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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突然很慶幸,自己是給他糖的那個人,不是把他的糖弄掉了的那個,不然現在慘遭報復的人就是她了。 蘇瑤偷偷看了陳星河一眼,他這種人其實很可怕,一旦得罪他,被他記了仇,他就能把你全家都殺了。 初雪怎么也沒想到,她能把陳星河搶走,把這條最兇狠的狼引到自己家里導致她的家族全軍覆沒竟然只是因為一顆糖。 最讓她憤恨不平的是,那些她記憶中最浪漫美好的畫面在他眼里都成了恨,他眼里除了那顆糖什么都沒有。 初雪臉上的笑意終于維持不住了,但她不甘心:“不就是一顆糖嗎,有什么了不起的!” 陳星河卷了卷襯衫袖口:“你不懂?!?/br> 如果不是七歲時得到那顆糖,他現在絕不會是現在的樣子,有可能是周宇塵那樣的,甚至比他更瘋,更壞。 那時他準備了很久,七歲的孩子像個陰沉可怖的怪物,制定了一套周密的殺人計劃,所有的道具都準備好了,只等著那個囚禁他盒母親的男人過來,他就可以用最殘忍的手段殺死他。 就像他強迫他去虐殺一只貓一樣。 然后他遇到了那個小女孩,從她手上搶走了糖,他第一次嘗到甜的滋味,還想吃,于是每天在窗前等她,完全把他的殺人計劃拋到了腦后。 因為知道,如果殺了人他就成了一個真正的怪物,就再也沒有一雙干凈的手吃糖了。 或許對別人來說,甚至對小蘇瑤自己來說,那只是一顆糖,對他而言絕對不是。 陰差陽錯的救贖也是救贖。 初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大聲嚷道:“我不信,我不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幾乎所有見過她的男人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要她想,稍微勾勾手指,他們就會像狗一樣跪在她面前,以她能多看他們一眼而感到榮幸。 初雪摸了摸自己的臉,仰頭看著陳星河:“你說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又怎么會一眼就認出我來,要是對我沒有感情,怎么可能認得出來?!?/br> 為了行動方便,為了活著給家人報仇,防止警方畫出她的畫像通緝她,她做了整容,把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副樣子,還給一個身份顯赫的大人物當了情人,也就是她嘴里所謂的舅舅。 她像神經質一樣不斷肯定陳星河對自己的感情:“你一眼就能認出我,你肯定也是喜歡我的,只因為你是個警察,你不敢承認,對不對?!” 蘇瑤一直沒說話,轉頭看著陳星河,見他勾了下唇,語氣嘲諷地對這個悲情絕望的女人說:“你但凡不是個戀愛腦,也不至于被我欺騙,害得全家被滅?!?/br> 蘇瑤知道陳星河說話毒,沒想到這么毒,輕飄飄的一句就給初雪釘上了殺害自己全家的罪魁禍首的罪名,擱誰身上誰都受不了。 初雪臉上的最后一絲柔情也褪去了,被一股巨大的仇恨替代,她抬眸看著陳星河,聲音陰冷得像一條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吐著信子的毒蛇:“我的家人已經死了,我也沒打算獨活,但我就算死也要拉著你一塊,讓你生生世世都別想離開我?!?/br> 蘇瑤想到周小妍的話,說這個蛇蝎美人總是躲在暗處,時不時地拿著她那把鑲嵌著紅寶石的刀跳出來刺殺一下陳星河,原來是想跟他一塊死。 蘇瑤擋在陳星河面前,目光如炬地盯著初雪:“你好像有點過于自戀了,人家不喜歡你,也不想跟你一塊死,你死了這條心吧?!?/br> “我看你是嫉妒了吧?!背跹┛戳丝刺K瑤,往前走了一步,“他在我身邊足足呆了一年,那一整年的時間,我跟他形影不離,我們一塊吃飯,一塊賞花,一塊逛街,一塊穿著最漂亮的衣服參加聚會?!?/br> 蘇瑤轉頭看了看陳星河,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回頭我再跟你算賬?!?/br> 陳星河委屈:“工作需要?!?/br> 室內的溫度越來越高,他感覺自己身上脫水的癥狀越來越明顯,警方應該也快趕到了,得趕緊把初雪解決掉。 陳星河從蘇瑤身后出來,把她推到一旁:“這是我跟她之前的恩怨,遲早都要解決,我來吧?!?/br> 初雪拿出來一把刀,刀柄上的紅寶石在刺眼的燈光的照射下閃著光,刀刃雪白鋒利,她在閃著寒光的刀鋒后面看著陳星河:“我死了你也活不了?!?/br> 蘇瑤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想起來陳星河在柳河村的船上對她說過一模一樣的話,可見這個初雪確實愛他愛得死去活來。 初雪環視了一眼這間密封的房間,也知道警方很快就會趕來。 這一次,她跑不掉了,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故意的?!?/br> 他一定是故意把她引到這兒來的,好讓她無處可逃。 蘇瑤也終于明白了,陳星河為什么一定要來這家精神病院,他是發現了初雪在跟蹤他們。 可她不明白的是,他為什么不早點讓她把江不凡他們喊過來,為什么一定要趕在警方的人到來之前結束與初雪的恩怨。 他到底在瞞著什么,會不會是初雪手上有他的把柄? 蘇瑤看了看陳星河,她想不出來,也不敢想,一個臥底警察會有什么把柄落在嫌疑人手上。 初雪笑了一下,對蘇瑤說道:“你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br> 說著看了看陳星河,聲音愉悅,好像她已經是個勝利者了:“我們才是一類人,都是一樣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心理扭曲和變.態的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