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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隔間忽然跑出來個雙手血淋淋的婆子來,婆子一出來,便噗通跪在了地上:“回稟各位主子,夫人肚子里的小公子……沒保住?!?/br> “娘?!?/br> 容芳芳一聲哀嚎,立即跑了進去,不過眨眼,又嚇得尖叫著跑了出來。 容老夫人狠狠剜了她一眼,才看著底下背脊挺得直直的渾身竟透出幾分鐵血殺意的國公夫人,老皮一扯:“如今已經搭上了一條人命,難不成你還要包庇?” 說罷,便冷冷看向那婆子;“孩子是怎么沒了的,你們幾個經驗豐富的,該是看出來了?” “是?!蹦瞧抛宇^也不敢抬,便道:“是夫人喝了摻有墮胎藥的湯,這才……” “墮胎藥?你們真是好狠的心吶!”容明霍一副恨極了的模樣。 國公夫人看著這群竟拿自己親身骨rou作伐。也要對卿卿下手的人,心底只覺寒冷。 但而今陶氏的確小產了,吃虧的是他們,今兒接風宴上人多口雜,誰還能說得清楚? 正在國公夫人猶豫之際,容芳芳恨恨道:“如此,該要一命償一名才好,魏卿卿她敢拿墮胎藥害死了我弟弟,我就拿墮胎藥要了她肚子里的孽種?!?/br> 說罷,還跟國公夫人道:“這下您總沒話包庇她了吧,一品誥命夫人草菅人命,謀害長輩,便是皇上怕也容不下這等惡婦!” 說著,就帶著早就準備好的十幾個悍婦徑直要往魏卿卿的院子而去。 國公夫人心道不好,如今徹兒不方便出面,自己若是不攔著這些豺狼虎豹,卿卿被她們稍微折騰一下,肚子里的孩子可就真沒了! 想到這里。國公夫人直接一躍而起,翻身到院子里攔住了容芳芳幾人。 容芳芳似乎早有準備,國公夫人一來,她便猛地往前一撞,死死抱住了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一個手刀朝她的后勃頸砍去,卻見容芳芳一把匕首已經抵在了她的腹部。 “果真是養不熟的狼崽子?!?/br> 國公夫人一聲冷笑,容芳芳卻難得扛住了抖得上下打架的牙齒低聲威脅:“大伯母要是動手,芳芳也只能說情急之下為了自衛了,想來今兒我二房發生這等慘事,您又欺負到門前來,也不會有人再怪罪我們二房……” 二房的算盤,簡直是打得響亮,還是染著血的那種響亮。 卻容芳芳話音未落時,她氣勢洶洶要去捉拿的魏卿卿竟直接從院門口走了來,神色從容優雅,似乎絲毫不知道這里的人都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母親和芳meimei這是怎么了?” 魏卿卿走過來,輕輕扶住容芳芳的手臂,還不等容芳芳開口,便俯身低低的道:“若是不想你跟你娘也搭上性命,就聽我的?!?/br> 容芳芳一個怔忪,容明霍跟容老夫人已經追了出來。 魏卿卿淡定的朝二人行了禮,眼見二房的下人朝自己圍過來,才道:“侄媳兒聽聞嬸嬸是因為今晚的膳食出了事,所以特地將今兒廚房和傳菜并伺候的下人全部叫了來?!?/br> 說著,容明霍這才看到魏卿卿身后跟著一群人。 但這廚子…… 容明霍似乎明白魏卿卿打著什么算盤,當即收緊了拳頭! “草民李貴見過二老爺?!?/br> 尖利的不屬于一般男子的嗓音,一出來。容明霍的臉就徹底垮了下來。 果真是這個李貴! 京城最好的酒樓重陽樓,便是這個李貴主廚。 李貴之所以能在重陽樓做主廚,也并非全靠手藝,靠的,還是他有個在御膳房里當掌勺的親叔叔,這親叔叔還十分得宮里貴人們喜歡。 至于李貴,也是斷了那煩惱根,曾入宮伺候過的,后來因緣際會。得了恩準放出宮,便做了主廚。 要說今兒的菜若全是他做的,誰敢說這菜在廚房出了問題? 但容明霍本就做足了準備,栽贓嫁禍么,收買幾個下人何其簡單。 但還不等容明霍說完,就見魏卿卿身邊走出個穿著藍色繡鶴官服的中年男子,男子似乎意識到自己參與進了一樁什么事情里,臉色都有些發白。 “容大人?!?/br> “你是……張御醫?” 容明霍這次的臉真的是黑的要滴出水來了。 魏卿卿這才道:“正巧今兒我身子有些不適,便請了休假在家的張御醫過府。等張御醫診脈完,也已經是宴會時分,我便做主,讓老秦陪著張御醫用了晚膳。 對了,知道嬸嬸有孕在身,今兒所有的飯菜酒水,都是先由張御醫看過后,再由老秦帶人盯著呈到桌上的?!?/br> 這事兒簡直辦得滴水不漏,若說下毒,是信不過那御廚侄子的張貴,還是張御醫,亦或是跟在國公爺身邊多年,辦事卻素來利落不留情的老秦呢? 容明霍沉默了下來。 魏卿卿瞥了眼人群中已經消失了的容芳芳,眼底掠過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就在那容老夫人上前一步準備說什么的時候,屋子忽然傳來「哐當」一聲物件砸在地上的聲響,而后便是容芳芳失魂落魄的身影沖到了容明霍跟前:“爹,你快去看看娘,娘她……她……” 容芳芳話梅說完,看了眼陰沉著臉的祖母,再看看站在一側目帶憐憫的國公夫人,從來沒聰明過的她,忽然就明白了過來。 今兒這局,既是爹爹設的,那方才進去看到的口吐黑血的娘,那也是爹爹設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