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愛(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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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30日 一.陪練 秦越第一次見到南彥,是在健身房的拳館。 她剛剛結束了跟私教的一組練習,正在休息區拿毛巾擦汗,伸手去拿自己的 運動飲料。 沒拿穩,飲料瓶子從高腳桌上滑落,掉在地上之前卻被一只大手撈起,又放 了回來。 秦越順著那只大手往上看,一個身體高壯的年輕男生,肌rou棱角分明的線條 正從繃在身上的工字背心里露出來,把寬肩長臂的輪廓勾勒得正好。 皮膚微深,雙眸略陷,五官的立體感也很強,甚至帶了一點雕刻的張力。 好帥! 秦越一時看愣了神,直到手的主人把飲料放回到她手邊,「給?!?/br> 她才有些不自然的回答,「謝謝?!?/br> 對方微微點了下頭,「別客氣?!?/br> 接著便往里面走去。 不一會兒,從換衣間出來,已經是一身陪練的衣服,熟稔地在兩臂上戴好腳 踢板,便成了人形沙袋。 秦越勾了勾唇角。 在這里打工的學生? 有點兒意思。 秦越的身份,說好聽了,是華源集團秦總的編外女兒,通俗點呢,就是小三 生的孩子。 秦家在圈里,是屬于直系的那種。爺爺那輩立過軍功,肩章上帶金枝葉的。 到了秦越這里,算是三代了。秦爸雖然走了商路,但體制內的關系,還是輕 易搬不倒的。 秦媽姓岳,年輕時是芭蕾舞演員,臉長得俊,身材也好,可家世背景,卻入 不了秦府老人家的眼。 硬是找了個借口,說是自大宋朝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老秦家和老岳家不能 結親。 「你們家才是jian臣之后,賣國賊!」秦媽跟秦爸吵架的時候,總是翻出來這 句。 秦爸讓秦媽懷孕以后,也就斷了她的職業生涯。 為此,秦爸承認他虧欠秦媽。 這么些年,由著秦媽作,三天兩頭耍脾氣。 「我知道你媽心里憋屈?!骨匕指嬖V秦越,「是我耽誤了她?!?/br> 自從19歲跟了大她一輪的秦爸,秦媽爭了一輩子,鬧了一輩子,最后也沒 落著個名分。 秦總最后明媒正娶的,是個商界新貴的女兒,家底倒是不錯,但是背后沒有 大樹,比不了他們這樣的紅頂商人。 對秦媽和秦越的存在,正房一直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們這樣的人家,外面有幾個二當家的,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秦爸對秦媽和秦越,在物質上從來沒有小氣過。 也許,這是他唯一能夠盡力補償給她們的吧。 秦媽剛懷孕的時候,秦爸就在最好的私立學校對面,砸了幾個億進去,買地 蓋樓。 留了一棟最好的給她們娘倆住,剩下的都寫在秦媽名下作產業。 只這一處,秦媽的身價就能和圈里那些有點名號的富婆們比肩。 秦媽要是生了個兒子,秦家長輩很可能會打小便接回家教養,照著接班人的 樣子培育。 不過秦越是個女兒,老宅里多少是有些重男輕女的。 外宅生的女孩兒,認不認祖歸不歸總宗,沒什么重要。 少了束縛的條條框框,秦越樂得「散養」長大。 —————— 南彥結束了在拳館的陪練,在健身房的洗浴間迅速沖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現在出發,還能趕上下一班地鐵。 他走到剛才秦越坐著休息過的桌子旁邊,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飲料 瓶子。 草莓味的。 二. 生日 秦越從自己的阿斯頓馬丁上下來的時候,江與同正等在夜店的門口。 小方領的紅色襯衫裙,將將地包住臀部,兩條光潔的大長腿,在路燈下反著 光,晃眼。耳垂上的珍珠耳釘,給她這五官過于鮮明的臉上,恰到好處地添了一 抹柔和。 「越越!」江與同看見秦越把車鑰匙交給泊車的小哥,掐滅了手里的煙,快 步走過來。 秦越打掉他伸過來要攬她肩膀的手臂,「越越是你叫的么?」 「好好好,我叫不起!走走,樓上哥兒幾個姐兒幾個就等著您呢!」江與同 嘻皮笑臉,就勢把自己被打的那條胳膊一伸,做了個「請」的姿勢。 戲謔的尊稱,句子中間的介字被囫圇吞掉,都是燕城本地人特有的風格。 秦越嗤笑一聲,任由江與同在前面開門探路,胳膊擺出保護的架勢,虛攏著 她的腰。 一層的舞池里人影憧憧,林芯正扭著身子玩自摸,一眼看見了剛剛進來的秦 越和江與同。 「越越!」她從人群中擠出來,上來就給秦越一個熊抱,「生日快樂,寶貝 兒!」 秦越笑著躲她滿頭滿臉地試圖親吻。 江與同在旁邊酸著個臉,「許她叫,就不許我叫。秦越,你可真見人下菜碟 兒!」 林芯白了他一眼,「蛋糕呢?」 「早送上去了?!菇c同按了電梯的上行按鈕,扶著門等她們過來。 幾個人進到電梯里面,按了十層的按鍵。 十層一整層,只分成四個VIP包間。每個包間里面都有自己的DIY吧臺 和舞池。 這里是整個會所最頂級的服務區,就是江與同,也是托了他爸的名字,才預 定下來今天的一間。 秦越他們剛剛推開包間的大門,就聽見里面一群人大喊著「生日快樂」, 「噼里啪啦」地往她們身上發射禮花槍。 江與同被射到了眼睛,大罵三字經。 林芯拉著秦越找到給她預留的卡座主位,「Birthdaygirl, 我去給你調一杯新學的‘絲絨珊瑚‘怎么樣?」 秦越在卡座上挪了挪身子,找到一個舒服的角度,「嗯,隨便?!?/br> 趁著林芯去了吧臺,江與同順勢緊挨著秦越坐下,把手搭在秦越座位的上緣 ,姿勢曖昧地開始跟旁邊的人吹牛逼。 秦越知道他的小動作,挑了挑嘴角。 這群人都是圈里的二代三代,往上合計合計,長輩們都盤根錯節地認識。他 們雖說年紀都不大,但打小就在這個圈子浸yin,里里外外都染上了些世故。 就像秦越自己,從小到大,看多了她父母的爭吵別扭,早早地便意識到自己 身份的尷尬。 被迫早熟的她,只好盡全力在各方面不輸人后:學習、才藝、社交……秦爸 給她鋪平了道路,而她也要靠私下的修行,逼著自己成長為一個「精英」。 但是秦越是秦爸在外面的私生女,這個事實在圈里是瞞不住的。 自然會有些風言風語,和冷眼。 有人說,她是想在圈里釣個金龜婿,才能正式轉正,完成秦媽的未竟事業。 秦越不以為然,也不在乎那些人的風評。 她的人生一向有兩大原則,其中一項便是「關你屁事」。 再說,她也看不上身邊的這些金龜婿候選人。 人模狗樣、虛張聲勢的居多,拿來做裝飾品可能還行,當日用品反而差點兒。 對此林芯很不以為然,「你就是物質基礎無憂,才有閑心玩兒精神建設!」 林芯從來不隱瞞自己要找高富帥的打算。 她媽是典型的小三上位,憑這一點就能跟秦越共情。 林芯總覺得像她媽那樣,后期轉正的位子坐著還是不夠舒服安穩,所以她計 劃從一開始就一步到位。 別看秦越對江與同不冷不熱的,林芯倒是想借著跟秦越的關系,和這位江氏 珠寶的接班人套套近乎。 用她的話說,「開豐田的想找個開寶馬的無可厚非,就是因為你自己已經有 了阿斯頓馬丁,才不在乎對方是個騎電驢的!」 江與同無疑,就是林芯心中開寶馬的之一。 而秦越那個騎電驢的男朋友叫薛謙,是她中學的初戀,清高的學術型,圈外 人,現在正在國外讀研,跟她異地。 當初他打算出國的時候,秦越二話沒說,把自己的一個基金賬戶清了,全包 了他的學費生活費。 「你倆還停留在拉拉小手的階段,就這么舍得放血,我看你就是個冤大頭?!沽中緸樗Р黄?。 秦越倒不介意。 她的脾氣倒是繼承了她爸,自己看上眼的東西絕不吝嗇。 三. 彎的 幾種酒混著喝,最容易上頭,秦越覺得臉頰上的溫度有些升高。 包廂里溫度不低,人身上的香水味兒、化妝品味兒被蒸發出來,不管多名牌 兒,現在混起來聞著,也有點兒惡心。 秦越揉了揉有點兒發疼的太陽xue,拿了手包,從座位上起來,準備到露臺透 透氣。 只是離開大分貝的笑鬧和音樂聲,她已經感到頭腦里清醒了許多。 手包里傳出了「嗡嗡」的震動,秦越把手機拿出來一看,是她男朋友薛謙的 號碼。 雖然他早就說了這個星期要去跟老板出差開學術會,但看來在開會的間隙, 他也沒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秦越心里蕩漾了一下。 說實話,這個時候,秦越挺想讓他在身邊的。 她劃開手機,聲音都柔和了好些,「喂?」 對面卻是一陣雜音,忽遠忽近的略有些人聲。 誤撥?自己白高興了。 秦越正想掛掉電話,突然聽到對面傳來了說話聲,雖是隔了點距離,但是她 絕不會聽錯。 畢竟是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啊啊啊——老公——使勁兒??!」薛謙尖著嗓子用英語喊著,叫得比A 片里的女優都浪。 「你個小sao貨,就這么喜歡挨洋roucao?!」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低啞中透著 得意,「你那個遠在中國的糖媽,知道你是這么個浪貨嗎?」 「她——不是糖媽——啊——就是個提款機——??!爸爸~爸爸啊——」 手機「啪」一下掉在地上,秦越彎著腰,手發抖,撿了半天也沒撿起來,只 好就著在地上的姿勢按了「掛斷」鍵。 以前薛謙看其他女生的眼神,總是不屑一顧,甚至偶爾還有厭惡。 秦越一廂情愿地自認為那是他對自己的專一癡情。 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這么回事。 怪不得他不肯碰她,連接吻都是別別扭扭的。 她還以為是他高冷。 耳朵里回響起剛才電話里聽到的,一陣惡心直頂胸口。 秦越一把推開露臺的玻璃門,沖進了包廂里的洗手間。 江與同端著點了蠟燭的蛋糕,正等著林芯吆喝大家一起唱生日歌,差點兒被 秦越推了一個跟頭。 大家不明就里地面面相覷,隔著洗手間的門,也能聽見秦越的嘔吐聲。 「她沒喝多少??!」林芯滿臉疑惑。 江與同突然起了警戒的表情,「秦越她,不會是,那什么了吧?」 「哪什么了???江少想多了。我他媽的還是個處女。懷的是誰???耶穌嗎?」秦越已經從洗手間出來,臉上掛著冷笑。 對著江與同一陣紅一陣白的臉色,她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一排兩根,一排四根。 「祝二十四歲的老處女生日快樂!」秦越拿旁邊果盤上的叉子叉起蛋糕上的 一塊奶油,送進嘴里,對著江與同說,「謝了??!」 真是這輩子最難忘的生日! 沒等大家反應過來,秦越已經走出了包廂。 林芯對著江與同使了個眼色,趕緊追了出去。 電梯門在她眼前緩緩關上。 林芯拎著裙子飛快地往樓梯跑。 不行,說什么也得攔住她。 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秦越現在的狀態明顯不太對勁,別再出去撞個車毀 人亡。 追到一層,林芯才松了一口氣。 秦越沒走,正坐在一層的吧臺邊上。 林芯也坐了過來,「剛才我弄的不好喝,讓人家專業的小哥哥調杯更好的?!?/br> 一邊說,一邊握住秦越放在吧臺上的手。 指關節攥得發白,還在一直發抖,她都看見了。 「芯芯,我被綠了?!骨卦酵蝗婚_口。 「?????!這個……」林芯一時結舌,接不上話,不知道是該先安慰她呢, 還是該先大罵渣男。 「你還記得你給我講的那個笑話嗎?」秦越抽出一只手,托住側臉,「你說 ,牛逼的女生玩兒俄羅斯方塊,就喜歡把每一條每一塊都摞得嚴絲合縫,在最上 面留一個豎長的缺口,然后等著,等一個‘I’,又順又直的一插,全消過關?!?/br> 林芯不明白,她怎么忽然說起了這個。 「你說什么來著,一插到底,女人天生的快感?!骨卦叫Τ隽寺?。 林芯卻聽得后背發涼。 「可你忘了,有時候等啊等啊,等來的不是‘I’,是個大寫的‘L’?!?/br> 秦越接過酒保送過來的一杯烈性酒,猛灌了一口。 林芯被她這句話炸了個外焦里嫩,目瞪口呆了半天,「你說,薛謙他,他是 彎的?!」 「人家現在這會兒正在跟別的爺們兒滾床單,還說我就是他媽的一個ATM?!骨卦侥樕系男θ莜}人,「夠cao蛋的吧!」 林芯壓根兒也沒想到,今天晚上吃這么一個驚天大瓜,手忙腳亂地趕緊也抓 過來酒杯喝一口壓壓驚。 喝得急,差點兒嗆到。 四. 求救 「狗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林芯忿忿地把酒杯一摔,「咱這條件的,還能在 一棵樹上吊死?還他么是棵長彎了的樹!cao,有什么了不起的!誰還沒長個能伺 候咱的東西!」 「誰不是好東西了?伺候誰???」江與同不知什么時候過來了,聽話聽了半 句,正沖著林芯發問。 林芯瞪了他一眼,努努嘴,「這兒沒你什么事兒啊,去去去,樓上你都招呼 完了???」 一邊使眼色,示意他別在這個節骨眼上招惹秦越。 江與同立刻會意,「林芯,那什么,你好好陪越越,我上去看看他們玩兒牌 玩兒得怎么樣了。還有啊,剛剛叫了幾個會附加業務的服務生 ,有會唱歌的,還 有會說相聲的。你們聊完了趕緊上來??!」 說完,正要走。 「江與同!」秦越叫住他,「你有煙么?」 秦越很少抽煙,上次碰還是秦媽跟秦爸吵架,離家出走,鬧得秦爸追了小半 個地球那次。 江與同越發覺得事情詭異,一手掏出煙盒火機,一手摟住秦越肩膀,「走, 咱外面去,我也來一根?!?/br> 秦越一把搶過來煙盒和打火機,徑直往后門的緊急出口走過去,「你該干嘛 干嘛去,讓我自己清靜清靜?!?/br> 江與同只好答應著,又拿口型跟林芯囑咐,「你看著她點兒?!?/br> 秦越走到外面,迎著夜風,點了三四下,才算把火機打著,唇膏已經把嘴里 的香煙尾端染上了紅暈。 林芯跟著她的后腳,也拿著手袋出來,站在昏暗的巷子里。 秦越深吸了一口煙,慢慢地吐出來,又長又緩,隔著繚繞的煙霧,連她的臉 都顯得亦真亦幻。 「你看?!骨卦接脢A著香煙的手指了指巷子里,地上亂扔的垃圾,「多高級 富貴的地方,也不過是臉面光鮮,一轉身都是一樣臟亂差!跟他媽人一樣!」 林芯腦子里一直還都在亂著,不知道該從哪兒開頭說話。 看著上升的煙霧中,秦越一雙眼眸,幽光暗閃,若隱若現。 一開口,先是嘆了一聲氣,「越越,你別嫌我說話不好聽啊。這事兒,不能 給他留原諒的余地。這可算是跨行欺詐了?!?/br> 秦越用手輕點香煙,磕掉了煙灰,清晰地開口,「我還沒那么犯賤?!?/br> 她把手機扔給林芯,「你自己看吧,還有薛謙這個名字么?」 秦越這點也隨她爸,自己不要的東西,扔得果斷,毫不拖泥帶水。 幾分鐘不到,已經成為EX的薛謙沒有一條聯系方式沒被拉黑。 被他當提款機「取」走的那一百來萬,就當是喂了狗。 秦越手里的香煙還剩下一半的時候,緊急出口那里傳來了一片嘈雜。 她和林芯都抬頭看去。 只見兩個保鏢打扮的人擰著另一個人的胳膊,要往回拽。 那個被抓住的,看身形,是個男的,個頭不小,腳下卻掙扎得踉蹌。 除了「關你屁事」以外,秦越的人生兩大原則的另一項,就是「關我屁事」。 如今遇到這樣的場景,她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又是哪個喝多了,酒品不好,要被人家踢出去的吧? 「救……救命!」被保鏢壓制住的那個人突然發出一聲低低的呼救,顯然是 看到這邊站著的兩個人。 抓人的兩個明顯被惹火了,照著他腿骨上就是狠狠的幾腳。 再看那男生痛哼了一聲,「撲通」一下跪倒。 秦越眉頭猛地皺緊,把手里的香煙扔在地上,腳踩在上面,重重地碾了兩下。 大步向那邊走過去,高跟鞋在地上的敲擊聲,回響在小巷里,格外清晰。 并不是她突然圣母心發作,而是—— 那低低的一聲求救,是她聽過的聲音。 「你們是跟誰的?」秦越對著那兩個保鏢發問,卻垂眸盯著跪坐在地上的男 生。 剛才顯然經過了一番拼死掙扎,汗濕的黑色短發,凌亂地遮在額前。臉上還 殘留著暗紅的掌印,可見剛才吃了耳光。 襯衣領口看起來是被硬扯開的,掉了幾顆扣子,領結也不知所蹤,只有頎長 的脖頸露出來。 他身上穿的是這家會所服務生的統一服裝,但緊繃的肌rou線條還是在布料的 遮掩下,欲蓋彌彰。 他的胸口顫抖得厲害,急促地大口呼著氣,兩個拳頭攥得死緊,關節的骨骼 明顯地凸出來。低垂著頭,微微闔著眼,像是用盡了力氣,辛苦地忍耐著什么。 額角的汗珠,大顆大顆地滾下。 這張臉,秦越今天下午才剛見過,沒有現在這樣狼狽,但是確實是同一個人。 在拳館的時候,那個人形沙袋。 五. 截胡 「隆天娛樂的楊總?!贡gS之一打量了一下秦越,回答的語氣倒是客氣,「 這位先生得跟我們回去,值班經理可是同意了私人服務的?!?/br> 他們也是常跟自己的boss出來,各種場面也沒少見過,什么樣的人物有 什么樣的氣場,多少都明白些兒。 看著秦越雖然年輕,做派可不像是個普普通通傍上個二代出來玩兒的小姑娘。要說像,倒有點兒上趕著等人傍那么個意思。 所以話口上,沒敢太怠慢。 「我……沒同意……賣!」跪在地上的南彥,突然張口,一個字一個字從牙 縫里擠出。 那倆保鏢臉色一變,這次卻沒敢動手。 因為秦越把眼睛從南彥身上挪開,正冷冷地盯著他們。 「楊啟德?」秦越的眸色發暗,降了幾度的 嗓音透著一股犀利。 一個楊啟德,半個燕城娛樂圈。 擱他這兒,「規則」從來都是明著的,根本不用「潛」。 喜歡玩兒年輕男孩兒,越年輕越入他的眼。 就好這么個變態口兒。 要是在往日,秦越也懶得為了這個得罪人。 貴圈本來就挺亂,她才沒閑工夫趟這個渾水。 她以后在這三教九流的圈兒里混,樹敵太多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么。 現在的面子也都是人家仗著秦爸的名字給的,不能用過了。 可是呢,今天有點兒不一樣,因為薛謙劈腿在先,找了個帶把兒的來膈應她。 秦越現在看見哪個有龍陽之好的都憋著一肚子邪火,可巧讓他姓楊的撞了槍 口。 她往前又邁了一步,斜著半個身體擋在南彥和一個保鏢的中間,「人我要了?;厝ジ嬖V你們楊總,是我秦越截的胡。有什么問題,請楊總親自來和我說?!?/br> 對面兩個人看著秦越揚著精致小巧的小臉,口氣卻是相當傲慢,一時不知道 該怎么辦好。 把人給她?回去怎么交差?不是馬上就被炒魷魚的節奏? 不給?這么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敢直呼楊總姓名,架勢凌人,恐怕不是什么 簡單的主兒。 這……誰也得罪不起??! 秦越看他們還不肯松手放人,脾氣立刻上來了,借著剛才喝的幾杯烈酒的勁 兒,一個手刀就往其中一個保鏢的胳膊上劈了下去。 那人「嗷」的一聲還沒喊完,胸口又挨了一腳。 秦越的拳館私教學費,可不是白交的。 超短的熱裙,倒是讓她的大長腿沒有一絲束縛,虎虎生風,招招都是往最疼 的部位招呼。 那兩個保鏢也不是說打不過秦越。 再怎么著,她也是一個女孩兒,兩個練過的大男人真發起狠來,她也對付不 了。 可是他們現在只敢招架,不敢還手。 誰知這叫秦越的小姑奶奶是混哪條道的? 這邊秦越正揍人揍得熱鬧,后面林芯已經把值班經理和保全都叫來了。 這擱在平時,秦越都嫌丟人。 可是今天,她實在是想找個什么人當出氣筒,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值班經理認出了秦越,陪著笑臉請他們回樓上包間里商量。 后門放垃圾桶的巷子,實在不是談事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