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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旁邊退了一步,用旁觀者的角度看少年韓淺的這場切磋。 能看得出來,少年的對手其實劍法更精深熟練,或許境界也高一點,可他仍然被韓淺給打蒙了,很長時間只有防御和抵擋韓淺進攻的份兒,甚至沒辦法反擊。 因為少年的攻擊看似是玄霜劍法,實際上只能看出一點影子,更多的是他自己的隨意發揮,所以看起來雜亂無章,完全是靠他自己體修的積累和真氣在砸砍。 他的出招沒有什么名門名法,更多的是出于本能和隨機應變。 這樣的攻擊方式讓習慣了各種流派劍法的正統仙門弟子幾乎沒有什么反擊的能力,幾乎一直在被少年帶著走,越來越被動。 而且韓淺最與眾不同的一點,便是他的兇狠和較真。就好似這并不是一場切磋,而是要決定生與死的背水一戰。 切磋前對上目光的那一刻,連虞若卿都被少年眼眸中的兇悍震了一下,更何況是這個要與他交手的弟子,恐怕動手之前就已經有了幾分畏懼。 虞若卿不由得想起了陸元州最開始說的那句話,他說韓淺是見過血的。 在野外長大的孤狼闖入溫室,便會是這個效果吧。 “根據年紀比對和信息確認,這個視頻的時間應該是韓淺剛被找回門派的時候?!毕到y開口道,“他是在地下比斗臺長大的,所以江湖氣重了一點,不像修仙界的人?!?/br> 虞若卿看著少年韓淺步步為營,表面上看好似對方弟子是因為抵抗不住他的劍招威力而逐漸頹敗,但實際上韓淺的攻擊粗中有細,用一個又一個進攻將對手逼入他提前想好的死角,一路上逐漸堵死了對方任何反擊的可能性,最終取得了勝利。 他表面的攻擊看起來和她一樣簡單粗暴,但實際上韓淺全程動腦子,非常謹慎,只有她過去在試煉場上是真的就憑著自己的天賦硬推。 虞若卿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她似乎理解當時在日月殿的時候,韓淺為什么一直致力于用她的短板鍛煉她,讓她用腦子和對手比試了。 他這樣謹慎的人,看她橫打橫撞的樣子恐怕早就頭疼不已了吧。 投影石隨著少年韓淺的勝利而結束了播放。 虞若卿重回安靜的結界的之中,回想剛剛看到的少年,不僅沒有解惑,反而更有些迷茫了。 “少年韓淺,弟子們口里的韓淺,還有現在的韓淺,完全是三個人?!彼f,“一個人在幾十年里真的會變化這么大嗎?” “人類是不停成長改變的生物?!毕到y說,“就連宿主你與幾個月前也不一樣了。您沒有發現嗎?” 虞若卿一怔。 她自己確實沒有感受到變化,可系統這樣一問,好像……她真的改變了許多。 改變似乎是潛移默化的,最初,她第一次嘗試了紅燒rou,便逐漸走到了如今的樣子。 她握著投影石,單獨調出了影像中的韓淺。 少年薄唇輕抿,一雙眸子像是狼一般冰冷危險,冷漠而充滿殺意地盯著前方,那么氣勢外露,與如今內斂沉穩的他幾乎像是兩個人。 也只有當時在秘境里想要殺了陸元州的時候,才能從他的身上看出一點這時的影子。 韓淺從那時到現在,到底還經歷過了什么呢? 虞若卿本來想再看看剩下的兩個留影球的,玉牌這時響了起來,是陸元州發來的訊息,似乎韓淺和蒼寒凌那邊終于忙完了,可以一聚。 他們已經默認在蘇景澤的山谷里聚會,如今蘇景澤擔憂他們幾人而沖去上靈州的事情也在門派人盡皆知,倒是不用過去那樣經常要躲著其他人目光去看他了,虞若卿覺得還挺方便的。 赤煉峰離無念崖最遠,所以虞若卿是最后一個到的。 一推門進去,就看見陸元州、蒼寒凌、韓淺和蘇景澤這四個俊美得各有風格的青年坐在桌邊,畫面十分養眼。 只不過,屋內的氛圍有些安靜,看到她來了,才稍微活絡了一點。 虞若卿看向蒼寒凌,如今他已經是青年樣貌,表情似乎也沒有傷心難過想黑化的沖動,好像師父被抓他不是特別傷心,她這才安心。 “師姐,你終于來了?!标懺菪Φ?,“大師兄有事要等所有人都在的時候才宣布,吊胃口極了?!?/br> 虞若卿在桌邊坐下,她抬起眸子,對上了韓淺的眼睛。 剛剛身臨其境地看到了他十六歲時鋒芒外露的樣子,氣息神色都像是獨狼一樣的危險狠勁兒。 再看現在的韓淺,卻只覺得他再沒有任何外露的棱角,反而像是飽經滄桑被海水沖刷得溫潤的巨石,一點鋒芒都不見了。 他連回給她的目光,都是溫和包容的。 兩個韓淺在虞若卿的眼前重疊,頓時有一種光陰流逝的恍然感。 “怎么了?”虞若卿問。 “兩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表n淺說,“好消息是,永淵長老會得到應有的結果?!?/br> “還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呢?”陸元州問。 “他還供出了另一個與這個事情毫無關聯的人?!表n淺的目光看向蘇景澤,他沉聲道,“黎文康?!?/br> 蒼寒凌蹙眉道,“什么意思?” “永淵說,他和黎文康私下關系密切,互相知根知底。他知道黎文康做過一些爛事,比如這一次秘境?!表n淺的聲音越來越越冷,“他在師妹的木牌上動了手腳,本來希望她死在秘境里,沒想到碰上秘境出問題,誤打誤撞,反而讓她全身而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