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為刀(重生) 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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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衣裳想起,還有三日便是花朝祭春了。 洛久瑤望了望窗外,這才見她未曾留意之際,宮墻腳下已生出了小花。 花朝節時祭春神是熙國的傳統,歷來祭春神三日前需齋戒,祭神前需沐浴焚香。 行宮路遠,故而每年的二月十一,皇帝會攜宮妃皇子與親近的朝臣提早前往京郊的行宮,沐浴焚香,為祭春神準備。 二月十二,皇帝會攜眾人登臨昭陽臺,奉香祭春神,是以為春祭,為新歲開運祈福,乞求今歲祥和太平,五谷豐登。 為表虔誠,祭春神后,眾人會繼續留在行宮,食三日齋飯后再回到京中。 如果她沒有記錯,這次的花朝祭春發生了一點小的波折。 洛久瑤垂首,沒有再想過往的事情。 花朝將近,冬青的末七將近,她正巧能借前往行宮的機會去見賀令薇。 她一一撫過案上衣裳,海棠紅,石青綠,最終停在那件最素凈的月白衣裙上。 三件衣裙皆是莊重的祭神制式。 她問:“宣陽宮,東宮,另一件是?” 桃夭道:“是尚衣局送來的?!?/br> 洛久瑤撫了撫那件衣袍上的繡線。 “就帶上這件吧?!?/br> -- 行宮建在京郊二十里外的山野,二月十一,御駕清晨自皇城駛出,到達行宮,已是正午了。 車馬浩浩蕩蕩停在行宮外,洛久瑤自車中走出,朝四下看了看。 天光正盛,草木皆吐了綠,新綠鋪灑在山路周遭,一路蔓延到望不見的盡頭。 前來行宮的人皆穿了春日里新制的衣裳,花團簇擁,一派熱鬧。 洛久瑤向那片錦繡中望了許久,未等找到熟悉的身影,眼前忽而暗了暗。 她這才發現,洛久珹的馬車正停在前面,而他走來,壓下她眼前的半數天光。 他瞥向她頸側又撇開,往復幾次,卻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 他似是想同她說什么,可在她面前站了一會兒,什么也沒有說。 洛久瑤琢磨不透他又想做什么,只是時隔多日見到他,耳畔再次響起上元宴時他說的話來。 眼前人站著不說話,洛久瑤只好行了禮,干巴巴道:“皇兄?!?/br> 洛久珹一扭頭,走開了。 洛久瑤望著他的背影,視線略過立在眼前的座座樓閣,忽而想起上一世,也是在此地,她得知了洛久珹的死訊。 那是她第三次隨行祭神,彼時洛久珹已被幽禁兩年有余。 長久的幽禁令人心郁氣結,更妄論洛久珹還未及冠,本是個心氣十足的少年人。 那年冬日,他的身體每況愈下,終于在冬末,因一場來勢洶洶的時疫病逝在知寒園。 草木才發了新葉,他卻再未能見到三春盛景,與他母親當年一樣,死在了初春時節。 若說引得洛淮一時不喜的是洛久珹三番兩次的跪地求情,那么洛淮疑心他的開端便是此次祭春時,突如其來的一場刺殺。 刺殺發生在祭神后,洛淮走下昭陽臺,身側一護衛忽而掏出匕首行刺,欲取其性命。 刺殺沒有成功,更沒有傷到洛淮分毫,太子眼疾手快擒住刺客,倒是沖在最前的洛久琮被匕首傷到,自肩側到小臂留下了長長一道傷痕。 后經查,那人本不是行宮的護衛,而是兩月前才自宮中調來此地,一日前曾與洛久珹見過一面。 但此前二人并無瓜葛,僅憑此并不能說明什么。 此事最終以護衛畏罪自戕不了了之,雖無證據,卻在洛淮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此后容妃病逝,父子二人更因此心生嫌隙,積年累月的猜疑與打壓,洛久珹再難忍耐,最終因為書有大逆不道的言語被幽禁在了知寒園。 上一世,從容妃病逝,到聽聞洛久珹的死訊,洛久瑤自始至終袖手旁觀。 甚至在洛久珹埋骨后,她連一炷香都未曾給他敬過。 可如今,她竟因洛久珹說過的那些話產生了動搖。 太后自月初替表侄求情后便抱病,直到今日身子也沒能好起來,洛久瑤在延箐宮閉門近一月,如今到行宮總算落得滿身輕松,用過齋飯便出了門。 行宮依山,記憶雖已模糊了,洛久瑤還是能找到前往后山園林的小路。 如果她沒有記錯,上一世有人指認洛久珹見過行刺的守衛,提及二人碰面的地點,正是在后山的石亭。 行宮與皇城不同,因是倚山,多出許多便捷的小路,洛久瑤來過此地多次,早已熟悉通往各處的小路,便順著就近的路前往后山。 愈朝后山走,草木愈發茂盛,洛久瑤循著記憶在園林中穿行,臨近石亭的圓洞門,聽到不遠處交談的聲音。 她停下腳步,借著石墻遮掩去瞧。 石亭中立著兩道影子,一人正是那守衛,另一人的身影卻被旁側的亭柱遮了半面,只依稀可見其繡著金絲的衣擺。 此人身量要比洛久珹高些,洛久瑤亦見過洛久珹今日穿的衣裳,不是這一件。 她望不清楚,挪動著腳步想要再走近些,身后卻忽而傳來一道聲音。 “好巧,九殿下?!?/br> 花朝祭春慣來有宗室參與,秦王世子自來燕京起歷年皆隨行,眼下出現在行宮也是理所應當。 但這個時辰出現在后山園林,出現在這樣偏僻的地方,卻叫人不得不疑心幾分。 洛久瑤猛然回首。 果然,石亭中的二人已不知所蹤。 她只得面向身后走來的秦征:“秦世子?!?/br> 多日不見,秦征又換了新衣,玄色衣袍上落了緋色的繡紋——他似乎偏愛這一類鮮明顏色,連腰間佩刀的墜子也換做了緋色珠玉穿起的短墜。 秦征沒有探究她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只是走到她面前:“許久之前便想與殿下見一面,未想殿下閉門不出,今日總算得見了?!?/br> 洛久瑤不言語,等著他的下文。 秦征繼續道:“前些時日臣的人自崇昌尋來一件東西,臣本想遣人送到宮中,又怕宮人不夠仔細,便想著再見殿下時,親手交給殿下?!?/br> 他取出一塊雕琢完好的玉石,呈到洛久瑤眼前。 洛久瑤心中一驚。 那是一枚以西境上好黃玉所雕的雞心佩。 前世諸侯赴宴,秦征因言語不遜被洛璇關入大牢思過三日,連著隨其前來的侍衛臣子一同逐出了燕京。 秦征返回西境的三月后,一封奏折送到燕京,隨之而來的,還有這塊黃玉的原石。 洛久瑤抬眼,眸色深了些許。 “世子……” “臣……” 二人的嗓音撞在一處,齊齊收了話語。 秦征再將玉佩朝她手邊遞了遞。 于是洛久瑤伸出手,輕撫那塊黃玉。 她不會記錯,當年秦征名為歉意實為挑釁,刻在玉石上的魑魅二鬼駭人,在下刻有一句帶著嘲諷的詩句。 “魑魅搏人應見慣,總輸他,覆雨翻云手?!?/br> 他以此作諷,指她為翻云覆雨的小人,擺明給她難堪。 想到此,洛久瑤面色冷下,收回手。 可秦征卻不由分說地攀上她的腕:“殿下不想知道這枚玉佩的由來嗎?” 洛久瑤用力,沒能掙脫開,冷言道:承蒙世子好意,我沒有興趣?!?/br> 秦征仍不放手:“殿下……” “秦世子?!?/br> 冷冷淡淡的聲音傳來,來者徑直掙開秦征的手,牽過洛久瑤的衣袖。 少年寬袍廣袖,將她朝自己身旁帶了帶,側身隔開二人距離。 他松開手,行禮:“九殿下?!?/br> 洛久瑤順勢又退兩步:“沈大人,不必多禮?!?/br> 第38章 “不想能在這里巧遇九殿下與世子?!?/br> 見洛久瑤后退, 沈林側身,擋下秦征的半數目光,“世子似乎還有話要同殿下說?!?/br> 秦征將玉佩收攏回手中:“我的確有話要與她說, 沈大人既看得出,何必來此摻上一腳?” 沈林神色冷淡:“是嗎?世子有話,也要殿下想聽才是?!?/br> 秦征卻冷聲道:“御史臺最近可不輕松,大人還是顧好自己, 若被人知道你手中所查的案子,為了證據殺人滅口……” “秦世子?” 一道聲音打斷秦征的話語。 沈停云身著常服,腰間只別了把常用的佩刀,回燕京一月余,他身上的蕭索氣似乎洗去了些,眉眼間的肅殺也隱藏起來。 北地離不開沈家,沈長弘只在京中留了半月,上元過后又啟程回了北地。 沈停云則請奏多留些時日,等到清明祭祖后離開。 沈停云留在京中,隨行而來的自是少不了這位少將軍, “見過九殿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