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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跟隨的世家公子們更是極盡夸贊之詞,馬屁拍的太子舒服極了。 但太子沒有忘記自己的正事,尤其是看到前面掠過的一片綠影之后。 “前面還有一只鹿,本宮去獵來,好帶回去獻給皇祖母!” 太子說完,回頭瞥著要跟上的公子們,笑:“你們就在此處等著?!?/br> 眾人正好不想在這冰天雪地的到處跑,虛偽幾句后,立即就應下了。 太子的馬如離弦之箭飛快朝某個方向而去,身邊只跟了他的幾個護衛。 太子一走,世家公子們還在討論要不要生火取暖呢,就見六皇子秦涼野居然也駕馬來了。 “六殿下?!?/br> 眾人行禮。 秦涼野淡淡應了聲,四下看了看,問他們:“容相不在?” 不等眾人應答,立即便有人道:“我方才瞧見容相往那個方向去了?!?/br> 秦涼野微涼的眼眸睨了眼那說話之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卻一言未發,勾著唇角駕馬跟了上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圣心 山林間冷風簌簌,成堆的獵物被送往駐扎在山林外的皇帝跟前。 皇帝坐在提前搭建好的營帳內,看著眼前火盆里跳躍的火光,眼睛疲憊的合上,眼下的烏黑可見他昨夜又未曾睡好。 太監范力捧了茶來,他跟隨皇帝幾十年,最是知道皇帝的心思,此刻看他如此,只小心的勸慰:“皇上乏了吧,可要歇會兒?這會兒皇子們都還在林間,一時半會不會回來呢?!?/br> 皇帝瞥了他一眼,范力很快便察覺主子不悅,立即道:“老奴年紀大了,一時多言,還請皇上責罰?!?/br> 聽他認錯,皇帝的面色好了些,哼了聲:“你是老了?!?/br> 說罷,又似感慨一般,往后靠了靠,喃喃:“朕也老了?!彼噪扌列量嗫啻蛳聛淼慕?,也要挑出一個合格的繼承者了。 皇帝的目光透過這簾子,似乎看到了那雪霧彌漫的林子里正肆意上演的屠戮血腥。 半晌,他才揉了揉眉心,喝了口杯中的熱茶后,才問道:“山上的人可都還安生?” 范力知道皇帝所指是什么,垂下眉眼,恭謹卑微的就像是直不起腰的老槐樹:“聽聞李大人和柳大人幾次想把家眷送下山去。都叫護衛給擋回來了?!?/br> “他們?” 皇帝嘴角掠過絲嘲諷,卻很快消失:“太子這么些年,還是不長進,以前朕也是抱在膝頭哄的,怎么就沒有半分隨了朕呢?約束不住自己,手底下的也盡是些蠢人?!?/br> 皇帝說著,似嘆息一般,問范力:“你說朕是不是沒辦法?” 事關皇位,范力深知自己一個太監。無權置喙,而且此番,皇帝也并非是要問他的話。 “是了,朕也是無可奈何,這萬里河山,無數的百姓,朕怎么能將這些悉數交給一個扶不上墻的爛泥?!?/br> 皇帝自嘲的笑了笑,話音剛落,便有人傳來消息,說林中出了事。 血淋淋的尸體被抬過來時,今兒上山的人站在寒風冰雪中,無不是僵硬了身子,就連風雪吹到了眼睛里,也愣是沒有一個人敢眨一下。 四皇子跪在地上,抱著斷了的一條胳膊,哭得不能自己。 “父皇,兒臣怎么也沒想到,那山中竄出來要吞吃了兒臣的猛虎。竟然會是太子……” 四皇子哭訴著,可父皇那冷厲的目光落在身上,讓他早就準備好了的臺詞,一時竟然都心虛的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但皇帝的目光,卻很快從他身上挪開了,繼而落到了一側同樣一身傷卻保留了一條性命的三皇子身上。 皇帝睨著三皇子,如鷹般銳利的老眼仿佛要將他看穿了一般。 他想過太子會死,但沒想到,竟是這般死法,被人一刀捅了個對穿,而這刀,還是從背后貫穿的。 “你又是怎么回事?”皇帝問。 “回稟父皇,兒臣是聽到了打斗聲……”三皇子故意朝四皇子的方向看了眼:“故而過去查探,誰知四弟府上的護衛竟把兒臣當成了猛獸?!?/br> 「猛獸」二字,仿佛在故意指四皇子方才的一番話般。 皇帝看著兩個兒子間的暗流涌動,心底一聲冷哼,這才去看同樣渾身是傷的六皇子,但還不等他開口,便見四皇子身后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男人跪了下來。 “皇上,草民有話要說?!毖虼笙山邮艿搅怂幕首影凳镜难凵?,跪下來鄭重開口,面色凝重。 皇帝眼簾垂了垂,似乎存了幾分猶豫,但看著四皇子那盛滿眼淚的眼底暗藏的火光,神色一暗:“你是老四府上的謀士?有什么話,說罷?!?/br> “是?!毖虼笙汕浦袢者@腥風血雨,已經篤定了三皇子妃告訴他的話是真的,義正言辭道:“今日之事并非偶然,微臣有證據證明,今日這一切全然是太子殿下和六皇子殿下下的手,其目的不言而喻?!?/br> 此話一出,在場一片嘩然。 一側的三皇子眉頭深鎖,太子已死,羊大仙此番攀咬太子根本無益,他的目的,是把作為太子擁躉的自己也拉下水! “你可知你在說是什么?”三皇子冷冷看向他。 皇子之爭,縱然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但絕不會有人敢拿到明面上來說,尤其是在皇帝面前。 但若是皇上信了,太子已死,三皇子和六皇子戕害兄弟,那日后就與皇位絕無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