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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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良知道郗池是個很討喜的人,卻沒有想到就連皇上也甘愿背著他走路,這在整個大暄朝也是頭一份的了。 郗池摟著鐘燁的脖子道:多謝你啦,義兄,天色已晚,你今晚住在這里吧,我們進去。 鐘燁掃過顧良,語氣淡淡的:好。 顧良聲音都有些顫抖:姚師弟,你怎么讓人家李公子背著?還不下來。 郗池覺得自己欺負義兄忠厚老實,確實有點過分了,他從鐘燁背上下來:剛剛腿腳不舒服,義兄就背了我回來。 第13章 顧良既然答應了要幫鐘燁隱瞞身份,就沒有食言的可能。 他對皇上當然要盡忠,皇上讓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只是這樣一來就有些對不住小師弟了。 顧良清楚郗池的人品和性情,倘若皇上深入了解之后會發現郗池是個君子。 皇上雖冷酷卻不是昏君,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殺一個君子呢? 而且皇上事情那么多,肯定不會在青縣長久待下去,也不會和自己師弟一直在一起。 誰能想到郗池主動招惹皇上,出去散個步的功夫就能把皇上領進門? 而且膽大妄為的讓皇上背著他 顧良內心一片苦澀,他想勸郗池收斂一些,莫要像對待其他兄弟一樣對待鐘燁,千萬別沒大沒小的。 可郗池素來聰慧,一個勸不好可能就讓他發現鐘燁的真實身份了。 郗池朋友雖多,讓他喜歡的朋友卻不多,顧良看得出來郗池對鐘燁有好感,難得一見的熱情。 也是,倘若顧良不知道鐘燁的身份,單單看對方不俗的言談舉止,他也想和對方交朋友。 唯一讓顧良覺得苦澀的是,郗池性情爽朗誠心交友,皇上卻不是坦率的人。鐘燁擅長帝王心術,喜歡利用他人達成自己的目的。姚曦之名天下皆知,可利用的空間太大了。 皇上來都來了,一起請進去吧,顧良正好將烏仁的事情告訴他,看皇上會有什么安排。 無論如何有郗池在這里,郗池這個師弟義薄云天,倘若顧良本人因為這件事情落了不好的下場,顧良放心將父母親人托付給郗池善后照顧。 嬌嬌哇哇叫著飛了過來,撲騰著翅膀落在郗池的肩膀上,順便伸頭蹭一蹭鐘燁。 顧良當初在翰林院任職,不像幾個閣臣似的與皇上來往很多,他沒有見過嬌嬌,不知道嬌嬌就是傳聞中的宣威大將軍。 他挺怕這大鳥的,這鳥居然什么都吃,吃兔子和小鳥就算了,它還吃蛇! 所以顧良趕緊閃一邊去。 鐘燁很自然的走在郗池身側:現在腿還疼不疼? 郗池道:有一點點,還沒有好完全,傷疤都沒有脫落。 大夫說會留下疤痕,骨頭都傷到了,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郗池并不在意留疤不留疤。 鐘燁眉頭緊鎖:等下回了房間讓我看看。 郗池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已經結痂的傷口有什么好看的? 不過義兄關心自己,讓義兄看看也無妨。郗池點了點頭道:好。 顧良在旁邊一言難盡,實在是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其實他想法和郗池是一樣的:鐘燁又不是大夫,這傷口有啥好看的?難道他看一眼就會痊愈? 直到現在顧良都沒有看過郗池的傷口,對大暄朝的男兒來說,受傷難道不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嗎? 顧良只敢在心里多嘴幾句。 他知道有些皇帝微服私巡喜歡艷遇到處睡人的,鐘燁對外一直都是個清心寡欲的皇帝形象,可難保他心里怎么想的,是不是把郗池當成了獵艷的一員。 郗池確實夠艷。 胡思亂想了一通,顧良哈哈笑著道:正好客房都打掃干凈了,李公子在這里肯定住得舒心。 別人招待微服私巡的皇帝需要花幾十萬上百萬兩銀子建造一座行宮,顧良這可真是最省心的招待方式,打掃一間客房就完事了。 嬌嬌向鐘燁示好之后,繼續用它的喙在郗池臉上蹭,這只色鳥見了郗池之后主人也不要了,家也不回了,一心只愛美人,鐘燁看見它就覺得它討厭。 郗池臉頰柔軟細膩,粗硬的尖喙一蹭就出現一點紅痕。偏偏他不知道這只色鳥在調戲他,手指撥弄撥弄嬌嬌的羽毛:真是個愛撒嬌的小姑娘。 看到郗池對這只鳥這般溫柔,溫柔程度甚至勝過對待自己,鐘燁一肚子怒火沒處撒,冷眼掃了嬌嬌一眼。 嬌嬌裝作沒有看見鐘燁的眼神,直接閉上了眼睛享受郗池的撫摸。 三人又吃了一頓晚飯,各自回了自己房間,顧管家已經讓下人準備了熱水沐浴,郗池洗了個澡在燈下看書。 門突然被敲了敲,開門后才發現是鐘燁。 鐘燁同樣沐浴更衣過,身上穿的不是粗布衣衫,而是顧良特地準備的一身青衫。 青衫公子戴月而來,俊美冷冽的面容讓人怦然心動。 他淡淡的道:為兄看看你身上的傷口。 郗池并不是扭捏性子,都是男人看看就看看唄,又不會少塊rou。 但不知道為什么,這次他罕見的有些不自在。不自在的原因他自己尚未發覺。 可能是因為之前沒有男子這般細心關照過自己吧。 郗池伸手讓道:外面風大,義兄進來吧。傷口早就結痂,差不多已經痊愈了,只是會留疤。 他坐在了床邊,沐浴后只踩了木屐未穿羅襪,因而將褻褲往上推了推。 腿上一道縱橫蜿蜒的猙獰傷疤。 鐘燁半跪下來,一手握住了郗池的玉足。 郗池骨架相對輕盈靈巧一些,腳也生得精致,不見天光所以真如冰雪在手,仿佛隨時會融化一般。 鐘燁聲音平淡:你身上怎么還有香味兒? 淺淺的木質香氣,乳香混合著新鮮松枝的氣息,并不旖旎曖昧,卻讓人沉醉。 郗池不知道怎么說,這有些難以啟齒。郗池他娘就是溧南第一美人,當之無愧的大美人,這個美人冰魂玉魄肌骨生香,郗池像他母親多一些,流汗后身上也會有淡淡清香,現在沐浴過后身上還是這股氣息。 也是因為如此,郗池平時總用這個味道的熏香,別人問起他就說是熏香沾染的。 此時卻沒有對鐘燁撒謊,郗池道:大概是體香,你別告訴其他人。 有關郗池真真假假的流言已經夠多了,他不想再給自己添什么了。 不告訴別人。鐘燁垂眸看著郗池的細足,只有為兄一人知道么? 郗池有些煩躁,其實盛月也知道。 不過是盛月瞎猜的,故意湊到郗池身上聞,然后說郗池有體香。 從那之后郗池就特別反感旁人猝不及防的靠近自己。 鐘燁道:盛月也知道? 郗池心口悶悶的,難得說了重話:義兄,你如果還想和我繼續來往下去,以后就不要再提盛月的名字。他已經去世了,我不想再聽到他的名字。 鐘燁怒火中燒。 果然。 郗池對盛月念念不忘,這個名字連提都不能提起。 等他回了京城,一定要把盛月尸體挖出來碎尸萬段。 然而面上鐘燁微微一笑,掩藏了眸中陰暗:你既然傷心,為兄便不提他。 他修長手指撫摸郗池腿上的傷疤,這次傷筋動骨郗池養了數月,猙獰傷疤留了下來。他腿又白又直,傷疤在這塊無暇的美玉之上,莫名添了殘酷的美感。 仿佛是覺得,原來這么美好的事物也有破損的一面,殘敗的一面。 讓人愛不釋手。 郗池按住鐘燁的手:不要摸了,有些不舒服。義兄既然看過了,我也該將衣物放下。 鐘燁道:會留疤? 郗池點了點頭:不可避免,無礙,傷疤而已,又不是斷腿。 鐘燁思索片刻,他在想要不要郗池繼續留著這道殘缺,殘缺是滿足了鐘燁不可說的私心:我家有祖傳的秘藥,哪怕多年的疤痕也能除去,你身上的自然能治好。下次我給你帶來。 郗池有些驚訝。 鐘燁幫他將衣物放下。 郗池長發略有些散亂,墨發雪肌十分鮮明,尖尖下巴也讓人覺得愛憐。燈下少年如此美好,鐘燁正當盛年,他呼吸一滯,深邃目光落在郗池的臉上,抬手整理了一下郗池的長發:賢弟。 郗池不大適應這般和人親近,即便他的母親也沒有為他整理頭發整理衣衫,祖父母位高權重養尊處優更不會如此。 可心里又有一股說不清的暖流。 他推開鐘燁的手:等下是要睡覺的,不用整理了。 郗池靠在枕上,鐘燁身下狀況也不能離開,他也睡在了郗池的身側。 九月已經冷了,房間里也是帶著寒意,鐘燁卻沒有絲毫寒意。 冷靜了許久才平靜下來。 郗池道:你今晚在這里歇息吧,我們兄弟兩人說一會兒話。只是顧師兄給你準備的客房又用不上了。 鐘燁抬手將郗池摟在了自己懷里:我沒有同父同母的親弟弟,你就像我親弟弟。 郗池笑了一聲,他聽著鐘燁的心跳,對方心跳怦怦,他仰頭道:那你就是我親哥哥了,哥哥,睡覺吧。 郗池今天走了長時間的路,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很快就在他身側熟睡了。 鐘燁睡不著。 一邊是迎州兵亂,一邊是錯綜復雜的朝堂勢力,兩王之間的權力要收回,地方吏治需要澄清開創一個盛世,成為一個有作為的君主,不是嘴上說說就可以的。 此時他的懷中還有一名風華絕代的公子。 如果時間是五年后,給他五年時間收拾暄朝混亂的朝政或者用不了五年,再給他兩年時間,哪怕付出天大的代價,鐘燁大權在握,他也要將這人強奪回宮。 第14章 等郗池熟睡之后,鐘燁才披衣出去了。 夜涼如水,月上中天,兩邊的紅木畫花卉六方貢燈亮著,暈黃燈光和月光將人影拉出了長長的一條,這夜里的一切便顯得格外蕭瑟。 西風裊裊秋,山山黃葉飛,鐘燁面容在燈下也是冰冷的,如這秋日天氣一般。 顧良跪下將淳安府知府烏仁到來的事情告訴了鐘燁,烏仁威脅他索要五萬兩銀子的事情也告訴了鐘燁。 鐘燁目光望著遠處。 皇上沒有開口說一句話,顧良的心便沉了下去,他不知道皇上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既然在朝為官,他的身家性命都掌控在皇上的手里,說不怕皇上自然是不可能。 他不僅怕,還很怕。 顧良的頭貼著冰涼的地面,靜靜等候鐘燁說話。 鐘燁語氣淡漠:顧良,誣陷朝廷命官可是重罪,你可知曉? 顧良道:臣知曉,欺君之罪臣萬萬不敢犯。 此事朕會派人調查,倘若你所言不虛,朕自然懲罰烏仁,鐘燁道,你在青縣做得不錯,衛黎省前些年總鬧水災,治水修堤是本省重任,若有貪污腐敗的官吏在,朝廷撥下來的銀子用不到實處,百姓還是會流離失所。 郗池揣測的果然不錯,顧良稍微緩了一口氣:臣在位自當公正廉潔,不負皇上委托。 鐘燁點了點頭:你先退下吧,明日會有人去府衙調查。 衛黎省官官相護,只揪出一個烏仁自然是不可能的。烏仁倒了會有和烏仁一樣的官員頂上來,衛黎省的巡撫與銳王關系千絲萬縷,每年都會給銳王百萬兩的銀子。 烏仁一個知府是小,可他背后牽扯的是官僚之間結黨營私,是地方與中央、王爺與皇帝爭權奪利的關系。 鐘燁對于顧良這樣的年輕人有重用的念頭,朝廷是該多換換血,把一些尸位素餐的人換下來。 但是關鍵得看顧良本人夠不夠聰明,倘若顧良足夠聰慧,能在一系列的碰撞中找對位置存活下來,日后定然會被委任要職。 倘若顧良是個蠢貨,就是鐘燁在和銳王博弈中的犧牲品,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種。 前期鐘燁不想插手,但現在么顧良是郗池的師兄,郗池重情重義之人,鐘燁不想郗池傷心,自己只好提前動作了。 山中夜晚格外的冷,現在房間里并沒有任何取暖設施,鐘燁回了房間見郗池在錦被中睡得正熟,暈黃燈下呼吸均勻,雪白面容上泛著淡淡的紅。 大概是做了什么美夢吧。 郗池本來就是一個溫柔坦率的人,平時只仗義行善疏財幫人,不做什么虧心之事,哪怕做夢也不會夢到殘忍血腥。 不像鐘燁,鐘燁刀光劍影中走出來,見過血液順著宮廷漢白玉臺階一級一級的流淌下去,親手殺過人,做過惡事,即便做夢,也會夢見深淵地獄。 兩者之間天差地別。 郗池半夢半醒覺得自己身邊空了,他迷迷糊糊的揉一揉眼睛:義兄,你怎么醒了?是口渴出來喝水? 鐘燁坐在床邊,順勢將郗池拉入了自己懷里:我沒事,你繼續睡吧。 郗池覺得兩人這般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先前很少見到同窗之間這么摟抱的,看起來就很rou麻。 可兩人都是男子,又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大防,彼此之間不會吃什么虧,抱抱就抱抱了。 朦朧中是想過外人傳他和盛月那檔子事,可郗池想起此時只覺得厭惡和反感,從不愿深入去了解。 他尤為喜歡鐘燁,覺得鐘燁和盛月格外不同,所以不會將清風霽月的鐘燁往這方面去想。 他靠著鐘燁的肩膀,感覺男人手掌在自己背上輕輕拍著,這種力道讓郗池覺得舒服且安穩,他忍不住將手搭在了鐘燁身上。 鐘燁緊緊擁抱著郗池,在郗池耳邊低聲道:小曦。 薄唇若有若無的擦過郗池耳垂。 郗池順勢躺了下來,與鐘燁枕在一個枕頭上:你身上太涼了,進被子里暖一暖。 鐘燁與他進了一條被子,郗池抱住鐘燁的肩膀:睡吧。 他看郗池困得厲害,意識都不怎么清醒,一手卷了郗池的一縷墨發,與自己的一縷墨發纏繞在一起,打了一個死結。 第二天兩人睡到天亮,鐘燁的作息早就醒了,只是沒有起來,他裝睡等郗池蘇醒。 郗池醒來自然要睜眼伸懶腰。 發現義兄睡在自己身側未醒,郗池抬手推一推鐘燁的肩膀:義兄,我們該醒了,時候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