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骨寵妃 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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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笑一聲, “好與不好,對我來說,都無所謂?!?/br> 元祿嘆了一聲,心酸也心疼。 他進宮便分到了人人避之不及的長定殿,看著病弱的九皇子景弈半生困守在這里。 “王爺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老奴相信德妃娘娘在天有靈,會保佑王爺安康?!?/br> 景弈聞言,轉過臉,苦笑道:“提我母親做什么?” 元祿自知戳到景弈痛處,趕忙道歉:“是老奴不好?!?/br> 景弈擺擺手,“你且退下吧,我想休息會?!?/br> “是?!痹撘娋稗拈]上眼睛,端起桌上的空碗,輕手輕腳往殿外走去。 只是剛走到門口,差點和迎面走來的人撞個滿懷。 姚青蔓秀眉皺了皺,抱緊了手里的長錦盒。 元祿小聲提醒:“姚姑娘,王爺睡了?!?/br> “沒事,你去忙吧,我去看看王爺?!?/br> “哦?!痹搼?,退出長定殿。 姚青蔓動作輕慢地走進屋,一眼便看見窗前的景弈。 窗外陽光打在景弈身上,整個人透著一股病態的白,可以清晰看見他皮膚下的青色血管。 她剛將錦盒放在桌上,身后傳來一道聲音。 “你怎么來了?” 姚青蔓像做錯事般慌忙回頭,“我是不是吵醒你啦?” 景弈捻著眉心坐起身,搖頭,“長定殿這么冷清,落葉拂地的聲音我都聽得見?!?/br> 說完,他抬眼看了看桌上的東西,問:“帶什么來了?” 姚青蔓聽到景弈的問話,麻利地將錦盒打開,遞到景弈面前,聲音里藏不住的欣喜,“這是南歧進貢的雪蠶草,聽說能治好你的病?!?/br> 景弈低頭看了看那株土黃的藥材,又看了看姚青蔓,沒有血色的唇角勾起,“傻瓜,我這病治不好的,你別在我身上浪費心思了,沒結果的?!?/br> 姚青蔓聽罷,手比腦子快一步捂住景弈的嘴,眼角隱隱泛淚光,“不許你這么說,我在佛祖面前發過誓,一定一定會治好你的?!?/br> 景弈拿下姚青蔓的手,無奈地妥協,“好,” 姚青蔓這才重綻笑顏,和景弈說了會話,又怕景弈累著,依依不舍地離開。 只是當她走出長定殿時,再次和宋枝落打了個照面。 兩人相顧無言,直到走出宮。 宋枝落思忖一瞬,掀唇問道:“你來太醫院,是為了給景弈治???” 姚青蔓沒有否認,一字一句認真道:“我想有朝一日,親手治好他的病?!?/br> 走在漫長的宮道上,姚青蔓講,宋枝落聽。 姚青蔓作為姚未淺的侄女,小時候沒少往宮里跑。 直到那天無意闖入長定殿。 梧桐的葉落了滿地,秋色暈人。 景弈一身雪色衣裳,手中執著笤帚,抬眸看向冒失跑進來的姚青蔓。 姚青蔓難忘那一眼,景弈的頭發黑得純粹,皮膚白得透明,干凈到極致。 姚青蔓眼睫微顫,笑著回憶道:“很快嬤嬤就把我拉走了,我甚至沒來得及問他姓名。再后來,我不慎落水,是景弈救了我?!?/br> 落俗的相遇,卻是一段感情的萌芽。 宋枝落聽完沉默了一瞬,由衷說道:“你很勇敢?!?/br> 勇敢到愿意去賭一件可能沒有未來的事。 景弈的病她知道,很難治。 姚青蔓卻淡然地笑了笑,“你是第一個說我勇敢的,他們都說我不撞南墻不回頭?!?/br> 長時間的相處下來,宋枝落并不排斥姚青蔓。 姚青蔓活成了她羨慕的模樣,大膽、熱烈,有一腔孤勇,敢愛敢恨,永遠活在陽光下。 換做是宋枝落,愛人最多五分,永遠給自己留著退路。 當天夜里,宋枝落又一次翻出太醫院,穿過空蕩的街道,走到王府門前。 想見景離一面的欲望在心中無限放大。 秦晚先看到宋枝落,他明顯一驚,壓著聲音走向宋枝落,“宋小姐,你怎么來了?” “王爺休息了嗎?” “沒有,王爺的封地最近出了點事,連著幾宿沒好好睡覺了?!?/br> 宋枝落心被揪住,沒來由地疼,“王爺在書房?” “是?!?/br> 宋枝落從下人手里接過安神湯,走進書房時,景離頭也沒抬,只是淡淡吩咐道:“放下就行了?!?/br> “王爺要趕我走嗎?”宋枝落聲音嬌軟,細聽還夾著分委屈。 景離一怔,抬頭就看見宋枝落站在一尺之外,暖黃的燭燈柔和了她側臉。 毛筆被景離擱下,他繞過書桌走到宋枝落面前,眉眼帶笑。 宋枝落看清景離眼下的青黑,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 “秦晚說,你最近過得不好?!?/br> 景離身體僵了片刻,然后攬著宋枝落的腰肢,扣得更緊,聲音又低又啞,“沒他說的那么嚴重,我會解決好的?!?/br> 宋枝落的手攀上景離寬闊的后背,靠在他懷里點頭,“王爺,今天凝妃娘娘召我進宮看病了?!?/br> 景離眉頭一皺,“她是不是又找你的麻煩了?” 他第一時間關心的并不是凝妃的病,宋枝落對這個認知感到意外。 “沒有,凝妃娘娘身體安好,她只是和我聊了會天?!?/br> “聊什么?” 宋枝落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景離懷里抬起頭,水眸瀲滟,“王爺是不是和凝妃娘娘說過什么?” 景離一時沒反應過來,“嗯?” “凝妃娘娘很關心我,還說我是個例外?!?/br> 景離聽完,薄唇彎起,傾身在宋枝落耳邊啟齒:“我說,本王會用十里紅妝、鳳冠霞帔娶你為妻?!?/br> 宋枝落的心狠狠一顫,盯著他曜黑的眼眸,一遍遍確認景離是不是在開玩笑。 “王爺,你會騙我嗎?” 曾經也有人給過她承諾,可到頭來只有她一個人傻傻地守著。 所以她怕了,也長大了,不會再輕易陷入。 景離抵著她的額頭,目光繾綣,“本王從不說謊?!?/br> 宋枝落在景離眼神里快要溺死的時候,及時抽離。 沒幾天宮里傳來凝妃病愈的消息,宋枝落聞訊失笑,凝妃的戲還挺足,有始有終。 莫北辰在她對面斟了杯茶,“我為曾經的魯莽道歉,你確實有能力?!?/br> 宋枝落依舊不客氣地一飲而盡,“莫醫官何錯之有呢?” 話中卻帶了三分譏笑。 莫北辰從手邊拿出一卷文書,遞到宋枝落面前,示意她打開。 “趙院首指示,擢用你為醫士,跟著劉太醫行走六宮?!?/br> 宋枝落聽著莫北辰的話倒是一愣,她沒算到進宮的日辰這么早。 她展開文書,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楚,落款是趙德清的印章,錯不了。 “學生領命?!?/br> 宋枝落走出杏林館時,抬眸看見迎面走來的人,只一瞬,就移開了眼。 “宋枝落,我有話和你說?!焙嗙裨趦扇思磳⒔徊娑^時,開口叫住了她。 他明明最擅長隱忍,卻總在宋枝落面前方寸大亂。 他忘不了那一晚宋枝落走前眼底的失望。 宋枝落腳步頓住,側頭撇著他嗤笑道:“我該以什么身份聽你說話?同門?還是曾經和你有過婚約的人?” “那天是我沖動了,”簡珩眼瞼垂下,聲音低喪,“對不起?!?/br> 宋枝落慢慢轉過身對著他,精致的臉上一片冷淡,“簡珩,我不知道你對我有什么放不下的感情,但是你遲早會發現,我根本沒有你想的那么好?!?/br> 畢竟我曾經親手毀了你的家。 簡珩聞言,滯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宋枝落遠去。 離開杏林館后,宋枝落直接去面見了劉太醫。 劉和朔的名諱宋枝落早有耳聞,醫術高超,卻是個脾氣古怪的老頭。 素雅屏風之隔,宋枝落恭敬道:“劉太醫,學生宋枝落求見?!?/br> 良久,那頭才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進來?!?/br> 宋枝落提著衣服進去,就見劉和朔面前桌上擺著十幾味中藥。 她聽聞劉和朔大半生都在苦心研究醫藥,無妻無兒,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劉和朔頭沒抬,撥弄著黑褐色的草藥,問道:“宋枝落是吧?” “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