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頁
他跟容徹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但知道此人看似矜貴優雅,下手卻十分狠辣。 “你怎知是我?據我所知,這是赫連紫風放出的引你們回京的消息?!鼻啬湫?。 “你手邊得力的人,你以為為何會在最后關頭,叛變于我?”容徹一雙不怒不喜的眸子,卻仿佛摻了冰渣子一般瘆人。 秦莫一頓,想起四五年前,忽然到了自己身邊,處處幫扶自己,成為了自己左膀右臂的人,怔怔抬頭:“那些人都是你安排的?四五年前,你就在做打算了?”明明,容徹投奔自己,不過一年有余而已! 沒想到自己自以為機關算盡,卻不想,早已成為人的盤中餐。 秦莫想起自己的種種謀算,忽然間,竟覺得自己好似一個跳梁小丑一般的可笑。 容徹看出他的想法,皺了皺眉:“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這些年來,我并未指使過他們做什么,你能有今日,也是憑你自己的本事?!?/br> “本事?”秦莫自嘲的笑了兩聲,卻仿佛死了心一般,干脆癱在了地上,陰鷙的看著容徹:“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死了,魏青山也給我陪葬!” 容徹手指一頓,外面卻來了人在他耳旁低語幾句,容徹驚得瞬間起身,也顧不上地上發狠又自以為夠惡毒的秦莫,一步跨區,竟是踩在他臉上,飛快的往外而去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債 魏卿卿人還立在船頭,瞧著眼前景物漸漸熟悉,還沒來得及吩咐一聲,就瞧見那駕馬而來的男人。 駿馬奔馳,獵獵寒風將他的衣襟吹起,飛入鬢角的長眉若長刀一般冷寒,一雙眸子更是幽深不見底,卻藏不住那里頭nongnong的擔心。 魏卿卿往前走的腳步一頓,堪堪喊出一聲「二爺」,便見那駕馬之人飛身而起,轉眼落到了船上,將她擁入了懷里。 跟著出來的蘭生蘭芷瞧見,頓時高興不已:“二爺來了!” 二人話剛說完,就見容徹冷眼掃了過來,當即啞了口,也自知犯錯,乖乖退到了一側并不敢再吱聲。 魏卿卿雖然背對著二人,卻仿佛身后也長了眼睛似的,失笑出聲。 “二爺放心,我既來京城,就有能保命的法子?!?/br> 容徹聽她語氣雖緩,卻帶著十足的沉穩和堅毅,外柔內剛,帶著不容拒絕的肯定。 容徹無奈,將她松開,看著面前的姑娘,瘦了些,也黑了些,一雙眼珠子卻漆黑明亮,有見到自己的欣喜。卻無對未來的迷茫和擔憂。 是啊,她本就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女子,自己又何必把她當籠中的金絲雀一般拘束? “你現在懷著孩子,行動多有不便,能不讓你自己涉險,就不要涉險?!比輳亻_口,已經是有妥協。 魏卿卿當然明白他的擔心,自然應下,但心中欣喜卻漸漸溢出。 她一路行來,只是想著容徹有可能沒出事。直到現在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跟前,她的心才算完全落下來。 一行人又走容徹來的小路,回了容徹在京城中隱蔽的宅院。 這處宅院位置極妙,剛好在兩座大宅的中間,偏偏這兩宅子一處朝北,一處朝南,毗鄰而居,誰也沒發現背后本以為是條幽僻無人的巷子里,竟七彎八拐繞出一小方空間,周圍又枝繁葉茂,是以從未懷疑過。 容徹當初也是因緣巧合才知道這處宅子的,如今住下,只要小心甩開尾巴,便是宮里的錦衣衛來了,來來回回搜尋兩三遍也不一定能尋得入口。 更何況,容徹自來后,早已在各處入口布下陣法,尋常人根本繞不進來。 剛來,魏卿卿就看到了綁成粽子的秦莫,和他臉上那一個紅紅的鞋印。 容徹仿佛沒看見那鞋印一般:“皇上必是累了。還不請他下去歇息?” “容徹,朕已經是你的手下敗將,你何苦還要如此羞辱于朕!”秦莫憤憤質問容徹。 容徹想,他要告訴秦莫他并非故意踩他臉的,他一定不信,干脆沒說話。 這在秦莫看來,更是一種蔑視,直氣得他差點瞪出一雙眼珠子,才叫人秘密帶下去了。 “為何他會在此?”魏卿卿不解。 “他自己引狼入室,自以為讓太后死在赫連紫風面前,是借機除去了赫連紫風,殊不知赫連紫風早已經猜到他的手段,先一步對他動了手?!比輳匾贿呎f著,一邊拉著她進了后面的廂房。 這宅子本不大,只單單一個院子并十來間房,容徹領了她到自己住的屋子,才嘆了口氣:“我知道攔不住你,但你且多等幾日,行事務必謹慎,岳父的事,我會想辦法?!?/br> 魏卿卿見他縱有擔心,也沒全攔著自己,點點頭,心底已經有了思量。 “那些兵將,會動嗎?”魏卿卿見外面又來了回話的人時,問了容徹。 容徹目光沉沉的看著她,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了他:“赫連紫風此人冷心絕情,你可知祝府的人怎么樣了嗎?” 魏卿卿想起滯留京城的祝大學士和祝府曾經養著的容妃娘娘,心底忽然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全死了,說是被一個外來的癩痢頭乞丐記很,在祝府的飲食里下了毒,一夕之間全部被毒死了。 官府的人去查看,祝府便又無端起了大火,通天的火燒了兩天兩夜,什么也沒留下?!?/br> 容徹靜靜說著,魏卿卿眼神微縮:“那祝大學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