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神渡泯抬起沒有被鉗制的手反抓住夏油杰的衣領,兩個人互相糾纏在一起,他輕輕弓起身子,湊近道:泯滅 剎那間夏油杰的上衣被他徹底摧毀,那個惡心至極的咒靈牢牢的纏繞在他的上半身,衣服消失后神渡泯才看清了它的全貌。 狀似蜘蛛,手臂細長,牢牢的抓住眼前少年的上身,身后是黑泥般的不規則拖尾,他的頭很小,呈橢圓形,上面是一只空洞的眼睛,里面像是深淵般漆黑。 神渡泯還注意到那些肢干帶著濃烈的,富有攻擊性的咒力,正在威脅著生命。 類似于寄生嗎。 神渡泯彎了彎眼角,臉頰旁的酒窩若隱若現,他勾了勾嘴角,身材不錯喔。 夏油杰: 夏油杰覺得自己遇見的大概是個變/態。 白瞎了這張臉。 難道臉長的好看的,都有這個通??? 比起這個言論,他更在意的是剎那間暴發的,十分熟悉的咒力波動。 被他否定的,最初的完全不可能的猜測,忽然又讓他心生懷疑。 對方并沒有想要殺他的念頭,更何況這個人大概率是咒術師,夏油杰也升不起多少惡意。 嘖,不和你耽擱時間了。 夏油杰站起身來,還是對他被毀掉的高專校服表示悲痛。 如果是平時,夏油杰鐵定上去一不做二不休,但自從出了任務之后,他感到異常的疲憊,像是被無形的枷鎖牢牢束縛,沉重到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被對方這么一提醒,夏油杰下意識的召喚出咒靈。 如同往常一樣運轉咒力,夏油杰忽然怔住。 咒靈cao術不能使用了? 神渡泯慢悠悠的起身撿起剛剛掉落的帽子和墨鏡,泯滅身上的沾染的塵土和花瓣,好用,真的好用。 自從掌握了泯滅,神渡泯感覺燈生巔峰。 完全不會臟欸。 再不處理,下一步就不是鎖住你的術式了,恐怕咒力,或者是身體,都會被蠶食殆盡。 這種咒靈他還真有所耳聞。 由人類感情為引,厭惡,恐懼等的情緒誕生出的咒靈,由于無法展開領域,約莫評級為一級。 它會挑心中有執念,或者是心思太沉重繁雜的人趁虛而入。 宿主一但被纏上,將無法再感知到它,它就像是寄生蟲一樣,在無知無覺間步引導目標走向死亡。 這個咒術師雖然看上去年輕,神渡泯卻能感知到對方十分強大的咒力,至少得一級往上,所以才會一眼就盯上他。 被這種東西纏上還無知無覺,太丟人了吧。 夏油杰凝聚咒力,即使是術式無法使用,自身的咒力依然受他所驅使,他試著感知了一下身上異樣最明顯的地方,指尖靠近,咒力迸發。 以這種近乎自盡的方式來逼迫身上的咒靈現形嗎 神渡泯在他即將被自己重傷的時刻制止了他。 泯滅抵消對方指尖的咒力。 你好像對我很沒防備。 神渡泯斂起臉上的表情,這個人從外表到術式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但是這種熟悉并不足以讓他產生其他的情緒變化。 所以說,你是真的什么都忘了啊,神渡。 夏油杰抬手把頭發往后一攏,他語調緩慢,咬字清晰。 完全一樣的咒力波動,是他無數次的在回想時一遍遍加深的記憶。 他不能忘了他的咒力波動。 硝子說,他還會回來。 夏油杰想,他等到了。 哪怕外表完全不同,那個酒窩還是那么明顯,像是刻在他的靈魂之中一樣。 完全一樣的術式和咒力波動更是代表了他就是他。 夏油杰是故意的,他故意用這種自毀般的手段逼對方再用一次術式,如果是神渡的話,他一定會用的。 你找神渡跟我煤油燈有什么關系。 神渡泯笑瞇瞇的看著他,表情無懈可擊,他語氣輕佻說:我阻止你自毀只是因為我不想難得碰上的大餐就這么沒了,所以說,我幫你祓除它,你只需要讓我咬一口就行,怎么樣,劃算吧。 可惡,這個家伙為什么身上的咒力這么濃郁。 作為靈體,外加本身就是咒具的他本身沒有恢復咒力的能力,只能依靠從別人身上汲取。 血液也好,生命也罷,區別只在于多少,反正現在都一樣了。 神渡。 夏油杰心情有些復雜,最復雜的是對方一直在看他啥也沒有的上半身,夏油杰覺得他忍不了了,他反手就是扒衣服。 像是曾經那樣。 能夠輕易讓他生氣還完全沒有辦法的,除了五條悟就是神渡了。 神渡泯:其實你不穿也不錯,所以離我遠一點,人燈授受不親謝謝。 他后退幾步,躲開了夏油杰的進攻。 他的體術可是跟太宰治和芥川學的,閃避點滿。 我為什么要在這里跟你玩躲貓貓??! 夏油杰覺得自己似乎被降智了,他猛地一拍額頭,覺得自己像個傻子,還是沒穿上半身衣服的那種。 簡直了。 mama,快看,有變/態。 不知不覺從偏僻的公園跑到了路邊,小孩子抓著他mama的手對夏油杰指指點點。 夏油杰: 快走吧,別看了。 她捂住孩子的眼睛,然后拉著人跑了。 夏油杰有預感他要上頭條,他該慶幸自己頭發長能蓋住半張臉嗎! 等等他為什么要這樣在想象中還要迫害自己??! 神渡泯早就輕巧的爬上樹,站在那里眉梢眼角帶笑,像是惡作劇得逞了一般,看上去十分的愉悅。 嘖。 夏油杰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些許的笑意。 那些纏繞著他的枷鎖被摘下,讓他感覺輕松了許多。 只不過好像有更棘手的在等著他。 他還是打電話讓五條悟過來吧,抬手一摸,夏油杰默了。 他的手機之前被他隨手裝進上衣隱蔽的口袋里。 上衣剛剛被泯滅了。 所以,他的手機也蒸發了。 夏油杰,夏油杰不想說話,他想摔燈。 手機毀了就毀了,但是里面儲存的東西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回來。 那里面可是有珍貴的,五條悟半夜爬起來夢游對著咒具大聲喊給我變的珍貴錄像。 當天整個宿舍都被他喊醒了,都是咒術師,敏銳的很。 然后一看是五條悟,也就失去了興趣。 畢竟那家伙做什么都很合理。 夏油杰在強行凝聚咒力之后感覺自己越發的沉重,他覺得去找悟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如果不是他出任務的時候太大意了,早就能察覺到異樣。 如果是悟的話,一定不會吧 就連神渡都已經這么強大了。 他舍棄了那么多,所以得到了更多。 夏油杰神情慢慢的黯淡下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話該說什么。 他沙啞著聲音,慢慢的說:那就來取走吧,既然是神渡的話。 付喪神挑了挑眉,他抬手拽下一片樹葉。 你給我我就要,豈不是很沒面子。 下一秒他看到下面的夏油杰背后的咒靈像是得到了什么的滋養般驟然壯大,像是被撐開的蛛網般綻開。 黑泥涌動將夏油杰團團包裹,神渡泯暗道一聲完了。 明知道這玩意是什么從負面情緒里面誕生的,這個咒術師還心態崩了一般刺激它。 這跟喂飯一樣。 那些黑泥在剎那間將其包裹成一個圓,神渡泯只是看著也不動手。 這個咒術師真強啊。 這只咒靈居然已經汲取到了進化的咒力。 好家伙,跟他搶飯吃嗎這是。 不講武德,他還禮貌的征求意見呢,這直接就下手了。 神渡泯看著那領域一般的東西展開,她很清楚領域是必中的,所以要從內而外的打破,他不知道哪來的信任,總覺得這個咒術師能毫發無損的出來。 要不買個爆米花過來看戲? 他看了看周圍,還是友好的下了個「帳」。 看戲的話,場地也要足夠空曠和安靜的吧。 神渡泯從樹上跳下來,看著眼前半浮空的黑泥涌動,蔓延交織的領域。 他也想有領域。 可惜已經沒有機會了。 領域的外表看上去偏向球狀,黑泥和雜亂的絲線纏繞著,像是一個圓型的繭這個外形這個外形 是甜的。 夏油杰的聲音平靜的在耳邊響起。 神渡泯晃了晃腦袋,有些若有所思,他最終還是伸出手碰了一下領域的外表,剎那間整個人被吸了進去。 想要破開領域,從外向內的打破是極難的,他的泯滅只能泯滅某個特定范圍或者是靠近的東西,況且在實力差不多的情況下,對方是可以用東西或者是術式不斷消耗和代替接下泯滅的。 而這些無盡涌動的黑泥和絲線一層層的包裹,想要一次泯滅是不可能的,抽絲剝繭又太消耗力量。 他可不是好心。 只是覺得既然是他看上的食物,最起碼入口的時候不能是和黑糊糊的泥線纏繞在一起的吧。 神渡泯無所謂的想著,反正現在的他已經足夠強了。 因為強大才有了主動權。 黑泥將他徹底吞噬,那些盛開短短十幾天便凋零的櫻花從他的眼前消失,小路被慢慢的吞噬,街邊若有若無,若近若遠的喧鬧聲也被吞沒。 寂靜。 眼前只剩下了漆黑。 孤獨感和失重感讓他無從下手,神渡泯試著運用了一下咒力,果然剛溢散出就被吞噬了。 黑泥自下往上慢慢的蠶食,他整個人被淹沒其中,周身直接加強咒力輸出使用泯滅將那些試圖觸碰到他的黑泥泯滅。 沒有能夠觸碰到他的黑泥,這個領域對他而言也就像個笑話。 況且領域是極其消耗咒力的,哪怕它蠶食了夏油杰的咒力,也無法支撐太久。 只要領域對他無效,那他只需要等領域自然解散就可以。 再那之前,得去找一找他的大餐。 黑泥涌動,漆黑的世界中唯有神渡泯的身上帶著淡淡的螢火,他仿佛閑庭信步般遨游在領域里,那些靠近他的黑泥都被他反向的吞噬泯滅。 咒靈似乎察覺到了他在跟它比命長,黑泥凝聚出觸手一樣的實體向他發起第一輪進攻。 在領域中的攻擊的必中的。 當然也可以用術式什么的打回去,神渡泯像是驅趕蒼蠅一般輕易的將一**的攻擊銷毀。 他露出和善的笑容:都差不多接近特級了,你應該有一些意識了吧,知道你的攻擊都是虛無的就給我爬。 他的語氣越來越冷漠。 說實話,我對咒靈可沒有你們和咒術師那樣的對立。 本質上都不是人,沒什么差別。 領域不再對他有什么限制,神渡泯很快的看到了夏油杰。 那個黑發的少年看上去有些狼狽不堪,實際上還保持著一貫的冷靜和沉著。 夏油杰的戰斗經驗是非常豐富的,在咒靈現身并將他拖進領域時,他就有了應對的方法,也是故意進來的。 在咒靈離開他身上之后,他的咒靈cao術就又回來了,現在正十分悠閑的坐在懸浮的咒靈身上召喚大軍作戰。 那些黑泥壓根碰不到他。 只是多少因為領域必中的緣故,他的身上掛了彩,并不嚴重,就是衣服破損的更嚴重。 夏油杰猜測等到咒靈的咒力支撐不住,那領域一定會破碎,他只需要再等等。 他知道這個咒靈為什么能成長到如此的程度,完全是因為他自己的緣故,一向喜歡親自上去打架的夏油杰難得的選擇了召喚咒靈,他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眼睛。 看著那些涌動的黑泥,就像是他心中的那些枷鎖般,他在猶豫什呢,他在害怕什么 領悟了「茈」的五條悟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最強。 新的學期開始了,距離上個學期的結束,僅僅只是一段時間的休假。 五條悟更強了。 強大到讓他覺得已經追不上去了。 夏油杰開始獨自出任務,他麻木的吞下一只只的咒靈。 偶爾看到那盞依舊盈盈的咒具,他開始想,神渡是不是,會對現在的他感到失望。 周遭的一切宛如黑色的深淵,就像是他的情緒和內心的復雜一樣。 神渡回來了。 他換了一副面貌,他更強了,如果說以前的神渡是束手束腳,明知力量強大卻不肯使用的人。 那現在的他,則完全放棄了那些枷鎖,他完全的掙脫了出來,他放棄了那些拖累,他變的無比強大。 原來只有他還在原地踏步嗎。 夏油杰感覺眼前的景象更加的幽深。 熟悉的咒力再次綻開,夏油杰猛的扭頭。 白金長發的付喪神在黑色的背景中綻開瑩瑩的光,他雙手環胸,悠閑至極,仿佛不是在別的咒靈的領域里,而是在他自己的領域之中。 嗨。 他抬起手打了個招呼,粲然一笑。 夏油杰怔怔的看著他。 欸不會吧,這么弱的咒靈都能把你逼到這種程度?他的話語滿是挑釁的意味。 為什么這么久不見,神渡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到底是誰影響了他啊,怎么給孩子影響成這樣了。 深藏功與名的某不知名鳶眸人士打了個噴嚏。 怎么可能。 夏油杰也被撩起了戰意。 那就讓我看看吧。 那些涌動的黑泥之中,白金長發的付喪神是唯一的光芒。 那些黑泥壓根不敢靠近他,只能在他周圍躍躍欲試般試探,看上去更像是簇擁著他一般。 夏油杰坐在咒靈之上,即使狼狽的渾身上下就剩幾塊破布了,也依然看上去十分從容。 神渡泯褪下了身上的外套,他一向是喜歡穿戴整齊的,是忠實的外套愛好者,衣柜里各種時尚的外套能繞房間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