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語氣嬌而媚,尾音稍微上揚,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宣景簡直要給自己的演技點個贊,合慶府的折子戲沒白看,小青衣的婉轉泠音他也是得了一兩分真傳的。 若是有機會穿越回去,說不定也能沖擊一下娛樂圈。 喬墨穩坐在馬車內,穩穩地嗯了一聲,學著主人對外的樣子,聲音冷厲卻夾雜著一絲溫柔,聽上去像是某位權勢大的當家人刻意壓了脾氣在哄自己的心上人一般。 宣景十分滿意,他就知道自己家這木頭不會讓他失望,縱使心里再不敢,在外人跟前裝也能裝出個他想要的樣子。 這一滿意,臉上便多了些真心實意的笑容,連帶著看齊海都覺得沒那么厭惡了。 宣景回頭說道:我家大人允了,前方帶路吧。 他說完就在影五的攙扶下重新上了馬車,竟是完全沒有再商量的意思。 齊海有些不高興。 他看這車夫覺得馬車主人可以招過來是為了公子和齊慬大人,他自認為也給足了對方誠意。 可對方居然連馬車都沒下。 甚至連面都沒露。 未免有些太自大了。 范二已是緩過來了很多,但仍是說不出話來,齊海吩咐孫沛先將范二抬回去。 孫沛有些不滿,看了看馬車提醒道:齊先生,上山的人必須蒙眼,這是規矩。 是規矩,也是為了防止這些被抓到山上的人記住路,齊海也明白,他心里煩躁得很,不耐煩道:你能制服他? 我們這么多人 孫沛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齊海打斷了,他指了指范二,提醒道:二哥還沒徹底解毒,這幾人暫時得罪不得。 孫沛沒了意見,又狠狠瞥了馬車一眼,才不情不愿的指揮著剩下的人回了寨子。 齊海壓了心中的不滿,對影五道:還請小哥跟緊,上山的路不好走,小哥千萬別胡亂看反而看不清腳下的路。 影五假裝沒聽懂他的意思,咧著嘴回他:先生放心,就算我認不得路,我的針也認得。 齊海瞪著影五看了好長時間,很久沒人敢對他這么不客氣過了。 若是連個車夫都敢這樣的態度,那他看這些人也招不得了,直接除去最好不過。 一個好的工具,有點小脾氣可以,但脾氣過大了也留不得。 就在齊海心里琢磨待會兒上山之后該怎么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主仆幾人除去的時候,宣景突然出了聲:小五,不得無禮。 把人逼急了這戲還怎么做下去? 這句話宣景沒說出來。 他是十分樂意看影五懟齊海的,但齊海這么長時間不出聲,想來也是生氣了。 影五得了指示,對齊海點了點頭,道了句:冒犯了。 齊海也聽見了宣景的聲音,覺得這車夫雖然桀驁了些,好歹主人還算識相,心里的氣順了些。 他也能聽出來宣景是做給他看的,但既然能做出這番姿態,就是有交好的意思。 有交好的意思就是可談,有被招為手下的希望。 齊海不是那種孤高桀驁的謀士,他一向隱忍,只要有希望,只要對公子和齊慬大人有利,就可以忍下來。 齊海對影五點了下頭,安排剩下的人跟在馬車后面。 車內宣景正饒有興致的欣賞喬墨的表情,他看著喬墨的臉從紅變白又變青,表情也從害羞變成無措到現在的恐慌。 喬墨咬了下唇,用氣音喊宣景:主,主人。 宣景摸了下他的耳垂,有些燙,他看見喬墨不自覺的縮了下脖子又很快放松了下來,不禁莞爾:我家的喬大人好生威風。 我喬墨急著解釋,結果剛吐出一個音節又被抵住了唇。 宣景用食指抵在喬墨的唇上,笑道:我很喜歡。 第32章 努力成為小嬌妻的第三十二天 明月高懸,皎皎月光瀉進臥房,將床上人兒的身影照的清晰。 喬墨有些僵硬的坐在床上,兩只手掌按在上面,五指蜷曲緊緊地抓著床單,像一個真正的木頭般看著身下正在為他脫靴的人。 終是忍不住這樣身份顛倒的差異感,喬墨戰戰兢兢的開口:主主人。 宣景剛為他脫下了一只靴子,聞言抬起了頭:怎么了? 喬墨一時語塞,他見不得主人做這樣伺候人的活計,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自己,可是主人說了明日樊石寨主堂宴飲也要這樣做,今日權當是練習。 可這樣的事情別說練習一遍,哪怕練習一千遍一萬遍他也是適應不了的。 倒是宣景先開了口,他將喬墨另一只靴子也褪下來,又拿濕毛巾凈了手方才起身做到喬墨身邊,笑道:不適應? 喬墨連忙點頭,被主人親自侍候過的腳恨不得剁下來才能平復心中的不安。 宣景無奈的嘆了口氣:不適應也得適應,雖說我們不懼這些山匪,直接讓小五將人處置了更為方便,但我看那齊先生腰間墜著的的玉佩像是宮里的制式,這豐州的地界,除了張豈,也沒別的人敢用內務府織造司特制的配飾。 更何況,宣景緩了語氣,將手覆在喬墨已經僵的動不了的腿上,哄道:往日都是墨墨服侍我,我既拿你當良緣,自然也該這樣對你才是,否則豈不是我強了你? 見喬墨欲言又止,宣景又道:這是我的私心,若你真的做不到也無妨,就把這次當成個任務?一個需要你假扮喬大人的任務? 宣景說的真摯,又一副有商有量的樣子,喬墨動了動嘴唇,最終應道:是。 宣景這才笑了出來,伸手攬住喬墨的腰,將人勾在自己懷里,竊竊私語般談起了正事: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喬墨有些不自在,他比主人要高一些,身形也比主人壯很多,這樣窩在主人懷里著實有些難受,可他不敢動,也不敢掙,只好強迫自己適應這種姿勢,強行將注意力集中在主人的話上。 屬下覺得,齊先生有我們有招攬之意。 宣景點點頭:嗯,且看他具體要做什么吧,他若真的是張豈的人,那我們正好趁機遂了他的意,即便不是張豈的人,也必定跟張豈有關聯。 喬墨只覺得主人圈著自己的胳膊越來越緊,險些勒住他的腰,手更是已經拉了自己的手伸進了主人的衣領里,不由得大駭。 主人? 宣景沒看他,只把喬墨的手往自己衣領里塞,聞言隨口道:我先放進去試試,明日若是他們趁機往你身邊送人,你就把手塞進我這里,讓他們知道你已經有我了,就沒人給你送了。 喬墨想說主人高瞻遠矚,又結合現下的姿勢,只覺得說什么都不合適,只得垂了頭,輕聲應了聲是。 宣景試完又不放心的跟喬墨商量:明日宴飲,你是主人我為臠寵,必定要做些符合我們關系的動作才能不引起懷疑,你千萬記得,明日叫我阿景,不可再稱主人了。 主人放心。喬墨慎重的點了個頭。 那你現在先叫一聲試試。 喬墨: 喬墨的嘴唇動了半晌,方才發出一點幾不可聞的聲響來:阿景。 宣景這才笑出聲,想想又十分得意,想當初這木頭可是連坐下吃飯都要勸許久的,現在自己只略微逼一逼他就能喊出自己的名字來。 追夫之路仿佛看到了曙光。 明日還有正事要做,宣景不忍再欺負他,便攬了人躺床上睡了。 另一邊,齊海卻是正頭疼。 他既要安排明日的事,又得安撫范二,整個人都有一種煩躁的感覺。 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對已經能說話并且能中氣十足的罵人的范二解釋道:二哥別急,我觀那主仆三人很是有些本事,如果能招攬過來,對咱們樊石寨也是一大助力,二哥又何必這么急呢? 范二身上剛恢復,麻意退去之后便是鋪天蓋地的疼痛,似是千萬根針鉆進他的四肢百骸,疼的冒冷汗,他趴在床上,大聲嚷嚷道:齊先生別說的這么痛快,這三人來路咱們都還不清楚,縱然招攬了進來,憑那桀驁的性子也未必肯心甘情愿的聽咱的,到時豈不又是一團亂? 況且你究竟是為了樊石寨,還是為了你那主子,這話范二沒說出來。 齊海聞言也頓了下,他又何嘗不明白這道理?只是進來貍市□□頻起,公子日日憂心,現下有個有才干的,他豈能輕易放過? 齊海嘆了口氣,苦著臉道:我又何嘗不懂,只是眼下實在缺人,貍市那邊老爺最近也是頭疼的很。 提起齊慬,范二方才緩了語氣,只還是不爽快:縱然要給大哥使,也得先將這些人馴服了才是。 這也真是齊海頭疼的地方,這主仆三人他只見到了兩人,那小車夫看著白凈瘦弱,出手卻十分凌厲狠毒。 還有那后來下車的小公子,看著面上清冷,話里話外的卻不饒人,分明是一個狠辣驕縱的性子。 而他口中的喬大人,下車時齊海瞥了一眼,雖然什么話也沒說,可也感受到了一股肅殺之氣,只是被那小公子攬著才將將收了寒氣。 這樣的組合,若是能收歸門下,自然是一大助力,可若是招攬不得,那也是一個大麻煩,說不定還會給他們添亂。 所以齊海必須摸摸這幾人的底,若能招攬最好,招攬不得也只能毀掉。 齊海不自覺的摸著腰間的玉佩,那是公子給他調用貍市那些手下用的信物,他想了想,問范二:明日的宴飲二哥能上嗎? 自然,范二揚聲道:在老子地盤上喝酒吃rou,老子要是再不上,那跟死了有什么區別? 齊海猶豫了一下,看著范二頭上出的虛汗,很擔心他是在虛張聲勢:二哥的傷 范二雖然魯莽,可也不是那不知事的混賬,他聽勸,也有自己的心思,此時見齊海擔心他,便擺擺手:無事,只是疼了些,沒內傷。 他不動還沒事兒,一抬手胳膊更疼了,他忍不住嘶了一聲。 齊??粗?,到底沒說出勸他在房里休息的話。 齊海當了大半輩子謀士,從來沒有因果私情而耽誤正事,此時雖然有些心疼范二的傷,但到底還是為了大局,沒接著勸范二休息,而是轉而商量起明天宴飲的事情來。 齊海提了幾句要試宣景一行人的話,范二便接著他的話問道:先生想怎么試? 怎么試? 自然得是金銀財寶,溫柔小意,升官加爵。 不論哪一種,只要他有一種看上了眼,這人就可把控。 齊海想了想,道:明日讓孫沛去貍市帶幾個小貍奴過來試試他。 要是他看不上呢?范二問:那個后來下車的長得可是比那些貍奴還要勾人。 范二仔細回想白天宣景下車的情景他那時雖然全身麻的厲害,可迷迷糊糊中也看到了宣景的臉,那是一張清冷又魅而不自知的臉,若不是他更偏愛小車夫那一款的,說什么也得把人搶來。 齊海卻饒有深意的搖搖頭,笑道:那車上不是還有位主人嗎?這世上還能有男人能拒絕左擁右抱,齊人之福的? 范二聽罷也笑了,他想起大哥后院的那些女人,這些有能耐的人哪里有只娶一房姬妾的? 縱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又怎樣?頂多嘆一句紅顏薄命。 哪里能鎖得住一個男人的心。 齊海小心翼翼的翻了個身,躺在了臨時加了七八層褥子的床上,道:好,先生自去安排吧。 看他要休息了,齊海點了頭往外走,動作極輕的掩上了門。 院中的一棵樹上,影五掛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將房內的情況看的清晰。 與此同時,京城里一座宅院內。 李思齊正跪在地上求面前的人別殺他,他說話的時候怕的牙齒一直在打冷戰,整個人直哆嗦,頭也不敢抬的求正坐在首座的那個人。 求求求你。李思齊再次發出請求的聲音。 他被擄過來已經月余,被捆在這座宅子里的柴房中,除了每日都有人來送飯,從未有人傳召過他,直到今天,才終于被帶出柴房來了主屋。 首座上的人哂笑了一聲,不置可否的看著他,說出來的話卻帶了幾分陰狠:好啊你,好好的日子你不過,偏偏要挑事,還險些壞了我的大事,現在還有臉求饒? 你說,我該怎么罰你呢?首座的人用腳尖挑起李思齊的下巴,看了幾眼后突然嫌棄般踢了他一腳,李思齊被踹到了邊上,臉上也多了個腳印。 但他很快又爬回來,討好的看著首座的人,又把臉伸了過去,諂媚道:伯父,是我錯了,您放了我這次,我將功補過,將功補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618 22:50:48~20210621 00:07: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max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3章 努力成為小嬌妻的第三十三天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此事先按下,你自己做的事不敢當也就算了,居然湊到景王跟前找死,是嫌活著太輕松了嗎? 李為站起來又踹了他一腳,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李思齊。 李思齊當日強迫南淑不成失手誤殺了南淑,這事他是知道的,也安撫過李思齊讓他別慌,過幾日再說,就是怕被景王發現。 哪成想這蠢貨居然自己跑去南家誣陷景王,自以為是的說是他李為看見的,真真是個蠢貨。 李思齊見李為罵他反而松了口氣,肯罵他就好,他最怕的就是李為一言不發,那時候的李為最可怕。 伯父,我知道錯了,我真不知道他是景王,我以為眼看著李為的臉色又黑了起來,李思齊的聲音漸漸消了下去。 李為鐵青著臉:你以為?你以為他是個普通的村民嗎?若是個普通的,我怎會攔你? 我知道錯了,我現在知道了,伯父別生氣。李思齊扒著李為的腿求道。 李為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又將他一腳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