔一廂情愿的討好,而他總是態度禮貌疏離,我從未見過他言辭激烈或有任何不合禮儀的行為,但也從未見過他親密特殊對待誰。 他看待所有人的樣子都仿佛在看待同一個個體,不過在對待尉遲翔的時候有少許的不同,他會隨著尉遲翔的行為而有輕微的情緒波動,但也只是輕微而已。 我想尉遲翔應當是從來沒有追到過他的,不然不會在次次分離時哀求一般的說,下次再見面好嗎? 我決定主動行動是在三個月后的一次時尚秀上,我被品牌方邀請看秀,入座后看到了我鄰座座椅上寫著的名字司南。 只是看到這兩個字都會讓我呼吸急促,嗓子發干。 我忐忑不安的等著他的出現。 秀快要開始的時候他才過來,穿著一身被稱為時尚大魔王親手訂制的高級禮服,身上載著那束光在眾人擁戴的目光中現身。 我與他的距離只有不到十公分,秀場音樂聲巨大,但我還是聽見了他的呼吸聲,那么輕那么緩,但我就是聽到了。 我的目光放在T臺形形色色的模特身上,余光卻從未離開過他。 作為壓軸登場的秦鶴羽在歡呼聲中出場,然后在走到一半時定位,看著我們的方向,不,應當是看著他的方向打了個招呼。 場內再次一片歡呼鼓掌。 但他嘴角始終噙著那絲淺淺的笑,寵辱不驚的接收著來自周圍的擁護。 在所有模特開始上臺過場的時候,我終于鼓起勇氣和他說了第一句話:你好,我叫賀深見。 他微微側頭看著我,嘴角微微抬起,你好,司南。 我是《君不見》里的黎斯瀛,我們在三個月前的發布會應該見過,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慌張介紹。 這種開頭簡直糟糕透了,我發誓我從未出過這樣的丑。像她這樣的人,怎么會把我記在心里呢? 他很認真的看著我,先是盯著我的臉看了下,然后看了看我的身上,一直到鞋子,神情始終平和,最后向我伸出手:你好,幸會,《君不見》很好看。 我呼了一口氣。 不管他有沒有記住我,總之他算是給了我一個臺階。 秀很快結束,那個壓軸的模特在結束的第一時間走向他,親昵地叫了他一聲南南。 我的心就好像被千萬顆細針密密麻麻扎過一樣生疼,我看著他們一同離去,帶著光從我的視線里消失。 他身邊有這么多優秀的人圍著他,怎么可能記住一個平凡的我。 我試圖忘記他,但卻只是適得其反而已,我甚至在拍戲的時候,都會幻想對面站著的人是他。 后來在各方信息的采集下,我知道那個叫秦鶴羽的模特也沒能討得他的多余關照,心里的火苗再次重燃起來。 我想自己絕對不能再這樣下去,不管會不會被接受我總要嘗試一次。所以我第二次主動出擊,打聽到了他與司裕西一同參加的一場慈善晚宴,我挑了一天的禮服就只為了能在見到他時顯得有底氣一些。 晚宴那天我拿著酒杯看他與所有人談笑風生,緊張的要快要高腳杯的杯腳折斷。 終于,讓我看到了他與幾個導演投資人說告別之后的談話間隙,我是憑著一鼓作氣走過去的,正好看到了他與人得體地講完話后轉頭吐舌的小孩子模樣,這讓我的心再次跳漏了半拍。 我走到他的面前,他正拿起一塊蛋黃酥往嘴里塞,看到我時還有些不好意思,像小孩子做錯事被抓包一樣的擦了擦嘴把手背在身后,沖我嘿嘿一笑轉身就要溜。 等等。我叫住他。 他背影有些遲疑,但還是回了頭,有什么事情嗎? 好巧啊,我再次上演尷尬開場白。 他頓了一下,干干地回了一句:好巧。 你和劉導很熟嗎?我簡直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他目光茫然了一瞬間,在口中咂摸了一下劉導這個名字,然后恍然大悟一般:對,是的,還挺熟的。 我之前拍劉導戲的時候,他還經常和我提起你。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說出這種一下就能被拆穿的謊言,我從來沒有拍過劉導的戲,這件事上網隨便一查就能查到,但我實在沒有其他話題可以說。 這樣啊他似乎思考了一下,我心里緊繃著,心里祈求上帝他不要發現其中端倪,我寧可用十年不獲獎來換取。 怎么到這里來了。 古人說,不可背后語人是正確的,正說著話的時候,劉導忽然走了過來。 我見司南點著頭望了下他的鞋尖,然后說:劉導沒和齊總談事情嗎? 劉導哈哈一笑:這種場合不適合談太多,適可而止,適可而止。 他又輕輕笑了一下。 然后劉導的目光就放到了我的臉上,對司南道: 你們竟然認識?怎么之前沒和我說過??? 緊接著劉導又把視線看向我:我有個戲正想找你拍呢。 我生怕說多錯多,想立馬找個話題把劉導引走,您的眼光一直是業界標準,如果有合適的角色是我的榮幸。 然后我看向了司南,期望劉導能看明白我的意思,從哪里來到哪里去。但事與愿違,他饒有興致地去問司南:你們倆是怎么認識的? 我在想,他會說電影開幕式那次,還是秀場那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