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為刀(重生)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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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房門,他回身,目光掠過斜倒在桌案,身前已盡是鮮血的住持,若蜻蜓點水,輕巧一瞬。 “不必動刀劍了,清理好屋子,今日之內,將靜法寺住持圓寂的消息宣揚出去?!?/br> 出了禪院,行至寺門,沈林一眼望見停在石階下的馬車。 腳步不覺加快,走得近了,卻又緩下幾分。 “大人?!?/br> “殿下?!?/br> 洛久瑤適時掀開車簾,見沈林立在馬車下,便等著他開口。 “住持已死,殿下可有什么想問臣的?” 沈林遞上短刀與那一片殘破的衣擺,嗓音溫和如常,眼中的寒意卻還未完全消散。 洛久瑤看著他,倏然想起那日他教她用刀,刀刃架在他的脖頸,那雙眼也如今日這般冷寒,近乎刺骨。 “死人身上的消息可最多了?!?/br> 她接過他手中物什,問他,“怎么死的?” 沈林簡言道:“鴆殺?!?/br> 洛久瑤摩挲著冷硬的刀鞘,忽而笑了:“過去那杯冷茶是燃香的解藥,如今你換了他的茶,也算是叫他嘗了個苦頭?!?/br> “沈林,你用這樣的方法殺他,是在為那日的我報復他嗎?” 沈林頓了一頓。 “說笑的,大人不必當真?!?/br> 未等應答,洛久瑤繼續道,“時辰還早,天色也尚明,多日未曾飲茶,我有些想念溪山雪芽的味道,不知大人可愿移步茶閣,再請我喝一盞?” 沈林的眉眼柔和些許:“殿下既想飲茶,臣自然是愿作陪的?!?/br> -- 茶閣中始終備著溪山雪芽,清淡的茶香氤了滿室。 沈林烹著茶,邊道:“見面匆忙,還未問過殿下的傷勢如何?回去后可有好好用藥?” “承蒙大人關心,每日都有按時用藥,如今已結痂了,不會再流血?!?/br> 洛久瑤抬手輕觸了觸肩側,“倒是大人,如今身體可養好些了?” “臣沒什么大礙,殿下不必為臣擔心?!?/br> 聽她這樣說,沈林放心許多。 他添上一盞茶水遞去,邊講起在靜法寺同住持的談話,將他們所言過的一一告知于洛久瑤。 如二人先前的推測一般,住持幫賀令薇隱瞞的不止賬冊,更有賀家一案的始末與行蹤。 而他交給沈林的兩樣東西亦是蹊蹺,衣擺是洛久瑤當日落水時被削下的一片,而那柄短刀,竟與鉤月極為相似。 能從宮中帶出這兩樣東西的人,只會是賀令薇。 賀令薇沒有死,而如今卷宗所記賀家一案的始末,或許全然是錯的。 第33章 將一切道出后, 沈林隱去了住持提及洛久瑤命數的那些話。 他只是玩笑般說,那位住持似乎很喜歡窺探人的命數,可惜他對此不感興趣, 沒能耐著性子聽來一聽。 洛久瑤也笑,說的確如此。 那些都沒什么好信的,若命由天定,想來上天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總是對惡人寬縱,對心懷善意之人殘忍。 二人前往寺廟時已過正午,又在茶閣坐了一會兒,已是日薄西山。 室內提早燃了燈盞,沈林抬首看一看竹簾外逐漸昏暗的天色,道:“宮門就快下鑰了,臣送殿下回宮?” 洛久瑤順著他的目光朝外看,并不接他的話:“沈林,我記得今日并非是你的休沐日,你知道我在西山用了玉佩便能立刻趕到靜法寺, 他們竟也縱著你?” 沈林一五一十道:“回燕京那日,我得知賀小姐的尸身將于今日下葬, 便提早告了假?!?/br> 他知道她一定會來, 會抓住這個時機。 “你的消息倒是夠快?!?/br> 洛久瑤笑著飲盡最后一盞茶,“只是你總這樣由著性子陪我胡鬧, 小心有一日官位不保?!?/br> 沈林垂眼看她:“臣在宮中的人脈只有殿下一人,若真有那一日, 還要勞煩殿下保住臣了?!?/br> “我如今可算是自身難保, 你也知道,像我這般的人妄議朝政可是要掉腦袋的?!?/br> 洛久瑤把玩著手中茶盞, 聞言抬眼,意味深長道,“不若大人幫扶幫扶我,來日我立穩了腳跟,定會保大人綿延百代的榮華?!?/br> 她這話說得假模假樣,話尾卻又似乎摻著三分真意,叫人平白生了幾分探究。 沈林對上她的目光,言語輕巧:“殿下想立穩腳跟,又或是……想攀援向上登臨于頂,如果這是殿下所愿,臣會幫殿下?!?/br> 洛久瑤卻躲閃開了。 她佯裝嚴肅道:“沈林啊,沈家百年清譽,從不惹世族之非,豈是能容你這樣信口許諾的?沈大將軍若是聽了你的言語,怕是要氣得搬出家法,罰你端著長槍到祠堂跪上幾天幾夜了?!?/br> 這話雖看似玩笑,沈林卻覺得她這樣說,似乎比自己更在乎沈家的清譽一般。 他問:“殿下如何知道沈家的家法?” 洛久瑤指節微滯,隨口糊弄過去:“信口說的,難不成真的叫我說中了?” 沈林皺了皺眉頭。 “反正都已這樣胡鬧了,大人再陪我胡鬧一日如何?” 洛久瑤轉開話題,望著外面漸黑的天色,站起身來,“太后娘娘不日便會回宮,她回宮后,我若想出宮怕是麻煩許多?!?/br> 沈林跟著她站起來:“殿下要親自去等人?” 洛久瑤撫平衣擺:“是啊,天就要黑了,賀家人的葬禮也早已經辦完,等她發現自己是被騙了,心中便再沒什么掛礙,想必會連夜離開燕京罷?!?/br> 沈林不知從何處尋了件輕氅披在她身上:“殿下早已猜到住持沒有死?!?/br> 洛久瑤轉過身,任他彎身替自己系著氅衣的綁帶。 她輕聲,生怕驚擾了他:“他不過是牽扯進來的無辜之人,你沒必要殺他?!?/br> 沈林抬眼:“瞞不過殿下?!?/br> 修長的指節穿繞過身前的綁帶,最后一縷天光自竹簾后沉下,掠過他的發梢,又劃過他眉間。 洛久瑤不禁抬手,輕觸他的眼睫。 不同于他們在長景殿初見的時候,如今她伸出手去描摹他的眉眼,他已不會再躲開。 指腹點過眉梢,輕淺劃過眼尾,洛久瑤收回手,沒有停留更久。 “沈林,我說過的,你的心思都寫在眼睛里?!?/br> -- 天徹底黑下來,寺廟內沉寂安靜,因住持的離去更多了幾分愴然。 禪房已收整干凈,連血腥味都散盡了,好似白日的一切從未發生過。 房中沒有燃燈,香爐中填了一塊香炭,細小的火星閃動,沉水香的氣味飄散出來。 沉香安神,洛久瑤借著月色看清那縷氣若游絲的青煙,問:“你是什么時候換了他的燃香?” 沈林坐對面的蒲團上,輕敲了敲香爐:“三日前,你我回到燕京之后?!?/br> “他沒能發現換過的燃香?” 洛久瑤有些意外,“你早已想好要用他身死的消息引出賀令薇?” “我命人取了香爐中的燃香給周先生瞧過,同種氣味的香料并不難配。他的熏香不過是在尋常的香中摻了藥香,想來本是為那日的不速之客準備的?!?/br> 沈林道,“燃香與藥茶相輔相成,換過的燃香無需他的藥茶來解,那碗藥茶自然成了毒茶。若是他肯告訴我賀令薇的下落,我不會讓他喝下那盞茶?!?/br> 洛久瑤又道:“可你這樣做,如果賀令薇今日沒有來呢?” 沈林道:“有殿下在此等她,她一定會來的?!?/br> 洛久瑤壓了壓案上短刀:“你說得是,她一定會來的?!?/br> 二人在黑暗中對坐良久,直到月色漸濃,蓮花爐中的香炭燃盡,沉香氣味開始消散,房門終于發出響動。 抬眼之際,沈林已然提起短刀。 冷刃碰撞的聲音響起,不過轉瞬,短刀架上了來者的脖頸。 “早聽聞沈二公子自幼習武,大病之前曾有一身好武藝,如今看來身法猶在?!?/br> 熟悉的聲音傳來,在刀下遞出一句奉承,“等了這樣久,香灰都要散盡了……你們就這樣想見我?” 洛久瑤坐在原處未動,借著月色一瞥,看清了那張生動的臉。 她支著手臂,故作訝異:“是啊,我們想了許久卻怎么也想不通,本已在今日下葬入土的賀小姐,為何會在此夜深人靜時,出現在這佛寺之中呢?” 賀令薇不答,抬手點了點頸側刀刃。 洛久瑤看明她的意圖,朝沈林示意,邊道:“賀小姐若是不想驚動旁人,引得大理寺也來瞧瞧眼下這樣死而復生的奇景,就不要再徒做掙扎了?!?/br> 沈林收起短刀,信步走到洛久瑤身側。 賀令薇自知躲不過,乖乖束手就擒。 她落座在二人對面,仍如當日在臨春宴上那般,毫不客氣問道:“你們什么時候想到我沒有死?用住持師父引我出來,莫不是沈二公子的主意?” 不等洛久瑤開口,沈林先一步應道:“住持的死確是沈某所為?!?/br> 暗淡光線中,賀令薇的目光陡然銳利,盯緊沈林道:“果然……我去過禪塔,那里沒有他的尸身,我便知他并非圓寂而逝,真的是你殺了他?” 見沈林沉默不應,賀令薇的氣勢弱下來:“你把他……葬在哪兒了?” 洛久瑤接過她的話:“你若想知道住持的尸身現在何處,不若先同我們說說,今日下葬者何人?那日臨春宴后你究竟做了什么,為什么要將罪狀嫁禍于我?” “是我的貼身侍女?!?/br>