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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愛(16-20)

    2021年12月1日

    十六.師姐

    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一般來說,校園招聘會很少有公司的一把手來坐鎮。

    秦越的到來,無疑是出于對自己恩師的尊敬。

    她故意選了一身素色的連衣裙,低調的大牌,Logo藏得極為隱蔽。

    高高扎起一個馬尾,更顯得年輕,看起來就是一個衣品很好的在校女學生。

    秦越先去辦公室看沈宥清,在那兒敘了會舊。

    等兩個人一起來到現場的時候,校招已經接近了尾聲。

    Echo的HR看見自己家的Boss過來,趕緊要站起來。

    秦越跟他們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后陪著沈宥清站在旁邊。

    剛才就被HR用眼神支出去的一個員工,從外面買回來一杯還冒著熱氣的咖

    啡,遞給秦越,又壓低聲音匯報:

    「秦總,美式,半分奶,不加糖?!?/br>
    秦越沖他一笑,「謝謝?!?/br>
    來人暗中舒了一口氣。

    碰到過來遞簡歷的學生,秦越和藹可親地以往屆學姐的身份回答了幾個問題

    ,還不忘在最后假裝跟HR核實,「我說的不準確的地方請您給指正?!?/br>
    對方只剩下了點頭,「準確準確,非常準確!」

    「家去吃個飯?」沈老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你師娘知道你過來

    ,早上一起來就把冰糖肘子燉上了,現在正跟家包三鮮餡的餃子呢!」

    秦越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拿起沈宥清的外套,過去給他披好,也笑著說,「

    您跟師娘還缺不缺個干女兒?」

    兩個人從多功能廳里走出來,正趕上下晚自習,走廊里人滿為患,兩部電梯

    都被學生擠成了沙丁魚罐頭。

    有幾個學生認出了沈宥清,吆喝著里面的人又挺胸收腹地擠出了兩個位子,

    招呼他們進來,「沈教授,還能上兩個人!」

    沈宥清擠了進去,但秦越站在電梯口外邊,猶豫了下,擺了擺手,「我走樓

    梯,就當鍛煉身體了吧!沈老,您在一樓等下我?!罐D身就向樓梯間走去。

    多功能廳在七層,秦越開始的速度還很快,等走到大約三分之二的時候,就

    開始有點兒氣喘。

    終于到了底層,她一邊輕拍著胸口調整呼吸,一邊扭開樓梯間通往走廊的安

    全門把手,剛剛把一只腳邁出去,就和迎面快步而來的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手里的咖啡全數潑在來人的身上,從胸前到下腹灑了個浸透。

    估計余溫還不低,因為對方「嘶」地叫了一聲。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秦越眼看對面的人干干凈凈的衣服都被她的咖啡

    潑臟,趕緊從包里掏出紙巾,手忙腳亂地擦拭起來。

    「沒事沒事,不……不用……」吞吞吐吐的少年音,怎么這么耳熟?

    秦越抬頭:咦?

    是他。

    「你……能把手挪開嗎?」南彥的臉漲得通紅。

    秦越回神,低頭一看,自己攥著紙巾的手,正放在他的胯間。

    牛仔褲下鼓漲的一團正在昂首變身,瞬間便撐起了一個帳篷。

    她把他擦硬了!

    秦越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縮回了手。

    南彥小聲問道,「你怎么來了?」

    「我,回學校來看看老師?!?/br>
    這也不算是撒謊吧?她本來也是為了看沈宥清才來的。

    南彥個子高,秦越總是要揚著臉才能正視他。

    「你是燕大畢業的?」南彥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本科在這里念的?!骨卦綗o聲的微笑著,抬眸看他。

    南彥垂下眼,小心翼翼地問道,「好些天沒看見你去拳館了?!诡~前有一縷

    細發垂了下來。

    秦越心里一動,鬼使神差地抬手,把那縷頭發給他撥到了耳后,「最近有點

    兒忙。金櫚那邊呢,還有人找你麻煩嗎?」

    南彥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似的,渾身僵硬地繃住,耳朵立刻紅了,「沒……

    沒有……經理后來對我特別客氣?!?/br>
    「嗯,那就好?!骨卦胶鋈缓芟肽笠幌滤亩?,但是立刻覺得自己的想法

    挺油膩的,忍住沒動,但是把手伸出去,握了一下南彥的手,「我先走了,還有

    人等我?!?/br>
    秦越想起正在等她的沈宥清。

    「嗯?!鼓蠌┕怨缘攸c了點頭。

    剛剛他的指尖觸到她的手心。

    好軟!

    像她身上別的地方一樣。

    南彥喉結一動,使勁空咽了一下。

    秦越轉身,正要從樓梯間出去,把手卻轉了一圈,沈宥清已經打開門探進了

    半個身子。

    「沈教授好!」南彥看到他,恭恭敬敬地打了聲招呼。

    「哦,是小南??!你們……這是?」沈宥清奇怪的看著身上帶著污漬的少年

    ,和緊挨在他身邊站著的秦越。

    「是我不好,把咖啡潑在這位同學身上了?!骨卦叫χ鴮ι蝈肚宓?,「該賠

    給人家一身新的?!?/br>
    「不用了,我自己洗洗就好了?!鼓蠌M臉別扭,看在外人眼里像是害羞。

    只有他自己知道,下面實在是硬得發疼,從剛才看見秦越的那一刻開始就硬

    了。

    秦越聽他這么回答,扭過頭狠瞪了他一眼。

    南彥不敢再說什么,乖乖掏出手機。

    「一兩套衣服,你這個師姐還是賠得起的!哈哈哈……你還不知道吧,小南

    也是我們院的,專業課成績比你還好呢!都是一家人,哈哈哈?!股蝈肚謇事曅?/br>
    著介紹,轉向秦越,「你這作師姐的,可不能摳門??!得給師弟賠身名牌的?!?/br>
    他也是藝術學院的?跟自己同門?

    秦越轉頭沖南彥眨了眨眼。

    喲,耳朵根都燒成番茄了!

    十七.下來

    看著秦越和沈宥清走遠,南彥才回過神來,接著往樓上走去。

    現在離畫室關門還有好幾個小時,不能浪費。

    昨天家里的鄰居告訴南彥,他mama腰椎間盤突出,好幾天下不了床了,怕耽

    誤他學習,一直瞞著他。

    今天一下課南彥就趕回了家,一邊被他mama數落「著急忙慌跑回來干嘛」,

    一邊不吭聲地幫忙干活。

    南彥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在他出生以前,父母就離婚了。所有的家人都不愿意提起他的父親,因為他

    除了一屁股的賭債,什么也沒給這個家留下來。

    上學的時候要填表,他就在父親一欄瞎編一個名字,以至于有一次被一個心

    細的老師發現,問他為什么每次寫的爸爸的名字都不一樣。

    南媽從小就羨慕會畫畫的人,但自己沒有條件,就把希望寄托在南彥身上,

    省吃儉用,也要給他報班、買材料、參加集訓。

    南彥爭氣,從高中開始,專業課和文化課的成績就都很優異。

    直到考上了燕大藝術學院,他也從來沒有松懈過。

    藝術類都是燒錢的專業,學費很高,即使有勵志獎學金的一部分補貼,南彥

    還是經常捉襟見肘。

    南媽開著一間小小的面館兒,一邊償還南爸欠下的外債,一邊勉強維持母子

    二人的生計。

    長時間的站立和負重勞作,讓南媽的骨骼關節到處都有腫痛的問題。她不肯

    去正式就醫,最多到附近的藥店里買一貼骨痛膏,自己挺過去。

    所以南彥很早便懂事地自己想辦法打工賺學費和生活費。

    南彥把第二天的飯給他媽做好,放在冰箱里,又反反復復的囑咐她明天不許

    開店,要臥床休息。

    南媽慈祥地笑,故意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兒子大了,媽得聽兒子的話了?!?/br>
    一面又催南彥趕快回學校,還能趕上晚自習。

    坐在畫室里的南彥,第一次走神走得這么厲害。

    沒想到,會在學校遇見她。

    沈教授說她是自己的師姐,而且看上去很喜歡她的樣子。

    能讓沈教授欣賞的人,應該是很厲害的吧!

    南彥回到宿舍的時候,腦子里還在亂七八糟地想著。

    室友劉瑞正在打游戲,見他回來,把一側的耳機扒下來,一邊繼續在屏幕上

    狂轟濫炸,一邊跟南彥聊天,「你mama那兒,沒事吧?」

    他們專業的學生,一般家境都不錯,劉瑞也是其中一位,但是他卻并不像其

    他幾個室友那樣嫌貧愛富。

    南彥每天的生活不是學習就是打工,不蹦迪不泡吧也不打游戲,男生們的聚

    會看不到他的身影,不免顯得無趣不合群。

    可他雖然家境貧寒些,但長相、身材實在出眾,學習成績又是出類拔萃的,

    不少女生們倒是都愿意圍著他轉,動不動就來「請教問題」,如此更是惹得他那

    幾個室友發酸,時不時就對南彥指桑罵槐地言語暴力。

    劉瑞有一次實在看不慣,跟他們干了一仗,從此跟南彥成了好哥們兒。他對

    南彥的家庭情況也多少了解一些。

    「沒事了。我讓她明天在家再休息一天?!鼓蠌┛匆姇郎戏胖囊缓猩w澆

    飯,扭頭對劉瑞道,「謝謝啦!」

    每個月總有幾天,南彥的生活費沒了著落,劉瑞就會打兩份飯,放一盒在他

    桌上。被南彥發現,他就無所謂的聳聳肩,「咱倆誰跟誰?」

    不過到了要交作業的最后期限,他也是落落大方地拿過南彥的來抄,「咱倆

    誰跟誰?」

    「哎我跟你說,今天校招,Echo來了一個美女,簡直是極品!嘖嘖,極

    品!」劉瑞的后槽牙都快被嘬出血來了。

    「哦?!鼓蠌┎幌滩坏貞艘宦?。

    美女?能有她好看么?只有她那樣的,才有資格被稱為極品。

    南彥想起了秦越

    柔軟細致的腰肢,和嫵媚誘人的曲線,還有她頭頂上,俏皮

    的小發旋兒。

    劉瑞還在嘮嘮叨叨,「早知道,我也頭懸梁錐刺骨一把,說不定也能讓項意

    庭給我推薦到那兒實習去?!?/br>
    南彥沒有吭聲。

    他早就覺察到,要得到項院長的青睞并不是靠業務精、成績好。

    這是一個從傳統根基上就講人情世故的社會,沒有背景的人即使付出了同等

    的努力也未見能得到相應的機會。

    項意庭需要廉價勞動力的時候,總是會想到南彥,因為他的畫工最好,態度

    最認真;可是有推優獲獎之類的機會時,卻總是「不經意」間把他漏掉。

    南彥的手機「?!沟仨懥艘幌?。

    他看過去,是微信的一個好友申請,名字是QY。

    「我在你們樓下?!?/br>
    是她。

    南彥莫名地知道。

    可是她怎么到他宿舍來了?不是跟沈教授出去了嗎?

    南彥剛點了「通過」,便又是「?!沟囊宦?。

    「不下來?」

    他「噌」一下站了起來,又迅速地坐了回去,手舉在半空,過了一會兒才回

    ,「馬上?!?/br>
    回頭又很生硬的清了清喉嚨,對著正狂按鍵盤的劉瑞說了句,「我有事兒,

    出去一下?!?/br>
    說完又覺得自己吃飽了撐的,干嘛要給他解釋,他又不是家長。

    反正是一股做賊心虛的感覺。

    劉瑞還忙活著,就「哦」了一下,沒空多理他。

    南彥小跑著下樓,到了門口,胸口還在一起一伏。

    秦越就站在路燈下面,見他來了,微微一笑,招了招手。

    南彥胸膛里就像鉆進了上千只蝴蝶,撲愣愣地扇著翅膀,一刻都不肯停歇。

    「你,怎么回來了?」他走過去,低聲問著。

    「想你了?!骨卦胶艽蠓降睦^他的手,一眼看見他耳朵又紅了。

    這次,她很干脆地伸手捏了一下。

    好燙!

    剛才和沈老、師娘他們吃飯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腦子里一直盤旋著他的

    樣子。

    她確實想他了。

    「陪我去喝一杯?」秦越捏了一下南彥的手。

    南彥愣住,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不愿意?」秦越挑了下眉,語調也跟著隨之上揚。

    有路過的學生駐足,看著這邊小聲議論。

    南彥臉突然一冷,立刻把秦越拉進了背光的角落,自己用身體擋在外面。

    秦越被他的身影罩得結實,看他護食一樣的動作,眼角一彎,突然使壞的伸

    手把他的衣領往下一拽,紅唇迎了上去,把唇膏印在他的嘴角。

    低頭看見南彥的衣服上還帶著被咖啡潑臟的痕跡,「去換件衣服?!?/br>
    南彥的大手輕輕地按在秦越的頭頂,「跟你說過,少喝點兒咖啡,對身體不

    好?!?/br>
    秦越驚訝地抬頭:

    呵,還教育起她來了!

    十八.手術

    秦越靠著墻,邊玩手機邊等南彥下樓。

    夜風里,帶了一股洋槐花的甜香。

    秦越使勁吸了吸鼻子,想起來剛才南彥身上,好象是薄荷皂角的味道。

    干凈、好聞。

    秦越點開他的朋友圈。

    有限的幾張照片,不是風景,就是藝術展,加上幾個關于藝考信息的轉發,

    別的就什么都沒有了。

    這孩子過得也太清心寡欲了吧!

    正想著,南彥的身影已經到了眼前。

    他是跑著下樓來的,腳步很急。

    秦越剛要打趣他怎么急成這樣,就看見他白著一張臉,紅著眼圈的樣子,「

    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回趟家?」

    南彥的家在燕城最窮的郊區,不少當地人離了這里,把自己的房子租給外地

    打工的人住。留下來的都是沒出路、不得已的人。

    秦越今天換了車,開的是火紅色的卡曼,剛一上土路,就揚起了一層的灰。

    南彥坐在副駕駛上,雙手攥著拳在膝蓋上并攏。嘴唇緊抿,身體筆直而僵硬。

    秦越聽他說了一個醫院的名字,就不再開口,也并沒有多問,把地址輸進導

    航儀,兩個人保持著沉默開了一路。

    到了醫院,白熾燈晃得人眼暈,濃重的消毒水味道直直地鉆進鼻孔,有護士

    和家屬在走廊里腳步匆匆。

    秦越靜靜的看著南彥死死地咬著下唇,一張一張地填表,機械地回答著護士

    公式化的問題。

    最后貼在手術室對面的墻壁

    上,盯著紅色的指示燈,一點一點地下滑,像是

    失去了意識,直到蹲坐在地上。

    秦越去飲水機接了兩杯水過來,走到南彥身邊,也蹲下來,遞一杯給他,「

    你家人?」

    南彥緊緊地捏著一次性水杯,捏到指尖發白,眉間蹙成深壑,低喃了一句,

    「我媽,腦出血。今天下午,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

    沒有說完,便哽咽住。

    「手術進行中」幾個字終于滅了,南彥猛地站起來,腦袋里「嗡」的一聲,

    腳下一個踉蹌。

    秦越站起來,扶住他,握了握他冰涼的手指。

    南彥走過去和剛剛結束手術的醫生低聲交談,秦越遠遠地看著他們,手袋里

    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秦越向南彥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見他輪廓鮮明的側臉,被走廊里的燈光照

    得有些恍惚。

    她走到樓梯拐角處,接起了電話。

    電話是秦媽打來的。

    秦媽又跟秦爸吵架了,貌似是因為秦媽最近迷上了個小鮮rou主播,天天豪氣

    打賞,送宇宙飛船送原子彈什么的,被人扒了馬甲,在網上爆了光。秦媽的身份

    ,自然會扯上秦爸,這事兒就多了。

    秦爸數落了秦媽幾句,秦媽就開始尋死覓活,一會兒要喝藥一會兒要上吊的。

    秦媽在電話那頭的抱怨嗓音發粘,一聽就是喝高了,「只許他們男人搶地搶

    錢搶女人,就不許我們女人找個精神寄托!」

    秦越聽得頭疼,打斷她媽,「您想當女土匪搶男人,也沒問題,那也得先搶

    點地搶點錢,賺個老本兒。到時候左一個小狼狗右一個小奶狗,往秦兵跟前一站

    ,咱也寒磣寒磣他!」

    秦媽沒等秦越說完,就開始罵她,「人家養個閨女是媽的貼心小棉襖,我養

    個閨女是個白眼狼!跟你爸一個德行!」

    秦越不吭聲,只是把手機稍稍拿遠了一點,等她媽撒夠了酒瘋。

    她媽說得沒錯,她從來也沒當過什么小棉襖。

    秦越自小也不怎么跟她媽親近,有了心事寧肯跟家里的阿姨講,也不跟她媽

    說。

    那是因為她自己這個媽就是個心智停留在兒童階段的主兒,每天主要的任務

    就是購物、美容、跟秦爸鬧。

    您起小拿我當狗皮褥子養,轉臉又埋怨我沒長成個小棉襖,這不太厚道吧?

    秦媽罵夠了,自個掛了電話。

    秦越揉了揉額角,還沒等喘口氣,秦爸電話就進來了。

    「你媽又跟我鬧起來了。昨天下午就跑了,連個行李也沒帶。沒找你去?」

    秦越嘆了口氣,「她剛跟我打電話了,我開了定位。她在泰國呢?!?/br>
    秦爸在泰國有幾處產業,聽秦越這么一說,「哦」了一聲,又重重地嘆了口

    氣,「真是上輩子欠她的!」

    秦越冷笑了一聲,「爸,我說話您別不愛聽,您不是上輩子欠我媽,是這輩

    子欠的。而且您這個債,一時半會恐怕還不上?!?/br>
    秦爸哼了一聲,毫不客氣地道,「長本事了?敢訓你老子?」

    秦越懶得跟這兒主持中老年人情感專欄,趕緊岔開話口,「您要去快去吧。

    指不定一會兒岳女士轉戰馬來西亞了,您跟丟了可別賴我?!?/br>
    十九.借宿

    秦越從樓梯間回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那里已經沒了南彥的影子。

    她趕緊抓住個從里面出來的護士,問他們人去哪里了。

    護士說病人脫離了危險,但是還在加護病房。

    秦越問了加護病房的位置,快步走了過去,還沒到跟前,就看到一個醫生站

    在病房門口,在和南彥說著什么。

    南彥面無表情,雙手卻攥得毫無血色。

    秦越把腳步放輕,又往前走了幾步,聽見醫生在說「住院費、手術費、三天

    之內得交齊」什么的。

    她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

    同樣一個六位數,對秦越來說,不過是兩個包的事兒,可是在打好幾份工的

    南彥眼里,無異于天文數字。

    「費用不是問題,麻煩給病人安排最好的術后恢復?!?/br>
    醫生和南彥同時驚訝地抬頭,看見妝容精致的秦越緩步走過來,眉眼間卻帶

    著掩不掉的一絲疲倦。

    交完費,辦妥了所有手續,秦越隔著病房的隔離門,看南彥在里面,握著還

    在麻醉藥物作用下昏睡的母親的手,喃喃地說著什么。

    剛才秦越提出剩下的費用由她負擔,南彥的嘴使勁地抿住,卻什么都沒說。

    她知道,他沒辦法拒絕,這是他mama唯一的生路。

    在生與死的選擇中,清高和尊嚴值幾毛錢。

    秦越又想起來一生氣就任性地跑到泰國的秦媽,和經常打一巴掌給一鉆石的

    秦爸,他們可能永遠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吧。

    她抬頭看看醫院墻上的掛鐘,已

    經凌晨了。

    手伸進包里,摸到了一盒細長的女士香煙和一只打火機。

    打火機在手機轉了兩轉,秦越決定出去到門口抽一根。

    她剛剛點著了煙,身邊就過來了一個高高壯壯的影子,「醫生說幸虧送來的

    及時,出血量小,也沒有壓迫到重要的神經?!?/br>
    秦越指間閃著一點亮紅,她卻并沒有把香煙往口中送。

    她微瞇著眼看南彥,看他微微低著頭,囁嚅出一句,「謝謝你?!?/br>
    接著他向秦越伸出手,「給我一根,行嗎?」

    這是他第一次跟秦越要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嘗試,南彥剛吸一口就嗆到,猛咳了幾下。

    秦越看看他,并沒有說什么。

    兩個人并排坐在水泥地上,默不作聲地抽著煙。

    女士香煙的清涼薄荷味裊裊地環繞在兩個人頭頂。

    煙霧中,秦越眸光含水,「太晚了,我能住你家嗎?」

    秦越的車停在南彥的家門口,顯得格格不入。

    老舊的樓房,都是小戶型,昏黃的燈光照在有些腐朽的樓板上,空氣中的氣

    味不敢恭維。

    南彥走在前面,拿出鑰匙打開了一戶的房門,摸索著在墻上找到了電燈的開

    光。

    燈光亮起的一剎那,明晃晃地刺眼,秦越不由得瞇起了眼睛。

    等到她適應了屋里的光線,才看清這是一間一室一廳一衛的小格局房子,地

    上鋪的還是好多年前流行過的復合地板磚,家具都是現在不討喜的老舊式樣,但

    是屋子里倒是打掃得一塵不染,窗明幾凈。

    南彥一聲不吭地站在屋里,看著秦越四處打量。

    「這就是我家?!顾f,「我媽睡里面,我睡這兒?!?/br>
    他指了指客廳里的沙發。

    那沙發明顯不夠長,他的個子要睡的話,只能蜷著腿。

    南彥去臥室里,把床上的被褥卷了起來,又去柜子里搬出來一套新的,在床

    上鋪好。

    「你睡這里?!顾贿呎f,一邊把換下來的鋪蓋抱到沙發上。

    夜里,南彥閉著眼躺在沙發上,腦子里亂得很,根本無法入眠。

    忽然,后面趴過來一個柔軟的身體,在他背上磨蹭,「我一個人睡不著?!?/br>
    南彥猛地轉身,把那個起伏有致的嬌軀按進懷里。

    他把頭埋到秦越頸間,聞著她的溫熱香氣,鼻子里發酸。

    二十.入xue

    秦越把南彥的臉抬了起來,捧著重重地吻了下去。

    柔軟的唇瓣狠狠地擠壓著他的,舌頭伸進他的嘴里去探尋,像是在撫慰,又

    像是尋求撫慰。

    她的雙手滑過他的脖頸和后背,伸進了他的褲子里面。

    南彥呼吸一滯,猛地把秦越抱了起來,反客為主地噙住她的雙唇,大步向臥

    室的床走去。

    南彥今晚吻她吻得有些瘋狂,癡纏地游曳過她白皙的脖頸,又沉在她豐滿的

    雪峰間拼命地吮吻。

    堅硬挺立的乳尖被他噬咬住用力咂摸。

    rutou上的微痛帶動了xue口的瘙癢,越發難耐,就連雙腿都開始微抖,一股一

    股的熱液沖刷著等待入侵的路徑。

    秦越被南彥吻得有些招架不住,飄忽著氣聲,低低地喚他的名字,「南——

    南彥~」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秦越從嘴里叫出,南彥早已灼熱堅硬的yinjing忍不住跳了兩

    下。

    guitou剛頂進她溫熱的xiaoxue入口,立刻被潺潺而下的yin水染濕。

    「呃——」秦越的后背弓了起來,柔軟的rufang撞上南彥yingying的胸膛。

    花xue外緣的嫩rou被頂入的異物撐至極限,甚至變得透明,仿佛再一用力便會

    被扯破。

    「哈啊……南彥……慢、慢點……」即使有過上次的經驗,南彥的大小還是

    讓秦越緊張。

    guntang的粗柱蹭著她大腿內側的細嫩皮膚,僅有一個光滑的菇頭被瑟縮的xue口

    含住。

    南彥把秦越按倒,壓著她的肩膀制住她的扭動,視線移下去,似是在觀察她

    的xiaoxue。

    「還這么緊?」他低聲說了一句,聲音被情欲燎灼得嘶啞。

    秦越臉上是歡愉和痛苦交織的神色,咬著唇呻吟。

    雖然只有一個頂端真正插入,yindao壁上的神經已經鶴唳風聲,上次被撐到變

    形的肌rou記憶還沒有消散,xue腔里的媚rou早就齊齊絞殺起來,勢要未雨綢繆地把

    南彥的roubang推擠出去。

    南彥又往里面稍稍地頂弄了一下,「別夾?!?/br>
    秦越嗚咽起來,下面的情液像是泄洪的閘門,流得床單盡濕。

    南彥突然把手伸到她身后,抄起她的屁股,猛地壓向自己,腰上又一發力,

    瞬間碾平了徒勞卷纏上來的xuerou,把roubang齊根送入。

    「唔唔————」秦越要尖叫,卻讓南彥堵住了嘴,舌頭伸進來壓制住她的

    聲

    音。

    上面和下面同時被他掌控。

    只這一下,秦越就被cao上了一個高潮,花芯深處噴出一股熱流,全部澆在南

    彥的馬眼上。

    南彥被她層層勒緊的媚rou裹得不斷喘息,頭皮像通過電流一樣緊縮發麻。

    秦越去抓他的腰背,碰到他正在收縮的堅硬腹肌,像是在做戰前的預備,一

    觸即發。

    再抬頭,看見的是墨樣的眸底,有一絲火苗,隱在最深處。

    「我要動了?!顾f。

    漲滿花徑的rou柱快速撤出,直至xue口,又猛然插回,勢如破竹。

    南彥低頭吻秦越,吻她的雙唇和耳垂,動作輕柔,可下身的動作卻是發狠地

    往最深處撞。

    屋里頓時充滿了「噼噼啪啪」的caoxue聲。

    南彥掐住秦越的腰側,看自己的rou莖暴著青筋cao進抽出,幾次入得狠了,頂

    到里面有些韌性的一個小口,不知道是什么,只覺得有另一股別樣的吸力,在吮

    咬他的guitou。

    「南彥……南彥……啊……那里不行!」

    秦越的zigong口被撞麻,快感一路奔涌,上竄到大腦。

    肺泡里的氧氣不再夠用,她張大了嘴竭力呼吸。

    南彥不再頂弄她的宮口,卻仍在秦越身上賣力地耕耘,一下一下強而有力地

    抽插,毫不停歇。

    粗大的roubang近乎無情地摩擦著xiaoxue進出,yinnang有些狠戾地拍在充血的yinchun上

    ,又麻又爽。

    他的眼底殘留著紅血絲,脖子上的青筋隨著脈搏跳動。

    秦越被他撞得不斷往前滑,腦袋「砰」一下磕到了床頭板。

    南彥拉著她光滑的小腿把她拽了回來,再挺進去,便一直用手護著她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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