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指望五條悟低調那必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伴隨著他踹門的大動作,其他的住戶已經投來了目光。 哦不對,門被他泯滅了。 而且成了咒靈以后術式反轉用不了了,因為咒靈本身就可以依靠負能量為主的咒力治愈自身,并不需要依靠反轉術式將其扭轉成正向,咒靈和咒術師的差距也是很大的,之前的那一套已經無法施展了。 有得必有失,他要樂觀的去面對。 那正好借機告訴他們我才是神渡的男朋友。 況且,神渡現在本身就是因他才重臨的。 神渡泯看了看悠悠然在床上不動如山的太宰治,又看了看一只手已經捏碎了門框的五條悟。 外加瞟了一眼墻角裝死的偷聽咒靈。 他果斷重新建了個帳,外帶造了個假象,這才松了口氣。 五條應該是處理事情到現在才抽空回來的吧,我能感知到五條現在很累,不管有什么事情,先坐下來說吧。 再捏下去房子都要塌了啊喂。 明天要上新聞頭條了啊。 五條悟不為所動,他直直的看著神渡泯,被那雙蒼眸牢牢鎖定,會給人一種無所遁形的被看透的感覺,他語氣難得正經:神渡,比起天元和夜蛾大叔的說辭,我更想聽你親口說。 神渡泯一貫輕松又從容的表情僵了一瞬,隨即看了眼太宰治,晚些再聊這個話題吧,我先把太宰帶回盤星教,他受了很重的傷,我只會一些應急處理,剩下的還得治療。 神渡泯神情自然的挑開話題。 五條悟滿臉不爽的看著他們。 忘了說了,硝子已經去旅游了,神渡還想怎么叉開話題。 五條悟終于露出了像是想到了什么,略顯得意的表情。 居然能忍到現在嗎,神渡泯看著五條悟隨意一抬手毀掉他建設的帳。 那就當著杰的面問吧。五條悟的語氣聽不出有什么情緒,小理子,還活著,對嗎。 第59章 天內理子,沒有死? 五條悟的話語透過咒靈清晰的傳達到了夏油杰的耳中。 什么意思? 葬禮是由他們cao辦的,尸體是由家入硝子檢驗過的,確認死亡。 星漿體事件是一切的開端,現在五條悟說星漿體沒有死? 是啊,她沒死。 神渡泯用一種過于平靜的,甚至是在陳述的語調肯定了五條悟的話語。 哦對了,順帶,順勢勸夏油和你叛逃的也是我。 神渡泯又換上一副一貫輕松的淺笑,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做在說什么一樣。 覺得我似乎什么都做了,又似乎什么都沒做,對吧。 他看著五條悟的表情從強撐的冷靜一點點的崩塌,就像是他碎裂的那一刻,五彩斑斕的玻璃一片片的破碎,濺起的碎屑間是有了縫隙再也無法相接的謊言。 忘了說了,我討厭咒術師,尤其是御三家的咒術師,同樣,我也不喜歡人類,我只是在很小心,很認真的扮演那個家伙。 言語是最可怕的詛咒。 付喪神慢悠悠的,殘忍的,揭開了一切的表象。 那個愿望是,在燈熄滅前,他所保護的人都不會死去。 燈從未熄滅。 她還活著。 咒具本身就有儲存靈魂躲避規則的能力,藍眼也是為此躲避了千年,天內理子同樣能夠借助它活下去。 不同的是藍眼沒有身體,所以能夠完全脫離,而天內理子的身體還存在著,無論以哪種形態。 因果使每隔五百年,星漿體和六眼都會出現在天元的眼前,所以最初夏油杰在得知還有另一個星漿體的時候,才會那么絕望。 是的,如果天內理子真的死了,的確會有第二個星漿體再出現。 可惜她沒死。 神渡泯后來猜到了羂索的計劃,他正是知道了這一點,才會動手殺了星漿體。 星漿體的身體毀了嗎。 也許沒有毀呢。 神渡泯想不到除了星漿體作為餌,還有什么能促使天元和羂索交易。 如果羂索用能夠修復星漿體為餌呢。 如果那具身體已經被盜走,并且修復了,而星漿體的靈魂還存在著呢。 天元就能夠借助于此,成功同化星漿體。 天元什么事情都不管,連六眼都不再理會,還有一個原因可能是他有辦法在抑制自己的進化,這背后或許還有 羂索的影子。 那他真的死了么。 這個既定的答案又被打上了問號。 五條悟的呼吸暫停了,夏油杰的表情從震驚演變到了茫然。 五條悟一字一頓的說:為什么。 要聽好聽的話語還是真相? 床上的太宰治眼眸漆黑的看著這一幕,真的是一場好戲啊。 五條,為什么不自己想一想呢,明明擁有著看透了一切真相的六眼,卻連這些都看不透,還是說,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又不愿意承認。 真任性啊,接受不了就去詛咒。 任性的,唯我獨尊的神子,明知道詛咒是最可怕的束縛,還肆意妄為的使用。 讓他最后的溫柔都不想再維持。 無論表面上是多么在乎,內里五條悟和夏油杰都是一樣的,他們有著身為強者的,近乎唯我獨尊的自傲。 或許在夏油杰和五條悟的心底,他只是因為太弱了,才會死去。 因為太弱了,連保下一個女孩子,都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他們都沒錯。 錯的只有他曾經的天真而已。 五條悟一向通透的藍眸流露出他們從未見過的迷茫,我 那時候的他不知道要怎樣才能留下神渡,他只是不想讓他再一次死去,還死在他近在咫尺,觸手可及的地方。 或許你們覺得我太自私,明明和你們有關的事情卻從來絕口不提。 但是我為什么要提呢。 他們的自傲,讓他們從未想過會被其他人算計玩弄,他們以為只要夠強就可以,是沒錯,可都那么強大了,他們又能做些什么。 他們什么都沒做罷了。 你看,他們多強啊,強到殺了人,還能繼承五條家,強到說叛逃就叛逃,強到以為自己是救世主,說想拯救所有的咒術師就能拯救,強到認為強大就是該保護弱小。 像是許多年前,如果他沒有領悟反轉術式活下來,在五條悟的眼里,或許也只是因為他太弱了,所以死去了。 像是知道他死去,還只是認為自己是最強,不需要拯救,這些都只是他傻而已。 只是因為那些說有也有,說不存在也不存在的感情罷了。 所以他不要了。 如果不是因為我真的很厭惡羂索,我甚至不會去參與這件事情,我可以告訴你,他的目標是夏油的咒靈cao術,甚至和天元的交易也是以夏油作為條件的。 但是你下得去手么,你會因為你的老師在天元身側放棄這次行動,你會因為那些虛無縹緲的責任感沒有摧毀整個咒術界。 一個處處受限的最強。 結束了五條,既然撕開了這些美好的表象,那么一切都該結束了,你永遠也學不會共情。 神渡泯看著五條悟的眼睛像是碎裂的玻璃球,他最喜歡的透藍揉進了其他的顏色,再也不是他喜歡的那么干凈了。 他成為了神渡泯,他有了身份,有了家人,有了羈絆,有了感情,他在努力的去扮演這個角色,他成為了合格的朋友。 他會在夏油杰茫然的時候告訴他會陪著他,他會帶上不知所措的五條悟,他也會為了保護meimei,告訴夏油杰讓普通人成為咒術師的方法是可行的,所以不需要去殺死普通人,不需要洗牌這個世界。 但是他要做些什么呢。 他不知道啊。 他茫然的,像是孤獨的旅人或是過客,不斷的游蕩著。 夏油也是聽得到的吧,那我就直說了,讓普通人變成咒術師是有方法的,但是咒術師對我而言,也是異類。 所以即使是知道,他也沒有去做。 況且真的能把普通人全部殺死嗎? 怎么可能。 哪怕五條悟站在他這邊,他也從心底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的能做到,早就有瘋子去毀滅世界了。 忘了說了,五條,比起你,我更喜歡你的眼睛。 神渡泯看著那雙漂亮的藍眸,像是他在沉重的,無法呼吸的地獄中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的那一雙一般。 通透而明亮。 如果他的燈燃燒著的是不滅的,卻無法照亮他人的火焰,那這雙眼睛就是能夠劃開黑暗的救贖。 所以在知道藍眼還活著之后。 他也會因為這雙眼睛一次次的心軟。 神渡泯的話語和天元說的話語重疊。 在結界中,臉都沒露的天元用他全知的能力告訴五條悟。 千年前因為付喪神死去的六眼,是為了拯救。 是心甘情愿的拯救。 他一次次的遷就是為了你,還是因為這雙和他一樣的六眼? 哪怕知道這些話是為了擾亂他,五條悟也不可遏制的被刺激到了。 神渡太冷漠了,他表面的溫柔和平靜,都是為了掩蓋他失去感情后的冷漠。 他縱容的任由他們靠近,被動的接受著一切。 太宰治忍不住鼓起掌來:哇哦,神渡果然超級會說話的。 明明那個藍眼睛才是神渡喜歡的人,只不過這兩個家伙都太迷茫,不知道自己該去做什么。 周圍圍觀的人早已散去。 這里本就住的人少,又值晨早,除了老板來看了一眼然后怕惹上是非后迅速離去,其他更像是自始至終都只有他們而已。 因為這不是捉jian或者是決裂,這只是單純的陳述。 他們的聲音也并不大,他們無比平靜。 除了那扇消失的門和快被捏成粉的門框外,一切都正常的像是許久不見的老友敘舊。 神渡泯從容的從五條悟的身側越過,也可以祓除我,我并不介意,反正你詛咒我的時候,就沒想過如果詛咒出一個理智全無的怪物后,該怎么做。 不愿承認他的輕敵和沖動。 這就是最強吧。 神渡泯平靜的離開了,他和五條悟又何嘗不是一樣的,一樣的迷茫,一樣的惘然。 不知對錯。 太宰治:欸欸欸,神渡就這么把我留在這里嘛,好歹我也是傷患欸。 太宰治攏了攏風衣,腳步輕快的追了上去。 如果不是看他過于蒼白的臉色,誰也想不到他的胸前被人捅了一刀,剛剛才受過急救。 五條悟沒有動。 他站在原地,身旁是夏油杰用來偷聽的咒靈。 去思考做什么是五條悟鮮少會做的事情,他往往是想到什么再去做什么,不會專門為了什么事情思考。 所以他應該怎么做。 五條悟不知道,他也不想去思考,他想像是曾經一樣,幾句話就能把死亡這么痛苦,這么無力的事情揭過。 像是說叛逃就叛逃,像是說回去殺了天元就去殺了天元,像是說詛咒就詛咒 他只是想讓神渡留下來。 他走了。 就在這一秒。 抱歉抱歉,我朋友用力大了一些,這扇門怕是回不來了。 聲音熟悉又陌生,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是挺大力的 伴隨著老板有些訕訕的話語,是打開錢包,玉質護身符落在桌子上的聲音。 第60章 神渡是在生氣嘛? 太宰治湊到身前長發的少年身側,一臉興味。 沒有。 神渡泯好脾氣的回他。 明明就是有,我猜一猜,是在生氣神渡養了這么久都學不會自己去找真相吧。 讓他看了這么一場大戲,太宰治心情超棒的像是一塊狗皮膏藥,非要黏著對方聽全這場戲的來龍去脈。 好吧,算你猜對了。 神渡泯行走的腳步頓了頓,雖然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做什么,只是漫無目的的行走。 事實上神渡泯本來一點也不生氣,直到聽到五條悟直白的詢問他天內理子是不是還活著。 那些壓抑著的情緒被瞬間點燃。 因為太強所以缺乏思考的五條悟從來不會去思考他在想什么,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他只會像個幼稚的小朋友,或許因為中午少了一塊糕點,或許因為下午茶不是他喜歡的口味而跑來質問。 神渡泯那時候真的非常,非常的生氣。 這種情緒他鮮少擁有。 畢竟他一直以來都是冷靜的,溫和的對待每一個人,也只有五條悟能讓他感受到這種生氣到恨不得拽著對方打一架打到這條街都沒了為止。 這一次,他真的累了。 為什么他不愿和五條悟說更多,也是因為他從來不會去看更深的東西,他太過于依賴自己那雙看清真相的六眼了。 可,有些東西,六眼是看不到的。 他可以對五條悟的任性和肆意不生氣,也可以對五條悟缺乏共情能力也不生氣,哪怕是被詛咒了,他也只是在還能保持清醒的理智之后,壓抑自己的怒火,依舊平靜的去面對,是的,沒有誰愿意被詛咒,他也一樣,只是唯獨這一點,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努力了那么久,真心的,認真的,學著去對待他們,換來的只是一句質問。 一句天內理子為什么還活著。 或許那只是五條悟的無心之言,卻也是引燃□□的火源。 天內理子為什么活著。 是因為曾經那個天真的神渡和他交換的而已。 可讓天內理子真正的復活與死亡,選擇權在于他。 五條悟不會去想,天元究竟想做什么。 五條悟沒有去想,羂索和天元的交易又是什么。 五條悟只會去問他天內理子是不是還活著,卻不會想即使天內理子活過來了,他們是否有能保護她的能力。 以前他們也這樣想,于是伏黑甚爾捅了他一刀,況且,使用它的代價是生命,他又何嘗不是處處受限。而為了扮演好這個角色,他很少會去動手,只有這樣,他才是meimei眼中的兄長,朋友眼中的神渡,所以他也不會輕易打破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