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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容芳芳就襯著容明霍不注意,溜出了國公府,跑去魏府跟祝府大肆哭了一番,不等天亮,包袱卷都沒拿,就一人坐著馬車,往皇家庵堂前跪著去了。 等容明霍知道時,她已經跪在了那庵堂前,就算他磨破了嘴皮子也沒說動容芳芳,又不敢在皇家庵堂前動手腳,只得氣得臉色鐵青回了國公府。 國公府人去樓空,容明霍郁悶不已,扭頭再去尋了五皇子。 五皇子卻交給了他一個重要的任務。 “您是說這就是證據?” 容明霍看著手里的證詞,喉嚨干啞,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居然冷汗涔涔,手都在發顫。 容明霍抬頭,看著轉著大拇指上那綠玉扳指的五皇子,心下糾結,小心翼翼道:“殿下,這樣做未免太鋌而走險了,現在皇上一心扶持四皇子,眼看著就要扶他坐上太子之位……” 容明霍其實是慫了,畢竟四皇子那邊一邊倒的氣勢太過明顯了,他想五皇子怕是沒有機會了。 五皇子似笑非笑的斜斜睨著他,直接戳破了他的心思:“怕了?是不是想著出了這道門,就去找容銳章,去見老四。拿本殿下做投名狀,換得你的榮華富貴?” 容明霍被戳穿了心思,嚇了一跳,連忙跪下表決心。 但五皇子是從三教九流混出來的,人心易變這一點,他早就看透了,也從沒想過能讓容明霍能真正的忠心耿耿,他只要抓住容明霍的弱點就行了。 “容銳章具體是什么人,想必你比我清楚。但老四是什么樣的人,你怕是看不透?!?/br> 五皇子目帶諷刺:“他看似溫溫吞吞一副慫包樣,其實最是心胸狹隘記仇之輩,你既已投在我門下,這個仇便已經結下了,縱然你此時判過去,你這樣的叛徒,你以為他會留著讓你享盡榮華富貴?也未免太天真了些?!?/br> 五皇子此刻還不想失去容明霍這顆棋子,所以很能耐得下心來跟他慢慢說道。 容明霍聽著,背后已經是一片冷汗了。 “微臣不敢?!?/br> “那這證據……”五皇子居高臨下的看他。 “下官……”容明霍還想掙扎,才發現早已經沒了退路:“下官明日早朝,便呈上?!?/br> 皇宮里,魏卿卿又見到了熟人。 陳妃和茹嬪,只不過如今茹嬪已經不是嬪,而是妃了。 茹嬪出自四皇子妃的馬家,她入宮便得寵,太子去世后,沒多久就升為了妃,可見皇帝對四皇子的抬舉。 至于陳妃,跟茹妃的關系依舊很好。 “以前倒是聽三娘說,魏家的小姐生的國色天香,如今一見。果真是驚為天人?!?/br> 太后的宮里,陪坐在太后下首的陳妃率先發難。 太后半合著眼睛,似乎沒聽到一般,只有茹妃吃吃的笑:“若說驚為天人,咱們這后宮貌美的女子還少么?” 言談之間,貶低甚多。 但不論她們怎么說,魏卿卿都平靜的坐在原處,仿佛一支挺拔的青竹,風來風去,兀自不動。 說得久了,陳妃和茹妃也發現魏卿卿仿佛聽不懂她們明里暗里的嘲諷一般,就坐在那兒,不論她們怎么發難,她都乖順的像個人偶。 久了,她們便無趣了,畢竟在太后跟前,到底不好做得太過分。 “哀家乏了?!?/br> 許久,太后揉了揉眉心,笑看了魏卿卿:“你是叫卿卿?哀家以前也有個喜歡的叫卿卿的姑娘,過來,替哀家捶捶腿吧?!?/br> 聽到這話,魏卿卿不知為何,眼底微酸。 魏卿卿乖巧的起身應下,走到太后的腳踏邊,開始輕輕的捶腿。 陳妃和茹妃自然也不好再留,這才告辭了。 待她們走了,太后才掀開眼皮瞧了瞧面前這個不怒不惱的丫頭,小小年紀,眼底沉靜的好似一汪沒有波瀾的水一般。 “在哀家這兒安心住著?!?/br> 太后沒頭沒尾的一句,說完。就真的合著眼睛睡了。 魏卿卿的一顆心卻算是落了下來。 太后這話的意思,便是要庇護她們了,縱然要聽些冷言冷語,她只要裝作沒聽見便使了。 等到入夜,魏卿卿走了,服侍太后的嬤嬤才走了來,帶著些不解。 “不知道哀家為何護著綏國公府?”太后坐在梳妝臺前,看著梳篦上梳下來的銀色發絲,也不等身后的人回答,便笑起來,只是笑容里帶著些苦澀:“皇上登基,也才十幾年的光景,先帝還在時,綏國公府的兩個孩子也都不是毛頭孩子了,那時候先帝便說過,江山要有明君,卻要要有賢臣和能臣?!?/br> “而這綏國公府的,一個堪做賢臣,一個堪做能臣?!?/br> 太后緩緩說著,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當中。 嬤嬤問:“那這賢臣和能臣。便是國公府的大公子和二公子?” 太后苦笑:“賢臣是大公子不錯,這能臣卻是指綏國公,有手段也有狠心,但他也有仁心?!?/br> “那二公子……” “那就是只狼,是虎,是狠得下心拋得下忠義堪為將才的人,若是握不住,轉頭他就能是賊子,是逆臣,是壞我根基亡我江山之人!” 太后眼角泛起些許冷意,又重重垂下眼皮去:“哀家老了,管束不住皇帝,這底下的人,也無能為力了。只求現在哀家施他幾分恩,他將來能記得,不做那亂臣賊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