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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搖搖頭:“這是在哪兒?” “這是東海水宮。你從半空中摔下來了,幸好被天衢接住?!?/br> 東海水君的品味實在堪憂,四處明晃晃亮晶晶,十分晃眼。春花抱著頭,想了半天,感覺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 “北辰,你傷口如何?” 北辰溫和一笑:“只需修養些時日便好?!?/br> “那天衢圣君呢?” 北辰頓了一頓:“天衢事務繁忙,已回天界了?!?/br> “切,他也沒受什么傷嘛?!钡筋^來還是北辰這個冤大頭受傷最重。 “……”北辰面色有些古怪,咳了一咳,看向身邊一人。春花這才發現有他人在場,是個青衣青巾的小仙童,大約是凡人十二三歲的樣子,五官清秀,神情卻冰冷肅穆。 一張嘴,更是老氣橫秋:“既然財神仙子無礙,我們便可返回天庭了吧?!?/br> “咦,這是哪里冒出來的小哥哥?”春花見他甚是俊俏,忍不住去摸摸他的頭,誰知被他桀驁不馴地一偏頭,躲了過去。 “請財神自重?!?/br> “……” 北辰見春花臉上發青,一幅要打人的樣子,連忙將小仙童擋在身后:“春花,這位是……是紫闕仙山的童子,不要無禮?!?/br> 嗬嗬,原來是天衢老神仙座下的人,難怪跟他一個德行。 春花把北辰扒開,冷笑望著對面的小仙童: “冰塊臉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仙童似是一怔,這時北辰搶著道:“他叫冬……冬……” 春花拍手笑道:“你叫冬冬???好名字好名字,以后jiejie就叫你小冬冬?!?/br> 第11章 、金銷玉碎 小仙童臉上的冷漠頓時出現了裂縫,神情莫測地盯著春花。 “我叫冬藏?!?/br> “無妨無妨,jiejie還是叫你小冬冬吧,甚是喜氣?!?/br> 空氣中蔓延著尷尬的沉默。 半晌,冬藏吐了一口氣:“我們還是趕回天庭吧?!?/br> “我們不回去?!贝夯ㄆ财沧?。 冬藏隱忍地道:“紫闕仙山尚有要務,待我回去?!?/br> 春花一哼:“小冬冬,你這么著急,怎不自己先回去?” “這位……仙童在大戰中受了些傷,故此駕云不便,要與我們一同回天界?!北背竭B忙解釋。 春花大奇:“紫闕仙山的仙童都這么不中用的嗎?” “……春花!慎言!”北辰咬牙從牙縫里蹦出四個字。 “本來就是!大戰中這位小仙童是躲在哪里了?我都沒看到他!都是天衢圣君、甘華和你三人力拼,什么天界天兵、東海水軍,都是廢柴!”春花氣哼哼地說。一個名字從口中溜過,才忽然醒悟過來。 “甘華呢?她現下怎樣了?” 北辰看了冬藏一眼,小心挑揀著措辭: “甘華傷得最重,幸好東海巫醫得力,早一個時辰就醒過來了。本該臥床好好休養,誰知水君一個沒注意,她就不見了?!?/br>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甘華定是去找蕭淳了。只是當著冬藏的面,不好細說。 蕭淳蕭淳,這糟心的名字,咦? 春花騰地從床上蹦起來:“完了完了,今天是我成親的日子!” 北辰和冬藏都目瞪口呆。 “你們在此等我,不要走開,我得去救小孟孟!” 再不去,她粗獷威猛的神獸孟極就要被洞房了! 青衣鎮岸上生民生活依舊,雖因連日大雨有些不便,但百業還算興旺,渾然不知躲過了一場怎樣的劫難。都說凡人無知愚鈍,但天塌下來自有法力高強的扛著,凡人既不知情,也就少了許多煩擾。 只當是東海水君打了個愣怔,讓這一場大雨下得太猛。 古井巷中張燈結彩,紅綢鋪地。蕭家雖小門小戶,這婚禮辦得還是有些體面的。 春花到的時候,拜堂已成,酒客散盡,日落天昏。小院中無人,僅有紅花紅綢與紅燈籠隨風飄舞。 紅衣女子身背雙劍,立在院門外的古槐樹上,大風吹拂她高高束起的黑發,冷艷動人。 春花在她身側落下,惴惴道:“甘華公主?!?/br> 甘華與她打個照面:“你是……財神春花?” 她裝束樣貌與在凡間的花娘子均不相同,甘華竟沒有認出來。春花心虛,將頭埋得更低。 “……是?!?/br> 甘華垂首笑了笑。 “北辰師兄讓你來看我?真是多勞他費心了?!?/br> 她面唇發白,身上幾處殷紅,汨汨地沁出血來。春花莫名心疼起來: “……蕭淳呢?你不是來找他的么?” “呵,我方才親眼看著他拜堂成親了?!?/br> “……你還好么?” 甘華搖頭:“我實在想不通。怎么山盟海誓說盡,轉臉便能反悔呢?我明明和他說了,讓他等我,他卻連一兩日都等不了。凡人竟是這樣的么?” “他……或許有什么難言的苦衷?!?/br> “我為他,受父君杖責,為他擅離職守,為他肯舍棄一身仙骨,他呢?他有什么苦衷,等我兩日都等不得?我知道他母親看中了那有錢寡婦的錢財身家,卻沒想到,他也看中了,只是在我面前作的一出好戲?!?/br> 甘華潸潸落下淚來,立刻又自己擦去。 “父君說的沒有錯,我該一心修道,護衛東海安寧和水族聲望,為父君爭光,而不是囿于小情小愛,與這些愚鈍的凡人牽扯不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