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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鬟見淑妃駐足停留,跟著望過去,眼里忽然閃過一道人影,心中有想法來不及過腦子細想,便脫口而出:“良妃娘娘總去椒房殿,奴婢瞧著竟然覺得,良妃的背影有些像貴妃娘娘。是不是同一個人待久了,行為習性都會越像那個人?” 淑妃恍然回神,似是即將要抓住了重要的內容,“你說什么?” “良妃總去椒房殿,可惜貴妃娘娘并不受歡迎,總讓椒房殿的人給擋了,連門檻都摸不到?!笔眺哒f得眉飛色舞,好像只要看到良妃倒霉,她就很開心似的。 “不是,是下一句?!?/br> 侍鬟不明所以地看了淑妃,而淑妃正眉頭緊鎖地催促,她思索了下,壓低了聲音顯得沉穩地重新道:“奴婢看著良妃娘娘的背影像貴妃娘娘?!?/br> 就算是在自家主子面前,隨口妄議別的娘娘,也是不應該的事。 侍鬟言罷,瞄了眼淑妃神色,不僅沒有受到責罵警告,她還在淑妃眼里看見了鼓勵之色。 受到鼓舞的侍鬟,當即壯著膽子繼續說道:“尤其是良妃娘娘走路姿態,就是捏著帕子的指尖,都像是在仿照貴妃娘娘?!?/br> 很好理解,良妃恐怕是見貴妃得寵,杜浮亭容貌與作態,才有意模仿貴妃的作態。 “觀察得這般細致?”淑妃打量了眼侍鬟,忽然想起了似的,問道:“我似乎記得你還夸過貴妃說話嗓音好聽?!?/br> 杜浮亭的聲音確實悅耳,如她容貌般溫柔而嫻靜,似丟了石子到碧波清水中,一圈圈的漾紋蕩開,不急不緩又帶著些特有的嬌憨,一聽就知道是家中嬌寵長大的姑娘。 侍鬟抿著唇不好意思地笑了,“娘娘真是好記性,在奴婢眼里,娘娘您是頂頂溫柔的人,比貴妃娘娘還溫柔?!?/br> “就你嘴甜?!笔珏鷵u了搖頭,她深知自己性子并不溫柔。 她自幼與她娘相依為命,凡事都靠自己出頭,想學大家閨秀溫柔體貼,也沒那條件做到。是因為她現在身處皇宮,不得不小心謹慎,當然入宮有李家照拂幾分,她又是四妃之一,不爭寵不獻媚,沒有需要她出頭的地方了,人表現的自然而然溫和。 倏忽間起風了,侍鬟沒忍住攏了攏身上宮裝,瞧見主子衣衫單薄,背脊挺直地站在風處,她接過后面丫鬟送上的披風,小心翼翼地給淑妃披上,“幸好帶了披風出來,要不然咱們還是先回去吧,好了沒幾日的天氣似乎又要落寒了,娘娘別著涼了?!?/br> 淑妃心不在焉地應著,還是心事重重的表情,眼角撇到身上披風鑲邊的緋色,錯愕了下,指尖觸碰了上去,覺得自己的揣摩太過驚駭。 當時選秀她穿的是件緋色衣裙,帝王罕見的夸贊了她幾句,賜了她玉佩留宮,那是帝王第一回,也是唯一一回夸贊她。 她知曉以李家在朝堂的位置,自己必然要入宮,可入宮后的位分誰都不確定。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入宮就位列四妃,李大人得知此消息都道不可思議,還讓她好好把握機會穩住帝王。 李家人得知她在選秀時,受帝王夸贊她穿緋色好看,特地著人從宮外送了緋色為底色的布匹進宮,如今她那里布料最多的就是緋色布料。 只不過她素來謹慎小心,沒有帝王恩寵為前提,穿來只能是打人眼,讓人覺得她在炫耀帝王的稱贊,所以最開始甚少用緋色。 后來就是察覺到貴妃常用緋色,她慶幸自己沒聽從李家人都話專用緋色,之后她刻意減少緋色,只是像如今這般當做點綴。 如果她真是因為像幾分貴妃,才能得到四妃之位,而不是屈居于嬪位,或者如宸妃般,只能是封號的庶妃,“那沒準良妃的路子走對了?!?/br> 淑妃身邊的侍鬟耳朵尖,敏銳地聽到淑妃的低呢,她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不解地出聲:“可是有貴妃娘娘在,良妃不過是東施效顰啊?!?/br> 這話乍一聽似乎是在嘲笑良妃,可卻讓李淑妃醍醐灌頂。正主在眼前帝王自然容不下別人,甚至連小小的眼神都不會施舍,只有正主不在時才有機會。 而貴妃曾經在她面前不小心提及過,她與帝王很早就相識,算一算時間選秀那段時間,正好貴妃正好從江南到京都。 可她還是因為愛穿緋色裙釵,就得到帝王善待。 李淑妃攥緊披風,不自覺加快腳步,細細回想宮里妃嬪,竟然想到有好些妃嬪,或多或少都能摳出與杜浮亭相似之處,或許換種說法更為準確——如果杜浮亭是最像帝王心里的那人。 她得到的所有毫無理由的偏愛,好似都能解釋清楚,也能解釋清楚為何選秀,帝王獨贊了她的緋色衣裙,因為可能哪怕是貴妃都是不那正主。 一時間淑妃表情凝滯,想到那只要帝王出現之處,就滿眼都是帝王的女子,再想到只對那女子才露出溫情的帝王,頓時后背冷汗直冒。 第18章 禁她足 叫人送貴妃回去,禁足三個月…… 得以窺見真相的淑妃出了冷汗,天氣又急轉直下地冷下來,在外吹了風,毫不意外的受寒了,還真應了宸妃那句“沒準風寒輪流轉,明兒到你家”,宸妃頭回知曉自己的話還能預言,當丫鬟將這事講給她聽,她嚇得多用了一碗飯。 丫鬟驚詫地看向自家主子,“主子,您說的您要苗條纖瘦,少吃多動的?!逼匠V髯语埩烤妥?,和下面丫鬟相比都不示弱,若是聽了良妃倒霉事,那還得再多用一碗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