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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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詫異的看了落雪一眼,說道:我是個獨自游歷的野道士,俗名盛瑞,沒有師承。這地方我也是剛來沒兩天,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活人,卻不是我遇到的第一個人。 他說著臉上露出驚悚的情緒,手指指著廟門,牙齒還不停打顫:每天半夜的時候,廟外面都會有厲鬼游蕩。好在他們暫時不會來廟里,所以我才把門給抵上了。 今日太晚了,等到了明天白日,我一定要離開這鬼地方。 厲鬼,一般是因為死時過于凄慘,亦或者遺愿未了,魂魄不肯輪回。 便是像他剛遇見修筠時,那個小女孩阿若那樣的。 了解的東西,落雪并不恐懼,但他還是很配合的露出害怕的表情。 見有人和他一起怕,盛瑞倒是情緒平靜了許多。 他往落雪那坐了坐,問道:你爹在朝中做大官,你又是為什么來三江鎮? 想起修筠,落雪情緒有幾分失落。 我是來找朋友的,他生我氣了,我想讓他不要生氣。 來這里找朋友?對方先是怪異的打量了一圈落雪,接著突然露出了然。 道人笑道:你是來找相好的吧? 42.第 42 章 第42章 落雪一愣, 原本因失落而慫下的肩瞬間直了起來,他像觸電般往后避開,直到腰抵住石臂。 他反駁道:當然不是!我和他僅僅是朋友! 少年的臉漲得有幾分紅, 他惱怒地瞪著面前的人, 渾身毛都要炸起。 盛瑞仰頭看著旁邊的人, 有幾分尷尬。 他干笑道:不是就不是你這么大反應做什么。 落雪頓了下,慢慢又坐了回去。他低聲說:本來就不是, 我不喜歡有人這么說。 并不是討厭, 而是 他和修筠, 只做朋友就很好了啊。 落雪的手慢慢圈起膝蓋, 將下巴放在手肘上。 一旁小小的火堆光影明明滅滅, 橙色映照在少年臉上,晃動搖曳。 空氣寂靜,只剩干柴噼里啪啦的細碎聲響, 和隨之緩緩飛起的煙灰。 許是太安靜了,讓人難以適應, 盛瑞突然說:其實,我以前也有一個相好。 聽到他談論自己, 落雪微微抬起腦袋,望了過去。 青年的視線落在那一團火堆正中, 他手里又拿了一串新的蘑菇,在小小的火上翻烤著。 他此刻的模樣安靜極了, 不像之前的他,讓人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他聲音緩慢道:小的時候, 我遇到了一個算命的。她和我說,我這輩子會因為姻緣而變得不幸。因此長大了遇到他后,他向我示愛, 我拒絕了。 算命的? 這世界上會有什么注定之事嗎? 落雪問:那后來呢,后來你們怎么樣。 蘑菇升起白煙,表面被烤得卷曲發焦,盛瑞握緊串在蘑菇上的木簽,直至它有些黑了,他才收回來。 他突然哈哈大笑,像遇到了什么極開心之事。 后來,我當然是和他成親了。我沒有聽那女人的,我們相愛相守,一直到他病逝都在一起,度過了很幸福的一段時間。 表情過于大起大落,落雪心中發毛。 他扯了扯嘴角,附和道:看來算命的也不全是對的。 是啊,為了未發生的事情去擔憂,實在是傻透了。 落雪表情一頓,他緩緩垂下視線,手指攥緊衣服。 一串烤好的蘑菇遞到了他的面前,盛瑞露出笑容:有多的,來一串? 落雪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蘑菇:謝謝。 不客氣,天快黑了,厲鬼們來了我去把門抵得更嚴實一點。 說著,青年望向廟外,站了起來。 不遠處,外墻上破舊的大門縫隙哐當作響,像風聲,又像是有人擠門。 嗚嗚咽咽的哭泣聲從門外傳來,那聲音極多極雜,重重疊疊在一起,像是風呼嘯著穿過幽深峽谷,回音縈繞于耳邊。 這廟已經有些年歲了,三面漏光,從盛瑞這個角度可以很清晰的看見少年單薄的身形。 少年應了一聲,拿著蘑菇并沒有立即吃。他纖細的右手轉動著手中木簽,像是極講究之人在考慮著從哪里下口。 蘑菇表面有些糊了,他先是輕輕吹了吹,吹凈表面灰塵,又低下頭,要從袖中拿出錦帕。 就在低頭的瞬間,他毫無征兆地突然向旁邊一滾。 下一秒,黑霧砸穿地面,連帶著旁邊的火堆火星飛濺。 明亮的艷紅色與亮綠色像小蟲子般在他剛左的地方蠕動,是一種惡心又粘稠的霧,光看一眼便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不適。 這是什么鬼東西。 落雪趕緊避開視線,盯著面前的人。 你做什么? 他說著,金色眸子似有水波流轉,聲音亦楚楚可憐:你為什么要襲擊我 盛瑞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他不說話,斑斕的霧籠罩在他全身,像是要通過視線觸摸落雪靈魂。 眼睛刺痛一瞬,幻術對他半點也無用處,落雪忙抬手捂住眼睛,防止他進一步侵入。另一邊,地表的黑霧成了一條條粗線,藤蔓一般蜿蜒向上,纏住落雪四肢,教他動彈不得。 是你自己不吃。 盛瑞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他眼睛是墨一般的黑色,其間紅綠光點閃過,落雪下意識躲開他的視線。 手中的蘑菇串被奪走,盛瑞將它們剔出,粗暴塞入落雪口中,又捏著他脖子逼迫他咽下。 不像是蘑菇,反而像是什么軟體物一般的黏膩惡心感。在滑入喉嚨的一瞬間,它們融入落雪身體,消失不見。 束縛他的黑霧隱匿散去,落雪趴在地上干嘔許久,再抬頭,盛瑞消失了。 從他突然變臉到消失,總覺得哪里不對。前面還在虛與委蛇,突然就 除非他沒有時間了。 這個沒有時間,還很突然。 落雪眉頭皺了一下,又很快松開,眼中反而露出驚喜。 他連忙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朝門外走去。 鎮上的霧變得更加濃烈,這處小廟像是處在一片灰色空間的唯一物。 比之剛才,拍門的聲音反而小了一些。有枯骨扒過門口縫隙向前伸,剛到達門內,只見一聲嘶啞的尖叫,那白骨冒出青煙,像被雷電劈得一般成了黑色,連忙縮了回去。 旁邊的手趁機擠了進來,再次尖叫縮回,被其他鬼找到可乘之機。 周而復始。 看來盛瑞說厲鬼不會進入廟里,這點沒有騙他。 不對,落雪不是沒有見過鬼。久留人間不肯離開的怨鬼阿若,常居酆都不愿輪回的鬼族們,它們都是一團團鬼火,出現在落雪面前時,也是死時的模樣。 落雪心跳突然變得特別快,他指甲掐近rou中,保持大腦清新,步履小心的往外門探去。 通過被扒開的縫隙,落雪看到了獨屬于鬼魂的陰氣。女人扭曲的臉緊貼著門縫,她依然保持著死亡時痛苦又絕望的表情。往下,皮rou從脖頸處消失,森森白骨包裹著心肺,不斷往下滴著血水。 像是被人一刀刀剃下,依稀可見白骨上絲絲縷縷殘留的紅色。 此刻,他們像聞到rou味的野狗般游蕩在廟門邊,只要找準機會,便會沖進來咬上一口。 像是沒有理智,僅僅是一塊塊由痛苦堆積成的骨架。 縱使聞不到任何味道,落雪還是沒有忍住,俯身吐了出來。 這并不是一個兩個,而是目光所及之處的全部。 人間有一種極刑凌遲,非罪大惡極之人不會輕易使用。 這是盛瑞做的嗎?這么做的意義是什么?之前他在街邊看到的血跡,是這個嗎 公開話語里,三江鎮是因為重大瘟疫成為無人之地,這之間有關系嗎? 落雪還未想清其中關聯,門口往里伸的手變少了。 拍門聲逐漸消失,很快,周圍的鬼都往別處游蕩,廟門外空了出來。 有什么比廟更具有誘惑力的東西出現了。 落雪咬咬牙,湊近在門縫處往外看。 灰霧濃烈的長街上,遠遠地有一團模糊的白,如引路燈般在霧中閃爍。 銀發少年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模樣看起來尚有幾分稚嫩。他撐著一把墨色竹傘,白衣隨著動作在空中飄動,那范圍始終不超過傘下,他一步步緩慢往前。 一圈又一圈的枯骨厲鬼圍在他周圍,想要靠近,有致命的吸引力,又不敢靠近,那里有最恐懼的東西。 他們隔得遠遠地,隨著他一步步移動,落雪勉強能看清人。 幾乎是下意識的,落雪喊出了聲:修筠! 他未曾見過修筠少年時的模樣,但毫無疑問,那就是修筠。 他聲音不大,遠處的少年卻抬起了頭。 隔著濃郁的霧與緊閉的門,少年緋紅色的眸子與落雪對視。 眼睛微微亮了亮,像紅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好看的光。腳下步子不自覺加快了些許,步伐穩而不亂。 落雪的手抓住門縫,正要向外拉,修筠突然遠遠地道:不要開門! 動作頓住,四周的鬼在那一瞬間齊齊回頭,不管是離修筠近的,亦或者遠的,他們全都望向了落雪。 無數張扭曲的痛苦的眼睛,像夜行者找準回家的方向。 下一秒,門被抵緊,落雪抱緊自己的手喘氣。 但是修筠還在外面。 落雪又將眼睛放在那門縫里,悄悄地看。 外面又恢復了正常,直到走近了,霧淡一些,落雪才看清少年修筠身邊還帶著一個人。 那孩子看起來十二三歲,穿著一身骯臟而邋遢的灰布麻衣。他右手枯骨緊緊攥著修筠的袖子,瑟縮著脖子躲在修筠傘下,每一步都跟的小心翼翼。 修筠之所以動作緩慢,是為了照顧他。小孩看起來恐懼又害怕,好似修筠是他僅能依靠的。 些微的不悅,落雪盯著修筠被抓住的衣袖。 不過對方還是個小屁孩,他是那種大度的狐貍,他才不會計較。 這距離不遠,街上兩人很快走到了廟門口。修筠停在門前,他皺著眉四顧了一下這廟,稍作停頓后又抓住小孩手臂,直接穿門而入。 落雪也皺起了眉,眼睛直勾勾盯著男孩被抓住的部分。對方脖子瑟縮了一下,察覺到安全范圍不再只有傘下后,他連忙后退幾步,藏在了一邊的破柱子后。 修筠并未在意,他將傘也合了起來,上上下下打量著面前的人。 在確定對方完好無損后,修筠這才問道:落雪,你怎么會在這個里面。 歡喜的聲音,其間又復雜的帶著難以察覺的不高興:你不是說,你是我的、童養媳嗎,為何我醒來后看不到你了。而且,這里很危險,周圍都是惡鬼,十分克制我的能力,你不要離開我。 計較的眼神消失了,落雪平視著面前和他一般高的修筠,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 像是含苞待放的桃花終于綻開了它的花蕊,一只手抓住了修筠,不想再松開。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沒有記憶時的修筠比長大后的更好說話。 至于童養媳什么的,這些比起修筠說不要離開他,夠不過無傷大雅的小問題。 看來并非完全不需要他嘛,修筠還是會變回以前的樣子沒有記憶,之前在魔界大概只是他強撐罷了。 落雪喜滋滋的說:之前,因為一些事情我們分開了。我知道你在這里尋找那個東西 他說著遞給修筠一個我們都懂的眼神: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有種屬于兩個人之間的秘密,狐貍的親近,讓修筠原本的那點不高興也煙消云散。 他道:那又怎么會到這個廟里來,這里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落雪點了點頭,說:我知道,在找你的路上,我發現這個鎮被人設置成了一座很大的陣法,每一個倒塌的建筑,聳起的樹木而在陣眼這座廟里,我遇到了一個人。 人? 自進入廟中后,修筠再沒有發現第二個人。 落雪眼中露出幾分得意:對!我想著,既然東西在這座鎮上,這人又是唯一活著的人,那他肯定和那個東西有關。所謂不入虎xue焉得虎子,那人果然有貓膩! 落雪尋求贊賞般望向修筠,然而回復他的,只有少年抿緊的唇,和明顯降下的低氣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