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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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玉佩沒有碎裂開來,它像被拋入水面一般墜入石臂中。 連帶著握住它的落雪。 一股巨大的吸力從石臂內傳來,像旋轉著吞噬一切的深淵巨獸的嘴巴。 來不及反應,要被吞噬入其中。 剛剛還與小竹對峙的人在同一時刻松手,毫不猶疑的抓住身后人的手臂。轉瞬間,破舊的廟中只剩孩童一人的身影。 他愣了兩秒,黑色的眼睛眨了眨,怯怯的喊了一聲。 回音在廟中回蕩。 黑暗的空間驟然點亮,人群熙熙攘攘,手中俱握著一捧香燭,擁擠著向前挪動。 吵鬧聲不絕于耳。 落雪猛地睜開眼,正對面的小孩手中揮著一袋香囊,跑著穿過他的身體。 他抬起頭,看到不遠處高高豎起的石像。 面含微笑,慈眉善目。 不像修筠,但很像落雪以前看過的修筠的石像。 這是這廟以前的場景? 修筠呢?修筠在哪里? 一瞬間的慌亂,他匆忙走出屋子,極高極深的月桂樹下,朱紅色銅門大開著,人流如水般進進出出。 修筠在人群中不停左右張望,他皺著眉,直到一回頭,看到了落雪。 相視的一瞬間,彼此都松了一口氣。 是抱著同一種心情。 落雪開心的跑下臺階,穿過人群。 我就知道,你會擔心我,你不放心我一個人。 星星點點桂花灑落,修筠沒有否定。 落雪得寸進尺拉住了他的衣角:既然這樣,那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我變成狐貍給你摸??! 話音剛落,紅色狐貍跳到了修筠肩頭,像以前那樣將尾巴尖湊過去。 以前那樣就很好,落雪喜歡以前那樣。 修筠喜歡毛茸茸的動物,他正好就是毛茸茸的動物。 然而這一次,修筠的手抬起來,卻是捏著落雪后頸rou,將他提起。 四目相對,狐貍緊張的望著他。 卻沒有喜歡。 沒必要一直重復一個早已知道的答案,修筠蹲下來,將落雪放在地上。 我們先找找怎么出去吧。 他說罷向前走,只留下一個背影。 袖子再次被抓住。 修筠,你不可以把我當做好朋友嗎? 微微側過頭,卻沒有回應。 我知道啊,你覺得你喜歡我對不對,所以在歸墟的時候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喜歡的不是我呢? 稍微生氣的聲音:我并非無法認清自己本心之人。 可是如果因為一些原因,你被迷惑了呢? 落雪低下頭,從萬寶袋中掏出那條白色的九尾狐尾。 他一伸手,將尾巴塞到了修筠懷里。 這個還給你,它對你很重要你不要隨便把他送給其他人。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了一點 感冒加姨媽感覺自己要die了,希望明天能好吧 45.第 45 章 第45章 一條會被修筠誤以為是自己的氣息, 能讓他變回無意識的原型時,想要靠近的尾巴。 落雪猜,修筠的同伴, 是他的戀人。 這條尾巴, 便是屬于那位的東西。 可是修筠忘記了對方, 而后,狐尾落在落雪手中。所以他可以在夢中使用對方的能力, 同時被修筠誤解的移情。 仔細想想, 修筠一開始便對他好的很奇怪??v使他是一個好人, 卻也不是對誰都如此。 他就像鳩占鵲巢的那個卑鄙者, 能力, 所愛平白得了他人嫁衣。 好在,對方也并非全無反擊。就比如,他對修筠的喜歡, 會被消除掉。 歸墟的時候,甚至更早以前。 這是唯一可以解釋得通的說法。 其實這對落雪來說也是好事, 本來就不應該存在。在修筠完全恢復記憶后,他一定會去找那個人。 落雪不想要成為一個滿目嫉妒的人, 他也不屑于偷取他人感情放在他重視的修筠身上,那會讓他覺得自己很可憐。 他只需要和修筠成為朋友就好了, 他覺得這樣就很好。 修筠垂眸看著手中的狐尾。 在落雪手里待久了,它已經粘上了對方的味道。 落雪說的莫名其妙的話。 他一伸手, 又將狐尾塞回了落雪手中。 它已經是你的了,你若不想要, 可以將它還給千賀宗。 他說著將手垂在身側,表示著拒絕。 落雪無處可放,他只得抱著那大大的尾巴, 平白著急。 你聽我說,我有一件事件想要告訴你,其實 反正也不會是他愛聽的,修筠將頭別過一邊,打斷了他剩下的話:以后再說吧,這里還有其他人。 滾到舌尖的話卡在喉邊,落雪抿了抿唇,果真閉上了嘴。 他慣來警惕又多疑,修筠知道。 但他對他,好像很輕易就會去信任。 修筠不明白,為何落雪能在對他完全無意的情況下,所作所為都像是喜歡著他。 對所有朋友都如此嗎然而縱使是風盈袖,他也未完全信任過,更像是一種單方面的決定、保護。 修筠一直未曾想通過落雪。 此刻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狐尾未被他收起來,而是掛在腰邊,然后湊近修筠。 衣袖被拉住,極小的聲音:那你以后不要討厭我。 修筠低眸沉默。 他又怎么可能討厭。 之所以誤會被他所愛,也不過是因為已經先一步愛上了他,盼有回響。 若他所愛并非落雪,那不過說明他誰也不喜歡,才會做認不清本心之事。 修筠回手,抓緊那人手腕。 隔著一層衣袖,落雪的手動了動,沒有掙開。 在熱鬧人群中穿行而過,幻影蕩開又重合,修筠所說之人,藏在廟的最深處。 繞過巍峨石像,掀開擺滿香燭的案臺,那方小小木桌下,落雪看到一個蜷縮成一團的人,像一只雨夜淋濕的幼貓。 并非幻影,而是真實的靈魂。 他的五官身影已全部模糊,僅能通過抽離的色彩分清模樣,與周圍格格不入。 人類講究入土為安,若rou.體未得以安眠,魂魄則會游蕩于人世間。 更甚者,忘記自己本來的模樣。 案臺外微弱的光透過掀開的金色絨布照了進來,察覺到來人,他仰起頭,露出一張青白色的臉。 依稀能看出那是一張極好看的臉,想必生前亦被許多人喜愛。 此刻,他匍匐著從方桌下支起上半身,向前微微伸手。 黑白無常,你們是來帶我走的嗎? 落雪聽過這個聲音。 在他剛進入這座廟時,他聽見他顫抖著喊疼的聲音。 然而現在,那聲音早已歸于平靜。好似過去太久,再多的痛苦也好,難過也好,全都被遺忘殆盡。 他只是說:我早已死去,不知為何被困于此。如果你們是黑白無常,請帶我走 微弱的光照在他臉上,生生分割出兩種色彩。他仰著頭,不管站在他面前的是神是鬼,能予他解脫的都被他誠心祈求。 黑白無常,不收游魂。 白發仙人自高處望著他,那雙紅色眸子里多出幾分憐憫。 此方空間并未限制人魂魄,你離不開,是你自身執念將你困于此。 我的執念? 那聲音喃喃說著,剛向外的身體又縮了回去。他抱住了自己雙腿,記憶太過久遠,他要細細去想。 落雪也跟著蹲了下來,他平視著面前的人,問道:你叫做什么? 代表嘴巴的色塊張了張:胥遙。 狐岐山玉瑤君,黎胥遙。 真的是他。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不過我想起,確實有人說過,我是仙人轉世。他說著抬起一只手,指向修筠,我知道你不是壞人,因為我可以看見你靈魂的顏色。 你是金色的,金色里有一些灰色,你是一個有私欲的好人。我以前,見過一個渾身金色,沒有絲毫私欲惡念的人。 生來便是孤兒的小少年,擁有一個旁人所不知道的秘密,他的眼睛可以看見他們的善惡。 避開笑面虎,靠近良善之人,他依賴于用眼睛來趨利避害,人生過得順風順水。 直到有一天,他看見了一個金光閃閃的人。 有些人靈魂是污濁的黑,有些人則是泛金光的白。前者是押上刑場的殺人犯,后者是救死扶傷的大善人。 但不管是什么樣的人,都有著帶有私念的灰。 怎么會有人是純金色呢?他覺得很好奇,便留了下來,偷偷跟在他的身后。 時間久了,他愛上了他。 喜歡就要去說,而后他得到了對方的回答。 小時候,他遇到了一個道人,那人說他會因情愛而瘋癲一生。所以,她將他的感情抽走了,除非他所愛之人死去才會回來。 因此他沒有私情,只有大愛。 回憶越來越清晰,胥遙再次蜷縮成一團,他將頭埋入膝蓋間,緊緊地抱住自己。 聲音開始帶上斷斷續續的嘶?。嚎墒俏蚁?,喜歡就是喜歡,他是一個純粹的金色的人,喜歡他不會有錯的。我告訴他,我是仙人轉世,就算他瘋了我也能將他救回來。 一直未想通的部分在胥遙的話中串聯起來,落雪啊了一聲,他驚恐的向后退兩步,站了起來。 很小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我的血rou是世間良藥,縱使瀕死之人也可以救回來,瘋病更不在話下我只告訴了他。 胥遙沒有離開,對方也沒有再阻攔他跟著。一開始,他以為對方是默認,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想明白,那是因為他無所謂。 而那時城中突生瘟疫,死了很多人。對方問胥遙,要不要和他成親,只要他肯答應他一個要求。 胥遙自然是毫不猶豫答應了的,甚至沒有問那是什么要求。 不管他要求什么,胥遙都會答應,哪怕他沒有說要和他成親。 然后,他殺了我。 血拋于河中,rou分于人食。 廟中的光在一瞬間驟然熄滅,來來往往的人群隱匿于黑暗中,世界好像只剩下一個小小的案臺供于他藏身。 全部的依靠。 黑暗的空間泛起一圈漣漪,有人破空而來。 尋覓久久而不見蹤跡,終于在瀕臨絕望時重現希望。 胥遙的手指抓緊身體,又緩緩松開。 更加模糊了。 再次回憶起的痛與不解,縱然只有回憶,卻好似仍一遍遍凌遲于身。 他喃喃道:我一直不明白,我做錯了什么。刑場上罪大惡極之人才會被千刀萬剮,可是我想遍我的一生,我誰也沒有害過,我為什么會這么慘的死去。 遠遠地,盛瑞漆黑的眸子有流轉的魔氣,那好像是一個僅剩瘋癲的皮囊。他目光緊緊盯著縮在桌案下的渺小魂魄,喃喃的喊著他的名字,好似全世界只有那么一個存在。 阿遙、阿遙 那個為他算命的道人說,他這一生會因為情愛而瘋癲。 在胥遙死后,他被抽走的感情回來了。 瘟疫消散,手中鮮血還未完全干涸,他終于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好像什么都沒有說錯。 包括結局。 盛瑞學過簡單道法,他四處尋找,怎么也找不到胥遙的魂魄。 像是藏起來了,是厭惡他了嗎?如果他做出彌補,如果能想辦法讓他活過來,是不是還可以再相見。 付出什么都可以。 整個三江鎮從瘟疫中死里逃生的人,不會再迎來第二個救世主,他們被盛瑞處以與胥遙同樣的結局。 包括他自己。 長達百年的無人區。 縱使死亡魂魄也不能得以安息,他用他們布置了一個巨大的陣法,以無數人的靈魂,去供養那一個魂魄得以復生。 無數性命纏繞于身,帶著若有若無的因果。 這于胥遙而言,并非好事。 落雪攥緊手中玉佩,胥遙做錯之事他心中并非完全沒有答案。 但是,不想去承認。 他復又蹲了下來,那玉佩在他手中瑩瑩生輝,他將它塞入胥遙懷里。 從一開始在他心中就有太多比你重要的事情,你的這份喜歡,在一開始就是錯的??v使沒有瘟疫,也會有其他。 是注定的。 所以愛是不幸的東西。 可是、縱使知道,縱使無比清楚 是嗎? 胥遙握住那玉佩,晶瑩剔透,讓他覺得熟悉的味道。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遠離盛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