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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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因死死攥拳咬牙。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果然自己的血脈里還是流淌著那個人的血。 他就算再怎么學、再怎么模仿,?永遠也無法像叔父那樣心懷天下、以黎民蒼生為任他愿意做這一切,但是一切都是在于自己的所求所愿沒有沖突的前提下。 他想要這人留下來。 他一邊痛恨厭惡著這樣的自己,一邊卻又無比的希望可以借此將叔父留下。 頭頂上落下了一只寬厚的手,上面有常年握刀留下的厚繭。 這落在頭頂的重量,熟悉又有些陌生。 陳因看到對方手臂抬起的弧度,終于意識到自己不再是當年那小小的一個孩童。 他已經成長到快要和叔父比肩的高度。 他聽見對方的聲音,?低沉又帶著淡淡的沙啞。 因兒,?你長大了。 明事理、知是非,?知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 啟朝氣數已盡,以一己之力強行扭轉、本就是不智之舉 陳因知道、他何嘗不知道呢? 況且倘若叔父真有復國之心,?何必等到今日 他只是不甘心!一點兒也不甘心??! 萬一呢、萬一叔父會為此留下呢? 京城的事,你能守住本心,這很好。 就像我曾經對你說的,?你可以仇恨、你完全有理由仇恨,但是你不能讓它成為你的一切。 陳因一點點蹲下身去,試圖把自己縮到和當年相同的高度。 幼鳥長大離巢,這種事是這么理所應當。 但是他已經從懸崖上跌過一次、差點粉身碎骨 縱然這會兒身軀已成、翎羽已堅,他還是踟躕恐懼地緊緊抓住那曾經救過他一命的枝干,不敢稍離片刻。 程石青有為將之才、可統領一軍。 張于窖雖性情直爽,但粗中有細,為副手可 阮塾 聽著對方這一點點的交代,陳因忍不住借著蹲身的姿勢,像當年一樣,拽住了年長者的袖口。 他本想問的是您可以不走嗎?,但是嘴唇幾度翕張開合,最后吐出的卻是,您會回來看我嗎? 會。 * 啟新十年。 正是秋收時節,田地勞作的老漢蹭了一把額上滲出來的汗珠,對著地里的莊稼綻出了心滿意足的笑,那半邊臉上的猙獰傷疤似乎都隱藏在因笑而起的溝壑皺紋之中那是當年胡虜鐵蹄留下的印記,卻也并不僅僅只如此,若是細看這人走路時還帶著些跛意,但是他好像早都習慣了,連走路速度都與常人一般無二。 二十多年前的山河寥落、滿目瘡痍好似昨日一夢,疤痕猶在、但是那皮下的骨rou卻已經愈合。 興許是歷經的苦難太多太重,百姓對于苦難的容忍程度也上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閾值,只要稍稍有些喘.息之機,便能極快地恢復生氣。 況且這并不僅僅是什么喘.息之際,新帝登基后第二年便重新遷回北都,十年的勵精圖治,正如啟新之年號所示,原本已顯衰退之勢的王朝重煥生機,大有中興之態。 時帝王誕辰,各地獻禮連同小國朝貢送入京城,京中百姓可謂大開眼界。 足有一人高的血珊瑚、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毛的白鹿、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聽說足有小兒拳大的夜明珠 若說這些還只能讓百姓們過過眼癮,那么那些紅毛藍眼珠子的異族走商帶來的些稀罕玩意兒卻能夠讓他們買回去把玩一二,天子腳下皇城根兒里的百姓這點兒閑錢還是有的。 不過不同于外面這喜氣洋洋一片的熱鬧,宮城里過生辰的這位中興明主現在的心情可不怎么好。 當然,帝王天威難測,就算不高興也不會表現在臉上。 不過李全兒畢竟在這位跟前伺候了這么些年,要是連這點眼色都沒有,哪還能安安穩穩的當著這個大總管。 況且比之平日,這次這位的情緒波動已經是格外明顯了。 從收到那封信和隨信而來的生辰禮之后。 李全兒知道,提前送來信和禮的意思那位今年又被事兒絆住了,不能來。 他趕緊提醒著底下小的,這幾個月都把皮繃緊著點兒。 要真是沒眼色在這個節骨眼上犯了錯,必定是從嚴處置、說情那是更別提了。 隨信送來的賀禮是一塊巴掌大的懷表。 隨著這兩年的海貿,京城里洋玩意兒也越來越多,但是這懷表還仍舊是個稀罕物,現在陳因手里這么精巧也是獨一份的。 雖說如此,給帝王獻上來的賀禮哪個又不是獨一份兒呢? 論巧思、論價值、論吉祥寓意,這懷表都排不上號,又何德何能被皇帝隨身帶著時不時拿出來把玩 但話可不能這么說,還得看送這禮的是誰。 見陛下盯著這懷表看,李全兒忙帶著笑開口 這東西精巧,老奴活了這大半輩子就沒有看見過這么精致的玩意兒 您瞧瞧上頭這雕花,跟御花園里的花活了似的 您瞧這刻字、大家風骨啊 甭管怎么樣,夸就行了。 往死里夸。 他最后掐著嗓兒總結道:安國侯這禮,可真真是費了心思的。 正坐著青年不辨喜怒地哼了一聲。 李全兒琢磨著這是不是還沒夸到位讓人不高興,卻聽那位哼完了接著道:在這上面費心思有什么用?哄孩子的玩意兒。 李全兒:懂了,這還是怨人沒回來。 但這話可不能提,提了就是捅了馬蜂窩。 他連忙擠出一個滿臉褶兒的笑。 老奴斗膽說句僭越的話,還請陛下饒恕則個 這孩子不管多大,在上輩兒眼里都是孩子 奴在宮外有個養子,這幾年到了長個兒的歲數,好像就轉個眼兒的功夫,比老奴都高了那么一大截。 但是老奴素日里看著,總還記著他剛抱來的時候,才那么大一丁點兒,啃著手指頭對老奴笑。 就是他再大出多少去,在老奴眼里、這也還只是個孩子 啃手指頭、吹鼻涕泡,被小伙伴揍得哇哇大哭、回來找長輩 陳因稍微沉默了一會兒。 他忍不住開始回憶,自己當年在叔父跟前沒干出什么類似的蠢事兒吧? 陳因: 少頃,他面色微妙的打斷了李全兒的話,沉聲,你先退下去吧,朕一個人待一會兒。 想起來的黑歷史太多,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帶到殿內空曠下來,陳因盯著手里的懷表看了一陣兒,從袖里摸出了一塊竹片。 這是一份照身帖。 當年謝公讓他選擇身份。 他將選定的那份照身帖遞還給了叔父,另一份卻不知出于什么心情、保存了下來,一直貼身留到了現在。 他摩挲了一下這因為經年累月的摩擦已經變得光滑的表面,人有些出神。 陳因其實并不后悔當年的選擇。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無論重來多少次,他都不可能放開仇恨,任由那個人在逼死母妃后,仍舊做著他那逍遙快活的癡情帝王。 只是有時候他想、忍不住去想 如果自己當年選擇了另一個身份,會是如何呢? 大抵現在正跟在父親身邊,或鄉野之中結廬隱居、或徜游四海天地逍遙 大抵是想一想,就讓人唇邊忍不住帶上笑的生活吧? #時空局# 楚路都已經開始習慣這種不斷返回任務小世界的生活了,突然被系統告知只剩下最后一個目標世界時,還有點驚訝。 驚訝之后緊接著就是咬牙切齒。 等考核結束權限解鎖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定位某個老混蛋的位置過去。 不揍他一頓,實在難解他的心頭之恨。 雖然才剛剛從前一個世界出來,但是在這種情緒都激勵下,楚路還是立刻又躺回了傳送艙。 只是這次的世界編號出來以后,他卻稍微愣了一下。 時空局下屬的小世界以兆億計,光名字編號都已經是一個極為復雜的系統,一般而言,任務者不會把自己的記憶浪費在這上面,就連任務記錄的整理都是以特定的方式作為簡稱。 但是這個世界又有所不同。 楚路記得它的編號。 這是他的世界,他出生的世界。 雖然如此,但是他并沒有在這個世界做過任務。 它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但想到楚沉陽在留言影像所說的升職賀禮,楚路隱約生出一點明悟來 比起前面那明顯是在折騰他的休假,這恐怕才是真正的禮物。 他心情復雜了一瞬,但是 楚路:果然還是一點都感謝不起來??! 那個老不死的混蛋??! 第209章 正文完 不同于之前所有世界那對外來者的隱約排斥,?他這次是被近乎急切地拉到了世界內部。 像是母親接回了遠歸的游子,那是一種從靈魂深處生出的溫暖又柔軟的感覺,又像是回到了生命最初孕育的羊水里,?舒服得讓人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等等、等! 羊水?! 隨著觸感被喚醒,?楚路很快就發現并不是什么錯覺,?而是自己現在就泡在水里。 他去過的小世界太多,就算是水生種族也不少見,?但是眼下的這個世界顯然不是。 楚路有點費力地睜開眼,?透過自己所浸泡的液體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實驗室。 這個發現讓他心情立刻糟糕了下去。 這是他出生的世界。 一切正常的某一天突然不明原因的爆發了某種病毒,?感染者失去理智、食人、沒有心臟跳動。 喪尸。 像是突如其來的世界末日。 猝不及防之下,人類社會的秩序迅速崩潰,?人口在極短的時間內銳減了一個相當恐怖的數字,?雖然后來有學者將之稱之為大進化,但是對經歷了這個過程的當事者而言,?這不啻于一場地獄般的噩夢。 楚路出生的時候,人類社會以幾個幸存者基地為中心恢復了相對的秩序,但是生存仍舊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在這種環境背景下,實驗室即便是官方機構的實驗室也絕對不是什么好地方,和平時期的倫理道德在種族的生死存亡面前實在太脆弱了,而且眼前這個實驗室,?也并像是官方機構。 他正思索間,?原本一片光滑的墻壁上突然出現一道縫隙,?壁面通過滑軌向兩側打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青年。 楚路: 看見這張熟悉的臉之后,?楚路的表情一時變得非常精彩,硬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咬牙切齒咬牙切齒和咬牙切齒了。 但是與表情相反的,?他卻下意識的放松了身體。 青年幾步就湊到了楚路跟前,半長的頭發從耳邊落下幾縷,他露出一個與這張斯文敗類面孔完全不相符的燦爛笑容。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隔著培養罐聽不見對方的聲音,但是以楚路對眼前這個混蛋的了解程度,就算不看嘴型都知道這個人說的是什么。 只有驚沒有喜! 楚路憤怒地咕嚕出一個泡泡,艱難地抬手錘了一下玻璃壁,當視線落到那個因為有了對比而明顯稚嫩的小手上,他的怒氣值又往前走了一個槽位。 故意的! 這個人絕對是故意的! 雖然進入小世界任務的時候經常要重歷幼年期,楚路對此接受良好、甚至早就已經習慣了。 但是絕對不包括在這個茍上司面前! 在楚沉陽cao縱著cao作板打開培養罐的一瞬間,就被兜頭澆了一臉的水。 異能它自己動了。 與喪尸同時出現的,還有人類中的異能者,楚路在這個世界的異能[控制液體],與他離開這個世界之前能瞬間抽干一個八級喪尸的能力不同,他這會兒能力退化到也就能給人洗個臉了。 與此同時,抬腳往外邁的楚路 啪嘰。 幼兒的腿骨根本撐不起身體的重量,沒了培養罐里營養液的支撐,楚路往外邁的第一步就變成了標標準準的四肢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